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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火啊。”段利说着将衣衫撩起掖在裤腰上，坐在了灶塘前，“你不知道吧，我其实从小就烧火的，我六岁才开始做公子，六岁之前，烧了两年多火。”
张小花看着他熟练地添柴，暗自叹了口气，嘴上道。
“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我说的是实话。”
“知道啦知道啦，你的童年很苦，可比你苦的多了。”
“是是，再苦也没你苦，一出生就烧火了。”
张小花过来踢了他一脚，笑骂道。
“你才一出生就烧火呢！”
段利笑了。
张小花见锅热了，倒油，将切好的葱花什么的全部放入，爆炒了一番后添水，盖锅盖。
“最好是高汤，那样味道就更好了。”
“高汤，是什么？”段利一边添柴一边问。
“鸡汤、或者是骨头汤什么的。”张小花找了个板凳，坐在他身边，托着下巴道，“你也有条件，我告诉你，你回去叫你的人给你买些大骨头，熬汤，以后吃面用，又好吃营养又高。就是你吃米饭，你也喝一碗这样的汤，对你身体有好处。”
段利看着她，笑吟吟地道。
“有什么好处？”
“长高个，健壮，你是男人，不要像个小鸡仔一样，病恹恹的，那样会受欺负的。”
段利伸手将她脸颊旁的头发理到她的耳朵后面，动作很温柔，张小花呼吸一滞。
331 嫁给我好吗
“你喜欢健壮的男人？”段利收回手问道。
张小花吐了口气，也恢复了正常。
“应该说我喜欢健壮的人。不管男人女人，都应该有个健康的身体。”
看着面前如花的少年，还拿着柴禾棍，张小花有些享受这一时刻。
“那除了健壮你还喜欢什么？”
“智慧。”张小花又强调了一番，“是智慧，不是聪明。”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聪明不代表智慧，但智慧代表聪明。人想活着，没点智慧是活不下去的。”张小花说完看向他。
“你说的是我吗？”段利眉毛一挑。
“谁都一样。”
段利眉眼一弯。
“你就是个小滑头，你知道吗！”
“那你就是个大滑头！”
段利笑出声，有些委屈地道。
“我在你面前可是诚实的很，倒是你骗了我好多次。”
“别说的那么夸张，还好多次，和你才见几面啊？再说了，哪次你不都看穿了吗？那还叫骗？”
“小花。”段利忽然认真道，“我们是朋友了吧？”
张小花眨眼。
“经历了一场生死，如果还不是朋友，我不知道怎样才是朋友。”
张小花却道。
“人呢，遇上紧急的事情，大多数都靠本能反应，就像那个人把你抽下去的那一刻，要是我好好想想，我冲出去也没用，可能还会连累你，就不会冲出去了，可那时候没时间想那么多，就冲出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反应也是因为本能？”段利有些不高兴。
“我不是那意思……”
“你就是那意思。”段利打断她的话，转头去看火。
张小花泄气。
“可就算那意思，我们的本能反应也是因为在乎彼此，你生什么气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他之所以成为朋友，也是因为经历了一场生死，为什么我们不能，就因为……我不是要卖可怜，我只是觉得因为我的身世你不相信我。”
“朋友就一定无条件的相信？”
“难道不是吗？”段利转头看向她。
“当然不是了。亲人相信都有个限度，何况朋友了。”
张小花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开始擀面，嘴上说道。
“我最讨厌的就是忠诚，人最应该忠诚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当然了，人都是自私的，如果那个别人是自己，都希望全天下的人忠诚自己，我也不例外。但反过来说，就不同了，我会有所保留的，朋友也是如此，所以你不用总是计较这个好吗？”
段利看着灶塘的火，没有说话。
张小花回头看看他，暗自摇头，这人心思太重了。
擀完面，切成细条，锅里的水也开了，张小花将切好的面条放到高粱杆订成的盖帘上，端着到锅台前，把面条倒入锅中。
这时段利忽然道。
“小花，等你长大了嫁给我好不好？”
张小花听了差点把盖帘扔进锅里，转头瞪着他。
段利却起身拿起锅边的勺子去搅锅里的面条。
“再不搅，就成一团了！”
“你洗手了吗你就拿勺子！”张小花抢过去搅。
段利道。
“我和荣王爷说过，将来娶妻我要自己选，他答应了。”
张小花一边搅一边抬头瞪他。
“我知道你懂。”段利和她对视道。
“我不懂，我才八岁，我什么都不懂！”张小花飞快地说道，“人家还是个孩子，就说这样的话，你这分明是摧残祖国的花朵，你也好意思！”
“难道你想嫁给荣王府的世子吗？”
张小花无语，为啥都以为她要嫁给那个小屁孩啊！
她啥时候说要嫁给他了啊！
他们才多大，他们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就应该享受无知的童年，干嘛非要让他们知道成年人的东西，还能不能叫人愉快地玩耍了！
“嫁人有什么好？”
张小花蛋定下来，看看面条差不多了，开始往锅里荷包蛋，只打了两个。
“你在多打几个。”
“又不给你吃，我一个人两个就够了，多了就是浪费。记住了，人一天两个鸡蛋就好，还不能常吃，常吃会得胆固醇。”
“什么，胆……”段利没明白。
“就是一种病。好了，我们接着说嫁人的事。”
张小花严肃地道。
“对男人来说，娶妻是一门很划算的买卖，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免费的保姆。算账管家教育子女，免费的掌柜和老师。伺候爹娘照顾兄弟姐们，还有男人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弄不好就是一个联排，整个一个免费老妈子。拉关系走后门铺人脉，又是一个忠诚的属下。可女人来说，那就是找个当牛做马的地方。你说嫁人好吗？”
段利愣愣地看着她。
“所以嫁人对女人来说最不划算了，所以我谁也不嫁！好了，吃饭啦！”
张小花找出两个大碗，开始捞面条，一人一碗，也不需要菜，坐在小板凳上就吃了起来。
段利也坐下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像是从沉思中醒来一样问。
“你说的那个小三小四小五，联排什么，什么意思？”
“妾，小妾。男人不都纳妾吗。”张小花含糊道。
“哦，这就叫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段利觉得很有意思，呵呵笑了起来，然后道，“我不会纳妾。”
“嗯？为啥啊？”
张小花眼睛亮晶晶的，燃起了八卦之火。
说实话，她还是挺好奇这个十六岁的美少年心里想的啥的，咋就突然说起了嫁人的话了，
“麻烦。”段利很简单地道，“还有……”皱了下眉，“很恶心。”
“恶心，为啥这么说？”
“我娘就是妾。”
“我知道啊，可这和恶心有什么关系？”
段利迟疑了下低声道。
“我小的时候荣王爷来找我娘，我无意中听到，他对我娘说，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还有我们的孩子。后来，我又听见他对别的女人也这么说，还有一个女人……总之我听到的就好几个了。那段时间我很好奇，就去留意这方面，我发现，不止荣王爷这样说，其他人也这样说，也许听多了就觉得恶心了。”
332 绝不能为妾
“哈哈！”张小花大笑起来，“你真是奇葩，竟然留意这个，哈哈！”
“我现在也觉得很好笑。”段利笑着摇头，“只是当时不知怎么，就是想知道他们到底喜欢哪一个，对哪一个说的是真心话。”
“都是真心话，都喜欢。”张小花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道，“每一个男人心目中都有个后宫，有一座森林。”
段利自然不懂后宫和森林的梗，张小花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个比喻真有意思。”段利觉得很好玩，“可我没有。”
“要不说你是奇葩嘛！”
“那女人呢？也有后宫，森林？”段利虚心地请教。
“别提女人，这方面女人就是个傻子！”张小花有些来气地道，“一个个的就在一棵树上吊死，换一棵树都不愿意，更别说是一座森林了。要是真有个后宫，她自己都羞愧的去自杀！”
段利憋不住笑。
“那你呢？”
“我当然不同了！”张小花一扬下巴，“我的心目中就是想有一座庞大的后宫，里面住着无数的美男，都对我忠诚，有一座庞大的森林，里面全是属于我的树，谁都不给！”
张小花说到这，凑过去道。
“所以我不嫁人，我要嫁就嫁给很多人。”
“噗！”
张小花早有预料，及时躲过，拍拍他的肩膀。
“为了你头顶上不至于长出一个草原来，还是去娶别人吧。”
段利好容易才缓过这口气来，又气又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吃过饭，张小花收拾完了问。
“你厨房怎么没人？”
“我们自己做不好吗？”
张小花看着他半天，哭丧着脸道。
“这次亏大发了我！花钱演戏，还得伺候人，我的命咋就这么苦！”
段利惊讶。
“你不喜欢？”
张小花瞪眼。
“你喜欢做这些！”不等他说完又道，“反正我不喜欢，我最喜欢的就是叫人伺候我！”
说着躺在廊下的摇椅上，碎碎念道。
“你还是叫人做饭吧，我是不干了！在家做围着锅台转，来这里还围着锅台转，我都要快转死了！”
段利也拖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坐下，冷不丁地道。
“你嫁给我，我不会叫你洗衣做饭收拾屋子，也没有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更不会有孩子。”
张小花还以为他把这个话茬忘了，没想到又提起来了，有气无力地哼哼。
“早恋不好，更别说早婚了。再说了，你都多大了，等我长大了你都老了，我可不想嫁个老头子，我喜欢小鲜肉。”
段利明明很生气，可是偏偏又气不起来。
“我十六，才比你大八岁，很大吗？”
“十年之后，我十八，你都二十六了，我正值一朵花，你都成大叔了，你还想咋样？”
“那现在嫁给我吧，我还年轻，还不是大叔，正是你喜欢的，嗯，小鲜肉……这是什么词啊！”
张小花有气无力。
“我说大哥，你干嘛啊，怎么就抓着这个不放了？”
段利拖着椅子和她并排坐着，趴到她的脸庞道。
“我得先占上。”
张小花感觉到他的热气扑面，连忙坐起来，很无奈地道。
“别开这种玩笑好吗？”
“我是认真的。”
张小花起身跳到地上，双手一摊。
“你才十六，我才八岁，我们就要想那么久远的事，你累不累啊？你知道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