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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心这种比较干的面食,吃的时候不觉怎样,再喝一杯水就饱胀起来。郑氏觉得有些吃多了,少不得起身,想着往园子里去走动走动,也好消消食儿。
这边儿,郑氏略略梳洗整理了一下,正要出门还没走出门呢,芷兰和彤翎脚步匆匆走来,抬头一看见郑氏要出门,急忙停住脚步,行礼问安。
那郑氏略感意外,问道:“你俩丫头慌慌张张的作甚,可是二少爷……”
“太太不要担心,二少爷好着呢!奴婢来前,二少爷还趁着天气和暖,走出门,到廊檐下走动了走动呢!”芷兰连忙答应了一声,随即又道,“是姑娘吩咐奴婢们过来寻马嬷嬷,对马嬷嬷说她求姑娘写的清润方子,放在她的点心盒子下层了。”
马婆子脸色僵硬着,道:“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不等芷兰和彤翎说话,吃饱了没事儿正闲着的郑氏笑着插话进来,问道:“什么清润方子?你又是什么时候求到江氏脸上了?”
郑氏这话,可轻可重。往轻了说,或许就是随口一句,没啥情绪;往重了说,有可能是郑氏怀疑马婆子背叛了她,投向了江夏!
久在郑氏身边伺候的马婆子,对郑氏的多疑自然知道的清楚,一听郑氏这般问,就知道郑氏生了疑心,连忙道:“太太,是回来时,奴婢说起了这几日内火燥结不畅……那江姑娘说有食疗方子……就这样。当时也就一说,奴婢也没往心上放,谁知道那个……”
☆、82。第82章 对质
彤翎在旁边听了这话不干了,截了话道:“马嬷嬷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你没放在心上?你自己说话没放在心上,夏姑娘可实实将你的事儿放在了心上,回去就特特地央着二少爷执笔,给你写好了清润方子。做点心的时候,又特特地给你做了梅花式样的点心,一遍遍地嘱咐你,特给你做的,不能给别人吃……谁成想,姑娘一番尽心费力的,人家竟根本没放在心上……嬷嬷,你说这话的时候也摸着胸口儿些,别忒亏心了!”
彤翎说话如热锅炒豆子,噼里啪啦,却吐字清晰,条理分明,说着说着,郑氏和马婆子的脸色都变了颜色。
“你个小蹄子别满口胡沁!食盒里铺的是棉白纸,哪里有什么清润方子……”马婆子一时羞恼成怒,厉声呵斥起来。
芷兰道:“嬷嬷,那清润方子就在底层的盘子下压着,是奴婢亲眼看着姑娘放进去的,怎么会没有?!”
彤翎突然变色,指着马婆子惊叫道:“马嬷嬷,难道你把卷草纹盒子送进太太屋里了?姑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那些梅花点心是给你做的,只能你吃,旁人吃不得!”
“当然没有!婆子怎可能将卷草纹盒子送进太太屋里……”马嬷嬷下意识地分辨,只是话未说完,脸上已是一片死灰!
“太太,太太,是她们胡沁,没什么清润方子,我明明看见了,铺的不过是白棉纸……”马婆子转身向郑氏辩解剖白起来,只是,在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显得那般没有底气。
“闭嘴!”郑氏冷声喝断马婆子的辩解,转身往回就走,只吩咐跟在身后的珍珠:“去,把那个卷草纹盒子找出来。再去二房,把江氏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敢当着我的面儿捣鬼儿!”
卷草纹盒子就在马婆子休憩的厢房桌子上摆着,很快,小丫头就将盒子拎到了郑氏面前。半盏茶后,江夏也被传唤了来。
一进正房门,江夏就看见郑氏端坐在堂上,脸色阴沉如水。马婆子、芷兰彤翎,则分坐两侧跪在堂前。一朱漆一胡桃色,两只食盒端端正正摆放在郑氏身侧的方桌上。
江夏目光一扫,脸色镇定地迈进门来,不疾不徐地来到堂前,福身给郑氏行礼道:“见过太太。不知太太唤夏娘来有何吩咐?”
“哼!”郑氏冷冷一哼,问道:“刚刚马婆子带回两只食盒,你说说,其中有什么关窍阴谋吧?”
江夏懵懂地看向郑氏,很是莫名道:“太太此话何来,夏娘听不明白。”
“你个小贱妇,居然坑我婆子,偷偷在点心里下药,你是想下毒……你是想下毒害死太太哇?你个黑了心肝的,太太对你这般宽厚慈爱,你非但不知恩图报,居然还生了毒害太太的心,你这蛇蝎心肠的小贱妇啊,真该千刀万剐啊……”马婆子撑不住,抢先跳起来指着江夏斥骂起来。
那边彤翎和芷兰,彤翎甚至几次开口想打断马婆子……江夏自己个儿反而仍旧不慌不乱,只微微皱着眉头,冷眼看着马婆子跪在地上,如一只疯狗般狂咬乱吠!
屋里的其他人都关注着疯癫的马婆子,没人注意到,徐慧娘带着一个小丫头悄悄地进了院,就站在门口旁观静听。看着堂上江夏置身事外的模样,徐慧娘眼中闪过一丝赞叹:倒是个经得住事儿的!
“住口!”倒是郑氏听不下去了,怒喝一声,让疯癫的马婆子暂时寻回了一丝理智。
郑氏看都不看马婆子一眼,再次看向江夏,淡淡道:“江氏,马氏说了这许多,你可有话说?”
“我也糊涂着呢,刚刚马嬷嬷还与我们一起做点心吃点心,说说笑笑呢,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般模样?马嬷嬷,我自问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还给你开了药方子,不指望你的感激,可也不该招的你这般咒骂、糟践吧?”江夏一开口,脸上这才现出一片气愤来,忍不住先连声质问了马婆子几句,这才稍稍缓了怒气,重新镇定了情绪。
她倒也不等马婆子答话,只镇定了神色,转身对郑氏恳请陈词,道,“太太,夏娘委实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招致马嬷嬷如此相待。夏娘将今日之事说一遍,恳请太太替夏娘判一判,也好让夏娘明白自己的错处在哪里!”
说着,江夏深屈膝,给郑氏行了一礼。
郑氏脸色略略好了些,端着茶喝了一口,淡淡道:“罢了,你就说说吧。”
江夏再次一曲膝,这才开口道:“今日,夏娘上街,有马嬷嬷陪着……还是马嬷嬷自己说起有内热燥结的毛病,我就说有清热润燥的食疗方子,吃上一两日就有效……太太,就是这些,夏娘所言绝无半句虚假扯谎,若有一句不实,夏娘愿发下毒誓,以证自身清白。”
江夏冷静地说完,福身一礼,微微垂首安静站定,静静地等待郑氏的处置。
马婆子之前就灰了脸,等江夏这一番话说完,她彻底地瘫在了地上,脸色灰败,蓬头垢面,只有眼珠子仍旧亮的吓人,恨恨地盯着堂中静立的瘦弱身影,牙关咯咯作响着,仿佛盘算着怎么扑上去,才能一口将江夏的喉管咬断!
郑氏冷着脸,垂着眼,看不见她眼中的情绪。
她不发话,堂中或坐或站或瘫着数人,谁也不敢稍动。一时间,因没人发出半点儿声息,竟仿佛人去屋空了一般。
就在这时,大姑奶奶徐慧娘施施然走了进来,神色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直接越过郑氏,吩咐道:“夏姑娘带着俩丫头先回去吧!小弟虽说病情好转,可也少不得你在身边看着。”
江夏半点儿迟疑没打,带着彤翎芷兰退出了正院,回二房去了。
她的一颗小石子儿,终究还是搅起了沉渣泛滥……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接下来结局如何,她在不在那里,又有什么差别?!
——这一天闹腾的,还真是累了,回去吃了晚饭,早点儿歇着去吧!
☆、83。第83章 赌人心(三更)
见了她们回来,魏嬷嬷问了一声,徐襄却连问都没问,恍若不知一样。江夏暗暗腹诽,她被叫走的时候,明明在跟着他学算术的。
吃过晚饭,徐襄破例没有拘着江夏补算术课,江夏乐不得的让他早早吃了药,洗洗睡了。
她仍旧睡在窗前的榻上。
临近月底,吹灯后,屋子里黑黢黢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江夏惬意地抬起腿抻了抻筋,舒服地轻叹一声,缩进被窝,闭上眼睛准备好梦一觉……
“你为什么那么做?”徐襄突然问道。
江夏眨了眨眼,然后淡淡道:“我只是赌了一把人心。”
说完话,江夏抿抿嘴,闭上眼,没两秒钟就睡着了。
梦里,她带着越哥儿在田野里放风筝。蓝天,白云,金色的阳光,还有田野里大片大片化不开的绿,还有星星点点五颜六色的野花儿。
越哥儿扯着一只威武的老鹰风筝,开心地奔跑着,欢笑着。
那小脸上的笑容比阳光更灿烂、比蓝天更清澈,满满的开心快乐,感染了花草万物,飞上了蓝天云霄……
夜,越来越深,真正的万籁俱寂。
徐襄躺在床上,却在病后第一次失了眠。
那边榻上,一阵阵笑声传过来,低低的,却透着满满的欢喜和愉悦!就为了一个马婆子,就把她欢喜成这样?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徐襄笑着摇摇头,翻个身,也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徐家仍旧很是平静,没有什么消息。
江夏也就是微微讶异了一下,随即就丢开了手。昨天的事,确实是她布置的,但她不觉得自己有太大的恶意。看的不过是马婆子的本心。她心中无鬼,听话将那几块点心吃了,不但无害还能治病。但是她心中有鬼,做出什么事来,就不该她江夏娘负责了吧?!她又不是她妈!
吃过早饭,江夏照例去给大姑奶奶徐慧娘听诊请脉施针。
经过两日的治疗,徐慧娘的病情发展似乎得到了控制。据她自己说,目眩和头疼的症状都有了比较明显的改善。
江夏诊查,她的脉象、舌苔、眼底,也都有了些好转。听诊器听着,孩子的胎心搏动稍稍慢了一点,也略略安稳了。总的说,是一切向好。
施针毕,江夏收针洗手,正要告辞,就听徐慧娘笑着道:“江妹妹别忙着走!”
又道:“夏娘不介意我叫你声妹妹吧?”
江夏抬眼看过去,微微一笑:“大姑奶奶高兴就好。”
夏娘也罢,妹妹也好,不就是个称谓嘛,有啥好计较的。只要不带人身攻击的,她都无所谓。
徐慧娘眼底微微一亮,笑着道:“江妹妹倒真是个爽利人儿!”
“小弟如今大好了,你也不用赶着回去,在我这里坐会儿,陪我说会儿话可好?”
江夏很想说:不好!可出口的却是
——“大姑奶奶不嫌弃我笨嘴拙舌的就好。”
徐慧娘莞尔一笑,挥了挥手,丫头子们立刻动作起来,捧了两个八宝攒盒上来,一只攒盒里盛着各色干果子,一只盛着各色的蜜饯糕糖。
江夏瞥了一眼,看着有榧子,先捏了几个递给徐慧娘:“这干果好吃,也养人,一日吃个七八颗就好。”
徐慧娘笑着应了,抬眼再看江夏,已经自己捏了两颗榧子在手里,慢慢剥着果壳儿,将果仁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吃干果子的那种咯嘣咯嘣声,却几乎听不见。
她眯了眯眼,心中暗道:果然是个有意思的。
初看说话行动粗直憨实的,带着股子村气,仔细看下来,这言行举止的细微处,却足可以与任何大家闺秀相媲美。
两颗榧子入肚,丫头们又奉上了香茶。徐慧娘手里也有,却是江夏让她喝的红枣养生茶。由红枣枸杞等六味中药组成,调补气血,平肝滋肾的。
端了茶盏,江夏一看见自己杯中的茶叶,不由微微吃了一惊:看杯中茶叶一根根如针,竖悬在水面下,正缓缓往下沉……若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