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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柳扶风之态。
阮诺勾了勾唇,忍不住在心里暗叹一句。
倒果真是个极其标志的人物。
而姜雨柔也在审视着阮诺,只是她心里更多了几分意外与疑惑。坐在她面前的明明依旧是那个女子,可是眉目之间的神态较之于以往显然明媚了许多,少了那三两分怯懦,的确让人眼前一亮。
手中的绢帕被捏紧,姜雨柔轻轻地扯了扯嘴角,才盈盈抬首看向阮诺,站起身福下身子,语带歉意地道:“雨柔今日是特意来给您赔罪的,那一日是我失手推了您才致使您滚下石阶。”顿了顿,“那时候我也吓坏了,惊慌失措加上心里害怕才撒了谎,是我对你不住。”
她身腰半蹲,神态之间满是诚恳和谦卑,阮诺静静地听完她说的话,红唇微勾,示意月荷扶了姜雨柔起身才伸手缓缓比划道:“姜姑娘有心了。”
若是真心知错,岂会拖了这么久才会登门?失手?阮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姜雨柔,见她眸中有泪珠儿几欲坠落,才又继续比划:“姜姑娘很不必如此,当日之事如何,你我心中各自有数,不论你今日是出于什么缘故过来我这回雪居,这份道歉太重,我受不起。”
她的话并不算含蓄,甚至还带着讽刺,即使经过月荷的转述,姜雨柔还是听出了阮诺的不善之意,面上难免有些挂不住,但她还是扯出一丝浅笑,轻声道:“我知道让你原谅我是有些过分了,可是,沈缙他现在为了你连敷衍我都不愿意了,我能图到些什么呢?”
见阮诺只是静静地喝茶,她眼波微闪:“你若是还提防着我那就大可不必了,沈家,雨柔不会一直待下去的。”不是不愿意一直待下去,而是清楚地认识到她自己没有任何的立场可以继续赖在沈家。说是她对沈缙有恩,可是那点儿微薄的恩情也终有一天会消耗完,与其有朝一日被迫离府,还不如现在就潇洒离去。
姜雨柔的话令阮诺感到有些意外,她居然舍得离开沈家?
然而很快她便了然,安氏这几日嘱咐陈嬷嬷找了红娘在为姜雨柔寻找婆家的消息想来姜雨柔也是知道了,所以这会儿是以退为进?
半眯着桃花眼,阮诺轻轻地搁下手中的茶盏,比划道:“姜姑娘打算如何,我并没有什么兴趣。”
“其实都说当着明白人的面不说暗话,你也是个聪明人不是?”姜雨柔面上的笑意敛去,看着阮诺眼波悠悠转深,扯了嘴角有些讥讽地道,“雨柔命贱自知配不起那人,可是凭什么你可以呢,就因为你是相国女,哪怕是个哑巴都该被浅娇百宠?”
起初她或许是瞧不上阮诺的唯唯诺诺,而今次相见,看着她恍似换了一个人,那般的云淡风轻,仿若不把一切看在眼里,姜雨柔不明白阮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但这与她而言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姜雨柔捏着绢帕,看着阮诺勾唇笑道:“是我莽撞了才会作出那样不明智的举动。”当初沈缙大婚,她黯然神伤,在后花园遇上阮诺,一时恶从胆边生才会佯装失足滑到,然后趁着阮诺伸手拉她的时候反手将她推了下去。看着阮诺的额头磕上太湖石流出嫣红的鲜血,她有些害怕,可是心里面却是暗暗祈祷她就这样死了才好,只可惜……绢帕被揉得有些发皱,姜雨柔眉梢微扬,道:“你也不用得意,就算他不介意你是个哑巴,可是你是阮相国之女,沈缙他真的会不在意么?他心里没有我,可是也没有你呢。”
姜雨柔是打定了主意,她过得不舒心了,那么阮诺又凭什么称心如意呢?
她想着任凭哪个做妻子的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恐怕都不会好过,因而说完那一句后便只盯着阮诺看,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对面的女子竟然只是淡淡一笑,而后比了一个她看不明白的手势。
一旁的月荷咬了咬唇,压下心头的那点儿疑惑和讶然,向姜雨柔转述阮诺的意思,语气毫无波澜:“夫人说,将军心里有没有她,容不得姜姑娘来置喙,且不说夫人不在意,便是真的没有,难道就有你了不成?”
这话是半点儿客气也没有了。
姜雨柔觉得有些难堪,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是啊,没有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阮诺无心敷衍姜雨柔,只神色淡淡地又端起手边的茶盏,慢慢悠悠地递到唇边,却并不急着去喝,眼角的余光去瞥姜雨柔果然见其脸色微白。
端茶送客。
姜雨柔脚步踉跄的带着几分狼狈离开了回雪居,转过月门后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原本盈盈含泪的眉目里划过一丝霾色,右手伸进衣袖掏出一只小巧雅致的香囊,转身看向回雪居,她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转眼间入了秋,这一日阮诺正捻着绣花针在一块湖水蓝的绢布上绣着歪歪扭扭的花骨朵儿,冷不防听到月荷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吓得她手一抖又下错了针。,懊恼地将绣花绷子扔到一边,阮诺抬头便看向门口的方向。
似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缘故,月荷的鼻尖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见了阮诺便兴冲冲地跑到她的跟前。
在过去的一段日子里,她一直待在回雪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月荷生怕憋坏了她,撺掇她出去不成,便变着法子地打听外面的消息来告诉她。今天谁家娶亲了,明天谁家嫁女儿等等诸如此类,便是姜雨柔搬出沈家的消息也是月荷跑过来在她耳边念叨的。
这会儿看着她的架势,阮诺秀眉一挑,比划问道:“又有了什么新奇的事儿不成?”
月荷咧嘴一笑,双手相握捧在胸前,弯着眼睛道:“二少爷和三少爷都取了功名呢,唔,二少爷得了三甲十七名,三少爷得了探花呢!”尾音轻轻上扬,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阮诺微微蹙眉,倏尔反应过来这几日恰逢秋闱放榜。沈家是有两个少爷下了场,一个是二少爷沈继一个是三少爷沈绍。阮诺侧过头,沈绍居然成了探花郎,看来沈家又要风光一阵了。
看着月荷晶亮的眼睛,阮诺想起了阮浚,随手问道:“我大哥呢?”
“大公子名次与二少爷相仿,是三甲十三名。”
阮诺眉眼一弯,心里为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大哥感到开心,终于耐不住好奇,继续问道:“不知今次的状元和榜眼花落谁家?”
月荷似乎就在等着这一问,见阮诺问起就立马笑眯眯地道:“榜眼的名字夫人必定不会耳生,恰是前番欲向绫姑娘求亲的御史台家三公子。”
孙裕?阮诺微微抿了抿唇,没有表示什么。
而月荷顿了顿才继续道:“只这状元并不是京都人士,听说好像是金陵望族谢家之后,才学较之翰林院院士不遑多让,殿试上据说都得了皇上的夸赞呢。”
金陵谢家之后,听起来貌似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阮诺下了软榻,趿拉着绣花鞋走向外间,随手给自己斟了一杯水,才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月荷,挑了挑眉梢。
月荷登时会意,继续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了下去:“那谢公子据说是天赋异禀,自小识字读书便是学堂里的佼佼者,而且不光才学高,人品风流也是常人难以比拟的。三天前的游街,听说京中许多未出阁的姑娘小姐都去了街上偷偷相看……”月荷也没有觉得当着自己主子的面议论外男是否有不妥当的地方,只想着既然阮诺感兴趣便说着解解闷也好,“状元府邸的门槛几乎要被人踏破,很多人都很想把女儿嫁给谢公子呢!”
说着,忽而又压低了声音与阮诺道:“缃姑娘似乎也属意那谢公子呢!”
阮诺端着水杯移步走向门口,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些姑娘家是看中了那个谢公子的才识还是人品,抑或只是看中了他的状元身份?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老了,不然怎么连半点儿女孩儿的少女慕艾之心都没了呢?
月荷不知阮诺此时心里的想法,只是似乎说上了瘾,话匣子一下子也关不上了,随口就念出了这几日京中新出一句批语:“才子世无双,谢澜艳独绝。”
阮诺的脚步一顿,身子有些微微发僵,她转过身来,眼底似是有什么情绪涌动。她朝着月荷走了一步,眨眨眼示意她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月荷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着阮诺的意思,缓缓地将刚才的那一句话念了一遍:“才子世无双,谢澜艳独绝。”
“啪——”
作者有话要说: 阿扇承认自己写得很渣——
☆、闻说
“才子世无双,谢澜艳独绝。”
“啪——”
那个熟悉的名字落入耳中,阮诺一呆,手中端着的水杯瞬间落地开花。
谢澜?
“月荷你说的谢澜是哪两个字?”勉强恢复镇定的阮诺双手微颤地比划道。
月荷本来就被阮诺的动作吓到,这会儿见到她这样,心里不免担忧,只挠了挠头答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她本就是道听途说,自然不会知道得那么详细了。“夫人这是怎么了?”
阮诺的眼眶微红,对上月荷担忧的目光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才伸手比划道:“无事,我不过是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罢了。”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其之多,此谢澜怎么会是那个谢澜呢。
阮诺可不认为那个只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谢澜会仅仅因为一纸婚约就随着前世身亡的自己而去。
她敛了心绪,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叹了口气,“你收拾一下罢,我有些乏了。”
言罢,抬步便往内室去了。
留在原地的月荷看着阮诺的背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而后就立即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然而不论是阮诺还是月荷都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一角红衣。
卿云立在沈缙的桌案前,看着自己的主子紧紧皱着双眉,她抿唇犹豫了一下才道:“属下只是觉得夫人的反应有些怪异,才想着来与将军说一声。”月荷说的话她站在屋外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个谢澜究竟是什么人,但是阮诺听到他的名字就摔了水杯以及后来的反应她都看在了眼里,直觉告诉她这其中怕是另有蹊跷,又兼沈缙当初吩咐她事无巨细及时汇报,所以她离了回雪居便跑来说了。
然而说完后看着沈缙紧绷的俊脸,卿云心里却是一个咯噔,她也只是捕风捉影,若是误会了什么,岂不是害了夫人?卿云心里突然生出一点儿懊悔来。
沈缙右手手指微曲,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听了卿云的话心头会有点儿闷,但是他更关心的是阮诺一个养在相府深闺的女子是怎么会认识金陵世族的谢澜的,难道说阮家与金陵谢家之家还有什么瓜葛不成?可是就算两家有些什么关系,那么阮诺和谢澜呢?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薄唇紧抿,半晌才冷声将长风唤了进来,吩咐他:“去查查谢澜。”
“谢澜?”长风迟疑,那不是新科状元么,看着将军的脸色,这位状元郎难道得罪了将军不成?
对上长风疑惑的目光,沈缙勾唇,“金陵谢家包括谢澜事无巨细给我查个清楚,另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沈缙淡淡地道,“就这样吧,三天后来复命。”
本来他想让长风查查阮诺与谢澜的关系,可是转念一想,阮诺是他的妻子,如果他调查她,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自折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