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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喜事,将好吃的白面饼偷偷带回来,一半给最小的孙子,另一半悄悄塞给我。
我学会做女红第一件事,就将过年做衣服剩下的红色、黄色、青色、白色等碎布统统拼起来,给外祖母做了一个枕头,外面设计成蝴蝶展翅的拼贴画形状,里面填满荞麦壳,还掺了些决明子。
虽然有几个地方缝歪了,但自觉还过得去。
表姐笑话我:“妹妹你缝的是什么东西?蝴蝶是这个样子吗?”
“哪里不像了?这不是蝴蝶翅膀吗?多像啊!而且还省布。”外祖母虎着脸瞪了她一眼,指着枕头上的花朵说。
我惭愧地低下头去,继续勤练针线。
后来那个枕头成了外祖母的宝贝,每天睡觉都用它。石头听说此事,觉得很有趣,就从家里弄来碎布,硬缠着让我给他也做一个。
我为雪前耻,更是下了十二分心思,用黑白绿三色,拼出一只正在吃竹子的国宝熊猫,填上荞麦壳后喜滋滋地拿去献宝。
石头犹豫很久,终于赞道:“这只小狗做得真好,和你家备胎长得一模一样。”
我被打击得半个月没碰针线。
比起女红,我更喜欢下厨房做点心,穿越前就喜欢研究菜谱,自己烧私房菜放博客上炫耀,所以这方面天赋强得多,石头家的母牛生小牛时,我问他要了些牛奶,再加上鸡蛋清,捣鼓出的双皮奶人人都说好吃,只可惜牛奶宝贵,不能多做。而且我很惊喜地发现这里有辣椒、玉米等作料,便去找经常外出的人打听了番,才知道离金水镇百里外便是海,经常有海客从外面回来,还有金毛绿眼睛或浑身发黑的妖怪跟着他们上岸,带来许多新鲜玩意。
海外不知是什么模样……我悠然神往,可是转念一想,中华大陆的逻辑都乱成这副德行,说不准外面得闹成魔界争霸,还是别冒这个险好。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过下去,平平静静,没有波澜。我不再是原著里那个倒霉催的林洛儿,而是一个普通的村姑,过上平凡的生活。
可是天不从人愿。
入冬,第一场雪后,表姐出嫁,外祖母乐极生悲,竟然中风了,瘫痪在床上再也下不来,神智也越发糊涂,有时连人都认不清。
拿了我嫁妆的二舅舅,原来没去做生意,而是迷上了赌博,不但将在镇上的铺子输掉,还把大舅舅凑给他的本钱也输得一干二净,又在外借了印子钱。债主上门,将舅母气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当场收拾包裹,抱着儿子回了娘家,说日子没法过了。
两兄弟原本感情不错,二舅舅哭着切了小指发誓从此改过,大舅舅是个软包子,虽然生气,却也不忍心看着自己亲弟弟被追债的活活打死,只好卖田卖地替他补亏空,出嫁的大表姐也悄悄从嫁妆中拿了一些回来补贴,外祖母的箱底被翻空了,可还是缺老大一笔钱。
一沾赌瘾,永无翻身之日。
家里闹的乱七八糟。
于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我被悄悄卖掉了。
买主是南宫世家。
入狼窝
晴天一个霹雳砸下。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的精粹我今天终于理解得淋漓尽致。
舅舅为这笔买卖非常得意:“南宫世家这条门路,我还是托了七叔公的侄媳妇的弟弟的表舅子找的关系,又恰好收人的是小王管事,对我们家洛丫头有印象,否则挤破头都进不去,可惜秀如他们嫌弃太小,不肯收,否则俩丫头都有出息了。”
外祖母正逢清醒,在病床上欣慰得直抹眼泪:“就算是给南宫世家做粗活丫头,待遇也比平常人家的小姐好。而且他们家最是仁慈宽厚,极少打骂下人,活计轻,月钱又高,只要不犯错,十八岁放出去嫁人的时候,还多多少少会送点嫁妆,若是运气好能得脸,赏赐更是丰厚得不得了。而且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见过世面,进退有道,不愁没人求着娶。”
舅母拍着手笑:“南宫世家离咱家就几十里路,洛丫头有假的时候回来看大家也是方便的。”
秀如表妹也绞着手帕,低声道:“等过两年也给我找户人家去做工,好给家里添些进益吧。”
我问:“如果给主人家看上怎么办?”
舅母叫道:“那就是祖坟上烧高香了!我们一定得去磕头。”
回家省亲的秀云表姐酸溜溜地说:“就凭你?也不照照镜子?少痴心妄想了。”
我靠之……
其他托关系却落选的邻家丫头,见到我不是上前奉承,便是冷嘲热讽,统统都眼红得很。
难道被卖南宫世家做丫头等于进世界五百强企业就职?
他们闹得我一肚子气没处打来,只恨不得一头撞死南墙上。
因为南宫家有放大丫头的规矩,家外面买的统统送回去自行配人,所以卖的是死契,不到年龄,没有主人允许,有钱也没办法赎身,而且若给家人知道我手上有钱,非得“借”去给二舅舅还赌债不可。
百愁莫展,望着月亮,我想暴走狼嚎,手边是已经打好的小包裹,只待明天对方来采买生猪时,顺便派车来将我和其他几个过去做长工的男孩一块儿载过去。
悲愤之下,我心头一热,决定逃跑……
刚翻下窗台时,就发现石头蹲在不远处的树下,树旁的草给他拔得乱七八糟,见到我后站起身想往回走,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低头看着地上青石板问:“你明天要离开了?”
“我一点也不想去。”我很悲痛地说,“你说我去山里躲一段时间,他们会不会换人?”
石头惊讶地看着我手里的包裹:“半夜一个人入山?你想喂狼?”
虽然入“狼”宫世家很可怕,但肉身喂狼的勇气我没有。这个一时冲动产生的念头,瞬间萎缩了下去。
石头又补充:“逃奴是会被通缉的,而且全家都会被连累,你才九岁,离开后呆哪里?你癔症又发作了?”
他成功拔出了我所有侥幸之心,让我如被霜打的菠菜,焉了下去,讪讪从包裹里取出路上吃的白糖包递给石头:“别胡说什么癔症,我只是想着明天要走,给你送点吃的做饯别礼,反正以后也不能和你玩了。”
石头看着包子很久,忽然问:“其实你是在害怕吧?怕被欺负?”
“嗯。”我怕禽兽怕得想死了。
石头犹豫片刻,一口吞下包子,转身走了。
看着他绝情的背影,我满脑子黑线,两人那么久交情,我又喂了他那么多食物,他好歹也应该来个依依不舍,然后安慰一下我害怕恐惧的心情才是人情道理吧?
这孩子太可恶了!
重新翻窗爬回来趴床上,一宿未眠,第二天揽镜自照,再次为林洛儿的变态体质感叹——居然没黑眼圈!
我垂头丧气地任由舅母帮忙穿上那套过年时的裙子,头发梳成两个包子,绑上红头绳,就是那乱七八糟的刘海我死活不让动,她只好作罢。从梳妆盒里挑出对很小的梅花银夹子给我别上,说是送我的礼物,待邻里来相送时,她又赶紧给我在包裹里装了两件表姐旧衣改的小棉袄,还捏了两把展示衣服的厚实,引得大家连连夸她贤惠。
吃过早饭,又等了半响,小王管事才姗姗来迟,先将要用的猪统统装车,才安排我们这些过去做粗活的下人们上另一部小车。他记性很好,见到我后一眼便认了出来,惊讶地叫了声:“你这花脸丫头脸不花了,怎么变得那么黑?”
我小声答:“天生的。”
舅舅打了我一下,陪笑道:“乡下孩子,到处疯玩,晒的,养养就白了。”
可恶的家伙,少说话会死吗?!既然把我卖断了,等老子拿了月钱,别想贴给你们使!
南宫世家这次挑的人,连邻村的一共七个,三个女孩,四个男孩,我们坐车上等了半响,还有一个男孩姗姗未到,又过了好一会,才见他爹匆匆赶来,说是自家的娃忽感风寒,躺床上起不来,求管事的宽容两天再去。
小王管事虽然很不耐烦,却怕风寒传染给别人,只能应下。
石头立刻从人群里跑出来,笑嘻嘻地来到他面前,指着自己道:“小王大哥,你们还收人吗?不如让我去试试?”
“是你,”小王管事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用马鞭指着逗他玩,“你有什么本事?干得了什么活?”
“我力气大。”石头也不解释,直接走到车旁,紧紧牙关,用力一举,那头两百来斤的猪竟硬生生给他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小王管事面前。
我知道他天生神力,平日里一只手能按得我动弹不得,可看见徒手抓猪的情形,也不由惊讶万分。
小王管事更是惊得马鞭都掉下来了,其他人眼珠子瞪得滚圆,一时间集体噤声,只剩猪刺耳的嚎叫在空中回荡。
石头将猪放下,再次重复:“让我去南宫世家吧,我问过我爹,他同意了。”
“好,好小子。”小王管事愣了好久才问,“你为什么想来我家做工?”
石头回答得很爽快:“赚钱。”
小王管事接着问:“赚钱做什么?”
石头回答得更爽快:“娶媳妇!”
周围爆发出一阵笑声,小王管事也不禁莞尔,拍着他肩膀道:“好小子,有志气,我便和你爹说一声,破例收下你这家伙吧。”
石头立刻回过身,找出铁头大叔说:“爹,你答应过,如果我能让他们收下我,便放我去做工!”
“臭小子。”铁头大叔黑着脸,无奈地应了下来。
石头大摇大摆地拿着早准备好的包裹,跳上车,一屁股坐我旁边,冲着我做了个鬼脸。
我扯扯他的衣襟,骂道:“你疯了?”
“谁疯了?”石头扯回衣服,也敲了我一下,“不要动手动脚!听话点,否则被人欺负了别想我帮忙出头!”
我有点感动:“你难道是怕我被欺负才跟着去?”
石头不屑地白了我一眼,别过头去:“少不要脸了!谁稀罕你?我只是觉得找机会进入南宫世家,说不准能让家主看上我优秀的习武素质,收为弟子什么的,将来能做一代大侠呢!”
我瞬间想把这个白痴锤死……
扭曲的命运
南宫世家这个充满“钱”“权”味道的名字,在我想象里应该是《红楼梦》那样的富贵人家,朱红大门外站着两头石狮子,围着一群狗腿子,里面花红柳绿,脂粉扑鼻,到处是穿着漂亮的小丫鬟和婆子,规规矩矩地陪着大小禽兽读书习武什么的……
所以我看着眼前那座连绵不知多少里的大山,又抬头看看青石牌坊上的南宫二字,整个人都傻眼了,磕磕巴巴地问小王管事:“这就是南宫世家?”
“当然,这座山和周围方圆二十里都是南宫家的领地,正屋在半山腰上,呆会将东西卸在山脚的庄子里,我带你们往山上爬。”小王管事甩着马鞭,得意洋洋地对大家讲解。
远处山峰隐没在白云间,清泉叮咚流过溪涧,冲过光滑的大石,夹杂着落叶与花瓣,绕着小小农庄转去,鸡鸣狗叫声声入耳,蔬果青葱,有农妇浣衣归来,冲着小王管事打招呼。
马车停在青石板路上,轮子发出咯吱的声音。几个庄家壮汉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猪羊等物往下卸去,我们也跳下车,拘谨不安地站在旁边。小王管事倒是很轻松地继续给我们上课:“这是南宫自家的庄子,不过是种些新鲜蔬果供主子食用,把要送上山的大件货物搬抬装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