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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甲的闫渊是世家大族,考不考中与他没什么相关。
倒是那个三甲的杜纯,不过是凉州一户贫民之子,放榜当日已特意跑来三次坚持向他谢恩。
凉王故意让他空跑了两次,却在心底认为这是个可以重点栽培的苗子。
本科算是开了个好头儿,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有了这次成功以后就是坦途了。
凉王不禁得意地想到,他今年才不过三十虚岁,就这样稳稳地经营十几、二十年下来,他这个封王未来的日子将会过得很惬意。
故此,凉王此番设宴的一个重头戏就是重赏!
重重的赏!
赏给每一位夫子和寒门的生员看,让他们晓得他的决心和魄力。
然而凉王的想法青儿却不知道,也不惜得知道。自从她收到进士的捷报后,凉王就再也不是她的恶梦了。
捷报的到来彻底浇灭了她逃脱的侥幸,命运硬拖着把她拖进仕途这条不归路,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还怕凉王做什么?
因此青儿得到宴请只是觉得心烦而已,她本想好好休息一下,却不得不继续应酬。
她现在最怕就是就宴请和应酬,因为自那日琼林宴后她已经多了个外号——婵娟!
这个外号当然不是夸她长得漂亮,而是出自女附马的那句“原来纱帽照啊照婵娟”。
青儿已经成为所有同年,乃至所有读书人茶余饭后的笑料,成为“不学无术”的代名词!
然而什么宴都可以推,凉王的宴却不可以。
青儿不想让人觉得她是过河拆桥的反复小人,虽然她对凉王的“盛情”实在是敬谢不敏。
凉王宴设在中都远郊一处风光旖旎的别院,青儿一到就爱上了这里。
这所别院静静地卧在一片湖光山色之中,庭院的建筑和设计都走得是返朴归真、大巧若拙的风格,让人见之忘俗。
青儿一方面很享受这里的风景,一方面又不愿意看那些躲避她的目光。
梁城乡学的同窗当然不会像外人那样笑话她,但婵娟的“美名”却人尽皆知。
不管这些人的心中做如是想,青儿都觉得如芒在背,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呆,拉着西跑到了室外的小亭子观赏山景。
按凉王的安排,宴后众人将在这里住上一晚,故而到此时还没有开宴的意思,她自然乐得偷闲。
青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山中特有的清新空气,向西感慨道:
“果然是生于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没想到凉王一到了中都竟变得有品味多了!你看看这所宅子,可比他梁城的那个王府不知强了多少倍。”
青儿等了半天却不见任何动静,诧异地扭头看过去,见西的面上虽看不出过多的表情,却似乎蒙着一层淡淡地忧愁。
这太不像西了!
西是春天,永远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九五章 跟屁虫重现江湖
青儿关切地悄悄移过身去挽住他的胳膊,把头依在他的肩头悄声问:
“怎么,又听到什么难听的话了?”
西仍只淡淡地看着前方,微微地摇了一下头。
青儿不由暗暗吐了下舌头,看来事情闹大了!
西平时可不是这副冷冷的样子,她暗暗反省了一下最近的行为,似乎并没闯什么祸,难道不是为她?
青儿转了下眼珠,压低声音问:“凉王找你谈话了?说了些什么?”
西嗔怪地望了她一眼,无奈地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家了。”
“哦!”
青儿心虚地捂住嘴,后知后觉地想到西的大伯父就住在中都!他这段时间忙得陀螺似的,一直没抽出空回家报喜。
而她在一连串意外之后,早把这当子事抛在脑后,想到日后成了亲还要走这门亲戚,不由后背发凉。
原来西在生她的气!
也难怪他会生气,见伯父这件大事西在她面前提了不下百遍,而她居然硬生生的给忘了。
青儿咧了下嘴,讪笑地摇了摇西的胳膊,低声下气地说:“要不等明儿一回城咱们就去拜见他老人家,可好?”
西讶然地看了她一眼,诧异地说:“那怎么行?太危险了!就算咱们不为自己考虑,也不能连累伯父他们啊!”
“呃?”青儿圆瞪着杏眼,脑子一时有点儿接不上轨。这么说西不是气她忘了拜见伯父,那是……危险?
哦!青儿一拍自己的脑门,这才转过向来。“公孙皙”的籍贯是西域,而非中都。
如果牵强的说西的伯父后迁至中都。就算一时能混过去,日后东窗事发还是会牵扯上他伯父一家。
青儿想到这里也不免长叹一声,搂着西安慰道:“不要着急,凉王在这里不会久待,等他回转梁城你就自由了。”
西摇了摇头,戳着青儿的脑门笑着叹道:“你这里是摆设吗?我怕他做什么?我是他举荐的,我出了事他也不逃掉。只是……唉。我还是暂时别去。看情况再说吧。”
青儿也陪着他长叹一声,忽然觉得这里秋风瑟瑟,惊叫一声碎碎念道:
“哎呀。看我可不是糊涂了!没事儿在深秋把你拉到风口里傻站着,偏这里的山风阴冷阴冷的,再把你吹坏了!”
想到西的体质,青儿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屋里去。可巧屋里也快开席了,她拖着西走到主桌。
因考上进士的不过四个人。不用想他俩自然全在主桌。
二人才坐下,还没和同桌的客气几句,便见凉王施施然走了进来。
众人见凉王到了,呼啦啦站起一片向凉王施礼。
凉王严肃的脸上难得一见地泛出一丝笑容。他举着两手免了众人的跪礼。
才刚寒暄了没有两句,就见一名侍慌慌张张从外边一路小跑进来对凉王耳语几句。
凉王闻言皱了皱眉头,向众人摆了下手就匆匆随侍卫步出了宴客厅。
屋内众人见凉王已走。便又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
由于还未开席,桌上只是摆了些各色水果和干果。青儿近来谢绝一切应酬自然见不着这些。这下便老实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她正吃得兴起,就听“嗷”的一声喊叫,接着一阵乒乒乓乓的乱响,东边两三张桌子的人都惊慌地闪到角落,一下空出了三张桌子。
“啊……是耗子!不要,不要别过来……”
随着这声高叫,一个身高七尺的大胖子颤着一身肥肉,惊恐地向青儿这桌跑了过来。
青儿身旁的杜纯冷冷一笑,低声讥讽道:“真真是膏粱纨袴之徒,被只耗子吓成这样,可惜了这一地好吃的!”
说罢将宽大的袖子挽了几挽,走过去抓老鼠。
青儿其实也怕老鼠,她最受不了那种黑老鼠油光发亮的恶心样子,可又好奇能吓到这么多人的老鼠究竟有多大。
犹豫了一下,还是乍着胆子随杜纯一起凑过去看热闹。
顺着胖子兀自颤抖的手指望过去,青儿惊讶地发现一只肥大的粟鼠端然稳坐在圆桌上吃干果。
“啊,住手!”青儿一把揪着就要冲上去打老鼠的杜纯解释道,“这不是老鼠,这是粟鼠,不放打!”
杜纯莫名其妙地看了青儿一眼,息事宁人地应道:“好,我不杀它,可总得把它弄出去吧?现在这样一会儿可怎么开席啊?”
青儿不敢撒手,眼睛盯着那只如入无人之境的粟鼠不由暗暗纳闷,这家伙怎么不怕人?
既然是粟鼠,她自然不怕。
青儿也仿着杜纯的样子把袖口挽好,向他一笑:“交我来,你就请好儿吧!”
说罢小心翼翼向那粟鼠凑过去,粟鼠此时也不再啃食,瞪着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青儿。
青儿怕吓跑它,越走越慢。
不想那粟鼠忽得一下立起身三窜两窜蹦到青儿面前的桌子上,犹豫了一下慢慢地向她爬了过来。
这粟鼠比一般的要肥上一圈,毛色极为鲜亮,只是走路似乎有点一跛一跛的……
“跟屁虫!”
青儿突然冲口而出,等叫出来后才觉得自己可笑,跟屁虫怎么可能在这里?!
她抽抽嘴角正想着这回真丢人到家了,却不像那只步履蹒跚的粟鼠听到这声呼唤浑身一振。
随之箭一样窜上了她的肩头,轻车熟路地踏着她的耳朵,窜上她的进士巾,不大满意转了一圈儿又蹦回她的肩膀,稳稳地端坐在肩膀上不走了。
青儿这才认定这就是她的跟屁虫!
她用手把臭东西抓到手里,捧着看了没两眼,泪水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杜纯冲过来问道:“怎么,咬伤了?对它就不能客气,快交给我!”
青儿尖叫了一声把跟屁虫护在胸前,敌意地瞪着杜纯叫道:“不许动,这是我的跟屁虫!”
就在二人僵持的时候,突然屋子的大门被粗暴的踢开,一阵皮靴响亮,只听有人放肆地大声说道:
“……现在连拜师宴都不许办了,三哥好大的胆子,竟聚了一群进士在太子别院里办宴席,就不怕有人打你的小报告吗?”
☆、第一九六章 九皇子驾到
随着声音的渐行渐近,只见一名二十岁上下的绝色男子大步闯进屋来。
他穿一身墨绿色窄袖骑装,身长玉立,丰姿潇洒,两道剑眉在过于俊美的脸上平添了一丝英武之气。
此人通身没有一件配饰,和凉王腰间悬玉、宝石围腰……一身的珠光宝气一比,宛如才降下凡尘的仙子一般,毫无一丝尘世的俗气。
来人向屋内扫了一眼,指着青儿肩头的跟屁虫大声笑道:“哈哈,三哥非说没有,这可不正是我的跟屁虫吗!”
“九文?”
“傻子?青儿!”
“你才是大傻子!”
“九文是什么?你敢给我起外号!”
抢着吼完这两句,二人突然默契地一阵狂笑,笑声肆无忌惮地在整个屋子里回响,根本不在意别人错愕的目光。
九文抢身上前,抓着青儿的肩膀激动的看了半天突然问:
“傻子,好端端地哭什么?”
青儿此时再也控制不住,抱着九文把头闷在他怀里哽咽地哭道:
“你没死,真好!”
九文怔了一下,豪迈地笑道:“那点小伤早就好了,我是恶人,连阎王爷也不敢收我!哈哈……”
笑了几声突然硬生生地收住,愣愣地看了青儿几眼,诧异地问:“你这是……青儿,你怎么跑中都来了?”
青儿听了这话,满肚子的委屈全涌了出来。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横着回道:“怎么,这中都是你一个人的,我还来不得了?”
九文不接话。只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青儿,又满脸茫然地回头看向凉王。
凉王早就觉得二人这样悬殊的身份,又搂又抱的不成体统,想插话又忌惮小九的脾气,见时机来了这才不动声色地插到二人之间打趣道:
“怎么,九弟竟不知道,这位就是今科鼎鼎大名的‘婵娟’啊!”
九文剑眉一立。也不搭理凉王的冷笑话。冲着青儿急赤白脸地大叫:
“你疯了!你考的哪门子进士?你……”
青儿先是震惊于九文居然是皇子这个事实!
不过与此相比,她更担心的是这位活祖宗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忙使劲向他挤眼睛。
九文接到她的眼神不悦地运了一口气。狠狠瞪了她一眼,揽过她的肩膀向凉王笑道:
“婵娟怎么了?我看挺好!我就不爱吟诗作对那套,有那功夫还不如猎几只兔子!青儿,赶明儿我给你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