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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愣了,他以为没人敢提他的身世,大家都道路以目,可是无人敢言,帅望可以假装看不到他人的目光,现在人家当着他的面大声吼叫,他不得不应战:“那么,你认为我是谁?”
遥远怒吼:“你不过是那个妓女生的野种!”
韦帅望的瞳孔微微一缩,再放大。
这是唯一能看出他被刺中的地方,没有人知道韦帅望听到别人叫他妈妈妓女时,有一种被尖刀刺中,身体麻木动弹不得的感觉,韦帅望只是沉静地坐在那儿,过了一会儿,轻声:“妓女,说我妈妈是妓女。”他知道他母亲的身份是歌伎,可是歌伎同妓女还是有区别的。
帅望微笑:“那么,韦行韦大人也这么称呼他妻子吗?”
暴怒的遥远愣住了。
帅望问:“你为什么管我妈妈叫妓女呢?”
遥远已呆住,如果韦行知道她说施施是妓女,会做何反应?有一次,李强的手下,值班时,小声议论韦行的老婆的贞操,被韦行活生生把舌头拔了下来,不知他们是失血过多而死,还是慢慢饿死,这两个人被关在地牢深处,没有人敢去看一眼,总之那两个人死的很惨。
康慨到这时也惊呆了,他实在是不明白遥远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这种犯禁的话,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那是死罪,从遥远嘴里说出来——他不知道,女人的未来永远是未可限量的。
一个人,如果不住在心中不愤:他不过是个啥啥啥,总有一天这个啥啥啥会从捂不严的嘴巴里溜出来。
帅望冷笑:“好吧,或者她是个妓女,可是韦大人娶她为正妻,你终其一生无法达到这个位置,你连填房都做不上,我父亲——不,韦大人就算娶妾都不会挑你这样不男不女的丑八怪!你再努力顶多只能做个通房大丫头!”
斗嘴,用嘴巴来伤人,谁能及得上韦帅望呢?
遥远尖叫一声,一记耳光打在帅望脸上,丑八怪?通房大丫头?
韦帅望跳起来,好家伙,是个人就上来打他耳光,他就不叫韦帅望了!想当年在冷家山上,谁敢碰他一根手指头?可是他跳起来,还没来得及从怀里往外掏东西,康慨已经跪下:“韦少爷!”
帅望大惊:“康康叔叔!”
康慨苦笑:“少爷说得没错,咱们不过是丫头下人,请少爷别同咱们计较!”
帅望呆了呆,急道:“康叔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康慨淡淡地:“韦少爷不是对我说的,不用对我解释,请少爷对遥远解释。”
帅望再次呆了呆,康慨这是逼他道歉啊,他看看遥远看看康慨,咬着牙:“如果遥远愿意解释妓女这个词的意思的话,我也可以解释!”
遥远扭过头去,这才热泪迸溅,她转身而去。
康慨见遥远走远,这才慢慢起身。
帅望半晌:“康叔叔!”
康慨回过头来,看着帅望,点点头:“遥远跟你父亲十来年了,你说得对,她想要的,永远得不到。帅望,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这张嘴,太厉害了。”
帅望一双怒目:“她说我妈妈!”
康慨道:“上一个说你妈妈的人,被韦大人砍下舌头!所以,帅望,你要是想让她死,去告诉你父亲吧!”
韦帅望怒道:“我干嘛要告诉他,他不过是韦大人!你以为他会庇护我吗?”
康慨看着韦帅望,半晌道:“我想他会。”
韦帅望怒视他一会儿,终于挪开目光,淡淡地:“会,我也不希罕!”
康慨道:“韦帅望!厚道一点!”
帅望回答:“你希望我听到人家叫我妈妈妓女之后一声不出吗?或者坐在那儿哭?忍气吞声,连告状也不敢?如果你喜欢那样的厚道宝宝,对不起,让你失望了!那不可能是我!”
康慨沉默一会儿:“至少,别同你父亲提起这件事。”
帅望“哼”了一声:“你说这话,已经在侮辱我!”
第 28 章
二十八,身份
帅望一直沉默,康慨倒笑了:“帅望,你怪我没夸你骂得好?”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你们在背后都那么说我妈妈?”
康慨道:“没有人敢说韦夫人。一个人如果有正常的智慧,也一定明白,韦大人并不是白痴,如果他对一个女人终身不忘,那个女子必有过人之处。”
帅望沉默一会儿:“终身不忘?”
康慨道:“是。”
帅望淡淡地:“在逼她自尽之后?”
康慨呆了一会儿:“你对过去的事知道多少?”
帅望道:“一个被丈夫深爱的女子会选择自杀。”
康慨道:“我不知道以前的事,我只知道韦大人对自己的妻子从未忘情。”
帅望轻轻笑一声:“呵!”
康慨到这时才知道,韦帅望对韦行的成见还真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这小家伙干脆直接指控韦行对他母亲的死负有责任,这件事,康慨即不清楚也不想参与任何意见。
康慨看着帅望:“遥远骂了你母亲,我很理解你的愤怒。”
帅望道:“不止是愤怒。”
康慨点头:“她说的不是真的,是骂人的话。虽然骂得很难听。你呢,你却说了真话。所以,她粗鲁无礼,你刻薄!”
帅望“霍”地站起来:“我?!”气愤!
康慨道:“请坐,韦少爷。说一个女人终生不会为爱人所爱,说一个女人不男不女,是个丑八怪,尤其当你说的,是真话的时候,那是莫大伤害。你的气愤,不会影响你什么,你的真话,却会伤她一辈子。如果你骂遥远是只猪,虽然也离真话不远,我不会说你刻薄。帅望,一下就说中人家的短处,你觉得很痛快?想想被你伤害的人,我同遥远这么久,可没见她哭过。”
帅望瞪了康慨一会儿:“你对我要求太高了,康慨,我不是圣人,人家侮辱我妈妈,我还要站在她的立场为她着想,她搞不定她的生活是她的事,同我无干。”
康慨问:“你觉得你是受欺负的小孩子?”
帅望沉默。
康慨道:“不管你是不是把韦大人当成父亲,他是你父亲,他把你当儿子,他也许会打你骂你,可是不管出了什么事,他不会杀你。如果有别的人打你骂你——”
康慨看着帅望:“他不会容忍!”
帅望沉默。
康慨道:“你刚才眼露杀机,帅望,你是想杀人吗?你让我害怕!因为如果你真的杀了遥远,我一点办法也没有,韦大人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当然少不了挨顿揍,可是遥远只会得到两个字,战死。”
帅望看一眼康慨,刚才挨那一记耳光,一刹那儿,他想的,确实是:杀了她!
如果康慨不劝的话,他会不会杀人?知道自己可以杀人不受处罚,帅望杀人的欲望大减,如果杀人不会受罚,那就不是体现自己的气节与维护尊严了,帅望隐隐觉得如果真的那么做,有一点仗势欺人的味道。
康慨道:“遥远有点笨。她不明白,她的身份,我的身份,都是下人,是为韦大人做事的人,韦帅望你,是少主。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少主人,你的喜恶能左右他人命运,你的决定,能断人生死。所以,你要宽待下人,因为不管你做什么,我们只有受着。不管遥远怎么看自己与你的身份,这是事实。”
帅望沉默。
康慨道:“如果你悲戚戚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之中,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会伤到别人。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你可以不理别人感受,因为你理不理,对别人没有损失。可是,你要知道,你在冷家只是个普通人,在这里,你是少主人,不能因为有些白痴看不清你的身份,你就也忘了这一点。”
康慨道:“别再去激怒遥远!她会为难你,虽然你不在乎,可是让韦大人看到,遥远会吃苦头。她是瞎子,你不能激怒她,让她落下悬崖。欺负比自己弱的人,胜之不武。”
帅望有点闷闷的:“不,她不是比我弱的人,我才是小孩子!”
康慨道:“你保护过我,保护过田际,保护过李强的手下,如果你只是个小孩子,你当然不会这么做,也没能力这么做。所以,帅望,如果你讨厌一个人,假装看不到他吧,别因为自己的喜恶,伤害他人。不要惩罚没犯罪的人,即使那是一个讨厌的人愚蠢的人。”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康叔叔,我不会做什么,不过,你别要求太高,我今年才十岁。”
康慨微笑,抱抱帅望,就得在你十岁时教你,等你二十岁时,已经晚了。同时也松一口气,只要韦帅望气平了,不追究,遥远没能力把韦帅望怎么样,只要天下太平,等韦行回来,再没人敢起刺。
至于遥远以后会怎么样?只希望她自求多福了。
帅望悲哀地苦笑,他想回家,他想回韩叔叔那儿,他就想当个小孩子,快意恩仇,什么都不用考虑。
康慨把帅望安抚好,走时还不放心,叫来赵钢:“小心侍候,如果遥远或遥远的手下来,尽量别让他们见到帅望,如果见到了,尽量别让他们争执,如果他们动手,拼你的命别让他们碰到韦帅望,如果外一碰到了——”康慨叹息:“紧紧抱住韦帅望,没让他还手,等我回来处理。”
康慨真想把帅望带在身边放到兜里,可是如果韦帅望在宫里把王储给揍了,康慨就更吃不了兜着走了。
临走之前,康慨决定再观察一下遥远的情绪。
晓琳在外间屋,看到康慨迎出来,指指里间屋:“不让人进去,好象是哭了,出了什么事?”
康慨苦笑,掀帘子,看到低头驼背的遥远,泪流满面,双手瑟瑟。
“遥远!”
遥远轻声:“我知道你们都在笑我,蠢,不自量力。因为我长得不够漂亮!不管我做什么,都是痴妄。”
康慨道:“骂一个小孩儿是野种,他妈妈是妓女,遥远,我真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遥远咬着牙:“她根本就是,她所会的,不过是唱曲卖笑。她不过是冷秋用来招待敌人朋友的一个妓女,她甚至不爱他,她甚至同别人生下孩子!她凭什么连死了都不放过他,她榨干他的所有,他的钱他的精力他的感情,然后一死了之。这样一个女人,他却念念不忘!”
康慨推开窗子,向外看看:“遥远,如果你对韦大人已经失望,别出声,默默离开吧,别大声骂他爱的人,他虽然待你很好,可不会允许你这样侮辱他爱的人。”
遥远咬着牙,慢慢用手捂住脸,她很痛,很累,很绝望。
她爱的那个人,态度很明确,不爱,从没爱过,他爱的人已经死了,他永不再爱。无论何时,答案都是那么明确那么绝决,那么冷酷。即使她把自己的心挖出来,韦大人也不会动容,对于韦大人来说,如果她乖乖地做事,很好,他点点头,如果不乖,也没什么,再找一个能干的来顶替她。
她差在哪里呢?她不知道。她是不漂亮,难道一个女人不漂亮,她的感情就不值钱吗?做为一个女子,她已经算是能干,才干不计分,忠贞不计分,十年如一日的感情也不计分,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一直这样守候?那个魔鬼孩子,说中了她的身份,她只是为韦大人做事的人,只是一个丫头,多年来,她打理内务,腰里的钥匙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其实,她不过是个能干的大丫头,如此而已。
康慨对遥远说:“帅望只是个孩子,别迁怒于他。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