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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这样闹了两天,想起来就哭几声,除此之外既不说话,也不吃饭。
只闹得公孙焦头烂额,连他这素来沉稳的人也慌了手脚,哪里不敢去不说。陪在这里连书也读不进去。成天只是大眼瞪小眼地干看着对方。
煎熬!
这日,二人正这样对耗着,小二忽然来报卢员外到。
公孙忙将外屋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进里屋。大略收拾了一下,关上里屋房门迎客。
原来自那日提议后公孙留下之后,再没见公孙现身,姜大人感到很是不自在。卢员外便自动请缨前来问询。
听了公孙的一番答复,卢员外点头笑道:“年青人要发奋博个功名总是好的。你有这个志气其实不妨直接对姜公说,大可不必……”
才说的一半,就见内室的门打开,青儿蓬头粗服地立在门前。眼睛直直地瞪着卢员外,愣愣地问:
“云娘和果妈妈的死真的是意外吗?不是蔡县令杀人灭口的吗?”
公孙见她这样,慌忙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想把她搀到里屋去,他却哪里拧得过青儿。
见青儿站在门口稳如泰山。公孙只得尴尬地向卢员外笑笑:
“果妈妈和云娘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想在押解的路上惨死,这孩子哭了两天。唉,现在还在钻牛角尖,卢员外请不要见笑!另外,还要烦你代西向姜大人解释一下,她这个样子……我实在离不开。”
卢员外会意地笑笑,正准备告辞。
青儿突然又说道:“我知道你们都不信是蔡县令干的,觉得他不会对自己人下杀手。可如果这案子牵扯到朝中三品大员,他为了保护马泗海,还会在意死一两个手下吗?”
卢员外目光一抖,紧盯着青儿问道:“马泗海?你说的是哪个马泗海?”
“原任凉州监州马泗海,他非法狎妓,还虐杀了九姑娘!”
卢员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探问道:“哼,诋毁朝庭三品大员可是重罪,你有几个脑袋?”
青儿正要答话,却被公孙拦下,向卢员外致歉道:“员外不要听她的胡言乱语!她现在悲痛失常,都是乱说的。”
青儿笑了笑:“就当我是疯子好了,话可以乱说,可我手里凉州九品主薄钱学理的亲笔证词却是真的!”
卢员外身子微微一怔,半眯着眼睛,故做无意地问:“钱学理己死,死无对证,你怎么证明那是钱学礼的手笔,东西又是如何得到的?”
公孙拽了拽青儿的袖子,使了个眼色不让她说。
青儿却不理他,冷冷一笑:“你既对这个东西感兴趣,就不用假意贬损。我怎么得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上面不止有他的亲笔签名,还有手印,真的假不了!”
卢员外闻言突然放声大笑,含笑的眼睛扫过公孙和青儿,很决绝地说:
“好!明人不说暗话,我与马泗海有仇,欲除之而后快。既然我们同仇敌忾,你不妨把东西给我,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青儿不以为然的摇了两下头:“你要干掉的是马泗海,而我的仇人却是蔡县令,把东西给你,于我有什么好处?”
卢员外蹙眉想了一会儿,突然发狠地说:“朝廷三品大员我都办得了,难道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我倒动不得了?”
见青儿神色坚定,没有松动的迹象,不得不严肃的说:
“小丫头,你不懂这官场里的水有多深!对马泗海,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办了他。可蔡县令,我对他了解不多,现在不敢随便放狠话。马泗海是薛相门生,仗着他老师的威风,这几年平步青云。蔡县令本无背景,借着前几年马泗海在凉州外放的机会,抱定了他的大腿。哼,你放心一点,姓马的要是倒了,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青儿对官场的一无所知,卢员外讲得真假难辩。她歪头看了一眼公孙,见他若有所思,面无表情。
她本想将血书交给姜大人主持公道,但一来没法说清此物来源,二来如果公事公办,杀一个籍民娼妓处罚不会大,更不会涉及到蔡县令。
倒不如给了这位卢员外便宜,或许他真有些手段。
他虽不肯承诺办蔡县令,至少可以给九姑娘报仇,再说他现在就算承诺了又如何监督他去办?反言之,他不肯说倒是不骗人,日后不见得不管。
青儿不再犹豫,回屋取出血书递给卢员外:
“员外是痛快人,我相信你不会白白拿我的东西,有机会定能帮我出这口恶气!蔡县令不过区区七品,你若有心,他是跑不了的!我先代屈死的云娘和果妈妈谢员外出手之恩!”
卢员外说了一声不敢,又笑道:“看来我真要好好关注这个蔡县令了,若有机会我定不会放过他!”
☆、第一三二章 被抓
青儿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亲人,果妈妈和云娘是这个冷漠世界里一开始就向她伸出援手的人。某种程度上说,可以说是她在隆昌国的家人。
然而,她们却死了!
还是死在即将沉冤得雪的前夕!
青儿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这段时间以来,她一门心思只有翻案,可以说她是为救云娘和果妈妈活着的,一心一意,心无旁骛。
然而,谁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因此,在开始的两三天里她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完全把她自己封闭起来,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
直到她将血书托付给卢员外,想到云娘、果妈妈、九姑娘大仇有望得报,才终于有所解脱,紧绷在身上的那根弦也终于松懈了下来。
卢员外走后,她把公孙轰了出去,拿大澡盆好好洗了一个热水澡。洗完澡,才觉得饥饿难耐,叫小二端上饭食,和公孙一起大口朵颐起来。
这几天她几乎水米没打牙,这一餐直吃了个肚圆才放下筷子,手扶着肚子长出了一口气,好像重又活过来似的。
公孙见她终于走出来,肯吃饭了,便向她问日后的打算。
青儿长叹了一口气,唏嘘的说:“当日我风风火火赶去监狱,一心只想翻案救她们出来。那时云娘一意催我去中都帮她办事,我却全不理会。早知如此……真不如在她生前办妥,也好让她放心而去!唉,如今她人已不在,我现在只想尽快去中都完结她的遗愿。”
青儿一口一个云娘,公孙听了却没了往日的不快。自从云娘和果妈妈去后。公孙的心魔似乎也随之消失了。
两天前,要分道扬镳的想法好似秋天无根的枯草,已随风而逝。更何况青儿要去的中都,也正是他要回的地方。
这次游学时间太长了,先是丢鱼符耽搁了时日,后又随青儿跑了趟西京……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想必伯父在家早已望眼欲穿了吧。还有换了新鱼符的事。也要向伯父及时禀明。
就这样。二人辞别姜大人和卢员外,又踏上了奔往中都的行程。
因官司没有打成,攒下来的钱倒也无甚用处了。青儿索性豪爽了一把,包了一辆马车向中都而去。走了没多久,她就发现这马车还真包对了!
西域凋敝,一路上多有投宿无着的荒凉之处。有了这个马车晚间还算有个歇脚过夜的地方。
二人马不停蹄,饥餐渴饮。这日行至一处不知名的小镇。
青儿见此间还算繁华,便将马车赶在一家干净的小饭馆门口停下,想好好吃上一顿。
她才下车,就见饭馆儿门旁屋檐下歪歪斜斜倚坐着一人。看他脸色灰白,又病恹恹的,估计是走不动的过路人。
这时。店伙计跑出来迎客,见青儿看那病汉。怕误了店里的生意,跑上前呼喝轰人。
青儿一路上亲身经历了这种治病花光钱,处处受人白眼的处境,一时兔死狐悲,动了恻隐之心,出言止住伙计,又招来公孙为他医病。
二人也没进店,就地在店门口台阶上为他诊治,向伙计讨来纸笔,公孙为病人写了张药方。
青儿将药方塞到那人手中,又给了他一些钱,嘱咐他赶紧去药店取药。
正说话间,却听一阵铁链声响,一对差人呼呼呵呵走了过来。
青儿瞥了一眼,不由暗暗心惊,难道钱学理的案子破了?差人好大的神通,竟找到这里!
只听为首的差人向她喝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青儿闻言一愣,被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抖了抖手中的纸回道:“这个?药方子啊!”
“谁写的?”
清儿略犹豫了一下,心想救人性命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家公子写的。”
为首的差人二话不说,大手一挥,另两名差人拿着锁链,兜头就把公孙套了起来。
他们这动作出人意料,又很迅猛,等青儿反应过来时人已锁上了。她大步上前,档在公孙身前,用手一拦,喝道:
“且慢,你们凭什么拿人?我家公子好心给他看病犯了什么法?”
“不犯法,我们只是奉令押识字的去城隍庙集合。”
清儿闻言心下一安,原来与钱学理的案子无关!
只是……这差人的话好怪!她望了一眼公孙,见他也是一脸疑惑。青儿怕公孙身体单薄,被这些差人欺负,便要求一同前往。差人问明青儿也识字,就一同带走了。
少时来到城隍庙,庙里己聚了二三十人,看衣着打扮多为穷人,偶一两个穿戴较齐整的,一问也同二人一样是外乡人。
没人知道被押到这里要做什么,而最长的已经在这里呆了三天!
青儿和公孙没来得及吃饭就被押到这里,不一会儿已经饥肠辘辘,又捱了半个时辰,才有差人发了每人两个干饼子,茶水倒是随意喝。
直到晚间,也没个人出来说明情由。入夜,几个差人突然呼啦啦从外面把庙门反锁了起来。
这一来可炸了窝,三十多个人你瞧我我瞧你全慌了神儿,有胆大的跑到庙门向外喊话,却无一声回应。
青儿本已睡着了,此时被嘈杂的声音惊醒,迷糊迷糊问公孙出了什么事。
公孙叹了口气,过了半晌才压低声音说:“只怕这回你被我托累了,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情形不妙。”
青儿大大咧咧一撇嘴:“能有多坏?切,一堆读书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干什么?别瞎想了,睡吧!”
说完打了个哈欠,又歪在公孙的肩头睡着了。
第二天,仍旧如是!
直到傍晚,庙外轰轰隆隆一阵车马声,差人将众人押出庙外。青儿和公孙随众人走在后面,庙门口有差人清点人数,队伍走得极慢。
他们在后面,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一群背影,却不时听到庙外的呼喝声,及零星哭天呛地的声音,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儿,但似乎并不乐观。
直到二人出了庙门才赫然发现,庙前的空场上停了一排囚车,只一辆空的想来是留给他们的……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解释,偶有哭闹的上来便是几记鞭子。
因此所有人都选择沉默,温顺的羔羊一样在鞭子的指挥下默默的走进了囚车。
☆、第一三三章 大限已到
初秋的戈壁滩,一望无垠的沙海中五辆囚车徐徐驶来,他们已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走了整整十二天。
囚车内,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囚车外,没人知道他们该怎么去,解差迷路了!
没人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
茫茫戈壁上,明明五天的路程已经走了多一倍的时间仍不辩东西,看不到路,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百余人的队伍在这片无垠的戈壁上却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