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脚知道三娘惧怕果妈妈,不会再闹事,便松开了手。
三娘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大脚一愣,不由斜眼打量三娘,见她迅速地将手中的簪子丢进身旁的花丛里。因大脚站在三娘和果妈妈众人之间,三娘又坐在地上,只有大脚一人能看得见。
三娘扔完簪子,嚎叫一声,拿腔作调地哭道:“妈妈哟,我可不活着喽,我都被人欺侮死喽,你可要给我讨个公道啊……”
大脚以前只在连续剧里听过类似哭丧的,有曲有调,表演性很强,只是并没亲身经历过。如今眼见身边的三娘一边哭一边唱,还有板有眼,有折有韵的,只觉得非常非常假,不由得当场哈哈大笑。
“大脚一边玩去,这儿有正经事,别给我捣乱!”
见果妈妈眉头倒竖,面沉似水,大脚知趣地忙向外撤,却不料彩儿仍死命抱着她的腰,不肯松手。
三娘突然顿了哭喊,用手指着彩儿叫道:“你这是要干吗,妈妈让大脚走,你干吗拦着?怎么着,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怕妈妈责怪,想教唆这傻子再打我一次给你出气吗?妈妈你看她多么狂妄,全不把你放在眼里!”
果妈闻言皱皱眉,瞪向彩儿。
彩儿慌得松开手,向三娘哭道:“我从未教唆过大脚,天地良心!上次她打你与我没有关点关系。”
“哼,你还有良心?早叫狗吃了!谁不知道你天天哄这傻子给你卖命,那天大脚被差人打伤了,不是你亲手给她上的药?你是云娘的丫环,在这楼里一向横着走路,鼻孔朝天,你凭什么伺候一个下人?还不是亏心?就是你教唆大脚打我,然后又威胁她,把她吓跑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没想到傻子竟会认路跑回来,你怕她把你哄出来,就拿着上药当幌子去哄她,我说的可有什么错处?”
彩儿吓得脸上没了血色,只拼命磕头:
“妈妈莫信,这全是她编的!我是妈妈一小养大的,妈妈最是了解我的为人,就因我安分守己才派去服侍云娘。我帮大脚上药也是奉命,不信妈妈可以问云娘。况且,我就算害三娘也得有个缘由。妈妈,依我看恨三娘的不过两种人:一是嫉妒她当红,二是受过她的欺负。可妈妈细想,三娘再红也不是头牌,要说只有她嫉恨我们,却没有我们嫉恨她的道理,此其一。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我既是云娘的人,今天以前倒从未受过欺侮,报复之心又从何谈起,此其二。三娘只是信口胡言,还请妈妈明鉴!”
果妈妈闻言思量了一下,说道:“我量你也没有那个胆子,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三娘不等彩儿回话,插言道:“妈妈,我一到春天就柳絮过敏,因此向云娘求些蔷薇粉,云娘明明应了,可这小蹄子偏推说没有。哼,东西本是云娘的,我也不好腆着脸再去问云娘。结果今天可巧被我知道,原来云娘给了我的蔷薇粉,这小蹄子竟私下里转送了司琴!不过是包蔷薇粉,原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我寻思云娘平素心慈手软,连身边的丫环都不能辖制,这还有没有规矩了?她是好性,我却要为她立立规矩,因此我亲自找这死丫头理论,她竟拉了大脚来打我!呜呜,妈妈你看事情就是这样,也不知她是疯了,还是她得了哪个的令,竟敢这么挤兑我,请妈妈为我做主!”
“彩儿,你怎么说?”
“蔷薇粉的事说来话长,请妈妈耐心听。一来,那蔷薇粉原是前年姐夫送给云娘的,云娘使着不觉得有多好,便分给每屋一包。不想倒有人合用,便不时来寻,没多久也就送完了。第二年春天仍有人来讨要,云娘怕失了和气,就自掏腰包置办了一些,她自己并不用,全分给大家。今年已是第三年,断没有再自己出钱请大家用的道理。二来,司琴如今有这东西我并不知。三娘指我偏袒司琴,这却有趣了。妈妈是知道的,这楼里只有我与小红是从小就在的,若论亲厚司琴原是不及,若说我偏袒她,我不能服!三来,说我教唆大脚打三娘,也不必我辩,妈妈看我二人情形便知真假!”
“我告刁状?看我撕不了你的嘴!平时倒看不出你竟是个刁钻的,竟当着妈妈的面胡搅蛮缠,把煤球愣说成白的,妈妈可不要被她骗了!”
“好啦,都闭嘴!把司琴给我带来,今天倒要把事情搞清楚,你们谁也别后悔!”
好辩才!
大脚在一旁听着,不得不由衷佩服这位彩儿,没想到她骂起人来逻辑清楚,言辞犀利,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看她短短几句话把三娘说的理尽词穷,过瘾!
☆、第八章 告黑状
原来是半个时辰之前,三娘碰巧听见司琴与人聊天。
夸起蔷薇粉的妙用,又说自己用过后脸上的小疙瘩已经没了,就疑心蔷薇粉是云娘给的。
因十姑娘向云娘学琴,二人走得很近,十姑娘常孝敬云娘些小玩意,却从没给过三娘,三娘心中早不乐意,只是没有由头发泄不满。
偏她半月前曾派小红向彩儿讨过蔷薇粉,却说没有。原来给十姑娘时便有,轮到自己就没有了!
想到此不由狂怒起来,难道十姑娘还没破瓜,就已经爬到自己头上去了?
三娘越想越气,便想索性借着此事发发威,也让大家清楚清楚至少到现在为止,果果楼的第二把金交椅还是她的!
她正想着去找司琴的麻烦,偏巧顶头碰上彩儿,因心中一团邪火不免说话阴阳怪气,没给好脸儿。
彩儿本是头牌的丫环,岂能没来由地吃这种亏?二人几句不合便锵锵起来。
三娘本就想闹事,索性也不去找那司琴,就拿现成的彩儿扎了筏子,出手便打,彩儿躲闪不及,被抓着头发一通乱打,拉扯之间把衣服也扯破了。
彩儿一路逃到花园,遇到唯一打过三娘的大脚,就抱住她不撒手了……
这就是前情不再细表,却说花园里众人等了没多久,就见司琴举了包蔷薇粉到了。
回说是托人买的,又请龟奴帮忙从街上带进来,如要查实可找龟奴出来对质,关键的是这包粉的商号也与云娘送大家不同!
众人看罢果然不是一家,一时哗然。
三娘本以为自己这回抓住了彩儿的小辫子,可以扬眉吐气,大大的风光一把。
如果闹得顺利,甚至可以顺藤摸瓜给云娘一个好看!以云娘省事的性子,自然会给自己不少好处。
却万万没想到蔷薇粉竟是司琴自己花钱买的,而且还人证、物证俱在!
自己这回是偷鸡不成失把米,在人前丢脸不说,还让妈妈逮了个正着儿。
她看众人交头接耳,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由恼羞成怒,冲进人群一把揪出小红,扬手就是一巴掌,小红脸上登时肿了半边。
三娘骂道:“我打死你这个咬舌根的小蹄子,都是你乱咬人,无事生非!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小贱货害得我在这儿丢人现眼,看我不把你的贱骨头打出来!”
骂罢左手扯起小红的头发,右手没头没脑的打了下去,不依不饶地又上脚去踢。
把小红打得满地乱爬,一边躲一边哭着道:“不是我说的,妈妈救命,我什么都不知道……”
果妈妈喝住三娘,面无表情地说:“放开她!要管房里的丫环回屋去收拾,不用在这里打给大家瞧。你刚才错打了云娘的丫环又怎么说?”
三娘放开小红,直起身,用手捋了捋头发,抻了抻衣角说:“这都是小红这个贱货挑唆的,也是我一时大意,竟信了她的谎话!我一会儿亲自押她去给云娘赔罪,一切任凭云娘处置就是了!”
果妈妈冷笑道:“哼,你倒会打算盘,算准了云娘是个菩萨性儿,不会同你一般计较。可我这里你却过不去呢!也是我素日里对你们太过纵容,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闹得这里鸡飞狗跳的,成什么体统!要是被客人瞧见,我这买卖还做不做了?若这次放过你,只怕这里愈发没了规矩。”
果妈妈这到这里顿了顿,望着三娘说道:“这样吧,你自己出银子买蔷薇粉,楼里上上下下每屋各一包。至于彩儿,你赔她三套量身订制的新薄纱裙,你要敢随便把你自己现成不穿的给她,仔细我问你!”
三娘瘪着嘴不情不愿地应了,忽然转身喝道:“戏演完了还不走?没看够啊?该干吗的干吗去!”
大脚觉得三娘这么痛快认栽,透着哪里不对劲,便在一旁耗着,等着看她耍什么花样。
果妈妈也打手势让大家散了,不一会人就只剩下大脚、果妈妈、三娘三人。
三娘笑笑,凑到果妈妈身前道:“妈妈,哪里有丫环穿薄纱裙的?我看不如……”
“不用你费心,彩儿本分,不会乱穿。她过生日就十三了,我想也该给她置办衣服、头面了,纱裙就算是你送的礼吧。”
三娘撇撇嘴:“妈妈还真疼她!人都说女大不中留,她可不要辜负了妈妈的心意才好。”
“你夹枪带棒的又要说什么?”
三娘冷笑一下,看周围只剩大脚一人,上前耳语道:
“妈妈可还记得那夜闹贼的事吗?贼那么轻易跑掉了,没内应我可不信!其实,我早就想告诉妈妈,又怕妈妈骂我生事,一直犹豫着不敢说出来。刚才妈妈说不要坏了规矩,我才突然明白自己想差了……”
果妈妈一愣,凝眉问道:“你知道什么?”
原来那晚小红去倒水,看见彩儿从张妈房里鬼鬼祟祟出来,随口开了句玩笑。三娘却是有心人,暗暗怀疑彩儿与人**,偷张妈的钥匙开门放人。
果妈妈沉着脸问:“你都和谁说了?”
“我可不敢乱说!咱们这种地方最怕的就是偷人养汉,这要传出去,我就不值钱了!不止我,我保小红也没说。妈妈,要我说这个好查,只要……”
“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教。这事既然只有我们三人知道,要是传出去就是你和小红干的。她是你的人,到时我只拿你问罪!”
大脚听到这里心急如焚,她明白此事与彩儿无关,那晚彩儿和男子的对话的口气根本不是和情郎说的。
一定是云娘!救命恩人的事怎能不管?
只是她身为傻子,总得想个合理的借口去通风报信才行。突然灵机一动,她想到三娘扔进花丛的那只簪子!
大脚忙回去找到簪子藏进袖内,直奔云娘的住所而去。
她明白这么做有些冒险,搞不好会被怀疑,只是念着云娘对自己的恩情,也顾不得许多!
☆、第九章 通风报信
大脚进门见只有云娘和彩儿二人在,心略略放下一些,看来果妈妈还没有出手。
云娘看见大脚一笑,从桌上食盒里取出一块蝴蝶酥给大脚吃,一边对彩儿笑道:
“你看,有福之人不用忙,李妈才刚送来的点心,偏大脚人就到了!”
彩儿忙说:“再多给她两块,刚要不是大脚在,我今天就被那个疯子戳瞎了!”
“你啊!明知道她是那个样子,又何必招惹她!不过是蔷薇粉罢了,能有几个钱!也是我疏忽,一早买了各屋送一份,大家安生。”
“凭什么?是她怕柳絮,又不是咱们,倒要咱们花钱给她使?难道真怕了她不成?说到底她还比你低着一头,就算是闹到妈妈那里,也不会护着她。她算老几?咱们凭什么自矮身价,倒把她供在头顶上?”
“呵呵,何必这么较真!姐妹们在一处,你让我一下,我让你一下,得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