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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段时间看下来,他是越看越担忧,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下不去辛苦啊。
干农活那是要出大力气的,偏偏小儿子是出工不出力,你说这是糊弄谁呢,这可不是跟别人干。
他真是越来越担心,然后出了锄地睡大觉,看果园带着孩子祸害果树,他能不急吗?
“爹,你别生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了。”
张小叔认错的态度非常好,一再保证自己以后吃苦耐劳,像小蜜蜂一样辛勤。
张青山当然是不会信的,可张小叔这个态度他还是很满意的。
“你不能光嘴上说,你得做到!”
“是,爹,我一定做到!”张小叔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然后道,“爹,我不想跟着大哥干了,他那张脸太难看,再说也看不惯我。”
“他敢!”
刘氏见爷俩谈的不错,也舒了口气,听了这句立刻道。
“看不惯你,他有啥看不惯的,管不了自己的老婆,就拿自己的弟弟撒气,没这样的!”
“你少说几句吧!”张青山将刘氏的话堵回去,对张小叔道,“那你想咋着?”
“我也不知道,我听爹的。”张小叔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你听我的,我叫你去锄地,你去吗?”
“我去。”
“你去睡大觉啊!”
“爹,我不睡了,这次我真的不睡了!”
“老头子,锄地太累了,小五干不了……”刘氏忍不住为儿子说道。
“干不了也得干!回来种田这也干不了那也干不了,吃啥喝啥?!”
“你急啥啊,累坏了还得花钱。”
张青山没理刘氏,直接叫张小叔明天去锄地。
张小叔满口答应。
张青山看看张小叔不像是装,想着也许张小叔真的能因为张老大说的那些话,变的勤快起来,不由得再次生出了希望。
张小叔确实不是在敷衍他,是下定决心干活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张老大说的那番话。
张老大的那番话,每一个字都扎在了他的身上,叫他恨不得一时就抗着锄头去锄地,好叫张老大看看!
可是做事不是有决心就能行的。
第二天早上,张青山已经将牲口牵出去,拴在青草茂盛的地方。
刘氏已经把灰扒出去,尿盆倒了,抱柴回来,烧水,准备给即将去干活的儿子做点早点。
东厢房的小婶子的娘已经出来了,抱柴烧水给小婶子做早点。
张小叔却还没有起来。
刘氏把水烧开了。
张小叔却还没起来。
小婶子已经剥开第一个鸡蛋开吃了。
张小叔还没有起来。
刘氏把粥盛进碗里,端到了桌上。
张小叔却还没有起来。
……
再睡一会就起。
再睡一会就起。
再睡一会就起。
……
一直睡到张青山背着一大捆青草回来……
再睡一会就起,一定一定起……
“你爹回来了!”刘氏推了他一把。
张小叔一激灵醒了,忽地坐起来,看看天,亮堂的刺眼。
咋就到这时候了!
手忙脚乱地穿好了衣服,下地吃饭,匆忙喝了碗粥,揣上两个鸡蛋,跑了出去,趁着张青山去后院摊青草的功夫,靠着锄头跑了。
刘氏这边也飞快地叠好了被褥,看着儿子跑出了大门长出口气,总算是没有被老头子看见。
等张青山进屋,刘氏忙道。
“我给小五做了点粥,还有不少,我给你盛去。”
张青山看着炕上利落地收拾了,以为张小叔早就起来下田了,很是满意。
533 愤怒
张小叔扛着锄头一直跑出了村,才放慢了脚步,等到了地方,太阳升高了,别说干活,在下面晒一下都受不了。
这可咋好?忘了戴草帽了啊。
张小叔有些犯愁,看到树枝,有了,编个帽子吧。
折了些树枝,又拔了些青草,编织一起,很漂亮,也很结实,扣在头上,感觉还不错,这才进了田,卖力地锄起地来。
太阳越来越热,头上的树枝也没用了,张小叔的汗水顺着脸往下淌,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双臂酸麻,失去了知觉,开始锄头下的还很深,可渐渐的只是浅浅地在地面上拖了一下,再接着,就这浅浅地拖一下也不行了。
歇歇吧,太热了。
张小叔拖着锄头从田里出来,到了树荫凉缓过气来,将锄头扔在那,往前面的河边走去。
到了河边先洗了把脸,又脱了鞋,将双脚泡在水里,终于凉快了些。
他看看周围,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有阴凉的石滩,走过去,双脚泡进水里,仰面躺下,真舒服啊。
歇了一会,觉得饿了,想起来怀里还有鸡蛋呢,拿出来剥开吃了。
人吃完东西就容易犯困,何况全身乏累的张小叔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就眯一小会……
他对自己说着,可这一小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再说张老大,昨晚赵大叔将李大夫找来,给他看了,是怒火攻心,用针扎了十指,又扎了胳膊,放出黑血,留下几剂药走了。
张老大放了血就好多了,药没吃,只是这一晚睡得不是很踏实,第二天起来才得知张小叔没来果园。
这事不想干了吗?
张老大拿着药等赵大叔吃饭回来也回家吃饭。
和以往一样有一桶泔水等着他,只是这次泔水桶在屋外,屋门挂了锁。
这是啥意思?
这时候不正是饭点吗?
张老大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婶子的娘端着洗好的褯子出来,见他站在正屋门口愣神,就道。
“他大伯啊,你是回来吃饭的吧?他爷爷奶奶早就吃完了,出去了,你去找找吧。”
张老大这才反应过来,啊了声,拎着泔水桶去喂猪。
喂完了猪把桶送回来,站在正屋门前对着那锁头又愣了会神,转身去了后院。
小婶子的娘在窗户后面偷看完,回到炕上说道。
“走了。不是我说,你那婆婆还真是个狠心的,就这么走了,他不知道他大儿子还没吃饭吗,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不是他亲儿子呢!”
“她是跟我大伯子怄气呢!我大伯嫂子去镇上看病,花钱不说,家里的活也没人干了,她心里不痛快。”
“不就是想叫你大伯嫂子回来吗,那叫他儿子去接啊。”
小婶子撇撇嘴。
“你没听见她天天骂我大伯子吗,那就是叫他去接人的,可我大伯子不是不去接吗?那当然就不管他饭了。”
“你大伯子也是,这人病了,去了这么多天了,咋也该看看去啊。不是我说,就他们老张家,一个比一个黑心!看看你找的什么人家啊!”小婶子娘一说起这个就满肚子怨气。
“娘,小五可不是那样的人!”小婶子不愿意了。
“哼,现在不是,将来呢?我告诉你,男人就是新鲜那么几天,过了那几天都一个德行。根在那呢,还差得了,你就没心!”
……
张老大回了后院,在自家的后屋翻找了一遍,在犄角旮旯的坛子里掏出了两碗米,两碗面,还有两个鸡蛋,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赵氏藏的。
他看到这点东西,像是赌气一样,全拿出来,抱柴添水,烧开了锅,将米淘了两遍就下了水,煮了碗粥,站在那吃干净。
在添水,下面,做了疙瘩汤,又将两个鸡蛋打进去,一样吃的干净。
肚子终于垫了底,他出了屋,看看天色,忙活到了现在太阳也升的老高了。
他靠着锄去锄地,走出村子,正好遇上干活回来吃第一顿饭的村人。
“锄地去?”对方打着招呼。
张老大嗯了声。
“你脸色咋这么难看?病了啊?”
张老大现在的脸色确实很不好看,有些发黑,眼窝深陷,眼里布满了血丝。
“没事,可能是累的,我先走了啊。”张老大不想多说,加快了脚步。
“哎,等下!”村人却跟上去,有些为难地道,“那啥,你家小五他在河滩那边睡着了,你看看去吧,睡觉回家睡,在那睡,睡出病咋办。”
张老大有点没听明白,谁,在河滩睡觉了?
小五?
小五又去河滩睡觉了?
“他去河滩睡什么觉?!”
“是锄地了吧,累了。你去看看吧,我回去了。”村人匆忙走了。
他有点后悔自己嘴欠,可又一想,锄地睡大觉不是什么好事,都是一个村住着,该说一声还是要说一声的。
河滩地距离家不是很远,种的是玉米,隔着一片小树林,就是一条河。
张老大紧走慢走终于到了地方,一看果然张小叔躺在河滩的边上,一半身在阴凉地,双脚放在河里,脸上还盖着编织的树枝遮光,真真是惬意啊。
当看到他身边的鸡蛋壳,他的心像是遭到了重击一样!
给他的是一把锁,和一通泔水,而给弟弟的却是鸡蛋,这样的不同待遇如果在很久以前他是感觉不到的,甚至还觉得是应该的。
弟弟小,需要吃点好的补身子。
弟弟读书,需要吃点好的补身子。
弟弟将来要做大官的,需要吃点好的补身子……
可现在,他只有愤怒!
凭什么,他累死累活地为这个家干活,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而弟弟睡大觉都有鸡蛋吃?
凭什么啊!
他想着先前自己看到的那个大锁,再也受不了了,转头就往家奔去。
进了院,见那门上的锁还挂在那,冲上去,一锄头挥下,连锁带锁扣子一起砸下来了。
这么大动静,当然小婶子娘也听到了,从窗户看了眼,吓得缩回了头。
“你大伯子把锁砸下来了!”
小婶子惊讶了下,也下了地,趴在窗口看,正好看到张老大一脚把门踹开,也吓了一跳。
“他要干什么?”
“这是要打起来啊。”小婶子的娘喃喃地道。
534 这是亲娘吗!
张老大冲进屋里,直奔后屋,看到了锅里放的饭菜,还有鸡蛋,越看越气,转身奔向西屋,又是一锄头,将锁砸下来,看到靠墙摆放的米箱子的锁,也是砸下来。
一次不行就两次,直到砸下来为止。
打开箱子,将米面拿出两袋子,拎着回了后院。
“我的亲娘啊,这是要造反啊!”小婶子的娘抽着冷气道。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刘氏就回来了,一眼就看到被砸落的门锁,还有四敞大开的屋门,惊嚎起来。
“这是那个天杀的王八犊子干的啊!”
小婶子连忙出屋。
“他亲家母,这可和我没关啊,这是他大伯干的,刚走,还拎了米面呢。”
刘氏愣了下,啥,老大干的,怎么可能!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
“真的!真的!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小婶子娘生怕刘氏怀疑自己,这老婆子闹起来可是没完没了,她只想消停伺候完闺女的月子就回去,可不想在这惹麻烦。
“你快去看看吧!”小婶子娘指了指屋里。
刘氏这才反应过来,蹬蹬蹬进了屋,直奔西屋,一看,米面柜门都打开着,锁也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