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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王听罢点点头,又看向青儿。一旁的小吏见状忙喝问道:“陆青你怎么说?”
青儿不善扯谎,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说不认识狗儿吗?还是不承认在凉州城生活过?她想了一会儿,脑子却乱作一团。
她向上偷瞄了一眼凉王,见他正直瞪瞪地看向她,心里愈发慌了,硬着头皮说道:
“学生……学生确是凉州城人,可学生是良籍!”
说完这句话,青儿实在不知该怎么编下去。
真假身份太好查,只要去官府查雄符就真相大白。
更何况她还是女人,逃不脱的!
青儿最恨背叛,没想到这种电影、连续剧里老掉牙的背叛竟被她遇上,而且居然是她最信任的人……狗儿!
☆、第一八二 当面对质
一时间所有气愤、怒火、不齿、委屈全涌上了心田,青儿扭头看向狗儿,咬牙切齿地大喝道:
“宋书苟,我陆青哪点儿对不住你?为什么如此待我?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好兄弟,你没书我买给你,你没被子我买给你,在沙坝你天天长在我们屋里,可你却……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会是你!你真是……让人心寒!”
狗儿面无表情地说:“王要听的不是这些,快解释一下你的鱼符吧!”
西气得脸色刷白,愤然地看着狗儿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早知道我就不该给你辅导,你若死在军前,这世上倒能少个祸害!”
狗儿闻言一笑:“你辅导我?哼,你们不过是拿我当幌子,怕别人知道你们那些偷鸡摸狗的丑事罢了!”
青儿大张着嘴,像看怪物一样盯着狗儿,不可思议地叫道:“你居然说出这种话!你是……毒蛇!”
她的脑子此时只剩下愤怒,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来骂人。
一时间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向上冲,太阳穴“突突”直蹦,青儿紧咬后槽牙猛然站起身,却被西一把抱住。
西使劲向青儿摇头,急切地小声说:“冷静!这里是王府,不要造次!青儿,快跪下!”
说着西攥紧青儿的手,用力地把她拽回地面。
青儿深吸了几口气,可全身上下依旧气得直打哆嗦,眼泪也不问自来,她太寒心了!
她瞎了眼,错认小人!
一直以来她是真心实意把狗儿当弟弟的,却换回来这样的结果!他居然如此说她。说得这般恶毒!
西两只手紧紧按着青儿不住小声劝,一双凤目死死地盯着青儿的表情,生怕她一时冲动闯下大祸。
小霸王突然向凉王说道:“启禀凉王,这事我觉得不用吵,只需调来陆青在官府备案的雄符就真相大白了。”
凉王笑而不语,脸上一幅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小霸王无奈地看向夫子,夫子却轻叹一声向他摇了摇头。
西安抚了青儿一会儿。突然冷冷地说:
“佛家讲见心见性。眼中所见其实往往是心中所想。狗儿,我爱你机敏之才、敬你好学之性,才愿意出手帮你。而我的所做所为在你眼中却成了障眼法!可见你心性肮脏!哼。我和青儿是真心,向来不畏人言!”
西说到这里长叹一声,又激动地骂道:“你误解我也无所谓,可青儿她为人光明磊落、胸怀坦荡。待人肝胆相照,你居然疑心她。真是……其心可诛!”
青儿心中所有的委屈、愤怒都被西的这一番话道尽了、骂尽了,她听罢只觉得身轻气爽,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虚弱地跪坐在地上默默垂泪。
狗儿被西如此当众羞辱。尤其还是当着凉王这么尊贵的人面前,不免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地反击道:
“陆青于我有什么恩?不就是花钱给我买书、买被子吗?他是伎馆的龟奴自然赚的多。这些小钱对他又算什么!哼,公孙西。你没想到吧?你找了半天就找了个龟奴,他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用过……”
公孙西猛得站起身,挥着拳头疯了似的向狗儿冲去,却被小霸王一把拦下。
西涨红了脸,用颤抖的手指着狗儿高声喝骂:“你……你,你造谣中伤!”
小霸王手里拦着西,眼睛却看向青儿。与西的激动失态相比,青儿此时倒显得无动于衷。
她有些木然地跪坐在地上,目光冷冷地射向狗儿,眼神中的不屑代替了原本的狂怒,嘴唇紧紧地向下抿着,却始终不发一言。
凉王挑了挑眉,冷笑一下,悠悠地说:“唉,这又何必呢,真是斯文扫地!那谁,你说说看吧。”
那名小吏躬下身,含笑地说:“凉王英明,早派人把陆青鱼符的官方备案找了来。呵呵,我已经核过了,要想验明正身倒有个最简便的法子。”
“哦?”
小吏美颠美颠地禀报说:“陆青的备案上有一条很特别,言此人力大无穷,能开二石弓,所以……”
凉王讶然一笑:“那就试试吧。”
“是!”
小吏回身站直身子吩咐手下准备弓箭不提,却说青儿心中无比惊讶,心中暗想九文倒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在鱼符的备案里写下了两石弓!
这回又被他救了一命!
西在破庙时就见过青儿的紫檀弓,又见她一脸放松,便知这关撞过去了,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正此时只听外边人声喧哗,从大门匆匆跑来一位侍者,喘着粗气正要禀报却被凉王阻止了,不快地问:
“宋将军来了?”
侍者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果然一阵皮靴响亮,那位顶盔掼甲的宋将军又威风凛凛地进来了。宾主免不了又是一套寒暄,好在宋将军不耐烦,倒也简略。
宋将军扭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好奇地问道:“哟,你这儿搞什么呢?”
凉王笑着把前情简略地说了,宋将军听到“两石弓”来了兴致,冲殿外高喝一声:
“取我的弓来!”
少时有护卫举着一张大弓送了进来,宋将军大叫一声:“哪个是陆青?”
青儿本就喜欢这位将军,弯弓她又不惧,应声而起,大步上前施礼。
宋将军挥了下手,撇着嘴向凉王道:“就这个小嘎巴豆子?我看不用试,直接拉出去宰了吧!”
凉王笑笑:“老将军稍安匆燥,此事人命关天,还是给他个机会吧。”
“哼,浪费时间!”
青儿没想到这位将军如此不看好自己,用手接过护卫手中的弓箭。
这只大弓比她的紫檀弓大了两圈,掂在手里的分量也重了一些。不过比起老对虾那只霸王弓可就差海了,当下心里吃了颗定心丸。
她拿着弓箭问道:“不知将军要我射什么?”
宋将军哼了一声:“能拉开就算你本事,那上边说你有力气,又没说你会射箭!”
青儿一笑,心想这位宋将军长得恶鬼相仿,话也着实难听,心肠却软。
☆、第一八三 狗儿之死
因为有老对虾的那张霸王弓打底,青儿从心里没把这张弓看在眼里。再加上李将军刚刚的怀疑态度,倒要给他个好看。
青儿没做任何准备活动,双手用力拉了一下却觉得弓略有些紧,她微微一下,刚刚不过只用了五成气力。
她很有信心地又加了三成力,猛得一拉居然还是没有拉开。
这下青儿的脸不由腾得一下红红,看来是她轻敌了!
这弓应该不止两石!
青儿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弓,按说比大对虾那把霸王弓轻太多了啊?
她心下不由纳闷,难道是这阵子一直在读书,几乎没干过体力活,锻炼得太少,力气大不比从前?
青儿深吸了几口气,收了刚刚的傲慢之心,把大弓放在地上,正要活动活动筋骨,做做准备活动,就听西的声音喊道:
“青儿!”
她扭头望过去,只见西正忧心冲冲地看着她,见她望过来忙将右手攥成拳头向她挥了一下。
青儿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挥动胳膊做了些伸展运动,再次抄起地上的大弓。
她这回收起傲慢之心,按九文所授摆好造型,两臂猛得一用力,高喝一声:“开!”
只见大弓应声而开,拉了个满月。
“好!”宋将军立着大指笑道,“没想到你小小个子倒真有把子力气!哈哈,好小子,多大了?”
“十……六岁。”青儿差点脱口而出十四岁,却突然想到得鱼符已经一年,应该是十六岁了,好险!
“难怪!哈哈。你年纪小,以后还有机会蹿个子!”
宋将军端详了青儿几眼,扭头向凉王道:“我说,把这小子给了我吧,难得的好力气,放你这儿白白糟蹋了!”
凉王挑挑眉道:“老将军说笑了,陆青是此次两州乡学的第八名。小王还等他去中都考个一官半职。扬我西域凉、坝二州的威名呢!”
宋将军咧嘴哈哈大笑:“自古西域就不出文臣,就算能考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儿,还不如跟我到军前历练几年。拼个武职出来更有奔头儿。”
凉王哪里肯?!
他一早就听了西的意见,有意要陆青去中都科考挣个单科的魁首回来,只不过因狗儿的举报才犹豫了。
现在既已证明青儿的身份,怎肯再放手!
当下凉王含蓄地推辞了宋将军。又看向下跪的众人厉声说:
“宋书苟好大的胆,竟敢信口雌黄迷惑本王!来人。把他拉出去砍了!”
狗儿磕头如捣蒜一般,哭着喊着请凉王开恩。
青儿听他哭得让人不忍,不免想起初次相见时,他天真无邪的样子。心中有些犹豫要不要为他求情。
西好想看破了她的心事,大手按在她的手上,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
青儿随即又想到狗儿刚才一句句诛心之言。抿了抿嘴唇没开口。
两名亲兵押着狗儿就要往出拖,狗儿尖声叫道:“我就再说一句话。让我再说一句话,不然我死不瞑目!”
他自小发育不良,外表像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甚至连声音也还是童声,叫起来十分凄厉、可怜。
宋将军皱皱眉向凉王求请,凉王摆了下手,亲兵退到两旁。
狗儿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向青儿质问道:“我就要死了,临死想讨个明白。陆青,你既然不是贱籍,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我就死在你这一句话上!”
西反应极快,狗儿才闭嘴就抢着说:“宋书苟,你临死还不知悔改!你的死和青儿无关,像你这种不仁不义、忘恩负义、造谣生事的小人也只配这种下场!”
狗儿声嘶力竭地叫道:“我问陆青,不要你答,我不和坏人说话!陆青,你为什么骗我?”
青儿叹了一口气,她何尝骗过他?
只是为了九文,很多事不方便说罢了。没想到这一个误会竟会让狗儿钻了牛角尖,甚至搭进一条性命。
她明白西说的每一句都对,是狗儿自己的问题,但仍是于心不忍,狗儿本不是这样的人啊!
青儿哽咽道:“刚才西说爱你机敏之才、敬你好学之性,我又何尝不是?在我眼里‘贱籍制’本就是恶法,应该取缔!只是我人微言轻,又能如何?你明明敏而好学,却因出身不得出头。我替你可惜,想尽一已之力帮你,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
青儿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她擦了一把眼泪继续道:“这是我的真心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言尽于此。”
狗儿淌着泪点点头:“我信!青哥哥不会骗人,是我自己命苦。其实我这样的人就不应该读书的,可是我……真得很爱读书啊!”
两人说到这里都哭得再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