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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不由得暗自庆兴,因为听说她爱看书,便淘了不少好书,连南方书房里一些孤本的书都带了回来,想给她打发日子,看来,真做对了。
放下手里的书,环顾起四周来,猛然间看到他少年时做的那幅傲雪寒梅旁边配的诗。
仔细看去,竟是他亲笔写的,这让他回忆起那一年红珠找他写诗,他也曾为这首诗叫过好,一问之下,听红珠支吾说是一个前人作的,他当时也信以为真,以为溪儿听说他喜欢这些,才找人做了,吸引他去东厢。
现在想来,那时的他真蠢,这以后他知道了溪儿的文采,这首诗应该是溪儿做得了。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不正是溪儿那时心情的写照,那时她刚嫁入萧府,孤零零一个人,连陪嫁的丫鬟都没带,上有母亲不喜,下有姨娘挤兑,唯一可以依靠的他又对她误会重重,这一切,不正像寒风苦雨般吹打着她。
“无意苦争春”溪儿那时一个人在凄风冷雨中,就已经决定放弃他了吗,可惜他竟然懵懂不知,还想用家主的威压去征服她,竟威胁要休了她,即使以后知道他误会了她,又慑于祖训的不容,逃到了南方,将她一人留在萧府冷落至今,老天,这两年他都对她做了什么!他的溪儿会原谅他吗?
一念至此,心不由得绞痛起来,有如南下前的哪一夜,一时竟痴在了哪。
第182章 秀儿做妾?
萧俊正看着那幅傲雪寒梅出神,听梦溪在身后叫了声:
“二爷”
被梦溪的叫声惊醒,萧俊回头默默地注视着她,他此时有一种疯狂的冲动,很想一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曾经那样待她,他好后悔!悔得他每天都在自责中煎熬,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告诉她,此生没有她,他会枯萎而死。梦溪淡定的目光让他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最终没有跨越那一步,在溪儿没有接受他之前,他这样做,只会将她吓跑。
梦溪真被二爷的目光吓到了,她见惯了二爷的冷,习惯了他的怒,却不习惯这样的他,面对这样的二爷,竟有些不能从容面对,心里一阵慌乱,让她想转身逃走,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挺了挺肩,开口说道:
“二爷,婢妾收拾好了”
“好,溪儿,我们这就过去,晚了母亲该等急了”
萧俊说完,迈开大步,率先走了出去。跟在后面的梦溪和知秋心下狐疑,二爷竟没有问南屋里书的事情。
……
表哥和表嫂双双走进西耳房,让秀儿大吃一惊,姨妈只吩咐单独请表哥过来,表嫂竟一起过来了,眼里瞬间闪过一丝妒火,转眼便恢复了平静,只见她似乎没看到表哥身边的表嫂,热情地向表哥扑来,抓住表哥的手泫然欲泣,娇怯怯地说道:
“表哥终于回来了,表哥真够狠心,一走近两年,竟然没和秀儿说一声,连信都不给秀儿写,秀儿给表哥写了那么多信,表哥竟然一封也不回,回来也没告诉秀儿,还是姨娘去信说表哥回来了,接了秀儿过来。”
萧俊见秀儿如此,偷眼瞥向身边的梦溪,见她仍是一脸的淡定,丝毫不为所动,心中不觉暗自叹息,有些不自然地抽出手说道:
“一年多不见,表妹都成大姑娘了,还这么淘气,看以后谁敢娶你,来,见过表嫂”
秀儿见表哥将手抽走,脸色一暗,但随即小嘴一嘟,不依不饶地冲表哥说道:
“秀儿怎么淘气了,都是表哥欺负秀儿,表哥当真担心秀儿嫁不出去,不如就对付着嫁给表哥算了!”
萧俊听了这话,竟噎在哪,不停地咳漱起来。
靠,这古人也带给自己弄个备胎的?这秀姑娘不会也是一个穿越的同志吧?
听了这话,梦溪若有所思地看向秀姑娘,这是古代椰,她李梦溪有这么先进的头脑,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说这话,这么有损姑娘家清誉的话,她也能说出来,而且还是当着人家的老婆。
什么意思,想给她个下马威?
偷眼向坐在炕上的大太太瞧去,只见她正一脸慈爱地看着二爷和秀儿,仿佛是在看自已的儿子和媳妇般,丝毫没有责备秀儿的话有失检点。
梦溪缓步上前给大太太请了安,萧俊也止住咳漱,向母亲问了安,在炕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梦溪随着坐在了萧俊左手边的椅子上,秀儿则乖巧地挨着大太太坐在了炕边。这才看到表嫂似的,开口说道:
“表嫂好,好些日子不见了”
梦溪听了,随口说道:
“表妹说得也是,自打过了年,表妹就一直没过来,算起来也真是有些日子不见了,不是二爷回来,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表妹呢,表妹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又貌美如花,也是世上难寻的才女,二爷今生如能娶得表妹,得此良缘佳偶,夫复何求,只是不知表妹肯不肯嫁,如果表妹肯,那表嫂巴不得去老太君跟前求了来”
正喝茶的二爷听了这话,一口茶整喷了出来,坐在那剧烈地咳漱起来。
表嫂这话什么意思,让自己做妾!让自己对她府首称臣!
表嫂居高临下的一番话竟让聪明的秀儿哑口无言。她脸皮够厚,可还真没厚道当着表嫂、表哥和大太太的面说出自己愿意嫁表哥的话,何况不开眼的表嫂竟给她安了一个妾的位置,她怎么可能答应,她是要做妻的!
不答应又怕表哥误会她对他无意,伤了多情的表哥的心,弄误会了,就不好了。一时哑然。痴望着表哥,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做些补救。
二爷好似受了些风寒般,只在那剧烈咳漱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大太太见了,终于坐不住了,责备道:
“婚姻大事,是要三媒六证的,哪能是一个孩子家家的一句话就定了的,二奶奶入府二年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今个儿二奶奶可是有些唐突了,下次不兴这样”
三媒六证是指妻礼,想这会儿表嫂该明白姨妈的意思了吧,秀儿听了姨妈的话,脸色露出了笑容。
见大太太发难,面对这个恨不能她死的恶婆婆,梦溪也真没脾气,忙点头应着,端庄地坐在那里,不在言语。
一边的萧俊听了母亲的话,皱了皱眉,暗道:秀儿一个姑娘家,竟说出这么不知廉耻的话,母亲一句责备都没有,溪儿不过是顺着秀儿的话说下去而已,虽也不中听,但也不至于违了规矩,母亲竟当场发难,溪儿是他的嫡妻,母亲如此待她,到底要将他置于何地。
看了母亲和表妹一眼,有些话还是早说开了,索性断了她们的念想才是,想到这,端起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开口说道:
“母亲说的及是,溪儿有些谮越了,表妹乃是当朝御史的亲生嫡女,掌上明珠,不但国色天香,貌美如花,而且正如溪儿所说,表妹棋琴书画样样精通,当真是旷世才女,姨妈家的门槛都快被那些上门求亲的达官贵人给踩平了,表妹如此样貌才情是要嫁与王侯将相,做一品诰命的,怎能是我一介草民窥探的,更何况我早已娶妻纳妾,溪儿以后不要再乱说话。”
大太太刚开始听萧俊顺着她的话责备二奶奶,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不愧是亲儿子,说话就是中听,可听着听着,越来越不是味,怎么竟像是说他配不上秀儿,高攀不起的架势呢,秀儿哪就那么好了,什么一介草民,俊儿虽没官职,可也是下代世家家主,就是想娶那金枝玉叶的公主也配的上!
俊儿这是做什么,脑中灵光一闪,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她光顾责备二奶奶了,竟忘了俊儿在一边听着,以为她不同意让秀儿嫁他,才赌气说自己配不上秀儿,索性拒绝了,免得伤了面子。
这傻儿子,自己的心事,他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她看着他们长大,知道他们感情深,怎么会不同意!但俊儿的话已出口,收是收不回去了,一时间,像吃了个苍蝇似的瘪在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听了二爷的话,偷眼瞧着大太太吃瘪的脸色,梦溪心情大好,这恶婆婆每天对她作威作福,这会儿被自己的宝贝儿子给噎着了,看她还能罚儿子跪半个时辰不?
面有喜色的看向二爷,却见二爷也正看向她,眼中满是温情,心跳漏了一拍,忙转过头,端坐在那不再言语。
一边的秀儿听哥表夸自已,那个美啊,还是表哥,在表嫂面前这么长她的脸,可越听脸色越白,到最后终于明白,表哥竟拒绝了她,脑袋一时竟转不过弯来,哀怨地看了姨妈一眼,一定是表嫂提出让她做妾后,表哥见她没有答应,姨妈又说了那样的话,误会了,以为她不喜欢他,伤了尊严,索性拒绝了。
母亲和表妹,虽没有商量,但想法却惊人的相似,二爷要是知道母亲和表妹此时的想法,大概真的会拿头去撞墙吧,他和表妹哪有那么暧昧啊!
不愧是秀儿,就是聪明,表哥误会了没关系,以后她会找机会向他表明心迹的,告诉他她至死不愈的感情,她才不稀罕什么王侯将相,什么一品诰命呢,她此生非他不嫁。
不管怎样,她现在必须想法结束这个话题,以免说深了,收不回来,以后让表哥矮了面子,秀儿是非常善解人意的,尽管她此时也万分委屈,尤其刚刚瞧见表嫂竟向表哥暗送秋波,更让她妒火中烧,但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她必须替表哥今后着想,爱是只要付出,不计回报的,相信有一天,表哥会理解她的。
思索片刻,秀儿轻咳一声,开口说道:
“表哥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表哥当真无情,一走近两年,竟连过年也不回来,闹得姨妈大过节的想表哥了,又不敢让老太君知道,只能暗地里抹眼泪。”
萧俊听了这话,有些歉意地看着母亲说道:
“这次回来,没什么大事的话,能在平阳住些日子,俊儿不孝,一走这么长时间,让母亲挂牵了。”
大太太听了这话,眼圈竟红了起来,她是真被这个儿子给憋屈了,拿着帕子边拭眼睛边说:
“儿子不管多大,总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打小看着长大,稍有点事,我这当娘的都是疼到了肉里,只是俊儿大了,心也大了,当真由不得娘了,一去将近两年,走得时候,竟也没和娘说一声,害得娘巴巴地起了个大早,出门在外,过节不回来也就罢了,老太君寿辰,父母的生辰俊儿都不顾了,心里哪里还有我这当娘的,娘老了,不中用了……”
大太太说着说着,声泪俱下,闹得二爷在一边加倍地赔着小心,说着自己的不是,又是作揖又是点头地哄母亲开心。
看着在萧湘院里说一不二的萧二爷此时被这娘俩一唱一搭地折腾的,就差给大太太跪下磕两个头了,想象着她出府后,二爷落入这两个自命不凡的女人手里,怎一个“惨”字了得。
梦溪第一次觉得这个二爷也很可怜,不过,那终和她李梦溪没关系了,各人自有各人的命,生在这样的家庭,也许这便是他此生的悲哀。
第183章 打蛇要七寸
大太太和秀儿一唱一搭,把个二爷折腾得连连给母亲赔罪。
总是自己的儿子,大太太见儿子如此,总还听她的话,也不再掉眼泪了,几个人又聊起了二爷在南方的事情,梦溪只在一边小心地陪着。聊了一会,大太太抬头看看窗外,转头对梦溪说:
“天也不早了,二奶奶早些回吧,也一院子的事,别都在这陪着”
梦溪听了,忙起身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