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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两人正说着，张小花眼尖，看到了小婶子和一个女子说说笑笑地走来，拉起张大牛就往院里跑。
“咋了？”张大牛没看到小婶子，还有些纳闷。
“是小婶子。”
张大牛不说话了，两人跑到屋后的墙角，蹲下身，静静等待着。
不多时，小婶子和那个女子的声音清晰起来。
“……没想到你会来跟我作伴。”小婶子说着喊道，“大牛、二牛、小花！”
张小花像是没有听到，对张大牛用口型询问张二牛去哪了。
“和大虎他们在一起，在打谷场。”张大牛用口型说道。
张小花点点头，这才放心，要是张二牛突然出来，肯定就会暴露他们，那孩子还不会应对眼下的情况。
“这几个孩子又不知道去哪玩了！”小婶子不满地道。
“还能去哪，肯定是在打谷场。你找他们干啥？”
“烧热水泡茶啊。他们没在打谷场，我特意叫村里的孩子找了。你看看，这都这么晚了，炕还没烧，我要是叫相公烧，我那婆婆又该说三道四了，礼金还没给我，我现在可不敢惹她。”说着又喊了一遍兄妹。
张小花和张大牛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多亏他们跑的快，不然又被抓苦力了。
话说这个小婶子使唤起人来，就像是使唤仆人一样，那个痛快！
“行了，别泡茶了，我们就在外面坐会，说说话，等戏散场了我也该回去了。”那个女子道。
“行。”小婶子坐下了，接着道，“我嫁过来才三天，你说的那家什么样我也不清楚，等我问了我相公再告诉你。”
“其实知道也没用，已经定亲了，好不好的我也得嫁过来。这次我是求了我娘好久，她才肯带我来的。”
“那没人知道吧？”
“没人知道，我家离这里可是有两三天的路，我是到了我姨家，从那来的。没想到遇上了你。”
“素珍，我跟你说，就算这件事传到你婆婆家，将来拿这话拿捏你你也不要怕！这婆家啊，你要是软，他就觉得你好欺负，你要是硬，他就不敢惹你了。还有啊，你要开始就硬气，千万不要等过些日子，现在什么不好意思啊，脸皮薄啊，什么的，不用想那么多，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痛快怎么做，一下子将他们镇住，不然的话，你就没好日子过了！”
张小花听了，暗暗点头，她也很认可小婶子的这番话。
新媳妇进婆家，双方开始都会试探底线，你要是把底线压得低，那对方肯定叫你更低，你要是把底线定的高，他也不敢把你怎么着。
软欺硬怕，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其实说起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不想被压，那你只能压过去，没有别的选择。
不能不说，这个小婶子很有一套媳妇处世之道。
“那你是怎么做到？”那个叫素珍的女子问道。
“我？”小婶子嗤笑一声，“你都不知道，他们家，就他那个娘，我的天啊，就没见过那样的，偷听儿子媳妇的墙根，你说要不要脸啊！”
“啊，真有这样的事？”素珍惊呼起来。
“啥，你也听过婆婆听儿子媳妇的墙根？”
“听过，我姨家村里就有那么一家子，你知道吗，儿子媳妇睡觉，婆婆都去瞄着，不能一头睡，要一个头朝里，一个头朝外睡，不然就骂，骂的可难听了！”
290 哥哥生气
“我的天啊，这样的婆婆也太不要脸了吧？还管儿子媳妇怎么睡觉，有本事的你和你儿子睡啊，娶媳妇干什么啊！”小婶子气的不行，“要是我早就两耳瓜子抽过去了，什么玩意啊！”
素珍笑起来。
“要是你，她就不敢了！”
“还真是，就说我那个婆婆吧，她听墙根，说我不能指使她儿子，我当场就骂了她！”
“啊，你，你还真的敢啊！”
“怕什么，我有理啊，不然咱们就叫全村的老少爷们过来说道说道，看谁丢人！真是的，就不能惯着！”
张小花一边听一边点头，看来以后得和小婶子好好学习学习，这种厉害劲太对她的胃口了！
“对了，你那个大伯嫂子咋样？”素珍道，“我听我娘说，妯娌很难相处的，特别是大伯嫂子，欺生不说，还总是在婆婆跟前给你上眼药！”
“那是别人。”小婶子说的很自信，“我这里就不用担心了。我那个大嫂，就是叫她上眼药她也上不了，我婆婆不待见她，我嫁过来第一个早上，我那个大嫂来献殷勤，做饭，被我婆婆骂了。”
“是吗，你那大嫂还真是有意思，不知道新媳妇过门，婆婆要立威的吗？不过，人应该是挺简单好相处的。”
“啥啊，她是有目的的。”
张小花一听也愣住了，赵氏有目的，啥目的？
那边那个素珍也再问啥目的。
小婶子哼了一声。
“还不是为了钱吗！他有两个儿子，说是大儿子救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那家出钱供读，剩下的这个小儿子读书叫我们出钱供。还说什么，我相公读书的时候他们出钱供读了，现在该轮到我们供读她的儿子了。”
张小花恍然，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赵氏围着小婶子转呢，是为了二牛读书！
她没想到赵氏这么快就说了这事，还是和小婶子说的。
那边小婶子继续道。
“你听听，我嫁过来还不到三天啊，她就说这种事，你都不知道，她说的那个理所当然，好像我们不供她儿子读书就是没良心，白眼狼！真是有意思，自己的儿子读书自己不供，找别人供，亏得她说的出口！”
张大牛听到这气的面色阴沉，眼看就要冲上去了，被张小花死死拉住。
“大哥，冷静，冷静点！”
张小花不得不趴在他的耳边安抚。
那边小婶子又道。
“我这么气其实也不是舍不得那点钱，关键是啊，我们刚成亲，哪来的钱啊，而且这个家，你都不知道是我婆婆管着，我相公说了，家里的一切出产，钱财都是我婆婆说着算，我那个大嫂她能不知道吗，知道了，还叫我们出钱供她儿子，分明就是算计我的私房钱！”
“就是啊，要是你们分家单过，过些年有了积蓄，叫你们出钱也行，可现在你们有什么钱啊。”
“就是这个理儿啊！我相公要去学堂读书，我还得跟着去赚钱补贴家用呢，你说我哪有钱供她儿子！还有啊，我现在还得指望成亲那点礼金，我婆婆还没给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就说这话，还真是好大的脸！”
“你这个大嫂也很厉害啊。”
“是啊，看上去老实的很，其实啊，暗里全是小心思！怪不得我婆婆不待见她，太能装了！”
……
张大牛再也听不下去了，拉着张小花就回后院。
张小花扯着他，叫他慢点，别惊动了小婶子她们说话，两人从后院大门出来，一直往村外走去。
一路上张大牛都阴着脸，抿着唇，看样子愤怒随时会爆发。
“大哥，其实这事是我的错。”
张小花紧倒腾她那两条小短腿，才勉强跟上张大牛。
“是我和娘说的，供二哥读书可以叫小叔帮忙。你还记得小叔成亲前，娘不高兴吧……”
张小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我没想到娘这么快就跟小婶子说了，我还奇怪呢，娘怎么突然那么听小婶子的话了，原来是这样的。其实怪我没说清楚……”
张大牛猛地站住，张小花差点撞到他身上。
“大哥，你也别气了，这事怪不得小婶子，要是我我也会那么想的……”
“妹妹，她那么说娘你还帮着她说话！”
张小花看看周围，拉着他进了一边的林子，找了个地方坐下歇脚。
“我不是帮她说话，是人家说的有道理，你试着想一下，你要是小婶子，刚嫁过去，你的大嫂叫你供她儿子读书你会高兴吗？”
“那也不能那么说娘！”
“那没办法，她跟娘认识才多长时间，还以为娘真的装老实呢。不过，这样也好，她知道娘有小心思，也不会真心和娘好了，娘迟早会知道她是什么人的。不然，就娘那样的，迟早成为她的使唤丫头！还是甘心情愿的！”
“可是，可是……”张大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这事吧，只能怪咱的爹娘拎不清，怪不得别人，要是早些时候分清楚一点哪有这么多事！”
“就爷爷奶奶那样的，会叫你分得清吗？”
张小花叹气。
“算了，这不是咱们能操心的事。”
“妹妹，我想分家。”张大牛抬头看着她，“再这样下去，娘会被欺负死的。”
张小花笑了。
“大哥，你放心，有人比你更想分家，只是需要点时间。”
……
三天大戏就这样结束了，张家村的人意犹未尽，来张家村看戏的人也意犹未尽，都打听着戏班子接下来去哪个村，也好趁着秋收前好好过过瘾。
看戏听戏，不管古代还是现代，都是老人们喜欢的，刘氏这三天心情舒畅，一向刻薄的脸也柔和了许多。
戏散场后，和接来看戏的大姑姐往回走。
“这成小生啊，唱的真好，长得也好，就像大姑娘似得！”
刘氏就像大多数人看到什么好的影视，急需和人探讨一样，从内容到角色，统统表达一番自己的见解。
大姑姐长得有点矮，还不到一米五，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挽着一个疙瘩发髻。
她既没有书中描绘的那样，还依稀带着曾经的美丽，也没有叫人看到曾经的年轻的风韵，一张如同核桃一样皱巴巴的脸，很难想象当年她还是十里八乡的美人。
而且现在绑着腿，穿着肥大的上衣，看上去就像鲁迅笔下的细脚伶仃的圆规。
岁月是把杀猪刀，在她身上充分地显示出来了。
291 上眼药
“奶奶，大姑奶奶！”张小花心里感叹着，上前扶着这个小老太太，“大姑奶奶，我扶你走！”
大姑奶奶笑着道。
“我这娘家孙女可真懂事。”
刘氏哼了一声。
“死丫头你不在家帮着干活，来这里干啥！”
就是为了不干活才来这里的！
张小花心里回了一句。
此时张大牛带着张二牛去割猪草了，她自然不会留在家里给小婶子当使唤丫头，便来接应刘氏和大姑奶奶，顺便给小婶子上上眼药。
不是说她娘装老实吗，那她这个做女儿的就给她好好装装老实！
“奶奶，小婶子在家里和人说话，叫我出来的。”张小花瞎话张口就来。
“和人说话，和谁？”刘氏留了心。
“我不知道啊，是个女的，和小婶子认识的。”
“她们说啥了？”
“小婶子不叫我听。”
“你个死丫头，该你灵光的时候你不灵光了，不叫你听你就不听了！”刘氏骂道。
大姑奶奶忙道。
“行了，小孩子能咋灵光啊！好了，我直接跟着我们村的车回家了，天不早了你也快回家吧。”
“姐姐，那咋行呢，这都到家门口了，天也快黑了，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