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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回来了,又在上房住着,按规矩二奶奶今个儿要过去给二爷请安的,别误了时辰,又让二爷挑礼”
“以前他在时,不是也不用去给他请安吗,都是直接去老太君那的,到他哪一磨蹭,又不知几时了,他是亲儿子晚一会儿没事,我可是后娘养的,一刻也耽误不得,你没见大太太每天看我的眼神,一副恨不能吃了我的样子。”
“可是二奶奶……”
“别这个那个了,一切都按老规矩来,就这么着吧,他这一次回来,我们也该有个结果了,这两天催催李度,外宅的事情,抓紧点办,保不齐我十天半个月就出府了”
知秋听了二奶奶的话,握梳子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梳子险些掉在地上,虽然以颐春堂的实力,二奶奶出府求生,已不是难事,虽然她也认为二爷并不是良人,可脑海中根深蒂固的女子从一而终的思想,使她下意识的不希望二奶奶被休下堂,毕竟二奶奶和二爷是圆过房的。
即使二奶奶真的可以笑傲江湖,逍遥于山水之间,但那毕竟是一种漂泊的生活,注定不会被世人接受,注定要孤寂一生,虽然她早已决定,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也一生不嫁,用来陪二奶奶,但每每想到这些,心底还是感到绝望,内心深处总有一丝期盼,希望二奶奶这样的好人能有一个幸福圆满的未来。
从镜中望着知秋停在半空中的手,梦溪不觉暗叹,这知秋,她两年来煞费苦心的洗脑,并没有改变她多少,她依然固执地认为女人应该从一而终,即使这萧府能吃人,即使和二爷一辈子不来往,只要挂个二奶奶头衔就好。
这让梦溪异常地颓废,一个这么讨厌二爷的知秋,她都改变不了,更别说她痛恨的这男尊女卑的封建制度。
“动作快些”
“噢”
知秋回过神来,忙应了声,麻利地给二奶奶挽起一个百合髻,梦溪从镜中左右看看,点点头。这才起身由知春伺候着换上早准备好的一件水粉百合织锦吉服,收拾停当,知春围着二奶奶转了一圈,兴奋地说道:
“二奶奶人长得美,穿什么都受看,这件衣服花色太简单,奴婢本以为穿起来不会太好,没想到穿到二奶奶身上,清淡淡的,说不出的幽雅,我见了都要动心了,不知能不能迷住二爷”
本被夸得美滋滋的梦溪,听了知春最后一句话,脸不觉挎了下来。
靠,她们花这么大心思打扮她,是要让她去勾引二爷啊!
用手指戳戳知春的头:
“你啊,别竟说些有的没的,老实在屋里呆着”
知春吐吐舌头,知秋干脆“呸”了一口,惹得知春掐着腰,瞪着一双大眼睛杀人似的看着她。
梦溪直接扶着知秋走了出来,这两个人,一睁眼就吵,没有一天消停的,还是快将她们分开清静些。
一出门口,不由愣住了,只见红珠正等在门外,和知夏知冬聊着天,三人见二奶奶出来,都住了嘴,上前给二奶奶请安,梦溪不解地问道:
“红珠这么早就过来了,怎么不进屋?知夏也是,也不进去通报一声”
“二奶奶别怪知夏,是奴婢不让她进去通报的,二爷早上吩咐奴婢就在这候着二奶奶出来,好一起去寿禧堂请安”
“一起,和谁一起?”
听了这话,红珠疑惑的看了二奶奶一眼,暗道:这二奶奶真糊涂了,这还用问。
但主子问话,又不能不答,忙回道:
“当然是二爷了,按规矩,二奶奶和二爷应该一起去寿禧堂请安的”
瞥见红珠的眼神,梦溪也有些不自然,恨不能咬断舌头,怎么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貌似她们大婚以来就没一起请过安,闹的她一时竟没转过弯来。
一旁的知秋咳了声问道:
“二爷在上房等着吗,我们这就过去”
红珠点头应了声是,便转身在头前带路,刚到厅门口,正要进去,只见二爷已穿戴整齐走了出来,梦溪上前轻轻一福:
“二爷安”
“二爷安”知秋也上前请了安。
“嗯,时候不早了,走吧”
望了梦溪一眼,萧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霎那间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点头说完,已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知秋和梦溪相互看了一眼,缓缓地跟在了后面。
一行人来到二门外,梦溪傻了眼,她的轿子哪去了,只一顶轿子孤零零地立在那,四个小厮两个婆子规规矩距地立在一旁。
见二爷和二奶奶出来,忙上前请安,红珠已上前打起轿帘,萧俊见梦溪立在那眼珠转来转去的找她的轿子,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梦溪的眼睛最后落在二爷身上,暗道:
一定是他搞的鬼,难道他也学他那恶毒的老娘,对她来个体罚,让她跟着轿子走不曾?
第175章 双人轿
梦溪来到二门外,没有找到自己的轿子,最后眼光落在二爷身上。
却见他冰冷的脸上无一丝表情,看了她一眼,右手拿着折扇有节奏地拍打着左手,躬身抬脚跨上了轿子,却不放下轿帘,只坐在那看着她。
梦溪这才瞧清楚,原来今天备的是一顶双人轿,记得她入府时坐过,最后那次像是去接静妃娘娘的口谕,她觉得和他坐在同一轿中太难受,回来便吩咐人换成了两顶小轿,从那以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去请安。
这院里除了她,还真没人敢自作主张地把轿子换掉,一定是二爷了,又想起他昨天逼着她伺候他的情形,竟有些迷惑,二爷这次回来好像变了,怎么处处针对着她来了?
二爷处处都是按规矩来的,让她拒绝不得,以前养成的那些不成文的规矩,貌似一夜之间都失效了,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他要干什么?
正想着,知秋在后面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小声说了声:
“二奶奶快些,二爷正看着您呢”
听了知秋的话,梦溪抬眼扫了二爷一眼,恍惚觉着二爷看着她的目光似乎有种挑衅的味道,心头不觉升起一股怒火。
靠,谁怕谁,她上辈子可是在男孩子堆里长大的,就和他同乘一轿,难道还怕他吃了她不曾。
想到这,挺了挺身子,扶着知秋,缓缓的走过来,若无其事的上了轿子。
看着她不服输的架式,二爷眼里闪过一丝神采,想象着以后多姿多彩生活,他是真的期盼啊!
见梦溪端端正正地坐在了的身边,二爷挥手命人放下轿帘,喊了声:
“起轿!”
一行人缓缓地离开了萧湘院。
两人来到寿禧堂,双双下了轿,进了厅门,转过屏风,只见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已经都到齐了。大太太见二人一起进来,心下暗惊,俊儿怎么会和她一起过来?
看来不是梦溪不习惯,这萧府的人都不习惯她和二爷同进同出了。
两人上前给老太君等人请了安,双双落座,老太君见二人坐定,开口问道:
“俊儿昨夜睡的还好?”
“在家里睡觉就是踏实,昨晚实在乏了,溪儿给柔了柔脚,竟是一夜好眠”
大太太听了二爷的话,扫了梦溪一眼,坐在那不言不语。
老太君一听这话,乐呵呵地说道:
“溪儿的手就是巧,一般人还学不会呢,手把手地教侍书她们,可怎么也没她柔的舒服,自从溪儿给我柔肩,这肩疼的老毛病竟有些日子没犯了,俊儿娶了这么个好媳妇也是前世修来的福……”
老太君说着说着,猛想起梦溪庶女的出身,心里一痛,硬生生地咽下了后面的话。
听了老太君的话,梦溪不觉心中有愧,哪是教不会,是她压跟就没实心教过,她哪敢给那几个丫头讲什么穴道啊之类的东西,当然教不会了,心神一恍惚,竟没发现老太君瞬间的异常。
大太太听了老太君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快,见老太君停住了,便接口说道:
“年轻人不识夸,老太君也别竟宠着她,学些取巧的事情,倒把正事都忘了,您看,溪儿进门都两年了,这肚子还瘪瘪的,按说这百事孝为先,无后为大,再这样下去,依我看……”
靠,这不是向大姑娘要孩子—强人所难吗。
虽说顶了个少奶奶的头衔,可她还是黄花姑娘呢。听了大太太这话,梦溪心里早把这恶婆婆骂了个痛快,这刁钻的老太婆,明知他儿子出门一年半才回来,竟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让人难堪的话,二爷回来了,不会是想给她安一个“无出”的帽子,让二爷休了她吧。
她也正等着二爷的休书呢,心中怒意滔天,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梦溪稳稳地坐在那里,只冷眼看着大太太怎么把她折腾下堂。
老太君听了大太太的话,虽然觉得这话有些过了,但正想着梦溪是庶女的事儿,竟也没接话。
二爷听了此话,一时竟愣住了,母亲的话太牵强了,对溪儿太不公平,但毕竟是母亲,再不满,也不敢在父母面前替媳妇辩解。
偷眼看向梦溪,只见她仍是一脸的淡定,好像母亲说的不是她,她是可以辩解的,怎么竟装哑巴,她的伶牙俐齿都哪去了。母亲话里的意思她听不懂吗?
见梦溪不争辩,二爷额头竟渗出一层细汗,哀求的看向老太君。厅里的丫鬟们也屏住了呼吸,屋子里一时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良久,见老太君只在那皱眉沉思,一言不发,萧俊狠了狠心,咳了一声,刚要开口,却见大老爷看着他说道:
“你娘说得也对,俊儿也不小了,该想的事也该多想想了,你奶奶天天惦记着抱重孙子,当初你奶奶让你带一个妻妾在身边,也好有个照顾,你倒好,一声不响地就走了,一走就是一年半,不说耽误了子嗣,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下次再不许这样,这次回来,索性在家里多休些日子吧,顺便也考虑考虑子孙的事儿”
尽管大老爷的话说得含含糊糊,但萧俊还是感激地看了父亲一眼,接口说道:
“父亲教训的是,都是俊儿不孝,让父母和奶奶操心了”
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梦溪一眼,见她腮边泛起丝丝红晕,不觉一时浮想联片,抬眼撇见母亲眼中一而闪过的不满,似乎想要说什么,心中一惊,母亲千万别再说出让溪儿难堪的话,忙开口说道:
“三弟怎么还没来,昨天就没见到他,别是出门了,怎么信里没听父亲提过?”
大老爷一听这话,脸刷地沉了下来,粗声说道:
“别提那畜生!”
二爷一惊,暗道:三弟怎么了,惹父亲发这么大的火,见父亲生气,不敢再开口询问,不解地看看老太君,又看看大太太,大太太见儿子看过来,叹了口气说道:
“俊儿忙于南方的生意,老太君怕你听了家里的事儿上火,没让人告诉你,俊儿不知,自从三爷去年落弟后,说什么也不再去科考,闹得大老爷没法,也放弃了让他走仕途这条路,左右北方的生意大老爷也忙不过来,便让他跟着打理家族产业,哪知三爷竟对家族产业也没兴趣,偏偏对这两年才发起来的颐春堂感兴趣”
“颐春堂!儿子听说这颐春堂从不结交权贵,难到三弟见过颐春堂主人?”
“要真见过颐春堂主人,你父亲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三爷只是羡慕药神那样无拘无束,说什么也要去闯荡江湖,游历山水,你说这不是孩子气吗?按说三爷今年都十八了,早该立事了,还这么不争气,大老爷一气之下,将他关在房中,禁了足,哪知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