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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冷笑一声,向他身前凑了凑,故意把脸贴进要他看清楚。
钱学理眯眼看了半晌,才在她抹得花瓜一样的脸上辩认出个大概,不由心头又是一凉,没想到这个龟奴竟入了丐帮,看来这关愈发的难闯了!
他颤巍巍地哭道:“大侠,我……我有眼不识泰山,全是我的错!请念在我位卑言轻,不过奉命行事的份上赏我一条活命!这案子是蔡县令判的。实实与我无关啊……况且,我也立功了!你是知道的,云娘复审判的四十鞭刑,要不是我出面打点,她哪里还有命在?还有拶指,我也把她十个指头保全了,对不对?!”
青儿恍然想起公孙提过云娘的刑有些古怪。看似吓人实则手下留情。原来是钱学理这厮捣得鬼!
这家伙看似胆小谨慎,可为了贪钱倒是不怕火中取栗。
钱学理见青儿半天没反应,忽然心生一计。不如假他们的手把云娘的事搞定,得了活命不说,弄不好还能白白的赚那笔巨款。
想到这里,他试探地问道:“大侠。我也是受人之托,现有人想要接云娘出去。不如我们一起合作把云娘救出女牢?”
青儿用鼻子哼了一声,联想着刚才偷听的那段话,明白有出手阔绰的金主想要云娘,竟把主意打到了死囚牢。
她心中好笑。这个钱学理当真是贪财不要命,事到如今还想着捞钱!
云娘的事有冷风出手,不过早晚而已。
青儿冷笑一下:“这事不用你操心。说说你办的那些好事吧。”
钱学理眼珠在小三角框里转了一圈,谄媚地笑笑:“大侠是指金瓜子吧?放心。我一个也没动,全好好收在主薄衙里。说来那天全是误会,我丢了龟符一时焦急,失了分寸,还望大侠恕罪。”
孙木头嘿嘿一笑:“原来你就是那个打人的笑面虎!”
说罢用刀鞘往钱学理脖子上一扫,钱学理闷哼一声向右边倒去,半晌才捂着脖子撑坐起来,他倒地时咬破了舌头,一时满嘴满脸全是鲜血,呜呜地轻声哼着。
青儿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并不觉得满脸是血的钱学理能让她解恨,现在的关键是从他嘴里挖出真相。
云娘和果妈妈的案子到底都有谁参与?九姑娘到底是谁害死的?
青儿知道他一肚子细账,就像刚才云娘的事问是问不出来的,索性学着刚才的样子,让他自己一点一点往向倒,反而能挖到更多事情。
因此面无表情地问道:“别说没用的搪塞我,捡重点说!”
钱学理吐出五、六几口鲜血,看血慢慢止住了,心才定了定。
心想拖了这么半天,也没听到外边有什么动静,似乎没人知道衙里还有丐帮的余党。
这个库房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来一次人,这么耗下去只剩下吃亏,倒不如和盘托出,先保了命再说。
钱学理想到此,老老实实把果妈妈、云娘的案子说了。
正如青儿推测的那样,这案子并不复杂,不过是蔡县令为给夫人外甥薛公子报仇,指使钱学理找仵作做假,冤枉云娘和果妈妈。
青儿见他肯说实话,突然问道:“这些不用你说,我问你,九姑娘是怎么死的?”
钱学理闻言一怔,眼珠转了几转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他没想到青儿居然挖得这么深,连那桩陈年旧事也要剖出来,别的事说了也就说了,反正捂不住,可那件旧事却关系着……知情者又少,说出来只怕也没好日子过了。
钱学理小三角眼瞄了一眼项下的钢刀,心中举棋不定,说了没好下场;可不说,只怕立时没命……
他嘴唇哆嗦了几下,又紧紧地闭上。
突然,他只觉项下一冰,那把钢刀紧紧贴在肉皮上,还一点点向肉里陷落。他忙把头仰起,直到下巴和地面平行,那把刀才不动了。
钱学理慌张地堆起僵硬的笑容,三角眼讨好地看着青儿,谨小慎微地说话,生怕喉间的钢刀一不小心出了意外:
“大侠,大侠,什,什么九姑娘,我……我真的不知情啊……”
青儿扬了下眉,她并不知道钱学理有没有参与到九姑娘的事情中,总要诈上一诈,笑着对孙木头道:
“钱大人上了年纪,可能记不清,你帮他想想吧。”
孙木头把钢刀猛得向前一推,钱学理吃痛忙将头向后闪,好在刀子的力度不大,只划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他把头使劲往后躲,腰腹吃不住劲不住打着哆嗦,没两下汗水就顺着脖子淌了下来,他坚持了一会突然哭道:
“大,大,大侠饶命,我说,我全说!你把刀挪一挪,我的腰快折了。”
孙木头依言将刀撤回三寸,钱学理整整领襟,叹了口气,徐徐说道:“今天我说出那件旧事,只怕小命难保,唉,那已是三年前的事了……”
☆、第一0七章 杀人真凶
钱学理瞄着脖子上架着的钢刀,叹了一口气说:
“三年前,时任凉州监州马泗海来此巡查,招待之事自是不敢懈怠,县令探知马监州酷好雏伎,便邀当时最红的九姑娘进府献艺。那晚马监州十分中意九姑娘,蔡县令便令我说服果妈妈。她本不愿割爱,却扭不过大腿,只得把九姑娘留下。那个马泗海在西京,我们也是头次和他打交道,谁知道,谁知道他……”
说到这里钱学理吞了一口唾沫,偷眼看了青儿一眼,见她面无表情,舔了舔嘴唇说道:
“他,他竟把人搞死了!唉,大侠,我真的冤枉,我真的不知道他会那般下作,简直……简直禽兽不如!我真的不知情啊,否则我绝不会管的!但他又是长官,我也只能如实禀明县令,拿银子草草了事。这就是实情,我只是听命行事。大侠,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要给九姑娘报仇一定要找原凶,求大侠饶命!”
钱学理说罢梗着脖子,一边躲刀,一边不住作揖。
青儿听他终于咬出了幕后的高官,心中暗喜,故作平静地说:“好一个冤有头债有主!这样吧,你把刚才说的都给我写下来,按上手印,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钱学理脸色一青,小眼睛楞了两下,敷衍地笑道:“大侠说笑了,这里哪儿来的笔墨纸砚。”
青儿冷冷一笑,从前边的衣帽架子上找了件衣服,刺啦一声将米白色的里子撕了下来往钱学理身上一扔:
“写啊!愣着干什么?哦,是了,钱主薄是斯文人。不会咬手指。麻烦大哥帮他砍下一截好了,要不手腕吧,血多点儿。”
“不,不,不用,我自己来!”
钱学理慢条斯理地将那块布辅在地上,四角抻平。举起手指端详了半天。直到孙木头把刀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才猛得把手指放进嘴里……
青儿心中大喜!
这回幕后人总算浮出水面,虽说已决定不去越衙告状。但有了这个凭证,只须将它裹上石头往州牧院里一扔……
只要那位姜大人如传言一般清如水、明似镜,九姑娘的仇就报了!
钱学理写得极慢,半天也没写出几行。青儿见他宁可挨打也不写,一筹莫展。又不能真把他杀了。
正此时只觉人影一晃,冷风已站在眼前,他背上背着个大包袱,用下巴点了钱学理一下。疑惑的问:
“这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青儿还没来得及回话,孙木头抢着问:“冷大侠,信儿送出去了吗?”
冷风点了点头。不悦地斜眼瞄着孙学理,突然抬腿扫了钱学理脑袋一下。用脚踏在他头上问:
“你们这儿有多少捕快?说!”
钱学理被他踢得鼻血直流,现在脸上又踏着一只脚,一动也不敢动,任鼻血哗哗地流着,诚惶诚恐地说:
“回大侠,我只管财物、账目,真的不知道……”
冷风也不答话,脚上多使了两分力气,那钱学理啊的惨叫了两声,又被冷风补了一脚:
“你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把捕快引来吗?”
“不,不,我没有……大侠,爷爷,我全说,他们……我估计有50人左右。”
“扯蛋,不止五十,说实话!”
“别!爷爷,我想起来了!……我午间陪蔡县令赴宴……别!我说,说着呢!张县丞、杨典史和刘巡检他们一直在县丞的房里,连县令回来也没散,我现在猜着就是这事儿吧……哦,还有!捕快有57个,但那只是领赏的虚数,做不得准!他们一向虚领,实际上应该少得多。爷爷,我知道的全说了!”
孙木头插话道:“听他这么说,应该是二爷那边出了事或是漏了信儿,这边提前借了乡兵。还好咱们早了一步,不然人就救不出去了!”
冷风点点头,看向青儿说:“咱们等会混出去,老当家那边只怕缺人手,这里的事包在我身上,等风头过了我再来!”
青儿明白今日能顺利逃出去已是不易,更不要说再救人了,向冷风点点头表示同意。
冷风皱眉瞥了一眼钱学理说:“这人是管账的,留着太累赘,赏他个痛快吧!”
说着伸手夺下孙木头手中的刀,却被青儿拦下了,解释道:
“冷大侠稍安勿躁,我刚答应过他写出害死九姑娘死的真相,就留他一条狗命。他是这里的主薄,好歹也是九品官,关键地时候还能用来当人质。”
冷风皱了皱眉,朝钱学理一瞪眼:“还不快写!再耗着你就永远不用写了!”
钱学理闻言吓了一哆嗦,忙就着手上的鼻血奋笔疾书起来……
冷风没好气儿的把刀往孙木头手里一递,把背后的包袱打开,原来是几套捕快的衣服,把衣服向两人身上一扔说:
“他们的人不管是从哪里借的,都互相不认识,衙里乱得一团粥似的,咱们穿成这样应该不难混出去。”
青儿挑了件最小的套上,虽说里边的衣服都没脱,却仍然肥肥大大的。
孙木头看着她邋遢的样子憨憨一笑,安慰道:“没事儿,既然兵全是现借的,衣服都不会合适,看不出来。”
钱学理在孙木头不断的威胁下终于写完,青儿看他写得虽不详尽,但案情的时间、地点、人名全点了出来,也没时间和他继续周旋,点头认了。
冷风却突然冲上来,拿着钱学理的手向孙木头的刀上一磕,立时鲜血如注,猛得将满是鲜血的手压在那块里子布上,赫然印上一个殷虹的手印!
钱学理闷哼一声,疼得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却不敢再叫出声来。
冷风淡淡地说:“虽然我们答应不弄死你,但你不听话,我们也有得是法子,聪明的话就给我放老实点儿!”
孙木头也晃了晃手中的弓箭,向他冷笑道:“别想跑,你没它跑得快!”
钱学理一手扯下袍服的里衬包住手,一边不住猫腰点头称是。
冷风透过窗子上木条的缝隙看了一会,小声道:“走!让狗官走前边,咱们从东门出。”
☆、第一0八章 血溅五步
青儿没想到冷风如此暴戾,不禁想起公孙对丐帮的评价,如今看来倒没冤枉他们。只是大家既在一条船上,逃命要紧。
孙木头把钱学理沾血的外衫扒下来,只剩下墨绿色的官服,大力用外衫抹去钱学理脸上的血渍,又将外衫血迹叠在里边,挂在右手小臂上,遮住抵在他腰间的钢刀。
冷风则用手“搀”着钱学理,手中顶着一枚竹叶镖。
钱学理半挂在冷风身上,双脚虚浮,两条腿软得和面条一般。
屋外已经黑得只能看见人影,钱学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