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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大着舌头,兴致勃勃地接受了这个提议,要求给各位大人献唱一曲。
众官员看出她喝醉了,倒也不以为意。
毕竟十年窗帘苦,一朝天下闻,现在这院里的幸运儿们难免大喜若狂,得意忘形。
青儿见没人拦她,愈发上了几分酒气,成心要同桌另九个人的好看,嗽了嗽嗓子大声唱道: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原来纱帽罩婵娟。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作高官,为了多情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
青儿唱得一气呵成,中间一点儿也不受外届的干扰,不屈不挠地给喝完了。
可听得人却不如她淡定,从她第一句唱出来就已经有人撑不住了,稍远处笑到出溜到桌子底下的都有。
最惨得是礼部侍郎,他本人一开始倒还强撑着没乐出来,却被身旁的司业“噗”的一口老酒喷了个全身!
青儿这桌的年兄们一个个青了脸、红了脸、紫了脸,个个噤若寒蝉,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的桌的年兄年弟们则不管不顾地抱着肚子、捶胸顿足地笑闹成一团。
只有主桌的公孙西不错眼珠的盯着青儿的一举一动,满脸的担忧。
青儿这一闹把西也拉下了水,一来西正正就是今科的状元,又偏偏是个潘安的貌……
而更重要的是,西和青儿同乘一匹马来到国子监,每个人都看到了!
他们这样本就扎眼,现在又来上这么一出儿,西和青儿再想不出名都不可能了!
西面如土色,倒不是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传,而是担心青儿的身份不要曝光!
喝高了唱什么不好,偏偏唱什么“原来纱帽罩婵娟”!
这丫头真是疯了!
☆、第一九三章 定情信物
青儿后来是被同去的杜纯扛回来的,原本是西抱着她,杜纯看了半天实在忍不下去,一把夺了下来。
这位状元郎的体力实在太差劲了!
青儿回了房又是吐又是闹,直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睡死过去,可这一睡却任怎么摇也摇不醒了。
西找来客栈的小二收拾屋子,直闹到半夜才疲惫的睡下。
不想半夜青儿起来找水喝又不小心把桌上的水杯打碎,扎伤了手。
西睡得轻,忙又爬起来给她上药、包扎伤口……这一通折腾下来,西已经睡意全无。
青儿的头嗡嗡地响个不停,整个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哼哼唧唧地睡不着。
西为她掐了几个穴位,她才慢慢睡熟了。
第二天青儿的头还有些隐隐作痛,想起昨天琼林宴的事就烦心,好端端怎么唱起了“女附马”?
当时她还觉得自己没醉,哼,没醉怎么能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
她越想越郁闷,索性一骨碌爬起来洗漱打扮,照镜子梳头时才发现头上的簪子变作了一支翠色簪花。
这只簪花没有红花,正是状元的那款!
青儿拔下来细看,原来状元的簪花是金属的,虽不知具体的质地,掂在手里倒颇有些分量。
不知是何种工艺,金属的簪花呈湛蓝色,可笑的是旁边配的金牌上仍是“琼林宴”三个字。
青儿不由噗嗤一笑,西温柔的声音从上面飘下来:“是银的,喜欢吗?”
青儿撇了撇嘴,把手中的簪花往上一递,酸溜溜地说:“又不是我的。才不稀罕!你收好吧。”
西轻笑一下,揽住她的肩挤坐在她身侧笑道:“还记得梁城时说过的话吗?我答应过你,等到了中都为你换个好些的簪子,这就是我送你的簪子,怎么不是你的?”
青儿眼睛一亮,犹豫了一下才望向西认真地说:“这东西是你拿命挣回来的,你有多看重它我心里清楚。你还是收好吧。”
西拦着她的手。在青儿额头轻轻啄了一下笑道:“傻丫头,我说送你就送你!要觉得师出无名,那就算作我们的定情信物吧。刚好一人一支。等成了亲就凑成一双了。”
青儿不由红了脸,抿嘴甜丝丝地一笑,摩挲着这支簪花心中满是喜跃。
她以前不明白为什么结婚一定要钻戒,认定是珠宝商的广告宣传。对此嗤之以鼻。
现在手里举着这支簪花才明白定情还是要有个信物。
爱情太过虚无飘渺,不仅看不见摸不着。还来无影去无踪,一旦深陷心里难免空落落的不踏实。
就算她同西这一路上同舟共济,最近这阵子却也隐隐开始有些发慌。
而钻戒、簪花这些东西恰恰凭着它本身的郑重,将这份情物化。拿在手中让人倍感安心。
青儿太明白这支簪花在西心里占的位置,所以她也明白西的暗示——她比状元重要!
想到这里,青儿不由痴痴地笑了。只是这笑容才刚刚绽开又涩涩收住。
青儿心里还是没有底,就算她和西情比金坚。却不知两人能不能活到成婚的那一天?
前途未卜!
西并未捕捉到她这小小的苦涩,用手捋着她的头发轻声笑道:“快收起来吧,一会儿让人看见又有的编排了。”
青儿听了这话,突然咬着下唇磨了几下,才吞吞吐吐地小声说:
“我本以为没醉的,谁知……都怪那些咬文嚼字的酸儒!哼,他们想让我出丑,我才不怕!反正我就是皇上恩典出来的,不懂他们那些风雅做派。由他们笑去,有本事让皇上夺了我的功名!”
西握住青儿的手半晌没说话,青儿狐疑地看了他几眼,终于忍不住娇声问:
“怎么,嫌我给你丢人了?我不会那些诗啊曲啊……”
“傻丫头,你才学了几天,能走到现在已经神乎奇迹!我是在想皇上为什么恩典你。上回你默的那篇策问我已经看过,你下笔毒辣、不留半分余地,我想不通皇上为什么要用你?”
“哼,天天说我傻,原来你才是痴人!君心难测听没听说过?皇上是什么人,岂是旁人能随意看透的?劝你别瞎想那么些没用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西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揉着她的头发叹道:“你啊!快点收拾吧,一会儿还要朝谢呢。”
青儿挑了挑眉,忍住了没有回嘴。
朝谢是大事,尤其是西,他作为状元一会儿要代表当科所有进士谢恩的。
青儿把西按到椅子上,拿着簪花就要为他插,可比划了半天却找不到怎么弄。
却见西早已笑得浑身乱颤,她举着簪花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做错了什么。
等西笑完,青儿用膝盖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西吃疼的低叫了一声,笑道:“也不看清楚,昨天戴的是这顶吗?傻丫头,朝谢不用簪花,妥帖收好信用吧。”
青儿红着脸偷偷看了一眼他戴的乌纱,细看和昨日的差别挺大,背过身皱着鼻子吐了下舌头。
随后大队人马再次入宫,青儿走在皇宫里不由感慨,上回殿试时她可万没想到还会有再次进来的一天!
只不过这回再没了上次的闲情雅性。
她现在已是进士,正无可挽回地朝着死胡同的尽头一步步往前冲,明知路不对却无力扭转,任着惯性向墙头猛猛地撞过去。
现在除了咬牙走下去别无它法,而且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
青儿想着心事,混在人群中看着西的一举一动,朝谢只是状元一个人的表演。
望着天之骄子的西,她心中满满地自豪之情,她的西一直是最优秀的,无论学识、人品、相貌、才艺没一样拿不出手,只是命运没有给过他表演的机会。
而现在他才终于走上了人生的正轨,一切都无法再遮住他身上璀璨的光芒。
看着这样的西,青儿心里不可能没有任何波澜,不由踌躇她真的配得上眼前这个万众瞩目的人吗?
繁复的朝谢过后,青儿本以为可以回客栈好好休息,不想又收到凉王的宴请。
看来大狐狸又猜对了,凉王果然身在中都!
☆、第一九四章 挟制
凉王设宴邀请中都参加科举的封地考生。
他没想到公孙西竟真的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让他在中都皇族面前赚足了颜面。
状元公,这对于他的封地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凉、坝两州有史以来从未出过半个状元,凉王一想到这里就从心底涌出一股自豪。
要不是他革故鼎新,石破天惊地破除身份限制,广纳西域贤才入乡学,单凭一介微末寒儒公孙西怎么可能轻易扬名中都?
怎么可能在全国各地的莘莘学子中脱颖而出,鱼跃龙门?
公孙西固然人才难得,但没有他凉王的知遇之恩和大力提携,区区一个状元又能如何?
哼,这世上昙花一现的状元多了去了!谁又耐烦记住他们的名姓?
不错,状元又是簪花、又是夸官、又是朝谢,然而那不过是一时的风光,出路无非是翰林院修撰,从六品的芝麻官罢了。
虽说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但没有背景的内阁又在哪里?
世上又有几个魏一诚?!
凉王冷冷地扯了下嘴角,公孙西要想有好的前途只能找后台,而他正是他的贵人。
虽说他不过是个不得志的皇子!
自太子和二皇子相继辞世,凉王已是年纪最长的皇子。然而他却是宫女所出,又向来不得恩宠,从未有过丝毫逾越之想。
他还算有自知之明,不过想做个平安王爷罢了,至于天下则由得老四和老八争去!
只是他的封地太过贫瘠,中都又没有官员支持。两州的官员根本不把他这个封王夹在眼里。
同样是皇上的儿子,眼看着弟弟们一个个飞扬跋扈,才有了这次科举的动作,但充其量也不过是想在中都安上几个钉子。
一来多些耳目,更重要的是在中都培植出一批愿意为他效劳的官员,他也能在封地好过些。
现在看来,他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
只是。这个状元公可不能小窥。
现在他当然要依附于他。只是中都比他根基深厚的后台可太多了!
凉王对此不是没有顾虑,只是他已经深知牵制他的关键——陆青。只要把陆青抓在手里,公孙西就会乖乖就范。
会试结果出来时。凉王就想借机把陆青押回梁城,给他谋个小吏安抚下来,用以牵制中都的公孙西。
当时他就料定公孙西必中,只是没想到他竟真的中了状元。
只是没料到陆青这小子走了一步旺运。竟被皇上钦点为二甲进士!这倒让凉王一下乱了阵脚。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不过多费些周折罢了。
为了掌控住公孙西这枚棋子。凉王准备把陆青放到封地做个七品县令。
二甲进士有这样安排很合情理,而这点小小的手段他还是有的。
至于陆青,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寒门子,能做县令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想来无论公孙西。还是陆青都会欣然同意,并对他感恩待德。
凉王想到这里不免笑了笑,这一笑两条刀刻斧划的法令纹显得更深了一些。
其实除了公孙西外。凉王对乡学的考试也是满意的。
虽然通共才考中四位进士,但考虑到封地的基础。他明白这已是了不起的好成绩了。
一甲的闫渊是世家大族,考不考中与他没什么相关。
倒是那个三甲的杜纯,不过是凉州一户贫民之子,放榜当日已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