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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家啊，可真是叫他无语。
“你娘，不太好。”他斟酌了一下道。
张小花急了。
“我娘有生命危险吗？她的头是不是撞坏了？”
“头有轻微的损伤，不会有事……”顿了顿，“你去找人把你娘先抬上炕。”
这时候赵大虎的娘赵大婶和小红的娘王氏进来了。
“哎呀，这是咋了啊！”赵大婶惊得连忙奔过来。
李大夫看了她们长舒口气，他虽然是大夫，可也不好去抱女病人，忙叫她们把赵氏抬到抗上去。
张小花道。
“还是把我娘抬到后院吧，这是我奶奶的屋子，弄脏了她又该骂了。”
都是一个村住着，大家心里都清楚刘氏什么性情，赵大婶和王氏应着，抱扶着赵氏往后院走去，地上的血也露了出来，好大一滩。
“这是咋了啊，咋这么多血啊！”王氏慌的不行。
张小花听到李大夫说“小产了”，她一愣，赵氏怀孕了？
把赵氏放到炕上，赵大婶叫张小花去给赵氏找个衣服换上，又叫一直闷声不响地站在一边的张大牛张二牛说。
“你们出去，立在这干啥，给你娘烧点热水！”
“大哥你去吧，多烧点，这里有我。”张小花道。
202 死给你看
张大牛点头拉着弟弟走了，张二牛回头问了句。
“我娘会死吗？”
赵大婶呸呸了几声。
“什么死的活的，胡咧咧什么！”
“娘没事，你去吧。”张小花道。
张二牛看看她，跟着张大牛走了。
张小花拿出衣服给赵大婶，赵大婶和王氏看了那衣服，补丁叠补丁的，相互对视一眼，都是做媳妇的哪有不明白的，叹了口气。
“这是我娘最好的衣服了。”张小花说着端来盆热水，还有擦脸的毛巾。
“你娘受苦了。”
赵大婶轻声道，她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婆婆没和她们住在一起，距离的也很远，一年也只能看上一次，要不是这样，大概自己和赵氏也差不多。
王氏道。
“你爹呢？”
“做孝子呢。”张小花没好气地道，“我娘躺在那流了那么多血，他都没上前看一眼，就在那听着我奶奶骂，我娘死了他就高兴了！”
“别胡说，哪有孩子这样说爹的！”王氏训了一句。
那边李大夫给赵氏行了针，赵氏血止住了。
“等会她才能醒，我去开方子，你们给他包扎一下。”李大夫说着出去了。
赵大婶和王氏这才过去给赵氏脱衣服，清洗，张小花换着脏水，等清洗完，给赵氏穿好衣服，那边李大夫也开好了方子，叫张大牛去抓药，想想叫出赵大婶叮嘱她道。
“小产了，身子得养养，不能干重活，头上的伤也不能见风。她家就几个孩子，孩子奶奶又……唉，我都不知道跟谁说去，等大牛他娘醒了，你叮嘱叮嘱她吧。”李大夫很是无奈地道。
赵大婶忙道。
“好，等她醒了我就告诉她。”
李大夫想想又道。
“她身体不好，底子都掏空了，再不静养，怕是活不了几年……”
“啥！”赵大婶惊呆了，“咋就这样了？”
张小花站在门后听到这，也惊住了。
“唉，生了仨孩子，也没好好养，这第四个要是再不好好养养身体……”李大夫摇摇头。
张小花默默地转身回到屋里，站在炕前，看着炕上无声无息地躺着的赵氏，心里有些酸涩，也有些茫然。
她想到了自己，同样是女人，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像赵氏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炕上……
她的眼神冷了下去。
“……我没法活了啊！孙女要杀了我啊，我这是前世缺了德了啊！”
前头隐约传来刘氏的哭叫声。
张小花转头往外走去，正好碰上端着热水进来的王氏。
“热水烧开了，你给你娘熬点粥，待会吃药的时候压压。”
“嗯。”张小花答应着，走向外面。
“你去哪啊？”王氏看她往外走不解地问了句。
“我去和我奶奶要钥匙，米在她那。”
王氏一怔，随即叹了口气，看来赵氏的处境还不如自己……
张小花径直走到了前院大门口，见张老大跪在刘氏跟前苦苦哀求叫刘氏起来，而刘氏依然哭嚎着不活了。
“你不活了为啥不去死呢？”张小花站在她面前，大声地问道。
这一句话将刘氏镇住了，也将所有人镇住了，惊愣地看着张小花。
张小花再次用全身的力气大吼道。
“你一直说不活了不活了，为啥现在还活着，还活的那么好！”
“小花！”张老大惊的懵了。
张小花再次吼道。
“我娘流产了，我还没出生的弟弟叫你害死啦，我娘要是不好好养也会死的，这回你们满意了吗！满意了吗！”
张老大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
张小花转头瞪着他，依旧大声道。
“我说，我没出生的弟弟死了，被你们害死了，不久之后娘也会死，娘死了，我们也会死，就剩下你一个人了，这回你满意了吧，可以好好地当你的大孝子了！”
张老大脑袋轰的一声。
“你胡说八道什么！”说着冲过来就要揍张小花。
张小花转身就跑开，继续大声说道。
“你不信去问李大夫啊！去啊，和我厉害什么，老婆孩子都死了，你很厉害吗！”
“够了！”
张老大还想骂，从后门送走李大夫的赵大婶听到动静赶来大喝道。
“小花说的没错，大牛他娘小产了，孩子还不足月，身子差的厉害，再不养就等着埋人吧！”
张老大脑袋轰的一声，只觉得天晕地转，叫着大牛他娘！拔腿往家里跑。
刘氏也是一呆，骂道。
“不孝子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
“那你为啥要给他说媳妇！”张小花再次吼道。
不吼没法盖过刘氏的声音。
不等刘氏回答张小花再次道。
“你那么不待见儿媳妇为啥当初还要给你儿子说媳妇啊，让他打一辈子光棍给你当牛做马多好啊！为啥还要给她找个女人，还要生下我们，为啥啊！”
张小花冲着刘氏噼里啪啦地说道。
“我爹不孝，你掐死他啊！在这里哭叫干啥！我要杀你，那你杀了我好了！我们全家死光光，就剩下你一个人就好了！杀了我们吧，省的我们活受罪！我们活够了！”
说着张小花无比认真地道。
“奶奶，真的，现在杀了我们，十八年之后我们又活成人了，说不定还能生个好人家，你还做了件好事呢！”
刘氏气的指着张小花，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而张小花看见旁边一个村人拿着把割草的镰刀，冲上去就抢了过来，这下惊得大家连连惊呼。
“干啥啊，小花！”
“丫头别胡来！”
“你不是要我们都死吗，我先死好了，我这就死给你看！”说着把镰刀往自己的脖子上挥去。
其他人冲上来抓人的抓人，抢镰刀的抢镰刀。
刘氏也吓得懵了，喃喃地道。
“这不是我孙女，这是要账鬼！这是要账鬼！”
她的干姐妹，老王婆和老曲婆一边一个架着她往人群外拖。
“消消气，先去我家那待会啊，啥事等姐夫回来再说啊……”架着走了。
而张小花这边也被赵大婶数落了一顿。
“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你娘还在屋里躺着呢，你不看着你娘跑着闹什么啊！还嫌不够啊，再闹就出人命了啊！”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着。
“是啊，你这小丫头，气性咋这么大啊。”
“她再不对也是你奶奶啊。”
“哪有这样说长辈的。”
“你这是给你父母丢脸啊。”
张小花哇的哭了。
“我娘要死了，我奶奶要卖了我，我活不成了！”
203 我不告诉奶奶
“这孩子说什么话呢，什么死了活了的，哪有的事啊，李大夫不是说了，好好养养就没事了吗，你这孩子咋听话不听音呢！”赵大婶又开始数落。
张小花哭着道。
“可是奶奶要卖了我，我亲口听到的，那家人就要来了！”
大家当然知道王媒婆来的事，听了也是一阵唏嘘，劝了几句，别胡说了，这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懂啥啊。
张小花抽抽搭搭地回去了，赵大婶是个敢说的人，先是把赵氏的情况说了一遍，又把张小花的情况说了一遍，说完了连连摇头。
“唉，大牛他娘这是命大啊，要不然啊！”摇摇头，“不说了不说了，我回家拿点米，给她熬点粥，待会好吃药。”
有人问张家都没米了吗？
赵大婶说了句。
“大牛他奶奶锁着呢！”
大家又是一阵唏嘘。
张小花回来，先去看了赵氏，赵氏没醒，王氏守着她。
张老大在外屋的墙根蹲着，抱着头，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眼是小闺女，又低下了头。
“爹，你去看看爷爷回来没，要是回来了，跟爷爷说说吧，这到底咋回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张小花想想道。
张老大像是没想到自己闺女还会跟自己说话，喃喃了半天，说了个好，站了起来。
“爹。”张小花又叫住了他。
张老大低头看她。
张小花对视着他的眼睛道。
“你要是想叫娘好好的，就跟爷爷说，分家吧。”
张老大瞪大了眼睛。
张小花平静地看着他，看的张老大眼睛慢慢恢复了原样，张小花才道。
“你要想做孝子，怕人笑话，那就等着几年后给娘收尸，等着你的儿女们恨你，等着后悔吧。”
“咋就能那样了呢？”张老大低声说了句。
“你可以试试啊。”张小花冷笑了，“没人拦着你。”说完去了后屋。
张老大呆立了半晌，这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外走去。
张小花虽然那么说了，可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一个做了这么多年的孝子，一个一直奉父母为天的人，又怎么会因为她的几句话而改变呢？
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时代下，叫张老大提出分家，还不如杀了他呢！
说句难听的，就算是赵氏，孩子都死了，张老大也不会分家的。
只是，说还是要说的，张老大是他们的爹，是这个家庭的男主人，男主人必须表态，不表态也得逼着他表态！
后屋张二牛坐在板凳上，烧着火，锅里的水已经滚开了，伴随着张二牛的哭泣声。
张小花过去往盆里舀了些热水，又添了些凉水，对张二牛道。
“别烧了，水开了。”
张二牛擦了下脸，抬起头。
“娘呢？”
视线很暗，张二牛泪水鼻涕糊了一脸，脏兮兮的。
张小花蹲下身，看着他，认真地道。
“二哥，娘现在不会死，可娘小产了。”
张二牛茫然。
“小产是啥？”
“就是娘又有孩子了，可是这个孩子死了。”
张二牛往后缩了缩。
“所以娘身体很不好很不好，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