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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作为当事人的父母也未必愿意这样，即使是赵氏。
“那岂不是还和以前那样，再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办！”张大牛也想到了赵氏的态度。
张小花抱着自己道。
“那就只能说服娘，一直住在我那里，等明年爹去看果园，你的房子盖起来，搬过去。”
“就不能马上分家吗？”张大牛忍不住道。
张小花愣了下，苦笑笑，她还以为张大牛的意思是叫赵氏和张老大和离呢，原来是分家啊。
也是，这里是古代，不管怎样，孩子都不会叫父母离婚的，那是一个很可怕的结果，就算到了万不得已也不会去想。
“直接提出分家？”张小花摇头，“你又不是没提过，爹和娘站在你这边吗？就算站在你这边，爷爷奶奶不同意，哭闹一顿，他们会不会变卦？爹娘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还有，别看咱们分家，可到时候可不是咱们自家的事，会找人，亲戚、村长，等等。还有怎么分又是问题……”
“照你这么说就不行了？”张大牛听不下去了。
“最好就是叫爷爷奶奶主动提出来，或者叫小叔小婶主动提出来，只有这样成的可能性才大。”
现实的事情可不像拍戏那样，几个镜头就完事了，或者打几个字幕就结束了，而是非常非常的琐碎，也非常非常的耗时间。
以张家的情况，分家就相当打一场官司，你要做好长期作战准备，还要有随时被指责的准备，她很怀疑二十四孝的张老大能坚持住，更怀疑脆弱的赵氏能挺得住，要是他们不行，张大牛他们几个孩子是做不到的。
423 永远也不明白
“大哥，等天亮后你们上学吧，这边交给我，就算分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那你怎么做，你给说说，要不然我也不踏实。”张大牛忙道。
“先叫娘好起来，这才是最主要的，然后弄清楚娘的想法。家里爷爷不在，小叔小婶也不在，爹肯定惦记奶奶，等娘没事了，我就叫他回去。”
“还回去，奶奶她那么厉害，一个人也能过！”张大牛气愤的不行。
“大哥你冷静点，虽然娘被逼的寻死，可毕竟没死，要是因为这个，叫奶奶有个磕磕碰碰，我们有理也没理了，爹也会怨恨我们的。再说了，他在这里也没用，还是叫他回去吧。”
就张老大那清奇的脑回路，张小花实在不敢招惹。
他们的说话声音也吵醒了张二牛。
“娘醒了吗？”张二牛坐起来，抱住了自己。
“还没有。”
“这里这么冷，娘不冷吗？”
“冷也没办法，那个床那么窄，我们也没法躺上去。”
兄妹三个过去看看赵氏，呼吸平稳，看样子是没事了，又回到地铺上坐下，张二牛抱怨地道。
“爹咋这样啊，把娘打的那么狠，这都几次了，他咋就不改呢！”
“他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又怎么会改？”张小花抱着膝叹气道。
“打人还对啊？”张二牛激动的声音有点高。
“小点声。”张大牛道。
“那分打谁了。”张小花顿了下道，“有一个故事，说一个乡下的男人总是打媳妇，原因只是村人告诉他，不打媳妇你就不是男人，他为了自己是男人就不停地打，最后媳妇实在受不了了上吊自杀了。”
“他一定后悔了！”张二牛道。
张小花接着道。
“媳妇死了，他时不时就去媳妇坟前转悠，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他后悔了。”张二牛又道。
“他想的是那些外人为什么那么坏吧？”张大牛道。
张小花摇摇头。
“不，他想的是，媳妇为什么上吊自杀呢？”
啊？！
兄弟两个都惊讶不解地看着她。
“是他打的啊，这还不知道！”张二牛又激动了。
“他不知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打媳妇，媳妇就上吊了，因为他觉得他打媳妇很正常，所以这么正常的事媳妇为什么不接受，还上吊？”
“这是什么人啊，他是不是傻啊？”张二牛接受不了了。
张大牛看着张小花，问道。
“爹也是这种人吗？”
“差不多吧，至少现在是。”
“可以前没这样，我记得小时候爹对娘挺好的。”
张大牛不愿承认张老大和那个故事里的男人一样。
“因为娘以前很听话，叫打狗绝不喂鸡，叫上东绝不上西，可现在娘不听话了，自然就变了。”
说起这个，还是因为她，是她叫赵氏有了反抗的意识，是她叫赵氏觉得自己委屈，也是她叫赵氏认为自己的待遇不公平。
张老大却还想像以前那样，一大家其乐融融，可是其乐融融是有人做出牺牲的，不是坐在那就能其乐融融的。
家务要有人做，出气筒要有人做，这样才能保持其乐融融，而这个人一直都是赵氏，赵氏不想当了，其乐融融当然就无法维持了，张老大受不了，自然就打赵氏，他所希望的只是回到以前那样。
这些对张大牛和张二牛来说不是很理解，他们还小，再聪明也无法明白一个大家庭的复杂。
张小花知道，也只是因为她跑了太多的龙套，戏里都说尽了。
说着话天也亮了，赵氏醒了，看到三个孩子顿时眼泪就流下来了。
“娘，别哭了，我去叫大夫，没事咱就回家。”张小花给她擦着眼泪。
赵氏没有说话，只是哭。
张大牛出去叫来大夫，查看了一下，赵氏没事了，开了些外伤药，坐车离开了医馆。
“大哥，你和二哥去上学吧，我照顾娘就行。”
“我们明天去，大虎见我们没回来会给我们请假的。”张大牛道。
张老大赶着车听到他们兄妹的对话，回头说。
“你娘没事了，我拉着你娘回家了，你们该上学上学，该干啥干啥。”
兄妹互相看一眼，张小花道。
“爹，娘这个样子回去也没法干活，在我那里住两天吧。你病还没好，大夫不是开药了吗，正好吃完了再回去。”
“我没事！你娘也没事，家里也没啥活了……”
张二牛忍不住道。
“你叫我娘回去我娘要是死了咋办？”
张老大顿时火大。
“你这孩子，说什么浑话！你娘好好的，死什么死！”
“你都差点把我娘打死，还不行人说了！”张二牛声音不小不大顶了一下嘴。
张老大还要说，张大牛道。
“别说了，娘就留下，你愿意回去就回去吧。”
张老大看看大儿子，再看看小儿子，最后看看小闺女，都偏过脸去，没有要和他说下去的意思，张了张嘴，骂了一句，再没提回家的事。
张管家提前回来了，早就叫平嫂和刘嫂烧好了炕做好了饭菜等着了。
吃了饭，张小花去熬药，张大牛和张二牛复习功课，张老大折腾一宿也疲惫不堪，躺下睡了。
药熬好了，张小花端进来，扶着赵氏坐起来喝了，又给她往脸上涂了一些药。
“娘，你好些了吗？”张小花把蜜饯放进她嘴里。
赵氏吃了东西有了些精神，靠着墙，看着张小花，又流了泪水。
“小花……”她嘶哑着声音道，“你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张小花一愣，随即明白了赵氏的意思。
如果上面不是有两个哥哥而是姐姐，这肯定是赵氏重男轻女，可这时候说这话却是赵氏担心闺女长大会和自己一样。
女孩子，在这世道活的都很难。
“娘，这还不是怪你，咋不把我变成男孩呢？”张小花娇嗔道。
赵氏却搂住她，低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张小花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搂住她的脖子。
“娘，你还有我和哥哥呢，没事的啊。”
赵氏哭的更厉害了。
张小花没再说什么，直到赵氏哭累了，情绪稳定下来，才用湿毛巾给她擦了脸，又重新上了药。
“娘没有偷吃你奶奶的腊肉。”赵氏忽然如此说道。
424 换一种方式
张小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听到这句话道。
“娘，我听大哥说了，我相信你，哥哥们也相信你。”顿了下又道，“我想爹也相信你的。”
赵氏哼了声。
“他才不相信呢，他要相信就不会打我了。”
“爹打你不是因为不相信你，是因为奶奶被大哥撞到了，当时的情况大哥说的很清楚，这样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上次奶奶怨我偷鸡蛋，不也这样吗？”
赵氏低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你身体现在还虚，别多想了，等好了……”
“好了咋办？”赵氏打断她的话。
“娘想咋办就咋办。”
“我想咋办就咋办？”赵氏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想死都不叫我死！”
张小花看着她，轻声道。
“娘，你要死了我们就没娘了，将来我嫁人都没娘家回了。”
赵氏听了心里又难受起来，搂着张小花哭起来。
“娘这命啊，咋就这么苦啊！”
“娘，就因为命不好，才更要好好活。”
“咋活啊，活不了了，真的，活不了了！”赵氏摇着头道。
“娘，你听我说，没什么活不了的，你不愿意回那个家，就在这里找份工，你看平嫂和刘嫂不做好好的吗？在外面虽然辛苦，可不用受婆婆的气，也自在些，是吧？你要不想和我爹过，也行，那就分开，和我们过，你有儿女，不用担心病了老了没人管，咋就不能活呢？”
这番话叫赵氏停下了哭声，看着张小花。
“我的小花真是长大，懂事了，可哪那么容易啊。”
“娘，难道比你喝卤水还难吗？”
赵氏愣住。
“平嫂和刘嫂和你情况差不多，男人出去做工，她们在家里受不了公婆的气就出来了，赚了钱给公婆一些，剩下的自己存起来，时不时回家给公婆洗洗衣服，照顾一下。这样分开了，你别说，她们和公婆的关系还好了。人就是这样，远的香近的臭。”
赵氏摸摸张小花的头。
“你爹不会同意的。”
“你卤水都敢喝，还怕他不同意？”
赵氏听闺女两次拿她喝卤水的事说，叹了口气。
“可是还要种地啊，那个家……”
“这不妨碍种地啊。现在是冬天，等明年春天种地的时候你回去种就是了。还有，爹不是找了看果园的事吗，到时候你可以跟爹去果园里住，那样就不用面对奶奶了。”
这番话彻底打动了赵氏。
“对了，我都忘了这事了。”
张小花看出来了，赵氏还是想和张老大继续的。
“娘，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就在我这住着，等身体好了就去找份工。我跟你说啊，镇上有好多招工的，缝缝补补，给人家做做饭，还有看孩子的，工钱都不一样，你到时候自己选一选。我和哥哥们又在这里，你还能看到我们，多好啊，是吧？”
赵氏目光有了神采，点了点头。
张小花接着道。
“还有啊，娘，爷爷年纪也大了，也该回家歇歇了，我看不如叫爷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