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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的女人啊。
男人要娶就应该娶这样的。
张小花心里想着，端了碗水过去。
“娘，你歇歇吧，这些明天干，别累坏了。”
“这点活就累坏了，那别活了。”赵氏放下锄头，接过水喝了，是糖水，“你又放糖了？”
“还放了点盐。你留了那么多汗，需要补补。”
“又瞎说！没听谁用盐和糖补身子的。”赵氏说着坐在阴凉地下的小凳子上，很惬意地享受着阵阵的清风。
张小花坐在另一个小凳子上，吃着黄瓜扭，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赵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些盖房子的人们，将小凳子挪到张小花跟前，很神秘地道。
“你知道主家盖这么多房子干啥吗？”
“住人啊。”张小花咔嚓咔嚓地吃着道，“娘，那边那么多田，需要雇人种，就是给那些人的。”
“那他养这些孩子干啥？”赵氏皱皱眉。
这是她最大的疑惑。
她知道那些有钱人喜欢雇小小子小丫头伺候，可是主家不在这里，弄这些孩子干啥？白吃吗？
虽然这些孩子每天都干活，可毕竟是孩子，在她看来，干那点活还不够吃的呢。
还有，自己的闺女还教他们写字画画的，伺候人还学这些吗？
“有大用处。”张小花也神秘地道，“娘，那些男孩子将来要读书的，那些女孩子要做生意的，这些人都是要给主家赚钱的。”
赵氏长大了嘴，随即有些不信。
“主家跟你说的？”
张小花摇头。
“怎么会跟我说，是我偷听到的。”
“啊，你还偷听？！”
“我不是故意的。”
赵氏不管这些，紧着问道。
“你说女孩子做生意，做啥生意，你也要做生意吗？”
“女孩子能做的生意多了，做衣服，做鞋，绣花，还有画花样子，还有做胭脂水粉啥的。对了，还有养花。娘，你不知道那些有钱的妇人喜欢的东西多了，这些都能卖钱的。”
赵氏舒了口气。
“是做这些事啊。”
张小花装作不懂。
“那娘以为做什么？”
“我以为做哪些乱七八糟的呢……对了，那不用抛头露面吧？”
“娘，啥叫不用抛头露面？就是不能见人吗？那你咋出来了？在家里你不也下田吗？”
赵氏白了她一眼。
“那能一样吗！我是妇人，有家有业的，整天在屋里，你们喝西北风去！你们小女孩，不能这样的。”
“那小红不也满村子跑吗？也上集市啊。”
“那也不一样！我说的是做生意，你知道做生意是啥样的吗，那要和外面的人打交道的，还是和男人。我告诉你，你在庄子做做衣服绣绣花什么的没啥，但不能去做生意，不能和那些男人打交道。”
说到这，赵氏又叹了口气。
“其实你现在这样就不太好，你看看，你这里有多少男人？还有啊，这些小女孩小小子都在一起，这像话吗！我看你还不如去看房子呢，你瞧瞧这多乱啊。”
张小花告诉赵氏，庄子的真正管事是张管家，她来就是做饭的，要是赵氏知道她管着庄子那还不炸了。
至于那些孩子说她是主人，赵氏当做是张小花是依仗主家的熟悉，拿着鸡毛当令箭，没怀疑什么。
当然这也是张小花有意引导。
“所以叫娘你来了吗。主家事太多了，又是个急性子，反正就这样了。”
张小花倒没觉得赵氏封建，这本就是封建社会，赵氏说的那一套男女道理很符合这个社会的情况，应该遵守。
就算不是这样，这些小丫头们也需要有个成年的女性看护着，弄出什么丑事真的不好。
赵氏立刻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看看那些盖起的房子道。
“这里还是太靠路边了，你跟张管家说一声，在那边盖几间屋子，给这些小丫头们住，这边给那些小子们住，离的远一点。”
张小花看看，指了指一排靠里的房子道。
“那里呢，你看怎么样？”
赵氏却不是很满意。
“太偏僻了。我看你住的那个地方挺好。”
“不行！”张小花一口拒绝，“那是我的！”
“你一个人住那么多屋子干啥，你不害怕啊？”
“不害怕。”张小花赶紧道，“娘，你要是觉得偏僻，就靠着我那边盖几间。”
赵氏没好气地道。
“还是你的，这里哪个是你的，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
张小花连连点头。
她不知道，要是告诉赵氏，这整个庄子都是她的赵氏会怎么样。
528 女人啊
说完了这事，赵氏像是无意地道。
“我来三四天了吧？”
张小花故意装作不懂。
“五天了。”
“五天了，唉，大牛他们还有好多天才放假呢。”
“娘，你想大哥他们了？”
“我想他们干啥！”
“没事，娘，时间过的很快的。”
赵氏沉默了会，忍不住道。
“也不知道你爹咋样了。”
“那能咋样，吃饭干活睡觉呗。”
赵氏叹气。
“你奶奶是个会过的，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你爹能吃上啥啊。”
“那是她亲儿子，她还能饿着他。”
赵氏再次沉默，好一会道。
“小花，要不我回去看看。”说着解释道，“我出来就是看病的，这也不能总不回家吧？就是在这里做工也得说一声啊，是吧。回去看看你爹我也放心了，他也放心。”
这回轮到张小花叹气了。
女人啊，就这样不好，一旦成家有男人有孩子，她就没自己了，想的全是这个男人和孩子。
你看看赵氏，在家里那副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和张老大过了的架势，可这才出来五天，她就惦记上了。
那个男人吃上饭没有？
那个男人干活累了没有？
那个男人如何如何的。
以前那个男人对她的坏全忘了，只记得他的好。
说实话，女人真的很好哄，说几句好话，做几个温柔的动作，在体贴地关心一番，她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她的全世界就都是你的了。
而赵氏都不用这些，就是这样的女人了。
好吧，不要笑话赵氏了，她也是如此。
唉，老天给了女人一身贱骨头啊！
“娘，你回去看看也行，可能不能等我哥他们放假，和他们一起回去？”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你要是担心，我叫人给爹捎个信，说你好了，过些天和哥哥们回去，行吗？”
赵氏却低头道。
“小花，我知道你是为娘好，只是娘担心啊。昨晚梦到你爹，躺在冰冷的炕上，跟我说，你咋不回来给我烧炕呢？我担心啊。”
张小花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发酸，这难道就是赵氏对张老大的爱情？
这样的爱情真的比“我爱你”更触动人心。
“娘，我明白，可你一个人回去，他们要是欺负你怎么办，你还能回来吗？要是我爹没有像你想的那样，还说你装病你又怎么办？”
“我……不会的。”赵氏道，“你别想的那么严重。别忘了，你爷爷在家，也就是你奶奶骂一顿，娘都习惯了。”
“那爹打你怎么办？”
赵氏伸手摸了摸张小花的头发道。
“小花啊，娘跟你说，你记住了，这男人，有人的时候，特别是他父母兄弟，还有熟人跟前，你要顺着他。男人好面子，你给面子，他就不会打你。你有啥怨气，背后跟他说就行了。你爹打我的那几次都是因为有你奶奶在，有外人在，他为了面子为了你奶奶就只能打娘了，这不能怪他。”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她为什么很不爽？
男人好面子，靠，女人也好面子好吗！
男人想要在人前秀好汉，那女人还想在人前秀恩爱呢！
张小花忿忿地想。
可是她能怎样，这就是赵氏的道理，这也是这个时代的道理，她能怎样！
张小花无力地道。
“娘，就算你说的对，可小婶子那边呢？你说了，你除了做一大家人饭，还要给小婶子打杂，你受的了吗？”
“也就几天的时间，没啥。”赵氏迟疑了下道。
“那你能回来吗？你和爹说，爹肯定不会放你来的。”
赵氏苦笑笑。
“小花啊，娘不能就这样在这里待下去吧？”
这个倒也是。
她不能强制叫赵氏和张老大分居太久，这不道德。
“娘，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你能不能和爹说，你去果园啊，你们单独盖个房子。或者你和爹都来我这里，地叫小叔种。”
赵氏摇头。
“去果园盖啥房子啊，那又不是咱家的地方，盖了人家不用你爹了，那不是给人家盖的吗？咱不能做那个冤大头。我和你爹来这里，也只能是农闲的时候。那个田是不能全给你小叔，把他那份给他就是了。可这样一来就要分家了，你爷爷不会同意分家的。”
张小花当然知道这样要分家，她说的就是要分家，只要分家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了。
“娘，小叔成家了，都有孩子了，还这样掺和一起好吗？我可听说了，村里有兄弟打的头破血流的，趁着现在你好我好的时候就分了吧，要是打起来，那笑话可就大了。”
“不会的！”赵氏想都不想地道，“咱们家不会的，你爹不是那样的人，你小叔也不是。再说了还有你爷爷在呢。”
这真是……没啥好说的了。
张小花无奈地点头。
“娘，那我给你带点米面，你回去给我爹和你吃。”
“你回去不是捎回去一些吗，这才几天吃不完。”
“是不能吃完啊，可是你真的确定还在吗？”
上次回去，张小花卖了些米面鸡蛋什么的，其实张大牛每次放假回去，都会叫他们捎回去一些，不多，只够下次张大牛放假回去吃的。
这次赵氏走的匆忙，她估计那些米面早就被刘氏拿去了，就算刘氏不拿，张老大也会主动献上的。
没想到却听赵氏道。
“我藏起来了，你爹不知道在哪。”
张小花惊讶。
“娘，你还有这样的心眼？”
赵氏有些不自在地道。
“什么心眼，你小婶子的娘伺候你小婶子，多了一张嘴，你奶奶更舍不得拿米了，我要是不藏起来，我和你爹吃啥啊。”
“娘，奶奶难道就不饿吗？还是说奶奶背着你们偷吃啊。”
不怪张小花恶意揣测，实在是张家的饭分量太少了，只有秋收的时候会加餐，春种不知道，她没在家。
平常的时候，一天两顿饭，一顿干的一顿稀得，一顿有菜一顿咸菜，没油水，分量还有限，他们几个孩子都吃不饱，别说成年人了，就算刘氏年纪大，不干活，吃不了多少，可那点饭也不够吃。
所以她怀疑刘氏背后偷吃。
结果叫她惊奇的是赵氏很理所当然地道。
“你奶奶爷爷那么大岁数了，怎么能饿着呢，他们有点心。”
529 兄弟
原来真偷吃，而赵氏他们竟然认为这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