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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妃哼了一声。
“我儿以前卧病在床的时候，找几个贴身丫头伺候，一个个都唯恐避之不及，如今连个乡下丫头都惦记上了，还真当我儿好欺负！”
刘嬷嬷闻言就明白了端王妃这是要理会这件事了，身为贴身奴婢自然要以主人的意思为准。
“王妃，我去查一下。”
端王妃点点头。
“不要惊动了谁。对了，你在顺便查查这个传言是从哪传出来的。”
刘嬷嬷笑了。
“要真是那个乡下丫头想攀高枝，传言肯定从她那里出来的。”
王妃却摇头。
“如果那样的话就简单了，把那孩子接进府来也没什么，可我就怕有人故意生事，目的不纯。”
王妃倒是对儿子喜欢乡下丫头什么的不那么在意，对她来说不过是多张嘴的事，她担心的是传言背后会不会有恶意。
以前儿子生病，端王府不被人看好，可儿子病好了，一切就不一样了，端王爷可以对那个位子争一争了，这个时候她必须盯紧一些。
刘嬷嬷默默点头，下去安排了。
端王妃坐在那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告诉端王爷和段玉，等弄清楚再说。
这样的事事务繁忙的端王爷自然不会听到，可段玉就不一样了。
晚上回来，小厮伺候段玉洗漱的时候便将传言说了。
“……我听到他们说有关世子爷的事，我就特意留意了一下。”
段玉正在擦手，听到这里啪地将毛巾扔进了水里，强压下怒气道。
“去把高清叫来！”
小厮赶紧应声去了。
段玉在屋里来回踱步，气的不行。
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经历，只是听人转述就叫他恨不得把那些人嘴巴撕了！
他喜欢乡下丫头，还把她的爹娘接到京都养起来，真是该死！
乡下丫头，那只有一个，张小花，可他和张小花怎么会和他们说的那样不堪，他们是朋友，是朋友知道吗，这些胡说八道的人都应该统统拉去喂狗！
“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啊？”
正愤怒着高清来了。
段玉吩咐小厮出去，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高清见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问道。
“出了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段玉气呼呼地道。
“我怎么了？”高清不解。
段玉简单将王府传言说了一遍。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当初就告诉过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叫人知道了！”
高清觉得冤死了。
“我很小心啊，我都说了张大牛是我的朋友，这件事绝不可能是我这边出的问题！”
“那是我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过问过！”
段玉更气，他连张家住的、和做工的地方都没有接近，这样的传言怎么就出来了！
“这可真是奇怪了。”高清也很纳闷，“我给他们找的客栈也是不起眼的，酒楼也是如此，就是她父母做工都是粗活。她两个哥哥虽然是书铺，可做的事情也就是写写算算，不可能出来这样的传言啊。”
段玉小脸阴沉下来。
“是不是她的家人乱说话？”
“不可能！她的父母不知道你，甚至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只有张大牛知道，可他绝不会说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段玉有些不客气地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她是她，她的家人是她的家人，是不一样的！”
“我当然知道不一样，不然我也不会给他们这么安排了。但是她的那个大哥真不是那种人，我叫人盯着呢，她的父母都是很老实的人，干活很卖力，能吃苦，酒楼很乐意用他们。她的那两个弟弟也是老老实实地在书铺里做事，除了回客栈睡觉，没去过任何地方，这一点我敢向你保证！”高清肯定地道。
段玉皱起了眉。
“那这样说来那就是有人盯着我们，刻意这么说了。”
高清惊呼。
“不会是那死丫头出事了吧？”
段玉没好气地道。
“她出事和这些传言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了，试探你对她的态度啊！”
段玉刚要反驳，脑海里忽然有个念头瞬间闪过。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
“就刚才那句，你说和我有关，后面是什么？”
“试探你对她的态度？怎么了？”高清忙问。
“试探我对她的态度，试探我对她的态度……”段玉如此重复了几遍，猛地问道，“什么人会试探我对她的态度？”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是段利？难道说他人没在京都，叫下面的人散布这样的传言，那样可真是太卑鄙了！”
高清听到段玉提起传言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段利，只是想到那个家伙不在京都，就没在想，而段玉这一反问叫他觉得有这个可能。
段玉摇头。
“不是他。”
见段玉说的肯定，高清精神一振。
“你想到了？”
“我只是猜测，你查一下那天我表姐身边的人这些日子都干了什么？”
“表小姐？”高清惊呼，“不会吧？”
这个猜测他不太愿意接受。
朵朵是个很美丽的女孩，男孩子都喜欢美丽的女孩，虽然高清才十二三岁，但已经懂的欣赏女孩了。
另外，朵朵爱笑，温婉大方，待他也不错，凡是给段玉坐吃的，都会有他一份，甚至有时候还给演武场的其他孩子准备一份。
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叫高清觉得很亲切，所以听到段玉的吩咐，本能地就否定了。
444 我很想你
“其实表小姐挺好的，你怎么老是怀疑她？”高清忍不住为朵朵说起话来。
“上次我怀疑错了吗？”段玉反问道。
上次指的自然是张小花给段玉写的那封信，高清有些不自在，毕竟是因为他搞出的乌龙。
“那不是巧合吗？”高清说着又将话题拉回来，“表小姐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段玉忽然说道。
“你喜欢她？”
高清愣了下，吓得赶紧摆手。
“世子爷，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高清怔了怔，有些生气。
“段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你，她没你想的那么好。”
“她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高清认真地道，“刚才那样的话，以后你不要再说了。”
段玉看了他一眼道。
“高清，我看出来了，你太相信女孩子，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这样很不好。”
高清斜眼，嘀咕道。
“这不会又是你的父王告诉你的吧……好了，说正事吧，表小姐身边全是丫头婆子，你叫我怎么查？不是我说，你怎么就认为是她呢？”
“我只是猜测。”
“那也不能猜测她啊，这种传言对她有什么好处？”
“不知道。”段玉身体靠向椅背，手摆弄着桌上的一件小饰品，淡淡地道，“父王说，女孩子的想法是世上最难搞懂的，无理可循，无迹可查，很多时候都是凭着性子来，可你却不能忽视，不然就是致命。”
高清泄气。
“就因为这些你就怀疑她，我才搞不懂你呢！”
段玉看着跳跃的灯火，小脸现出一个和年纪不相称的高深。
“我觉得父王说的对，上次那封信，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收起来，还不承认。还有，她为什么总是插手我的事，总是要跟着我们，演武场那样的地方她也想去……”
“她是你的未婚妻啊。我听人说，女孩子一旦成为别人的未婚妻很容易这样的。”
“你愿意这样吗？”段玉看向高清。
高清干笑。
“我又没有未婚妻，我怎么知道。”
“本来母妃盯得就很紧，如果不是父王，我估计出府都不自由，再来个她，换做是你，你愿意？”
高清收起了笑。
“王妃是担心你。”
“我当然知道，那是我的母亲，可她是我的什么人？未婚妻？现在是吗？不过是亲戚而已，她管的太宽了！”
宽吗？高清不觉得，甚至觉得段玉有些过分，有那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关心着，感觉多好啊。
脑海里现出朵朵的花一般娇羞的脸庞，他就越发觉得段玉过分。
随即他想到了另一个人，冲口道。
“假如换做张小花呢？”
说完又有些后悔，但还是很期待段玉的回答，对视上段玉。
段玉倒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想了想，摇头。
“她不会。”
“什么？”
“她不会这样。”顿了下道，“不然她这次就不会不来京都了。”声音有些幽怨。
高清思维立刻跳跃到了这上面。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说她全家都来了，就她不来，不来就不来吧，还没影了！出去走走，大冷的天，这不是有病吗！”
段玉没有接话，而是道。
“你去查吧，我想只要在她父母哥哥做工的附近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这个容易！高清看看段玉，眨眨眼道。
“要是表小姐……”
段玉看出高清看热闹的心情，板着小脸道。
“这不是你该问的。”
“……切！”高清撇撇嘴，一挥手走了。
只剩下了一个人，段玉继续坐在那，看着灯火跳跃，他想起了张小花，他们在一起相处的那些日子。
那段日子是他长这么大最快乐的，好玩、开心、高兴、轻松。
他看的太多母亲的暗自垂泪，听过太多父亲的阴谋，整个王府都笼罩着一种压抑阴沉的气息，再加上没完没了的喝药，没完没了的行针，这叫他觉得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直到遇上了她。
他不止一次庆幸出了那样的事，不然就遇不上她了。
每次回想起刚见面的时候，那个胖的圆鼓鼓，长得丑丑的丫头就想笑，当时他的感觉是，这世上还有长得这么丑的人吗？
没想到就是这个丑丫头，把他平安送回了家。
其实，他真的很想把她留下，或者跟她走。
可惜，哪一样都没有实现，也不能实现。
“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做你的奴仆，伺候你！”
丑人多怪，哼，一点都没说错！
段玉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头枕在手臂上，毫无正形地继续玩着那个饰品，轻声自语道。
“你肯定不会管我的，你肯定问都不会问，因为你有自己的事情，现在你也在做你自己的事情，你再做什么呢……”
说到这里，段玉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段玉悄悄地擦了下眼睛。
一切的坚强成熟都是给人看的，这一刻才是真正的他，一个十岁的孩子本来的样子。
而远在山林中的张小花，此时正在和小狼说着话，这是每晚上必修的功课之一。
两人还是端着手臂，画着圈跑步。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打不到，打了小松鼠，松鼠有几个，一二三四五！”
不过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