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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惊讶地看着他,打心底里佩服他的正直和勇气,见他转身要走伸手将他拦下,不由好奇地问:
“你不让我用你的方子,现在又不让我用叶二郎的,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病死不成?”
陈大夫羞愧地半低着头,半晌才闷闷地说:“有病是该吃药,但吃错药就不如不吃,非但治不了病,还会害了他的命。我没本事,断不出症结……但我知道叶二郎断的不对!”
青儿认真地点了点头,回道:“我信你!”
陈大夫猛得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青儿,嘴唇动了几下,忽然长叹一声转身冲了出去。
青儿望着乱颤的门帘心想这人倒是个可以信任的,只可惜医术不行,要是苏大夫还在就好了。
想到这儿她猛得一惊,苏大夫还有医书在!
可她承诺过要把书传给他的弟子,而这位陈大夫年纪大了,医术又不好,况且又有充军的风险,把书交给他实在有负苏大夫的重托。
更何况西的病这么怪,也不是随便翻翻书就能治得了的。
现在,也只能相信西了!
青儿陪了西一整夜,后半夜发现院外的温度已经可以结冰,便冻了些冰块给西降温。
清晨西终于醒过来,青儿给他喂了些小米粥,却全吐了出来。
牛大来的时候西已经在吐胃液了,青儿心急如焚,索性披上外衣去药铺,不忍再看他的样子。
青儿一口气把三个方子的药全买齐,将西的药藏在怀里,好在冬天衣服好几层裹得大狗熊似的,倒也不招眼。
回去后,她趁没人的时候将西的药藏在床下的瓦罐里,却熬起了叶二郎的药。
李知事和顾夫子分外重视西的病情,每天都要跑来一趟亲自探望。
可西的情况却越来越不乐观,仅仅三天过去他本就清癯的脸上两腮便深深凹了进去,脸色发灰,竟已有下世之象。
这日两位夫子又来探望,顾夫子看罢西的样子,摇头叹道:
“我第一眼看到西的文章便为之倾倒,知道他是大才。只不过他的笔迹……年纪轻轻却一副老态,不像长寿之人。果然第一次见面他就昏倒了,现在又……这真是天妒奇才!唉,真是可惜了!”
这时周夫子突然一推门冲进屋,向青儿厉声喝道:“陆青,你为什么不给公孙西喝药?你这是谋害人命!”
顾夫子莫名其妙地站起身劝解道:“出了什么事?搞错了吧,青儿怎么会……”
周夫子愤怒地指着青儿大声说道:“我有人证,有人亲眼看见他把药全倒了!”
☆、第一五五 传人
少时,李知事跟着一位学生闯进门,他顾不得打照顾,只呼哧呼哧不住喘着粗气。
带路的这名学生正是周夫子口中的人证,原来他清早来后院打水,看到青儿把熬好的药倒掉了,犹豫了半天才报告了周夫子。
一时,所有人的眼睛都聚在青儿身上,等她说出个子丑寅卯。
不想青儿也不诡辩,坦然地承认了“罪行”。
周夫子气得直打哆嗦,用手指着青儿数落道:“真没想到你竟如此恩将仇报之人,要不是公孙西为你辅导,你此时早已死在军前,焉能有命站在这里!”
顾夫子上前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转回身威严地说:“陆青,你的事一会慢慢说,先把叶二郎的药拿出来,赶紧救人要紧!”
青儿听他要给西吃药才着了急,分辨道:“夫子,我不分昼夜在这里守着他,难道我不比你们着急吗?!只是叶二郎的药不对,我才不敢给他吃的。”
周夫子听到这里猛得一从椅子上蹦起来,骂道:“小人!你还敢在这里狡辩!谁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如今他要舍你而去,你必是因爱生恨才……”
顾夫子忙上前打断了他的话,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那句“因爱生恨”却已经出了口,不止屋里众人听见了,就连院里趴窗根的众人也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传来阵阵窃窃私语之声。
青儿没想到周夫子居然把流言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她不怒反笑,愈发平静地回道:
“周夫子说的青儿一句也听不懂,我只知道西得了怪病,叶、陈两位同学又说不出所以然。我拿着两个药方去问药铺掌柜的也说不清。我虽不懂,但也知道吃错药的后果,因此才不敢给他吃的。”
周夫子怒不可遏,瞪着眼睛吼道:“这种瞎话你也编得出来!你这个全没心肝的……败类!”
顾夫子也锁着眉逼问叶二郎的药,正不可开交之际,一股冷风吹来,门帘被人从外掀起。只听一个声音急急地说道:
“不是他编的。这话是我说的!”
众人一下齐齐地看向门口,却是陈大夫挑帘进来,他很激动地红着脸说:
“叶二郎的断症不对。他的药不能喝。我的也一样!这些是我和陆青说的,我还说公孙西身体弱,吃错了药会致命。陆青是信了我的话才不给他喝药的。”
周夫子呆呆得看了半天陈大夫,喝骂道:“你是什么居心?!”
陈大夫愣了愣。忽然笑道:“居心?呵,我只是不会说好听的罢了。这是实话,爱信不信!”
说罢他走向公孙西,摸了摸脉,叹了口气对青儿说:“他的身体太弱。可能真的撑不过这关了。唉,我真是没用!”
青儿听了有些于心不忍,她身上明明就有药方。却只能眼睁睁看他如此自责,还有他的仗义执言极有可能会被人误解。身陷众矢之的。
果然这时叶二郎也赶到了,向众人拍着胸脯保证他的药一准没问题,可惜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可能效果会有所降低。
青儿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却只得硬忍着不敢多言。现在西的命就在她手里,必须保证守在他身边,不然被人灌下叶二郎的药,西就再难活命!
李知事和两位夫子商量了一下,着人去药铺重新抓药,顾夫子严肃地把青儿叫到一旁训诫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主意?就是怀疑叶二郎的药,也要先和我们商量一下再做打算,你这么贸贸然地断药,要是西真的就这么去了,你不得后悔一辈子吗?”
青儿明白顾夫子是一片好心,比起拿不出药方的陈大夫,自然所有人都更倾向于信誓旦旦地叶二郎。
她意识到顾夫子是唯一对她还有信任、说话算数的人,必须抱紧大腿,她必须留在西的身边。
青儿刻意酝酿了一下情绪,咬了咬下唇说道:“夫子,我……实在是,如果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我真是好怕……我……”
“唉,傻孩子,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总要试试才行。”
青儿不等夫子说完已经眼泪婆娑,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眼见西病成这样,想哭出几行眼泪倒也不难。
顾夫子见状又安慰了她几句,嘱咐她要按时照顾公孙西吃药。又转身驳斥了陈大夫一顿,说他妖言惑众,耽误了西的病情,要他闭门思过。
青儿见顾夫子同意她继续留在西的身边松了一口气,反正明天已经是第四天,也该喝药了,只不过不是叶二郎的那一种罢了。
此后青儿长了心眼,只在夜间无人时在屋里的小火炉上熬药,再偷偷喂给西,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捉住她的马脚。
西的药果然见效,吃了四天之后,他的脸色已经开始现出了血色,也吐得少些了。
夫子们见西的身体有了好转都松了一口气,只当是叶二郎艺术高超。
这日后半夜,青儿才喂过药,便听有人敲门,原来是陈大夫来了。
他很是尴尬地进来看了看西的面色,随后又为西切了切脉,微微有些惊讶,愣了一会才含羞带愧地对青儿说:
“看来这回是我错了,险险害了公孙西的命!没想到叶二郎的药竟是对的,只是……我还是不明白。唉,可能是我心存嫉妒而不自知,我真是对不起你!”
青儿听他这么说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以她的性子早就把真相对他说了,只是她答应过西,再加上又人命关天,想了想才说:
“你别这么说,其实这里还有细情,但你必须发誓保密我才会告诉你。”
陈大夫眼睛兴奋地看了青儿半天才说:“我只是好奇这是什么病?怎么个治法?不过你既不方便就不必为难了,我没帮上忙,就不要再添乱了。”
青儿闻言愈发敬重他的人品,回想起苏大夫临终之言托她“物色个人品方正的大夫传给他”,若说人品方正,这位陈大夫是当之无愧了!
因此正式把苏大夫的那本册子传给了他,又说西现在用药正是苏大夫在大漠所书,陈大夫向着戈壁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正式成了苏门传人。
☆、第一五六 西的战术
公孙西的这场病整整用了半个多月才渐渐好转,可以下床了,不过身体要想补回原样可就没那么容易。
顾夫子这日来看望他,叮嘱他不要着急,静下心来好生将养身体,提前入乡学的事情已经做罢,要同大家一起参加考试再入学。
这回的考试可不再是学舍自己出题,而正式的统考。
按照乡学的要求,必须考过童生试、院试和乡试三场后才能入学。
夫子早托县令查过十五名学生的卷宗,只有五名学生考过童生,其中居然还有一位考过院试的,就是董森。
也就是说董森只需考一次乡试,另四名学生可以免考童生试,而其余的十名学生则要考三门。
本来要考完这些至少也要好几年,因为童生试是一年一届,而院试和乡试都是三年一届,也就是说最顺利、最凑巧、每次都过也至少要考五年。
而实际上,二十多岁要能考过乡试已算年少有为,四十来岁考过很正常,一辈子都没考过的更是多了去了。
但不知为什么,凉王今年特意开恩,在自十月起每月开一场考试。也就是说顺利的话,一年就能考过乡试!
夫子没说考不过乡试的后果是什么,然后大家心里却都明白,只是一年内考过乡试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顾夫子笑笑,拍了拍公孙西的肩笑道:“这些对你而言太简单,你现在只需安心养病就是了。”
可,西怎么可能安心?!
自夫子走后他就愁容满面,皱着眉头算计了半天,三个月考过乡试。这对青儿来说实在太难了!
不止对青儿,就是对自小系统接受过教育的人来说也太难了。这意味着一次都不能失手,而且准备的时间太短了!
而最可怕的是青儿很可能连童生试都考不过,因为童生试恰恰是以明经为主,正正是青儿最弱的一项!
西用手指轻抚着太阳穴发愁,却被青儿一下将手拍了下去,碎碎念着:
“又琢磨什么费脑子的事儿呢?还病着不许想那些有的没的。要给我乖乖养病!”
西闻言一展愁容。搂过青儿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俏皮地说:“得令!”
青儿噗嗤一笑,戳了下他的脑门轻声骂了句“不正经”。端过一碗肉粥,一口口亲自喂给西喝。
“好好的粥又放肉!”西皱眉抱怨了一句,却见青儿把小脸一沉,慌忙改口道。“肉好!吃肉长身体,我吃。好香!”
青儿白了他一眼,幽幽地说:“就你主意大!早知道这病如此耗费身体,我才不会同意你这么干。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身体,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西皮皮地笑了一下:“我这不好好儿的。有你服侍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