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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花期迟迟)-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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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挖个水道就累坏了吧?姐刚炸好糯米糕,过来吃两块啊。”
吴煜盯着姐姐微笑的脸孔,心里一时矛盾重重,真不知要如何开口,若是姐姐知道这事,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又气得肚子疼,她肚里的小外甥又要不保…
瑞雪瞧着弟弟脸上神色忽青忽白,有些担心,就上前拉了他坐到桌边,夹了块糯米糕给他,低声问道,“谁欺负你了,可是掌柜的?你们两人怎么就是天生合不来的脾气,总像小孩子一样吵闹。你都十五了,放到普通农家,都是家里顶梁柱了,以后可不能再这般耍脾气。”
吴煜夹起糯米糕,狠狠咬了一口,慢慢嚼着咽了,半晌问道,“姐,把作坊里的女工,都辞退了,不行吗?”
瑞雪听弟弟这么说,再想起他先前的脸色,心下就是一动,突然有些明悟,但还是笑道,“女子做活细致,男子力气大,作坊里都需要,再说,咱们招了人家来,怎么能轻易撵走,都是要靠这份工钱,养家糊口的。”
吴煜低了头,琢磨着要怎么委婉的提醒姐姐,“姐,若是你睡觉的屋子里有老鼠,跑来跑去,你该怎么办?”
瑞雪那般精明,这时候若是再不确定是巧儿惹了什么幺蛾子,就实在是白长了一副玲珑心肠了,不过她却是不担心赵丰年有何不妥之处,就算他要出轨,也不会找巧儿这样的。
“煜哥,姐姐是怀了身孕,不是瞎了眼睛,屋子里有老鼠,会不知道吗?”
吴煜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狭长的凤眼眨了又眨,“那,姐,你…”
瑞雪拍拍弟弟的头顶,笑道,“真是傻蛋,姐姐现在也不能去码头铺子,也不能出门游玩,日子很是无趣,不过留个玩物罢了。放心,你只管好好读书,那老鼠翻不出大浪来。等姐姐哪日厌烦了,不过动动手指,就打发了。”
吴煜立时大喜,上前抱了姐姐的胳膊,少有的撒娇摇晃,“姐姐知道,也不早说,害我吃的糯米糕,都觉不香甜。”
瑞雪抢回自己的衣袖,一迭声的笑骂道,“礼数,礼数!你都大小伙子了,姐可受不得你这折磨。”
吴煜没了心事,越发嘿嘿笑着抱着姐姐的胳膊不放,姐弟俩笑成一团,彩云不知主子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主子们很是欢喜,偏头也跟着笑起来,连锅里的糯米糕焦了都没发现。
灶间门外,赵丰年偷偷舒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回了账房…




第二百零四章 如此父亲(一)
晚上,夫妻俩躺在炕上,都是没有睡意,赵丰年左等右等,都不见瑞雪询问白日之事,到底还是心有忐忑,先说了几句作坊之事做铺垫,然后就问道,“煜哥儿跟你说了那事儿了?”
瑞雪心知肚明,却不愿意轻易放过他,于是笑道,“何事?煜哥儿又惹祸了?”
赵丰年在灶间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她们姐弟商量过了如何“打老鼠”,此时见她装傻,就忍不住磨牙,把她揽到怀里,用力亲了两口,佯怒道,“我冤枉,绝对冤枉。”
他口中呼出的气息温热,吹在瑞雪耳旁极痒,惹得她崩不住笑出来,道,“好,好,我知道你冤枉,赶紧松开我。”
赵丰年就是不放手,越发往她耳朵里吹气,“你还没说,你相信我呢。”
“我相信,相信。”瑞雪伸手掐他腰上的软肉,终是解救了自己的耳朵,狠狠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跟人家大闺女眉来眼去,还这般硬气,欺负我和儿子?”
赵丰年大手抚上妻子微凸的肚皮,小声小气说道,“儿子,别听你娘的,爹绝对看不上别的女子啊。”
瑞雪拍掉他的手,轻轻揉了揉肚子,哀怨道,“儿啊,你爹要抛弃我们,找美女去了,娘多可怜啊。”
赵丰年立刻焦急道,“你昨日不是说,这时候说话,孩子在肚子里能听到吗,还这般胡说作甚,赶紧改过来。”
瑞雪真是后悔同他细说了胎教之事,只得依言改正错误,“儿啊,你爹暂时还没抛弃咱们,以后你要帮娘好好盯着他啊。”
赵丰年真是对这样斤斤计较的妻子无可奈何,替她仔细掩好被子,叹气道,“明日赶紧找个缘由,把那什么巧儿辞了吧。”
瑞雪却是不赞同,挑眉道,“为何要辞退人家啊,她那老爹可不是善茬儿,若是理由找的不好,人家可有话说了。”
“那也不能继续留着啊。”
“留着吧,就当她是试金石了。以后,她若还是心存它想,再拾掇她也不晚。”
赵丰年无法,不舍得呵斥妻子,又劝不了她的倔强脾气,只得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一定离那巧儿,要多远有多远。
夜半时,阴沉一日的天空终于开始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瑞雪听得外面的响动,有些惊惧,睡得不安稳,赵丰年把她揽在怀里轻拍,一直看护着她睡到天亮,只觉胳膊也酸,头也晕,真是万般不容易,忍不住盯着妻子的肚皮,低声抱怨,若是儿子将来不孝顺,一定打折他的腿。
本来大伙儿都以为,雨过就是天晴,却不想,这雨下得出乎意料的长远,瓢泼大雨转中雨,中雨转小雨,足足持续了三日,才算勉强停下来,也让所有人都错过了七夕的热闹,什么穿针乞巧,黄瓜架下听悄悄话,样样都没做成,孩子们抱怨不停,女子们就炸了几盘巧果,成功的哄得他们嬉笑开颜。
这是瑞雪到了这个时空,经历的第一个七夕,自然不会炸巧果,但家里人却都没少吃,张嫂子、云二婶和村里的几个交好的人家都各送了一盘来,瑞雪尝了尝,不过是面粉发酵擀薄,切成菱形块之后,下油锅炸成金黄色罢了,没有任何馅料,谈不上多复杂。
吴煜几个吃惯了家里的点心,自然也看不上,都送了学堂里的小同窗们,瑞雪包了一锅大肉包子做各家的回礼,实惠又好吃,得了大伙儿许多夸赞。
到得正午,太阳终于露了笑脸,开始继续发光发热,照耀大地,彩云彩月忙着把屋子里的被褥都抱出来晾晒,生怕有了霉味,可惜了那里面的好棉花。
吴煜换了利落的短打衣衫,准备牵着奔雷去河边走走,还没等他出二门,奔雷已经鼻子里喷着气自己找来了。
瑞雪正坐在桂树下,写着食谱,突然见得奔雷,很是欢喜。当初还是马十一“慧眼识马”买了它回来,一转眼都几个月了,这小马被吴煜照料得极好,身上早就褪去了当初的粗粝模样,新生出的白色皮毛,油光铮亮,偏头看去,甚至能发现那毛尖儿上隐隐带着光点儿,身量也长高了一大截,高抬起头时,那脖颈上的鬃毛根根立着,双耳也是竖齐,怎么看怎么神骏。
吴煜爱极这宝马,一手抱了马头,一手替它顺着鬃毛,奔雷晃晃大头,眯着眼睛,模样很是享受,惹得瑞雪兴起,上前伸手拍了两下它的后背。
奔雷明显不愿被外人触摸,身子动了动,吴煜生怕它惊吓到姐姐,一巴掌拍在它的头上,叱骂道,“老实呆着,碰到姐姐,就一辈子把你关马厩里。”
奔雷重重喷了几口气,瘪着双唇,委屈的低下了大头,屁股甚至还微微往瑞雪跟前靠了靠,一副你随便摸,我绝对不介意的架势,把瑞雪笑得眼泪都下来了,直道,“这马真是通灵了。”
吴煜听了这话,就像被夸赞的是自己一般,骄傲抬了下巴说道,“那是当然,它是我的坐骑,怎么能不聪明呢。”
奔雷此时也正高抬着头,一人一马的表情,惊人的相似,都是那般臭屁,惹得瑞雪笑得更是大声。
左右家里无事,村外的小河也不远,瑞雪就同吴煜一起牵了奔雷出门,打算出去散散步。
彩月正拿了扫帚在拍被子,见此,就把扫帚扔给姐姐,欢喜跟了上去,美其名曰,随身伺候夫人,彩云无奈,继续忙碌。
三人出了大门,转过自家院墙,路上因为积了雨水,有些泥泞,吴煜就牵了奔雷走在前,彩月扶了瑞雪跟在后面,雨后的空气极好,吸进口鼻之中,湿润凉爽,三人低声说些琐事,都觉很是愉快。
可惜,这样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个怯懦迟疑的声音打破,“淑…淑儿,真是淑儿吗?”
瑞雪正奇怪谁在问话,突然就觉手臂有些痛,低头一看,彩月白了一张小脸儿,死死盯着左前方,吓得好似浑身都僵硬了一般。
她就皱了眉头,扭头去看,那前边的路边,站了个身穿灰色长衫的中年人,看那鬓发上扎的方巾好似还有秀才功名在身,眉眼也算的上方正,只是微微有些显得苍老,眼角眉梢的皱纹极是深重,此时他正一脸惊喜的看过来,极像寻得了什么失去的珍宝一般。
彩月侧身往瑞雪身后躲了躲,小声又焦急的说道,“夫人…咱们快回去吧。”
没等瑞雪答话,那中年人已经大步奔上前来了,伸手就要去抓彩月,却被吴煜一把拍开了手,责问道,“你是什么人,还懂不懂礼数,有女眷在,怎么随便上前?”
那中年人一愣,好似才发现瑞雪在眼前一般,退后两步,躬身行礼,“这位夫人莫怪,在下见得女儿,一时太过欢喜,失了礼数。”
瑞雪扫了一眼他那露在长衫外,微微有些起了毛边的中衣袖子,淡淡说道,“无事,农家之地,礼数没有城里严苛,先生以后经心就好。”
那中年男子又行礼道谢,再次望向瑞雪身后,仿似要仔细辨认一二,但彩月几乎把自己的小身子整个藏得极严,他实在看不到,犹豫了半晌,就道,“夫人,在下瞧着您身后的小…嗯,丫鬟,好似多日未见的小女,不知可否请夫人唤她出来,容在下认上一认。”
不管这人是不是彩月的父亲,彩月这般模样,是明显不愿意相认的,瑞雪自然不好应下,就道,“这位先生怕是认错了,亲生父女哪有对面不相识,还要仔细辨认的?”
说完这话,她给吴煜使了个眼色,又道,“道路泥泞,咱们还是回家吧。”
吴煜应了,牵了奔雷,正好隔在那中年人身前,就要护着姐姐回家去。
中年男子见此就发了急,原来他前些日子去菜街,碰巧遇到了彩云彩月姐妹,想起当日发卖她们之事,心里实在愧疚,想要上前说上几句话,但是两个小丫头见了他,不但没有见礼的意思,反倒扭头就跑,这让他极是伤心恼怒,一直追着她们进了小巷子,却因为没有看清是哪家开得后门,最后无奈回了家。
结果妻子得知之后,仔细问了好些事,诸如两个孩子的穿戴、面色,最后,居然欢喜说道,“两个丫头,定然是进了富贵人家享福了,说不定日日山珍海味,穿金戴银呢。”
他自是不信,但是想想两个女儿比之在家的时候,确实白胖了许多,身量也高了,身上的衣裙也是崭新,怕是日子真过的不错,心里就忍不住感慨,自发自觉把当日卖了她们的愧疚都收了起来,毕竟若是他没卖掉她们,她们也没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他是没有别的主意,可妻子却是心思不少,原本这徐家在她未过门的时候,看着家境也是三里镇上属的,两进院子,水田百亩,可惜,她用了无数手段嫁了进来才知道,也不过就是个空壳子,她是个好颜面的人,进城与那些原本的姐妹赌上几把,添置些衣料,不到一年,田地、宅子就都易主了,奴仆也养不起,好在她生了个儿子,拼着被人背后戳脊梁骨,硬是逼着夫主卖了先前的女儿,替她还了赌债。
如今这两个丫头居然撞了大运,她们过着富贵日子,她这后娘凭啥就要靠典当衣衫度日啊,说不得,要再刮回些油水才好。
她这般打了主意,徐秀才就倒了霉,日日被念叨得耳朵起茧子,加上家里确实日子窘困,就无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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