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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轻轻放下茶碗,抬眼去看她们,脸色温和,慢慢应道,“刚才安伯说了,你们是要给我做护卫的,不是签契纸卖身,你们自然不必改姓氏,还有,年节祭日之时,别说上香,就是回去祭拜,都随你们的意,念旧之人,最是重情重义,我只有佩服,没有拦阻的道理。”
剑舞静静瞧着她的眼底,清澈而宁静,满满都是真诚,渐渐心底紧绷的那根弦就松了开来,伸手扯了一把琴心,跪下磕头,“剑舞(琴心)见过夫人,以后我们姐妹必定誓死护卫夫人。”
瑞雪也是悄悄松了口气,手下有些真功夫的女子都是骄傲的,更何况她们还这般留恋旧主,一时就让她们同自己贴心那是不可能,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只要真心相待,总有同样换回她们的真心的时候…
“两位姑娘快起来,我们赵家礼数规矩轻,轻易不行跪礼的。”瑞雪说着,就伸手去扶她们,就在她手搭上剑舞和琴心胳膊上时,正巧吴煜抓了一把开得鲜艳的山花进来,突然见得家里多了两个女子,又跪在姐姐面前,就想起当日那差点儿气得姐姐小产的田家丫鬟,顿时怒火冲了头顶,难道这又是上门来求着要跟姐姐抢人的?他一把扔了山花,扯出腰侧的长刀就杀了过来。
“放开我姐姐!”
剑舞和琴心都是从小习武,自然手下不弱,听得身后风声不对,扭身就往两旁一闪。这动作若是在平日也没什么,可是她们都忘了手臂上还撑了一个孕妇。
瑞雪本来肚子就沉重,又向前弯腰,突然失了她们双臂的扶持,重心不稳,就前扑在了青石地板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抽痛立时从肚子上传来,身下也是湿热一片,这是…羊水破了!
任是瑞雪这些时日做了无数设想,暗自嘱咐自己多少次,真到了事情临头的时候,还是惊得只能抱着肚子哎呦。
妞妞一见不好,立时跳过来大喊,“姐姐,你怎么了?”
那边厢刚要战在一处的剑舞琴心和吴煜,一听得妞妞声音凄厉就住了手,扭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吴煜脚下一软差点儿没摔倒,扑上来就道,“姐,你…你是不是要生了,我去找先生回来,姐,你别害怕…”
他嘴上这般说着,双手却是哆嗦得不成样子,一旁的剑舞和琴心皱眉,立刻说道,“我们扶夫人进屋,你们立刻去叫人喊产婆和大夫来,快!”
吴煜怎会把姐姐交到陌生女子手上,死活不肯,伸手抱了姐姐就要进屋,瑞雪本就有八九十斤,又加上那么大的肚子,少说也有一百三十斤,他刚一起身就打了个趔趄,妞妞立时就恼怒的伸手一把抢了过来,“你去喊人,我抱姐姐!”说完就稳稳抱着瑞雪,一路小跑回了屋子。
吴煜懊恼跺脚,转身也往门外跑,琴心扯了扯剑舞的袖子,“舞姐,这小丫头真是好大的力气,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剑舞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我进屋去帮忙守着,你赶紧找灶间烧水,越多越好。”
“哎,我这就去。”琴心点头,四处扫了一眼,就直奔灶间了。
前些日子前院儿作坊接了个不少豆干的订单,眼见明日就要出货,一时忙不过来,彩云彩月就被唤来做帮手,几个女子手下一边麻利的忙碌,一边说些闲话儿,正是热闹的时候,突然见得吴煜脸色煞白的跑出来,心下都觉不好,英子立时就扔了手里的物件儿,问道,“怎么了,可是老板娘有吩咐?”
“姐姐要生了,要生了!快找大夫啊!”吴煜的话就像从天而降的炸弹,落在院子当中,立刻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跳起来,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安伯听得动静出来,高喊一声,“都停下!”
众人一脸惶急的停了手脚,他立刻又道,“赵小子进城了,这会儿怕是在酒咬儿铺子里,叫人去唤他回来。刘嫂子,赶紧去找稳婆,先把云二婶喊来也行,我这就去看看雪丫头,其余人继续干活儿,都别慌。”
吴煜听了这话,已是跳了起来,“我去城里,我骑马去!”说完就一阵风似的奔出门外。
大壮和黑子本来正牵了奔雷站在大门口,喂它青草套近乎,突然被吴煜抢了缰绳都是一惊,待见得他跳上奔雷跑出老远,才反应过来,喊道,“煜哥儿,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我姐姐要生了!”吴煜不知是要发泄心里的惊恐,还是恼恨自己刚才的鲁莽,喊声极是高亢,透着一股子惧意,传出很远…
这下不但大壮和黑子听见了,就是整个一条街的人也都惊动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立刻放了手里的活计,进了赵家问询可有帮忙的地方,一瞧得众人都是焦急忙乱,立时就帮手烧水煮剪刀,准备细棉布…
对于家里这般忙乱,瑞雪完全都不知道,她此时就觉自己仿似又回到了刚刚穿越来的那一日,疼痛是海洋,而她就是一只小船,颠颠簸簸,怎么也挣扎不出去,只能死死的抱着肚子,疼得汗珠子噼啪落下。
第三百二十二章 折磨
妞妞死死抓了姐姐的手,哭得像个泪人一般,“姐,妞妞害怕,姐,你会不会跟爷爷一样不要扭扭了啊?”
瑞雪想安慰妹妹两句,但又实在疼得没有力气说话。
云二婶腰上扎着围裙,显见是刚刚还在做饭,就这般跑了来,一见得瑞雪模样,也是心疼,但她自己生了两个,又接生了孙子,经验丰富,立时在围裙上擦了手,解下扔到一旁,扯了妞妞到一旁,劝道,“妞妞听话,你先出去,二婶儿先给你姐姐看看。”
“我不,我要跟姐姐在一起!”妞妞死活不愿意撒开姐姐的手,云二婶无奈,就吓唬她道,“你在这里会耽搁我们给你姐姐接生,她肚子该疼得更厉害了。”
这话终是起了作用,妞妞不情愿的抽泣着出去了。
云二婶立刻上前替瑞雪擦了汗,小声安慰道,“老板娘,别害怕啊,你这胎的月份也差不多了,不算早产,保管能顺顺当当生下来。”
旁边一个街坊刘大娘也道,“她二婶说的对,这会儿羊水都快流完了,然后就能生了,很快就好了。”
瑞雪忍过了一波疼痛,自觉好过了一些,狠狠喘了几口气,勉强笑道,“二婶,我不怕,你们尽管安排就好。”
“哎,哎,老板娘就要这样坚强点儿,女人都要又这关,咱们好好使劲,生下大胖小子和漂亮小闺女,以后好好过日子呢,给闺女准备嫁妆,给儿子备聘礼…”云二婶嘴上这般絮絮叨叨说着,手下却是不慢,麻利的扒了瑞雪的衬裤,低头仔细瞧了瞧,脸色就有些不好,扭头瞧了瞧同样皱眉的刘大娘,微微摇了摇头,刘大娘立刻就走了出去,低声问道,“稳婆还没找来吗?”
金枝儿等人瞧着她神色不对,就说道,“小六他们赶车去的,马上就能回来了。怎么,大娘,老板娘可是有些…”
刘大娘轻轻点头,“羊水流的多,宫口儿还没开…”
几个女子都是生养过的,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凶险,立时都是心头一紧,急得跺脚,“这可如何是好?”
安伯端了一碗药汤出来,见得她们就道,“端进去喂雪丫头喝了,我一会儿进去诊脉。”
众人愣了愣,这才想起,当初就是安伯治好了赵先生的病,他老人家医术必定高明,有他在,可就什么都不怕了。
刘大娘立刻就端了药汤进去,喂着瑞雪喝了,又放了帐幔遮掩了下半身,这才请了安伯进来,安伯仔细诊了双手脉,瞧得瑞雪虽是疼得冒汗,但双眼依旧牢牢盯着他,就知瞒不过这聪明的丫头,于是仔细斟酌着说道,“丫头,头胎本就凶险,你肚子里还是一次怀了两个,更是要多吃些辛苦。你刚才喝的是催产汤,一会儿药效起了,就会生得顺利了。放心,有安伯在呢,保你和孩子都平安无事。”
瑞雪知道这老爷子,平时虽同顽童一般,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极可信的,于是放了心,道谢,“谢安伯。”
“谢什么,你肚子里的是我的徒儿,若是连徒儿都保不住,我这老脸还往哪里放。”
瑞雪勉强笑了一下,闭了眼睛,抓紧时间休息,等待下一波的阵痛来临。
安伯出了门,正遇被刘嫂子扯着跑进来的稳婆孙婆婆,老太太也有五十多岁的年纪了,这般折腾,原本盘得整齐的鬓发也散了,喘气喘得脸色通红,一等站定,立刻就骂道,“你们…这是要折腾死我这老婆子啊。”
这老太太接生经验最是丰富,在远近百八十里都是有名的,就是金枝儿几个生产之时,也都是她帮忙接生,一听她这话有些气恼,赶紧上前帮忙道歉,“孙婆婆,您老别生气,老板娘可是个大善人啊,舍吃食舍棉衣,没少做善事啊,婆婆一定要帮帮她…”
孙婆婆自然也不是心狠的人,只不过一路坐在马车上飞奔,颠簸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这才抱怨两句,听得大伙儿这么说,也就罢了。
安伯拦了她,简单说了几句脉象,末了说道,“老妹子,雪丫头就托给你了,我随时在外面候着。”
老太太瞧着他一脸焦急之色,有些疑惑,心道这老头儿是这赵家什么人啊,听着说话像大夫,但是模样却好似这赵家长辈一般,她正要说话,屋子里,瑞雪已是忍耐不住疼痛叫出声来,她立时扔下一句,“我自然会尽力!”然后就快步进屋了。
云二婶同孙婆婆熟识,见得她进来,明显松了一口气,抹着头上的汗珠子说道,“老姐姐,你来了可就太好了。”
孙婆婆立时上前掀了被子查看,伸手又小心探了探说道,“宫口开的太小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赶紧把她后背垫高,再系两个带子要她抓着。”
云二婶和刘大娘赶紧忙了起来,孙婆子又用力拍了瑞雪的脸颊,说道,“赵家娘子,你可要按照我说的做,否则孩子久久生不下来,憋坏了,我可不负责啊。”
瑞雪疼得几乎要昏厥一般,恍惚中听得这话,立时就清醒了三分,瞧得她脸孔陌生,猜的是稳婆,就道,“大娘,劳烦…劳烦你了,一定要抱住我的孩子。”
“哎,这就对了。”孙婆子很是欢喜,拨开她的腿,说道,“放心,有我孙婆婆在呢,保管你母子平安,来,跟着我喘气,来,吸气,然后,用力外推!”
瑞雪一用力,那肚子就好像要裂开一般疼,于是再度惨叫出声!
妞妞趴在窗棱边,小手扣在木框上,指节都在泛白,哭道,“姐,姐!”
大壮和黑子也是脸色发青,站在她身后,互相依靠着不敢出声。
瑞雪猛然想起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在,立时就把叫声憋了回去,胡乱抓起枕头就塞到了嘴里,云二婶生怕她闷到,连忙找了个布巾把枕头换下来,恼道,“你疼就叫出来吧,哪个女子不是这样!妞妞将来也要生孩子…”
瑞雪哪有力气说话,疼得额头青筋都蹦了起来,院子里众人突然听得没了动静,都是慌了,就派了金枝儿进去问询,金枝儿出来时,眼睛都红了,说道,“二婶说老板娘怕吓到几个孩子,不肯喊出声呢。”
众人都是低了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石榴就过去拉了三个孩子,“先跟我出去吧,你们在,老板娘怕是忍得更辛苦啊。”
妞妞还是不愿走,大壮和黑子已是一边一个拉了她,出了二门。
云二婶听得孩子们走了,就要去拿瑞雪口中的布巾,无奈她咬得太紧,只得罢了…
赵丰年今日进城,一是为了谈笔买卖,二是为了去寻白展鹏,这小子前日派人送信说同楚歌欢出外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