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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运气好,我要跟你说的可不是这个。”
“那是啥?”
王二郎凑近了他道。
“小五,知道吗,那些官老爷为啥要查赌坊?”
“不是为民除害吗?你知道的,坑我的那个人还欠了不少高利呢,那些放高利的主可都不是善茬,背后全是靠山。”
“这只是其一。”王二郎端起酒盅一口喝干。
“你这意思还有其二?”
王二郎嘿嘿笑了。
“这其二才是最重要的!”
张小叔来了兴趣。
“怎么回事。”
“我跟你说啊,你知道官府查赌坊抄了多少钱吗?”
“这我哪知道?”
“据我所知,这个数!”王二郎伸出两个巴掌。
“一万两?”
“切,一万两那是跑腿的!”
张小叔吓了一跳。
“不会吧,那么多?”
“你知道查了多少吗!”王二郎捏起一颗花生豆扔进了嘴里。
“那,你这其二就是这个?”张小叔的脑袋转的也不慢,明白了王二郎的意思。
王二郎点头。
“不然呢,你以为官府真的好心为民除害啊。赌坊一直那么多,早不查完不查偏偏这会查,吃饱撑的?还不是看出来这是一块大肥肉了吗!知道,这个主意是谁出的吗?”
“谁啊?”
“听说是一个捕头,哎呀,这个人啊,肯定被他的老爷看上了,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啊!”
“捕头是升不了官的,至多发财。”张小叔有些可惜地道,“白瞎了这个人才了。”
王二郎又凑近了道。
“是升不了官,但是做个大人跟前的能人也行啊,在官府里当差,干啥也比咱们小老百姓强啊。”
张小叔听出对方话里有话。
“什么意思?”
“有个好事。”王二郎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官府要招人,一定是查毒人手不够了,我想去,你呢,有没有兴趣?”
张小叔惊讶地道。
“你要去,你真放弃科考了?”
要知道官府的衙役属于贱籍,一旦加入就和科考无缘了。当然可以做临时工。
古代也有临时工,而且大多数都是,不过当临时工就没有那么多好处了,想要好处就得进编制,而进了编制就没法做官了,混的好了,能成为吏员,但也永远在官的下面了。
就因为这个,那些十年寒窗苦的读书人,考不上也不甘心做这个。
别看现代的公务员那么受欢迎,大家都挤破头想进去,可在古代,读书人却是不屑的,只觉得当了小吏就和自己的理想抱负永别了。
这也是为什么张小叔这么说。
王二郎叹了口气。
“说实话啊,咱们念书为了啥,不就是升官发财吗?什么为民为国全是说给人听的,可是考了几次都没考上,我都不如你,你还是童生呢,我连童生都没考上,你说我还有个啥盼头?干脆绝了这个念头做点实在的。”
张小叔点点头,给他倒了一杯。
“你比我强,你还知道升官发财呢,我读了这么多年书都不知道为了啥。也不是不知道,反正我爹我娘叫我读我就读,叫我考我就考,说实话啊,那时候我最烦就是读书,就想着,有一天不读书该多好,我就把我们村的果园包下来,种几亩地,干活累了就躺在田头看看天吹吹风写写诗,多美的日子啊!”
王二郎噗嗤笑了出来。
张小叔也笑了,捏着酒盅道。
“按照我小侄女的话来说,这就是很傻很天真。哎,现在想想,读书的日子才是最好的,可惜啊,没珍惜。”
“你现在也可以回去读啊,你爹你娘那么疼你,肯定支持。”
张小叔摇头。
“怎么,不好意思张口?”
“那倒不是。”张小叔喝了口酒,“跟爹娘还有啥不好意思张口的,关键是,我读不下去了啊。”
说着他摇了摇头。
“虽然我觉得读书的日子最好,可是就读书本身我真的不行了,我要是再去读,还考不上,那不是糟蹋我爹娘吗?算了,咱真的不是那块料。”
王二郎再次伸手拍拍张小叔的肩膀。
“兄弟,你说错了,咱不是不是读书的料,咱只是不是读科考书的料!”
张小叔也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
“你说的太对了!我读啥书都能读下去,还都能读的深刻,就是先生教的那些读不了。”
“哈哈!对对,就是这样的!哎,你看过那个白娘子吗?我告诉你,我就喜欢那样的,卿卿我我,男欢女爱,多有意思,哈哈!”
张小叔也哈哈笑了,端起酒盅。
“来,为咱们的英雄所见略同走一个!”
“走一个!”
两人碰完了酒盅都干了。
越喝越热乎,越说越热乎,两人都有了几分醉意,王二郎勾着张小叔的脖子道。
“兄弟,给个准话,你去不去?去,我那有人,保准给你个好差事!”
张小叔打了个嗝。
“你知道的,我从来就没有自己说着算过,以前听爹娘的,现在听婆娘的,我去不去得她同意!”
王二郎不满。
“你这就不对了,你是男人,一家之主,她得听你的!”
张小叔摆手。
“一家之主不是你是男人,是赚多少钱,谁赚的钱多谁就是一家之主。那句话怎么说来,经济基础决定着上层建筑,我觉得特别有道理!”
“经济基础决定着上层建筑,这是哪个先生说的?”
“是圣人言的。”
“圣人言的果然高深。”
“对,高深!来,为我们的高深走一个!”
“为我们的圣言走一个!”
两人最后喝的东倒西晃,互相搀扶着回去了。
还好都能找到自家的门。
张小叔直接躺在了炕上,小婶子不快地把热毛巾直接扔到了他的脸上。
“不年不节的喝的啥酒啊!真是烦死了!”
张小叔无知无觉,盖着热毛巾呼呼大睡,倒是孩子爬着过去,将热毛巾扯下来玩着。
小婶子见了,叹了口气,过去从孩子的手抢过热毛巾给张小叔胡乱擦了几把脸,又扯过被子给他盖上。
张小叔这一觉直睡到天黑,醒来肚子咕咕叫,小婶子端了清粥小菜给他。
“说是出去给我们娘俩卖好吃的,自己倒在外面喝上酒了!”
小婶子不高兴地道。
697 答应
醒酒之后,张小叔有些头疼,按着头起来。
“有醒酒汤吗?”
“都醒了还喝,有用吗!”
小婶子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把醒酒汤端来了。
“凉了,凑合喝吧。”
张小叔也不嫌弃,端过来大口地灌下,一碗凉了的醒酒汤下去,顿时精神大振,头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和王二郎喝了两杯,这家伙太能喝了!”
“我就知道是他。”小婶子轻哼了一声,将碗放在一边,“快吃饭吧。他找你喝酒没啥事吧?”
张小叔将被子推到一边,挪到桌子前,抄起筷子。
“说了点事。”
“不会是借钱吧?我告诉你,啥事都行,就是借钱不行!”小婶子态度很坚决。
张小叔无奈地看着她。
“我说你行不行了,怎么现在看谁都像跟你借钱似的。”
“不是借钱最好。”小婶子也不在意,自顾喝着粥道,“好容易官府退了钱,不用还账了,咱们得想想买房子的事。我告诉你,我是不回村里了啊。”
“哟哈,现在能耐见长啊,都想在这买房子了,你有多少钱啊。”张小叔取笑道,端起碗喝起粥来。
“不管多少,反正我就是不回去了,我再也不看你娘的脸色了!”
“好好地,说我娘干什么,老太太招你惹你了!”张小叔不高兴了。
小婶子知趣地转开了话题。
“王二郎找你到底什么事?”
“他说官府招人,他要去,问我去不去,他可能有门路,能安排个好差事。”
小婶子愣住了。
“去干啥?”
“还能干啥,跑腿呗。”
“你是读书人啊。”
“那就是打杂。不用那么看着我,就算你再能,刚去也当不上爷。”
“那你想去吗?”小婶子正经起来。
“我跟他说和你商量商量。”
小婶子听了这话面色好看多了。
“他决定去了?”
“应该是。”
“那是临时的,还是长期的?”
“他那意思好像是要长期的。”
“他真的不考了?”小婶子惊讶地道。
张小叔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
“都当爹了,还能学的下去吗?再说了,要是能考上还能到现在?”
小婶子看着张小叔,轻声道。
“那你呢?”
张小叔神情现出一丝茫然。
“我也不知道。我听他说,现在衙门公差很吃香的,其实就是以前,弄好了也是不错的。只是一辈子就窝在那,又怕自己将来后悔。”
“临时干几年,赚点钱,你可以再考啊。”
“我读不下去了。”张小叔看着小婶子道,“真的,你的官太太当不成了,现在只能跟着我当个村妇,或者当个公差的妇人。”
小婶子生气地瞪着他。
“你这啥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告诉你不要对我心存幻想了。”张小叔苦笑,“我现在读不下去书,提不起笔,还考什么?要是我真能进衙门,我不会临时干几年的,只会一直干下去。”
小婶子没有沉默了。
张小叔说的不错,她确实心存幻想,想着张小叔某一天会重新拿起书本,重新提笔下场,继续考下去,就算考不上进士,考个秀才也行啊,那她就是秀才娘子了!
如今没有外债,张小叔也可以好好读书了,只是没想到张小叔会这么说。
晚上躺在炕上,小婶子拍着身边的儿子,身后躺着张小叔,她有些失眠,到底同不同意张小叔去衙门做公差呢?
“哎,你睡了没?”小婶子用身体碰碰张小叔。
张小叔嗯了声,表示没睡。
“要是我不同意你去呢?”
张小叔没说话。
小婶子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咋想的,去当公差想多弄点钱,可是那钱也不是好弄的吧?”
“总比现在赚的多吧?王二郎说,这次官府查赌,下面跑腿的都一万多两银子。”
“啥?一个人一万!”小婶子吓了一跳,声音高起来。
“什么呀,要是那么多,那些人还不乐疯了!全加起来一万还差不多。”
小婶子长出口气。
“可吓死我了,要是一人一万也太多了。那加起来一万,一个人能多少?”
“几两,或者十几两,谁知道呢。肯定有多有少。”张小叔翻过身来,搂住她,“你想在这里买房子,不回村里,指望我读书科考,婆娘啊,那得猴年马月啊!咱们还是现实一点吧,你说呢?”
小婶子翻过身来,伸胳膊搂住张小叔的脖子撒娇地道。
“可我不甘心啊,你这么有才你可以考上进士的,做大官的!”
张小叔被说的心头一热,伸手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