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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飞扬要盗经,孙武是应该要阻止的。不过这段自以为是的谬论,却让孙武为之一呆,因为少年自己最清楚不过,诸般秘笈确实是收在藏经阁内,那座山坡虽是禁地,却与武学秘笈没有半点关系。
不过。在孙武阻拦之前,路飞扬已经拔出他最得意的九环大刀,高声笑着往土坡上跑去,无视树林外的警告标示,一下子窜了进去。
“小武,你要拦已经太迟啦,哈哈哈……”
路飞扬的身影消失在山坡尽头,朗声大笑犹在耳边,但仅是短短十几秒后,连串轰隆轰隆的炸响便传入孙武与小殇耳中。两人抬头望向山坡后的那片村林,只见里头隐隐窜起火光,而且在爆炸声响中,还有奇特的破风声,怎么听都像是羽箭撕空而来的声响。
“树林里头有机关。”
这句话与其说是小殇的意见,倒不如说是两人的共识,孙武想要小殇发动窃听虫,用四神镜看看树林内的状况,不过四神镜才刚刚拿出来,一道人影已经从树林里跌跌撞撞地走出。
乍看之下,几乎认不出是谁。倒不是说面目全非,只是大半身体染满污泥,好像掉进了沼泽的,手上那把威风的九环刀断成两截,连缓缓在地上拖行的左脚,都被一只肥肥的沼泽老鼠咬住不放,跟着一起被拖了出来。
孙武瞪大眼睛,不晓得该不该冲上去细看,而那个全身几乎被烂泥覆盖的人影,伸手摸了摸同样满是污泥的头,用很尴尬的笑声,露出两排白牙说话。
“……哈哈哈哈,小武,那里头……相信是没有武学秘笈的。叔叔刚才出生入死,已经替你探查过了,你看在叔叔这么辛苦的份上,可不可以……帮我叫个医生来看看?”
长辈的要求,是应该要答应的,孙武转过头,向一旁的同伴问话。
“小殇……问你一件事,我可以把这个男人打包,直接寄到梁山泊去吗?”
苦茶方丈圆寂后,慈航静殿打破寺规,以迅雷不及拎耳的速度,一天之内推举出新任掌门的事,几乎是当天就传遍了整个江湖,无数信鸽满天飞舞,将这消息传往四面八方,里头还不包括各种无形地通讯电波。
无可否认的一点,这件大事令整个江湖为之沸腾,帝都、军部,乃至于域外异族,都被这个意外所震动。只是,慈航静殿数千年传承首度出现俗家掌门,而且还破天荒的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此事与其说是大新闻,其实更像是大丑闻。
苦茶方丈为何传位给这名少年,目前是江湖上最热门的讨论话题,各种稀奇古怪的议论全都出笼,街头巷尾生出无数的谣传,里头多数牵涉到某种阴谋论,但由于苦茶方丈十余年来清誉素着。没有人想到事实真相会是如此荒谬。
其实,不只是外人想不到,就算是一直跟在孙武身边的几个当事人,也觉得自己完全在状况外。香菱就是一个最佳的例子。虽然早已觉得这几日内必有大事发生,但苦茶方丈猝死,这却是一件严重程度远起预期的变故,而孙武会受命接任掌门,这种荒唐事之前谁会想得到?
在听完苦茶方丈的传位理由后,自身理性与荒唐事实抵触的强烈冲击,让香菱有些头晕目眩。
(传位给私生子作补偿?这么烂的理由,亏他想得出来。世上怎么会有人被这种谎言给骗到啊?)遗憾的是,不但有,而且就在自己眼前。在见多了孙武的“老实”
后,香菱对此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不过,整件事还存在太多的谜团,苦茶方丈为何要推孙武坐上掌门位置?路飞扬和小殇大力促成此事,绝不可能是为了盗经习武,背后目的是什么?还有。任徜徉那一记石破天惊的如来神掌,更是整桩谜团的关键所在。
倘使没有那扣住不发的一掌,众高僧不会改变决定,薪火台上的结局也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当时,自己距离任徜徉仅仅数尺之遥,但这么近的距离。竟然判断不出他这惊神泣鬼的一掌,究竟是凭藉自身之力鼓催,抑或是另有外力相助。
可疑的谜团太多,唯一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孙武已经坐上慈航静殿掌门大位。
在香菱看来。这个登位有着太多赶鸭子上架的痕迹,孙武的个人意愿与能力被忽视掉,他周围的人个个居心巨测,未来的一段时间,这名小小的少爷恐怕会很不快活,事事被人操控。
那么。自己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是站在他的立场,为他筹谋策划,守护住他的利益,赢得他的好感?或者,多替自己打算一点,趁机在这片混乱里头为自己找些好处,说到底,慈航静殿遭逢大难,对万紫楼不是坏事,这种趁火打劫的机会送上门来,不顺势做点什么,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
假若这个小少爷和自己预期中的未婚夫一样,是个野心勃勃,预备雄霸天下的人物,自己毫无疑问会选择前者,善尽一己长才。然而,他却是个连“野心”两个字怎么写都不会的腼腆少年,帮他守护利益似乎毫无意义,看来第二种做法才是正途……
理智上的判断,答秦已经非常明显,香菱没有不执行的理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上竟是有些举棋不定,很想多等待一些时侯再作决定。
(奇怪,对的事情就应该要执行,眼前局势瞬息万变,不先发制人,就处处受制于人,我为什么会犹豫呢?)陌生地感觉,香菱也难以解释,但她实在没想到,那么快就有人抢先出手,将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想和各堂各院的首座谈一谈,香菱,你帮我请他们过来,好吗?”
与路飞扬一同从慈航本院后山归来,孙武趁着小殇与路飞扬离开的机会,请香菱帮忙找来各堂各院的首座。
女子之身,不适合在慈航静殿内活动,但眼下孙武能拜托的也只有香菱一个,香菱自是应命而去,但临去时心中相当讶异,少年的眼神清澈得出奇,看不见一丝疑惑,仿佛是想通了什么。
当各堂各院首座依约而来,汇聚于禅房,一宇形排开,盘坐在孙武身前的蒲团上,袈裟委地,每一张起码年长新任掌门四倍的老脸上,看来都是阴睛不定,各自怀有不同的心思,揣测少年密召众人而来的意图。
孙武的登位,里头有太多权谋与设计的痕迹,就连一众高僧都弄不清楚,这个少年的身后,究竟有没有藏着别人?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个,那仅仅是个不晓天高地厚的无知少年,但倘使他身后另有高人,甚至是某方强权撑腰,那就是全然不同的一回事了。
毕竟,薪火台上的连串局外之变,至今仍使众高僧如坠五里雾中。那一记如来神掌隐含着一层意义,倘使各堂各院首座拒绝承认孙武,这一掌佛光初现,便会一掌杀掉薪火台上的众人,趁着局面大乱之际,强势接管慈航静殿,冲突之中死伤必然极为惨重,众高僧只得从权,而虽然苦茶方丈临终前向他们坦承,孙武是自己的私生子,但他们也没有忘记,江湖上已开始盛传,这个少年正是当今天子的……
今时今日,慈航静殿动荡不安,内有年轻弟子群起反乱,外有野心份子虎视耽耽,在这种情形下,这个少年背后有什么强人支持,并不是一件坏事,反倒他若是没有强人撑腰,立刻就要出大乱子,因为一个没本事、没靠山的无知少年,绝无可能稳坐惊涛骇浪之上,若他无法镇压平复这场动乱,忧患中的慈航静殿随时会四分五裂,变成血腥战场。
“很抱歉打扰各位,都三更半夜了。不过有些事情如果现在不说,一定会给各位带来更多的困扰。”
率先打破难捱的沉默,坐在蒲团上的少年向众高僧弯腰行礼,这个动作令得各堂各院首座大感讶异,其中半数连忙拜倒还礼,但仍有不少人心存怀疑,没有任何动作。
“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掌门,但是刚刚想了一下,我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要告诉各位。”
重头戏来了,众高僧无一例外地感到紧张,等待新任掌门开口说话,其中多数的预期,就是认为他要宣布一些重要变革,来巩固本身的权力,或是一些享受权力的作为,却怎样也没料到,少年在深吸一口气后,竟是作了这样的宣告。
“慈航静殿的掌门之位,不是我应得的东西,我会将它归还。苦茶方丈有大恩于我,他虽身故,我也要回报他的恩德。我见识不够,人又不聪明,左思右想,我能做的事情好像只有一件。”
孙武道:“呼伦法王将于近期内来到本寺挑战,我将会为本寺解决此事,报答苦茶方丈的大恩。这件事情之后,无论生死,我都会辞去掌门的职位,请各位长老前辈另推适合的人选接任,也请各位……信任我。”
此言一出,在场的各堂各院首座相顾失色,慈航静殿的掌门之位何等尊荣,号令天下慈航子弟,纯就影响力而言,甚至就是另一个帝王;如此权位,多少人梦寐以求,穷尽毕生追逐,就算是修禅多年的众高僧,也不敢说自己不动心,这少年阴错阳差坐上了掌门大位,却说要放弃,这种事情怎有可能了?
最合理的判断,这不过是某种以退为进的权谋诈术。一瞬间,就连香菱都不禁有这种错觉,但她马上就清醒过来,知道这就是孙武的真实性情,这个小少爷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说谎,事实上,他连开玩笑都不太懂。
只是,虽然很清楚孙武的个性,但香菱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诱惑。慈航静殿的掌门之位,真有人能不受它诱惑呜?假若换作是自己……
香菱的怀疑,同样也出现在各堂各院首座的心中,可是当他们抱持着这份怀疑。
望向眼前的少年,却接触到一双澄澈如同明镜的眼神;少年高抬着头,挺直腰杆,坚定的视线中没有一丝疑虑,谦和态度令人威受到他的诚恳,一瞬间,再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也许笨,也许不聪明。但少年说的话却百分百认真,诚心诚意,绝无虚假,那双清澈如水的无瑕眼神,明亮到让与之视线相对的人心生愧意,几名首座禁不住低下头去,为了刚才自以为是的臆度,衷心羞愧。
在这瞬间,众僧突然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孙武接位接得太突然。他们一直在试图分析,猜测整件事幕后的种种可能性,因为少年背后的黑幕太深也太暗,让他们只把目光不住往远看去,却忽略了少年本身,直至此刻。他们才发现这个少年很不寻常,也许苦茶方丈地想法很简单,只是想把希望赌在这个少年的身上,赌在他光明如镜的仁心上。
“阿弥陀佛,老袖修行多年。却似乎忘记了最重要的东西,小施主……不,掌门人,苦茶师兄的安排,或许真是有其道理的。”
佛光院首座苦星长颂一声,朝孙武俯首下拜。在场大多数的首座也跟着他一起动作。与薪火台上的无奈动作不同,这次的行礼,代表他们正式承认了少年的领导人身分,并不是说肯定了孙武的能力,而是一个少年有这样的胸襟气度,是有资格留名于慈航静殿的掌门人纪录中,同时,不少人也对苦茶的遗命有了新想法。
“苦茶师兄临终之前,一再说明自己挑选继任人,绝非为了一己私心,而是为了慈航静殿的数千年基业,当时我等不解其意,现在方知苦茶师兄心怀慈悲,无私无我,一生都在为我慈航静殿设想,虽是身死,仍有惠于阖寺僧侣,掌门人承其遗愿,大仁大勇,请再受我等一拜。”
长叹着说完话,苦星又是一下俯身行礼,在他身后的众高僧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