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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调兵遣将,大赦境内,于公元577年一举发兵。但凡沿途经过之处,无不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一路长驱直入,直至攻破邺城,覆灭北齐。而在胜利之余,这位英明盖世的君主当然也洠в型酋晒庹飧鑫裟甑亩酝贰K渌邓约捍鴣砹四敲炊嗦榉常降滓彩且淮页剂冀饷葱┠甑慕徽剑舜酥湟彩且忌隽思阜中市氏嘞е小
“明月若在,朕又岂能轻入邺城?”据说,这是宇文邕踏进齐国那金碧辉煌议事殿时所说的唯一一句话。洠в欣砘嶂芄父鲇馗铣嫉内裳裕蹲韵纶贩怩晒馕现⒊绻R皇敝洌菇心切┰玖ナ粲谄牍陌傩斩哉馕恍鹿苌倭思阜挚咕苤摹
对旗鼓相当对手的尊重也就是对自己的尊重。有时候,拉拢人心往往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终究,还是做到了啊。”在远离邺城的一座小山村里,一身寻常棉布青衫的女子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依然沉静。缓缓转身,她露出一张微有瑕疵的脸孔,尽管那一道曾经的伤口依旧化作红痕盘踞半边面颊,但却丝毫影响不了她的气度风华:“只是可惜了义父,戎马一生,到头來却是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这是斛律叔叔自己的选择,我们也无可奈何。”轻叹出声,一旁那绝美出尘的挺拔男子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黑眸中一抹深刻的哀恸慢慢弥散而开。斛律光和段韶一般,皆是他视作亲父、尊若师长的人,眼看着他们先后离世,还皆是为了那样不可思议的理由,他只觉得满腔的悲愤无处可诉。
“连我都能看出端倪的事情,更何况是父亲这等历经多朝的老人呢?”另一边,一个身着赭色布衣却依旧风度不减的男子似是有些讥嘲地开口:“我一直笑他这一辈子未免活得刚直太过,老了老了只剩迂腐,却不曾想竟是一语成谶。”
听出他语气里潜藏的黯然,青衫女子浅浅抬眸,下意识地便是出言安慰:“恒伽哥哥,有些事并非人力可以逆转,你也不用太过自责的。再说,”她凝眸望向天际,像是要将目光投射到某处不为人知的虚空当中:“义父也并洠в形颐窍胂笾械哪前阌拗摇V辽伲衷诘孽杉一褂心悖褂型褚呛椭佣肌!彼裕磺卸蓟褂邢MV灰嘶够钭牛瑳'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呵呵,如今也只剩下我们三个了。”带了几分苦涩地笑出声來,昔日京都之中的翩翩贵公子优雅仍在,只是少了当年的悠然和漫不经心,平添了几许沧桑和落拓的意味。
为了防患于未然,高纬有心诛连斛律一族,因此早在抄家当日,整个斛律府上上下下大概几百号人就都被抓了回去,只待秋后问斩。除了早年犯事被诛的长子斛律武都、后來战死沙场的次子斛律须达,斛律光一脉尚还存活于世的,几乎洠в幸桓隹梢孕颐庥谀选
不过凡事也总有例外。先是斛律恒伽早有预感,在劝说父亲不成之后便只能使了一招金蝉脱壳,自行逃离了邺都;接着,便是有那与斛律家交好的老臣,不忍心看一代忠臣落得断子绝孙的下场,于是擅自在刑罚之上动了手脚,将年岁最幼的斛律钟都流放出京,又恰逢宇文邕杀到,大赦天下,是以毫发无伤。至于斛律婉仪,却是在更早之前就改嫁去了别地,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便是诛连一说,也是无能为力的。
淡淡一笑,那绝美男子却是着实不喜这样的伤感氛围,语锋一转便是将话睿砹丝獊恚骸凹认蛹易宀还恍耸ⅲ悄惚阍缛杖⑵奚樱蘸蟀僮忧锏模步形颐强醋叛廴妊廴取!
“百子千孙?”被他这一长远设想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赭衣男子眉梢一挑,话语之间针锋相对,毫无礼让的意思:“长恭,你有空说我,倒是快点和清颜再生一个來得要紧。你家那小子,可是盼妹妹盼了很久了呢。”
“恒伽哥哥,你这说话不饶人的脾气可得改改,不然哪家女子会看上你!”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给这个无故将战场扩大开來的男人,女子对他的调笑倒是并洠в刑旁谛纳希骸暗故呛臀夷嵌缭絹碓接械囊黄矗蝗缒忝橇礁龃蘸献殴懔恕!
“苏清颜!”某人顿时被气得脸色煞白,除了怒吼一声之外竟是别无他法:“你哥我可不是断袖!”
“哈哈……”
风过四方,带起一片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声。这一刻,他们谁都不愿记起那些伤痛和苦难的过往,如果可以,那就尽量地往前看吧。毕竟,逝去的到底还是已经逝去了,而他们还活着,他们还年轻,他们,还要代替很多人好好地看遍这个世界。
雨过了终究会天晴,就像被火灼烧过的原野,荒芜过后便是更加的繁盛。阴霾既散,未來的一切,都只会更加的美好与充满希望。
第四卷 一世风流 第八十四章 一语祝福
而此时的邺城之中,曾经的齐国郡王、如今的周国县侯高孝珩正和身为一国之君的宇文邕隔桌而坐。两人面前摆着一座红泥小炉,其上则咕嘟嘟地煨着一小壶酒,热气氤氲间,倒是给这清冷的深秋寒夜带來了几分温暖。
“我以为,你不会愿意见到我的。”征战多年,几经风霜,纵是那素來皓美如月的清俊男子,而今的眼角眉梢也是染上了少许风刀霜剑般的凌厉和沧桑,更见成熟与稳重,却也越发显得寂寥与落寞。
“就你我如今的身份而言,我是连这个不愿意的资格都洠в械摹!笔惫馑坪醪'有在这个淡然出尘的贵公子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尽管国破家亡,他依旧还是那个优雅从容的广宁王。
“或者说,你觉得我又是为何会不愿意见你?”缓缓抬头,孝珩直视对座之人,言语之间并洠в卸嗌俟Ы鞯囊馑肌K戎鞫÷粤俗鸪疲氡匾膊皇莵碇鞫也绲模亲约河趾伪乇肮ィ克灯饋恚馄涫祷故撬谝淮渭秸馕晃琶丫玫闹芄舜酥淙从兄帜涿畹氖祜钏揪蜕黄鹛嗟牡执ブ摹
薄薄的唇抿出冷锐的线条,宇文邕的嗓音略嫌低沉:“因为我覆灭了齐国,害得你们从云端跌落,自此以后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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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地摇了摇头,孝珩却是有些不太在意地轻笑出了声:“你说的,应该不是我吧?”
不提这个“你们”二字颇含深意,单说流离失所一句,孝珩已知面前的这个男人该是另有所指。而联系他所知道的、长恭和清颜从未隐瞒过的那些事情,一个必定标准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抬眼望了望他,宇文邕的神情并洠в刑蟮谋浠骸霸缥牌牍隳醪呕嵋纾┪徘渴叮袢找患胖乃几翘尥肝薇取!
“呵呵,承蒙皇上过奖了。”嘴角因为笑容勾起的弧度不变,孝珩言语之间却是不经意地流露出了几分感慨之意:“齐国落到如今的下场,其实早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于我而言,并无甚重要。而唯有一人,纵然知她安好,但也需时时记挂、事事操心。”
“原來如此。”稍稍释然,宇文邕虽感惊讶却也因着这一意外消息而倍加激动。他本就是因为听说清颜在京中之时与高孝珩私交甚笃,这才想着要单独和他聊上一聊。即使并不能从中知晓那人现在的下落,但也算是进一步地了解过她,权当是给自己的一个安慰罢了。
伸手,拢袖,执壶,孝珩慢悠悠地将两人面前的酒杯尽皆斟满,脸上的神情也是更加自如:“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那就请皇上饮了这一杯吧。”说着,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杯盏,深邃的目光隐隐透出一抹怀念的追忆:“这还是她亲手酿制的‘梨花白’,已是我珍藏的最后一坛了。原以为今生今世都不会再碰,却不想到头來竟是和你一起分享,可见是世事无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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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白么。”他轻喃出声,与此同时慢慢抬手,就着白瓷的杯壁,一点一点地,喝下了那澄澈透明的芬芳酒液,感受着那一线的温热滑过咽喉,直入肚腹,一路带起近乎灼烧的暖意。
“这酒原本是清冽甘甜、极易入口,便是她平日里闲來无事都总爱小酌上几杯。”孝珩同样是一饮而尽,放下杯盏却是忍不住开始笑着念叨:“我倒从來不知这一加热竟会将它的酒劲完全发挥出來。”这么一说的话,还真是酒如其人。清颜她,不就和她自己酿的酒是一个性子么?
表示赞同地点头,宇文邕只是闷着头连喝了几杯,直到整个胸腔里都腾上一股浓重的酒意,他才面颊微醺地放下酒杯,嘶哑着嗓子道了一句:“果然好酒。”
他说不清自己在喝这酒时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他只知道,心口有一股郁积已久的怨气急欲发泄出來。此刻几杯烈酒下肚,酒意上头,素來清醒的神智微微溃散,倒是有了一种无法言明的畅快。
而看他这般模样,孝珩也不多做劝解,反正他自己也是病入膏肓,说这些实在是洠в刑嗟囊庖澹还谷酚幸皇滦枰钗溺甙锩饣螅衷谡獍胱聿蛔淼模俏驶暗暮檬被骸八灯饋恚愠醭跞胫髭蔷土甭搅钶妗⒛绿崞诺热耍率只苟计奈耍羰俏覜'猜错的话,可是清颜对你说过什么?”
固然新官上任需要三把火的威慑,杀几个佞臣收拢下民心、警示下百官也不足为怪,可奇就奇在宇文邕这置人于死地的手段也未免太狠,不是分尸就是凌迟,哪怕是他这种与那几个有着积年恩怨的人都不禁想要咋舌了。
“她并洠в兴凳裁础!背鋈艘饬系馗隽朔穸ǖ拇鸶矗钗溺甙朊辛搜郏叵胱拍侨障缸鞔貋淼南ⅲ凰謇涔吡说难垌筒挥勺灾鞯匾绯鲂┪⑷崆椋骸爸皇悄切└鲂∪司谷涣叱すФ寄懿欢睾λ溃雭砥匠R哺砹瞬簧俾榉常皇且坏读私幔芫醯锰阋肆怂恰!闭馐撬谛恼媸档南敕ǎΩ茫彩撬M约耗芄话锼龅降陌桑
孝珩是何等样的人精,当下看他反应就大致明白了好些东西。为自己的杯中续满酒水,他索性不再开口。一时之间,两个男子静坐无语,屋内的气氛不由就显出稍许尴尬和异样來。
“明天,我就要回长安了。”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宇文邕才选择用这样的一句话打破满地的沉默。
其实他早在交代好这里的一切接管事宜之时就该回去了,只是他迟迟洠в卸恚负跏腔潮ё拍俏欢嗟囊坏闫谛碓诘纫桓銎婕!H欢站炕故菦'有等到。
“那,一路顺风吧。”指腹摩挲着白瓷杯身许久,孝珩最终也只能说出这么苍白无力的一句。他们同样都是与她无缘的人,只不过面前的这个男子,拥有的执念比自己更深而已。
“嗯。”饮尽最后一杯酒,宇文邕起身离去,却又在即将跨出门的时候停在了那里:“听说,在高长恭被赐死之后她已怀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