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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华的手上银光一闪,一支银簪子抵在了她的脖颈处:“但是有一句话,你应当听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董行成眼底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桃华还未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麻,手下意识地就松开了。那支银簪子掉落下去,被他稳稳地接住了。他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低下头,目光里全是凌厉:“下回再不可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你的命你不珍惜,可是你的弟弟呢?若是你的祖母年迈了,谁又保护他?即使是做样子,你也别玩这么危险的动作。”
桃华的心里一震,暗暗地咬了牙:居然被他看出来了。不过她得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如果他真的想对自己不利,自己早死了七八回了,哪里还会好好地站在这里?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桃华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这股自信,转身往桂花林外走去。
明明是想来看看她过得怎么样的,怎么就变成这样针锋相对了。这个女人,难道还真的想把自己暴露出去吗?为了跟自己生气,连外面的人也不顾了。董行成的身形一闪,又拦在了她的前头:“现在不怕外面的人发现了?”
幸亏桃华及时停住了脚,不然就真的成了投怀送抱了。她抬起头,目光闪烁不定:“你不会这样做。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的我家的事情,但是,如果你的目的是娶我,那你尽可以回去了,我不会答应的。”即使是包办婚姻,她也有说不的权利。
董行成看着她的目光,心里不禁一动:还挺聪明嘛,知道自己不会伤害她,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女人。他压根儿就忽略了她的后一句话,说道:“我可以帮你。”
桃华抬起头,听见他的声音清冽而带着坚定:“你需要一个够硬的婆家,我是再好不过的人选。我不急,你可以慢慢想。”只是桃华并没有听见他的心声:你逃不掉的,因为,他们两人都没有办法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嘿。。。
36祖母出手
他是从哪里得到的自信,真以为自己的腹黑霸道总裁或者傲娇王爷吗?桃华似笑非笑地看着董行成:“董公子,你想多了。董公子今日为贺寿辰而来,相信你还有正事没做完。”说完,桃华转身往树林外走。
董行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树后面,抬起了手。那支簪子雕刻的很是精细,簪尾打磨得十分纤细,还闪着寒光。自己本打算悄悄地寻个机会跟她说话,没想到她竟然防自己跟防贼似的。自己竟然被她这一激,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也好,他微微眯了眼,手收紧了些:让她心里有个准备,也好。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这支簪子上面,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以后再物归原主好了。
却说桃华走出树林后,专往大道上走去。她回到了看戏的地方,就算再无聊,她也打定主意不出去乱转了。这年头的男人都是自信心极度膨胀的动物,总以为女人就是他们探囊取物般容易获得的东西。自己不过是一个虚岁九岁的小姑娘,居然能看得上自己?桃华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压根儿没有一点儿起色的小馒头,不由地摸了摸下巴:难道古时候的男人都有恋童癖吗?自己这个模样,居然也能惹起人注意吗?
晚间,桃华给尹老太太端了燕窝盅,又拿起了美人拳给尹老太太捶着腿。尹老太太喝了半盅,随手把燕窝递给了旁边的丫鬟,转身抚摩着桃华的脑袋:“今儿怎么这么乖了啊。烨哥儿和煜哥儿都睡了吗?你还不早早回去歇下,明儿小心又变成了花猫。”
洛老太太虽然亲近,可是桃华从来不敢放肆。尹老太太则不一样,桃华在她的面前,就要放松得多了。桃华挨在尹老太太的怀里,睁着一双灵动的杏眼:“祖母,我今天听婉初说,她的表姐马上就要出嫁了。我想起了洛家大表姐,大舅母也在给她找婆家了。为什么女子都要嫁人啊。”
尹老太太听了桃华的话,想起今儿听王夫人说的话,不由地挑了挑眉,倒是来了些兴致,看着桃华道:“我的桃儿也想嫁人了吗?”
“没有,桃儿不嫁人,一辈子陪在祖母的身边。”桃华的头倚在尹老太太的怀里,连忙表白心迹。
尹老太太笑着道:“你方才才说了,女子长大了都要嫁人的。那如果你不嫁,以后不是成了老姑娘吗?别人要笑的。”
桃华一点也不介意被人笑的,但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桃华在尹老太太的怀里钻了些,扭了扭自己的身子:“祖母,不然,你多留我两年吧。”
尹老太太觉得有些诧异,怎么桃华似乎很怕她被自己早早就嫁出去呢?尹老太太不动声色地说道:“桃儿今天怎么想起了这回事,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说到这里,尹老太太的心里一沉,这府里,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人,还能有几个?
桃华并没有注意到尹老太太言语里的意思,抬起头来道:“祖母,桃儿只是有点想大表姐了。大表姐在侯府里对桃儿很是照顾。这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了,桃儿心里不好受。我不想也很久见不到祖母。”
尹老太太的心猛地一跳,一种叫感动的东西慢慢地散开。她轻抚着桃华的额头:“这傻丫头,你舍不得祖母,难道祖母还能舍得你吗?快别担心了。祖母啊,也舍不得我的桃儿早早地就离了我呢。祖母答应桃儿,往后啊,这桃儿的亲事,祖母一定让你亲自做主可好不好?”
桃华顿时笑了起来,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总算得到了一句口头承诺,而且这最后一句更是意外之喜了,不也枉自己扮小孩子撒了这么久的娇,也算是赚回了本儿。桃华又陪着尹老太太说笑,说些烨哥儿在路上的趣事给尹老太太解闷儿。看尹老太太的表情似乎有些乏了,这才起身告辞了。
桃华告辞后,老嬷嬷进来瞧了,叫了一个专管剪灯花的小丫头把灯芯儿剪了。屋里亮堂了许多,尹老太太睁开眼睛,瞧见老嬷嬷,目光瞬间清明了:“今儿桃儿可受了委屈?”
“这事儿我需要去打听打听。老太太先歇下吧,明儿一早我给您回话。”老嬷嬷说着,捧了一条热毛巾上去。
尹老太太点点头,拿了帕子抹了一把脸,又净了手,便翻身过去睡着了。老嬷嬷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自去寻人探听消息去了。
次日老嬷嬷一早便亲自来服侍尹老太太,语焉不祥地道:“老太太,昨儿个有人瞧见了桃小姐与几位相熟的小姐交谈之时,曾见到如小姐走过去跟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具体是说了些什么,由于伺候的人并没有在旁边,所以,恐怕问不出来。”很明显,桃华不会说,尹如华自然更不会说了。
尹老太太听了这话,顿时沉了脸:“竟真逞起了自己的威风,还当自己的日子真的是太过舒坦,舒坦够了吗?我倒要看看,她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这个府到底是谁当家作主了。你且过来,我跟你说说……”
桃华并不知道这回事。如今她肩上的责任更加的重大了,除了烨哥儿还有煜哥儿。煜哥儿是从出生开始就在洛氏的膝下养活,一直跟着桃华一起的。虽然和桃华分开了四五个月,但是如今也有四岁多了,对这位大姐姐的印象十分深刻。就最开始的两天稍微生疏些,后面就闹着要走桃华这边来。不为别的,只为和烨哥儿一处,有小伙伴一道玩。
桃华也是把他视为与烨哥儿一样,什么东西有烨哥儿的一份,必有他的一份。此时她正在瞧着两个弟弟在一处玩耍。
煜哥儿正在拿积木搭房子,好不容易搭了两三层,结果烨哥儿扑过来也想玩,拿起一块积木,摇摇晃晃地添了上去。结果那积木本就是歪歪斜斜的,一下子承受不了重量,哗啦一下子就倒了下来。煜哥儿见状,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烨哥儿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煜哥儿哭,想去拉他。煜哥儿只是哭不理他。烨哥儿嘴一瘪,也要哭了。
桃华忙上前去揽住了煜哥儿,宽慰着他,又一只手摸了摸烨哥儿的头顶,承诺要给两人堆个更大更好的房子。两个孩子都目光炯炯地看向了桃华。桃华带着他们到了矮几前面,给他们搭了一个大房子。两个孩子这才破涕为笑,开始堆了起来。不一会儿,又和好了。
正在这时,外面的费嬷嬷进来了,跟白芷悄悄地说了两句什么话。桃华瞧见了,心里有了数。隔了一会儿,两个孩子都往里屋去吃东西去了,只剩桃华一个人,便叫了白芷进来。白芷进来后,悄悄地附耳桃华,说道:“老嬷嬷今儿一早带了两个姑娘进来。瞧模样,不像是来当丫鬟的。”
不像是来当丫鬟的?桃华听不懂了,难道是亲戚吗?桃华如此想着,也就把这疑问问出了口。
当着桃华的面,白芷不好把话说得太白,只好说道:“那两个姑娘的模样也好,竟比蒋姨娘还生得好些。听说家里也是清贫的,却都是良民。”
37自顾不暇
桃华几乎在那一瞬间就明白过来那两个姑娘是做什么来的,但是她转念一想,现在府里能够收得下这两位姑娘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女眷,烨哥儿和煜哥儿一个一岁多,一个四岁,更不可能了,那唯一的一个人选,就是尹大老爷了。桃华不禁在心里略略地感到疑惑。以前洛氏在的时候,尹老太太虽然和洛氏之间也是淡淡的,但是从来没有往尹老爷房里塞过人。据说尹老太太的娘家就是庶子庶女一堆,她从小应该是知道妾室通房的难缠与麻烦的,并且尹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手腕了得,那尹老爷除了一个年纪较大的通房,其他的一个也没有,当然子嗣单薄了一些。只是,她怎么突然想到了这点呢?
白芷轻声地道:“小姐,可要用些点心吗?方才老嬷嬷差人送过来的。”
这件事情确实也不是自己能操心的,再说了,尹老太太也没说那两个姑娘就是为了给尹大老爷做房里人而进的府。她身为尹府的第一号人,要几个来服侍的人,也不是什么事情。
只是这件事情传到了其他人的耳朵里,就变得没那么单纯了,尤其是梁氏。但是尹老太太什么都没做啊,只是找人带了两个丫鬟进来。梁氏想去探消息,但是以她的程度,怎么可能套得出尹老太太的话。她只能转向尹老太太身边的丫鬟。
“沁儿,你的手是越发的巧了。瞧瞧,这是给老太太绣的吧。这么漂亮的活计,真是难得呢。”梁氏进尹老太太屋之前,先拐进了尹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沁儿房里。
沁儿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藕荷色对襟褙子,露出下面葱黄色的撒花裙子,头上仅仅就挽了一个圆髻,倒显得越发唇红齿白。她瞧见梁氏进来,眼里露出诧异,连忙起身给梁氏行礼。梁氏竟然一把拉住了正要下拜的她,笑着道:“怎么这么多礼呢。快坐下,我们说说话。”
沁儿心里有数,不禁有些头大,服侍着梁氏坐了下来,借口给她捧茶,出来叫了一个小丫鬟去叫老嬷嬷。那小丫鬟是惯常在沁儿身边的,十分聪明灵透,飞快地就跑走。这边沁儿捧着香片进了屋去,瞧着梁氏拿着她刺绣的活计在看,出声道:“奶奶,您喝茶。”
梁氏哪里会喝这些下人的东西,接过了茶,放在手里把玩了片刻,笑着道:“你惯常跟在老太太的身边。老太太近儿身子可好,吃饭睡觉到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