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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瑶再次打量她,除了一双眼睛没有走形,身材也依旧美好,举动间有行云流水般的韵味,面上带着面纱,可是依旧可以看到美丽的轮廓。看起来,她在青白布衣坊还甚有地位。
芙瑶只带了贴身心腹,在内室缓缓解衣。她不想先开口,她已经给了那女人一个说话的机会,她没有力气先开口,说什么?这些年你还好吗?抛弃女儿后得到幸福生活了吗?
可是纳兰素维持沉默。
芙瑶终于问:“你是青白的老板?”
纳兰素轻声:“是。”
芙瑶微笑:“布衣店老板的日子,比做王妃还好吧?”
纳兰轻声:“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享受做王妃的生活。”
芙瑶忽然放低了声音:“你得到的快乐抵得过骨肉分离的痛苦吗?”
沉默。
芙瑶感觉到按在自己身上的手指越来越凉,凉得似一块玉般。
直到量完,纳兰才轻声道:“生活并没有把快乐与痛苦放在我面前让我选择,那也不叫选择,命运给出的选择,不过是这样的痛苦与那样的痛苦。”她缓缓地,优雅地躬身告退。
芙瑶轻声:“可是,你的选择,始终考虑的是怎么对你自己更好,而不是对你的女儿更好。”
纳兰轻声:“是。”
芙瑶沉默地看着她的母亲,不卑不亢,温和而坚定,悲哀却内敛,承认而不回避,虽然她是一个自私的母亲,可是芙瑶宁可看到一个这样的母亲,而不是父王悲悲戚戚的侧室中的任何一个。即使她恨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是可敬的,是配得上她父王十年念念不忘的一个女子。
芙瑶终于问:“你想见王上吗?”
纳兰摇摇头。
芙瑶微笑:“特意来看看我?”
纳兰没出声。
芙瑶轻声:“多谢。”
纳兰鞠躬,芙瑶轻声:“不送了。”
纳兰退出去。
芙瑶呆呆地站在那儿,良久道:“我累了,要歇一会儿。”
贴身服侍的听雨退了出去。
寂静中,那少女轻声道:“妈妈。”别走,妈妈。
为什么抛弃我?还以为你从此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活,原来也并没有,不过是这种痛苦与那种痛苦,那么,何必选择牺牲我?
如果让我选择,我也不选择给心爱的男人做妾,可是,她的选择里,毕竟包括抛弃我。
纳兰一行出宫,京城分店的管事陈杰已迎过来:“辛苦了,白老板。”
纳兰微笑:“不妨,还算顺利。”纳兰素的伙计们只知道她姓白,白老板。
陈杰道:“宫里这批货,价格压得奇低。”
纳兰素笑:“宫里肯用我们的衣服就好,价钱倒无所谓。”
陈杰道:“是是,光是御用这块牌子,已经价值连城。”
纳兰素说着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王宫,这个阔别了多年的地方,这熟悉的永远不变的红色城墙,纳兰微微苦笑,是的,对于芙瑶来说,她当初的选择是自私的,可是她真的不能选择把一生埋葬在这个巨大的红色坟墓里。
她也只有一生,只有这百十年的生命。不能没活过,就已死掉。
回过头来,几乎撞到一个人的身子,不过,那股子熟悉的味道,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纳兰微笑:“你赶来得好快。”
陈杰看到一个男人直奔他们漂亮的女老板而来,刚想出声喝叱,白老板已经自己招呼了,那男人一脸风尘仆仆,又急又气,可是依旧让人一眼就生出敬意来,陈杰从没见过气质这么好的人,王宫贵族也有气质,不过,多少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式,这个男人却让人觉得亲切温和可靠,可是这亲切又没到让你敢生出轻视的地步,相由心人,那人脸上有一种常做出决定的人才能的有力的目光。即使穿着朴素,也知道那是个有地位的男人,何况这男人身上穿着他们白老板手绣的白玉兰标志的衣裳。青白布衣的生意越做越大,陈杰已多年没见过白老板的亲手作品,传说中只有三二个人的衣服是由老板亲手制的,即使恭亲王府高价求一件绣品,陈杰看那针脚,也不过是店里最好的绣女绣的。
所以,一看这衣服,陈杰就退后一步,让出地方来。
韩青抓住纳兰手臂,轻轻晃一下,责备:“该死的纳兰!”
纳兰素微笑,向陈杰道:“你们回去吧。”
然后随韩青并肩而行。
纳兰微微侧头,一贯的高贵优雅忽然间带点小鸟依人的温婉,眼神也软下来:“韩青韩青,你难道是跑来的吗?”
韩青怒道:“纳兰!我快被你吓疯了!”
纳兰的笑容微微苦涩:“我有十年没见过她了。”
韩青慢慢垂下眼睛,呵,是啊,他叹气:“其实,我应该早为你安排。”
纳兰轻轻抚摸韩青的下颌,笑:“依你的性子,应该是早就安排过了吧?是不是碰了一鼻子灰?”
韩青抓住她的手,怜惜地看着她:“纳兰——”
纳兰微笑。
韩青微微迟疑:“她,还好吗?”
纳兰道:“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韩青轻咳一声:“她对你,还好吗?”
纳兰温和地笑了,可怜的韩青,早几年,那孩子一定棱角更利,面对的又不是自己的亲娘,一定说过更难听的话:“她很好,很温和平静,长成一个大人了。”
韩青知道这次见面不会是温和平静这么简单,可是没见到纳兰的眼泪,他已经满意,他轻轻拥一下纳兰。
纳兰沉默,她在孩子最需要她时离开,芙瑶的反应不算最糟,不过,如果韩青听到看到,一定会心痛。纳兰微笑:“她这样懂事,我很放心,你也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韩青苦笑:“纳兰,你应该让我陪你来。”
纳兰侧头微笑:“最坏的不过是撞到南王,或许他已经不认得我了,就算认得,我也可以把话说明白,他找我,是他的事,我并不欠他。如果他真的不讲道理,把我囚禁宫中,你再来救我也不迟啊。”
韩青责骂:“你这个自张主张的女人!如果你真的出什么意外,你就不想想——唉!”
韩青真是拿这女人没办法,她翻陈出新的花样比韦帅望还多,每次他匆匆赶到,这女人都已把事情解决,就差给他一个OK的手势,态度又一贯温婉,让人连发火也发不出。
韩青微微心酸:“纳兰,真怕哪天,你等得不耐烦,我去找你时,你已离开。”
纳兰仰头,轻轻抚摸韩青的面颊:“你这个家伙,我怎么舍得你这么英俊的家伙呢?”微笑。她真的等了很久了,很多次想过转身离开,可是,每次这个人出现,她都觉得等待是值得的。
韩青笑,又觉辛酸:“纳兰,我欠你良多。”
纳兰笑:“不要紧,人家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呢。”
韩青轻轻捏她:“你这张嘴!”
然后才想起来:“他们叫你什么?白老板?”
纳兰笑而不答
韩青问:“你怎么认识这些人的?青白布衣坊,我好似听说过,生意做到王宫里,是很大的商家吧?”
纳兰笑弯腰。
韩青叹息:“唉,我不在的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
第 31 章
三十一,小冲突
帅望第二天偷偷溜出去,到青白的店里时,已经只有那个应门的年轻男子与几个不认识的女工,帅望问:“昨天给我量衣服的那个人呢?”
那年轻男子回答:“那是我们老板,已经回去了。”
帅望大惊:“回去了?回哪儿去了?”
那男子笑道:“回家啊,这里只是一家分号啊。贺兰山那边,才是总店啊。”
帅望急道:“我到哪儿能找到她?”
那人笑道:“不知道,我只是一名小伙计,只负责量衣服订货。老板深入简出,十来年,我也只见过她一面,想不到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女子。”
韦帅望又气又悔,早知何不当场把康慨赶出去,好好问问自己母亲的事!现在,他连那女子是谁都不知道。韦帅望问:“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
那人笑道:“只知道是白老板,叫什么,可不知道。”
韦帅望垂头丧气回去,从后墙翻过去时,正撞上遥远与晓琳,遥远眼睁睁看着韦帅望从外面翻墙进来,这一惊非同小可,在府里怎么胡闹都好,就算是把房子烧了,大不了再盖,韦小爷要是乱跑跑丢了,她这个负责照顾的人,死罪一条。
可是韦少爷明摆着不会理她,遥远又气又急,怒吼:“把赵钢叫来!”
帅望也看见遥远了,他只觉得倒霉,后悔没小心一点,倒没觉得会有什么麻烦,可是听见遥远要叫赵钢,知道今儿这麻烦大了,他转回来:“是我把赵钢甩掉的,你要是觉得赵钢能力不够,就换你的人来看着我,要不,你就把我锁在地牢里。如何?”
遥远觉得手痒,好想打人!她从没见过这样顽劣的幼儿,她一直以为小孩子都是怕大人的,就算是顽皮不听话,也不敢这样公然无礼顶撞。可是韦帅望对她,轻慢无礼,讽刺谩骂,大家子弟对待父母派来的奴婢也要有三分敬意吧?
遥远咬牙:“好,你敢偷偷跑出去,我就敢把你锁在你房间里,大不了我到韦大人面前认罪!”
她伸手去抓帅望,帅望这次早有准备,见她来抓,立刻闪身,遥远一扑二扑三扑,竟没抓到韦帅望,不禁大惊:“小子!”这次打点起精神,把自己学过的轻功擒拿手全运上,向韦帅望扑去,韦帅望倒底是个孩子,实力有限,见她扑过来,知道这次逃不掉,转身钻进灌木丛。灌木矮小带刺,韦帅望手脚并用,如只老鼠般往前爬,遥远气得顿脚:“韦帅望!你就在那里面呆着,我看你出不出来!”
赵钢本来在院子里晒太阳,听到外面有喊声,探头看一眼,天哪,最可怕的事发生了,遥远在追打韦帅望,他本该忠心护主,可是他不想当烈士,转身叫人:“快快,找康大人去,十万火急。”
康慨回来时,韦帅望与遥远已对峙良久,遥远气得命人拿火把来,她要烧荒。康慨这个气啊,一把抢下火把:“你疯了!他还没烧房子呢,你倒要烧!”
遥远怒道:“他一个人跑到府外去,我不过是要他回自己房间反省!”
康慨气完了遥远再气帅望,怒吼一声:“韦帅望!你给我滚出来!”
帅望慢慢从里面爬出来,一身的土,手上脸上都被灌木的尖刺划出一道道血痕,康慨又生气又心痛,抓着韦帅望的手臂,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怒吼一声:“韦帅望!”
帅望低头,知道又要听大篇教训了,气馁。
可是康慨这次没训人,他站起来问遥远:“你说怎么办吧?”
遥远道:“锁到屋子里关他两天。”
康慨抓着帅望手腕,把帅望一直拉到他房里,推进去,关门落锁。把钥匙带在自己身上,回头找赵钢:“你给我看好了他,再跑出去,也不用找我,就让遥远直接打断你腿好了。”
赵钢苦着脸:“康大,你弄只猴子让我看着!”
康慨指着他:“你这次就该挨揍!”
回过头来,再看遥远:“遥远,他既然回来了,你该同他好好说,逼得他钻到荆棘丛里去!?!”
遥远气得全身发抖,只会嚷:“我逼他!我逼他钻的?!”上辈子不修,才会遇到这种小鬼。
康慨怒吼:“还要放火,你这是猪脑啊!”
韦帅望虽然很委屈地被关在屋里,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