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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江夏没让徐襄陪着,毕竟,他一早还要去上朝。等她回到屋里,徐襄恰好准备上朝,一看妻子脸色苍白地回来,立刻关切道:“怎么了?不是母女平安么?”
江夏摆摆手,无力道:“累,我歇会儿,你去上朝吧!”
听她这么说,徐襄才略略放了点儿心,小心地帮妻子拉好被角,放下床帐,这才起身出门,上朝去了。
江夏这一觉睡起来,已经到了晌午时分。
一起身,她就觉得不太舒服,隐隐脊背发紧、嗖嗖冒冷风的样子。怎么觉得像是感冒的最初症状啊!
想着自己半夜惊醒,汗未退尽就赶着起身去给囡囡接生,大概被夜风吹了,着凉了!
考虑到肚子里的孩子,江夏要了一碗姜汤,简单梳洗了,穿了最舒适的衣裳,窝在暖榻上喝姜汤。又临时打发人去宫里告假,让宁侯替她一天的课程。
这一碗姜汤下去,汗却没能发出来,没过多长时间,体温先烧起来了。
愁人啊,看样子不吃药是不行了。
江夏自己斟酌着下了方子,因为时刻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开方子的时候,用药用量难免轻了许多。结果,服了药之后,竟只是略略缓了片刻,就再次高烧起来,而且,烧的江夏自己都觉得昏沉欲睡起来!
徐襄到家时,看到的就是正赤红着一张脸,裹着厚厚的棉被仍旧瑟瑟发抖,却仍旧坚持着等着新的汤药熬好的妻子……
一看这样,徐襄就恼了:“病成这样,怎地不给我送信?”
江夏烧的两颊似火,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泫然欲泣状看着徐襄:“只害怕伤及腹中孩儿,用药未敢尽量,不想竟至如此……”
徐襄抿抿嘴,伸手扶住妻子,接了丫头手中的帕子,给妻子擦拭额头、手、脚……
不多时,药送上来,徐襄又亲自给妻子喂药。
喝了药,江夏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还没忘叮嘱:“迅哥儿让奶娘看着呢,你去看看。还由朗哥儿,你叮嘱门上一声,放了学让他回自己屋里,别过来了,别过了病气……”
徐襄连连点头应着,安抚着妻子躺好睡下。这才起身去照看两个儿子。
江夏别看瘦弱,却鲜少生病,这一病就来势汹汹。连续烧了两天,一直不能真正退下烧去,都是吃了药略缓,没多久又烧起来……后来,江夏取了半颗犀角丸服了,这才退了烧。
烧是退下来了,人却折腾了小半条命去,至少瘦了五斤去,让本就偏瘦的她更是瘦得脱了形,那样子,怕一阵风都能给吹跑了。
五月初二,江夏刚刚退了烧,还未曾痊愈的时候,山东突然送了加急信来,郑氏突然摔倒,病危!、
郑氏的病,江夏最了解不过,曾经就说过,若是再犯,基本没什么救回来的希望了。
这又犯了不说,而且远在山东,即便江夏紧赶慢赶回去,也来不及了。更何况,江夏这般情形,根本不容许她远途奔波,疾行赶路!
徐襄当即请了假,只带了几个人,带了医术较好、年纪较轻的程太医,一路急赶回山东老家。因着郑氏病危,江夏情况特殊赶不得路,朗哥儿和迅哥儿两个孙子却要带回去的。
这一惊一急,江夏刚刚退下去的高烧再次反复,她昏睡了一天后,醒来后才得知,昏睡中,王太医过来亲自诊治,给她服用了一粒犀角丸,一粒羚羊熄风丸。
高烧退下了,病情也渐渐好起来。
五月初九,从山东传回消息,徐襄带着两个孩子赶回临清,恰恰好赶上了郑氏一口气。已经得了一品诰命的郑氏,终于还是没能坚持下来,撒手归西了。
江夏这时的病情已过了最紧急时刻。郑氏大丧,她作为儿媳妇,不能不回去,只能打点行装,向大兴帝告了假,将红菱姑姑留下照应坐月子的囡囡母女,自己起身乘船,出京,回临清去了。
一路赶回临清,郑氏已经装殓好了,就等着她回去下葬了。
这时候大丧,作为儿媳妇的江夏是要跪在灵堂里哭丧的,而且要送葬到城外……
恰逢细雨淋漓,江夏尽管在身上裹了一层油布,等她送葬回来,整个人还是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她只觉得头重脚轻,脚底虚浮着,却压根儿顾不得自己,因为徐襄、朗哥儿和迅哥儿作为孝子孝孙要一直看着灵枢入土为安,方能回转。这会儿还在外头淋着雨呢!
她回到家里,什么也顾不得,只连忙吩咐自己的丫头婆子动手烧水,给相公孩子准备沐浴热汤,她自己却只来得及拿干巾子擦一擦,换了身衣裳,连头发都没得空绞干去。
等将一大两小都按进热腾腾的驱寒药汤里,又让人把熬好的药汤子给吴氏的三个孩子送过去,江夏自己几乎支撑不住,勉强由丫头们架着,脱去衣裳,泡进药汤里,她整个人几乎抖索成了风雨中的树叶儿!
这一次,她没再迟疑,直接要了一丸犀角丸吞了,又用药汤拔了体内的湿寒出来,捂到被子里昏昏睡了一觉起来,虽然觉得仍旧有些头重脚轻,却好歹没再发起高烧来。
再赶着问两个孩子和徐襄,也还侥幸,都没有被雨淋得生了病!
母丧,守孝三年。
徐襄上的丁忧折子却被大兴帝驳了。朝中诸事繁忙,少不得他,只给他百日尽孝,百日后,即夺情回京办差!
郑氏圆了五七,出了月子的囡囡也带着启娘离京,到了山东。
越哥儿的衙门在济南府,囡囡到了临清,却暂时停下。因为江夏已经七个多月了,徐襄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进京复职,江夏临近产期,却不能再长途跋涉颠簸,只能在临清待产了。
☆、1033。第1033章 添个姑娘!
八月十七,郑氏去世满百日,徐家做了大祭。徐襄恸哭一场,并在坟前烧了自己穿的斩衰孝衣,以示除服。因为太过悲恸,徐襄几个月来清减了不少,形容憔悴,此时换了一身靛青色素袍,越发显得清瘦。
江夏怀孕已满八个月,大大的肚子颤巍巍几乎撑不住,祭祀后,江夏就只能卧床休息去了。这一胎怀的不顺,先是病了一场,又赶上郑氏离世,长途奔丧……虽然已经养了这两个多月,但江夏还是觉得心虚气短,体力不济。诊脉也知道,胎气也比越哥儿和迅哥儿弱了些,却好在一直比较稳,没出现流胎、滑胎的迹象。
休息一日,八月十九,徐襄就收拾行装,孤身一人登船北上,归京复职。
江夏带着两个孩子留在家里,备产。
以免地方上人事搅扰,徐襄一走,江夏就让人以守孝名义,关门闭户,谢绝见客。
其实,她几乎与徐襄同时,登车离了三岔镇,去了临清的庄子上。
这里,是江夏置下的第一个庄子,当年也算花了一番心血,可再回来看到,却发现,这边的庄院、房舍,多少都有些粗陋了,却像家乡的老屋,给人一种归家的亲切。
赵霖和金氏已经五十多岁了,江夏帮金氏调理好身体生下的小儿子都已经十四岁了。高高的个子,几乎与赵霖齐肩高了,微黑却秀气的一个孩子。
因江夏回来后不止一次见过金氏,金氏倒是没有太过激动,只快步上前来接着江夏,扶着她进屋,一边絮絮地道:“古人,屋子里依着您的意思烧了炕,烘了三天,又晾了两天了,干爽爽的,指定舒坦……”
赵霖在后边照应着朗哥儿和迅哥儿,一边还张罗着人安置车辆马匹。
江夏进了屋,就见屋里的墙面、顶棚都是刚刚用新糊的,用的是最普通的纯白色棉纸,因为糊工细致用心,很是平整细致,几乎看不出纸张的接缝儿。
窗户同样新糊了纸,却在两侧的起居室窗户上各装了一片五寸见方的玻璃,方方正正位于冰裂纹窗户中央,让屋子里明亮了许多,也通透了许多。
江夏拍拍金氏的手,柔声道:“金嫂子费心了!”
“哎,夫人可别这么说,夫人能信得过咱老俩,来庄子上坐月子,就是给咱老俩和整个庄子的天大体面呐!”金氏这话说的真挚、真诚,半点儿夸张的意思也没有,是本心里真正这么想的。
江夏笑着摇摇头,握握金氏的手道:“老嫂子若是这么说,咱老姊妹的情分可就薄了。”
金氏转开头,飞快地抹了把眼,连连笑着点头道:“不说咧,不说咧。夫人既然把咱当姊妹看待,咱就是姊妹,不说别的生分话咧……”
江夏歪到临窗的炕上,倚着一个打靠枕坐好,略略有些气喘道:“嗯,嗯,就该这样!”
金氏绽开满脸的笑来,一边拉了一床薄被替江夏盖在腿上,一边道:“夫人且稍稍歇息,老婆子去厨房里看看!”
江夏笑道:“我一直记得老嫂子炖的茄子炖鸡好吃……”
金氏的笑更深了些,连连点头道:“有,有,一大早就让老头儿杀好了鸡,这会儿都炖在锅里呢!”
看着金氏脚步利落地出去,江夏的目光转到对面的囡囡身上,叹息道:“还是自个家里自在啊!”
三岔镇的徐家老宅,对于江夏来说,本就没多少愉快的记忆。更何况,还要与徐宏、吴氏两口子住一起,家里上上下下二三十口人,心思繁杂,各怀肚肠的,她天天住的不自在不说,还得小心提防着……当年,徐宏和吴氏两口子可是先后给徐襄、郑氏下过毒,谁知道,还会不会对对她和孩子们动什么心思。哪里比得上自家庄子,自家熟悉亲近的人在身边说话、逗趣,多少适意、多少自在。
江夏姐妹俩各自带了孩子,就在庄子上,悄没声息地安置下来。
八月二十一,石榴从京城匆匆赶到了临清。带了三个小子、两个丫头,都是在医馆里学了三四年的熟手。
一到庄子上,石榴也顾不得歇息,就开始着手准备产房。溜溜儿准备了两天,方才作罢。把金氏看的真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之前,她以为自己已经极尽心了,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再回头你江夏身边跟着的丫头婆子,一个个穿的并不太出挑,也没有盛气凌人、颐指气使,说话轻声漫语,走路轻描淡写……乍一看不觉怎样,但越瞅啊,越觉得那气度,不是城里那些所谓的贵夫人能比肩儿的!
哎哟哟,难怪人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主子们身边儿的丫头婆子,可不就比县太爷夫人那样子尊贵的多嘛!
八月二十二日入夜,石榴才将产房准备好了,八月二十四三更,江夏开始阵痛。
因为体力不好,胎气弱,江夏早早地备下了提神、提气之物,以备不时之需。连麻醉汤、手术用具都备好了。
还好,这一胎竟是意外的顺利,三更开始阵痛,四更半进了产房,刚过了五更,黎明前最黑暗的时辰刚刚过去,晨曦初现之际,一声婴啼打破了庄子的宁静。
“夫人,夫人,您这回终于如愿,生了位姑娘呢!”石榴一将孩子清理包裹好,就向江夏报喜。
江夏浑身湿透,几乎脱力,听了这话,却仍旧露出一个欢欣的笑容来——女儿呢,她也终于有女儿了!
她可以做许多漂亮的衣服给女儿穿,给她梳一头小辫子,然后,由着女儿香香软软地窝在自己怀里撒娇,娇声娇气地……想一想,心都要化了!
嘴唇边挂着一抹欣喜的笑容,江夏终于撑不住,昏昏睡去。
石榴带着两个助产的丫头,小心细致地替她清理了,用温水擦拭了身体后,换了干爽的睡衣,然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