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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边传来的阵阵轻颤,让梦溪的心怦怦乱跳,见二爷注视着她,忙一转头,伸手接过红珠手里的帕子,轻轻为他擦拭起额头上的汗水。
……
在梦溪精心的护理下,二爷的身体渐渐地好了起来,老太君和大老爷都来看过,为二爷奇迹般的好转而惊奇,尤其老太君,她此时已深信梦溪是二爷的贵人,也因此,梦溪的庶女出身,俨然成了她的一块心病,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每天折磨着她,让她一想起来心便隐隐的痛,却又不敢轻易拔出,每天不得不和颜悦色的善待梦溪。
总之,老太君的心情那是一句话,痛并且忍受着!
对二爷来说,这些日子可说是他大婚以来最幸福的时光了,梦溪虽然仍不肯宿在上房,不肯和他过多的亲近,但却像大婚时那样,每天亲自为他洗手做羹,料理三餐,这让二爷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柔情,从他有力气说话,他就试着向梦溪讨要一个承诺,要她留下来,但话题总是被梦溪带开,顾左右而言他,只让他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要想,这让二爷幸福之余充满了不安。
梦溪偶尔紧锁的眉头,和常常失神的眼睛,让二爷觉得眼前的幸福就像那海市蜃楼,一点也不踏实,他很想和梦溪好好谈谈他们之间的问题,可每次都被梦溪带开,看着梦溪眼里的那份疏离,他也不敢强求,他很怕他亲手打碎了这份美好;只每天小心翼翼地善待梦溪,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们之间的这份难得的和谐,希望这份美好能够天长地久。
……
丫鬟们都出去了,大老爷身穿中衣,盘坐在床上,大太太半跪在他身后,正给他捏着双肩,边捏边说:
“老爷还是早想些办法才好,二奶奶的庶女出身终是有违祖训,就这么拖着,总不是个办法,俊儿也不小了,早晚得接任家主之位,到时可怎么办?”
大老爷闭目沉思了半晌,开口说道:
“母亲已承诺了俊儿,不会因为溪儿庶女的身份逼他休妻,溪儿为人雍容大度,确实是个好媳妇,以后庶女的事,在母亲面前不要再提。”
“老爷,这还没怎么着,俊儿就为她要死要活的,再拖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母亲已经答应的事情,你就不要再争了,俊儿实在不愿做家主,就算了,不是还有韵儿吗,总不能要了俊儿的命”
“老爷!”
听了大老爷的话,大太太尖叫了一声,大老爷也虎了一跳,猛睁开眼睛,转身看着大太太,大太太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坐在一边说道:
“老爷,不是妾不愿意让三爷接任家主,三爷从小生性惫赖,考了几年,连个秀才都中不了,胸无点墨,怎堪家主之位,真让他接任家主,祖宗的基业早晚得给他败光!”
第226章 大太太失宠
大太太一听大老爷有心要三爷接任家主,便尖叫起来,说三爷做了家主,祖宗的基业早晚得给他败光。
听了大太太的话,大老爷心也是一痛,可总不能逼死俊儿吧,不说老太君有承诺,单说梦溪几次救了俊儿,对他萧家也是有恩,他实在做不出背信弃义,让人指脊梁的事。
二老爷不争气,一意孤行的保了太子,硬是把萧家推进了政治的漩涡,眼见燕王的势力日渐膨胀,宫里传出太后病情恶化,燕王大有背水一战之势,储位之争一触即发,这个时候萧家的后院又起了火,梦溪庶女的出身,更像山一样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来到大太太这,本想清清静静地休息一会儿,不曾想大太太不但不知安慰更是火上浇油,听着大太太兀自在那喋喋不休得说着,心里一阵烦闷,不耐烦的挥挥手,赌气说道:
“这个家就是让韵儿败光了,也强过忘恩负义,让人指着脊梁骨,男人的事情,你们女人少插嘴,安安分分的管好后院就行了!”
听了大老爷的话,大太太一时气苦,俊儿当真不做家主,那她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地位,声音不由得抬高了八度,开口说道:
“是她们李家背信弃义,做出庶女代嫁之事,这事儿也只有她们那种低贱的人家才能做得出来,怎么反说我萧家忘恩负义了!”
大太太说完,见大老爷没开口,又接着说道:
“因为李家祖上对我们有恩,二奶奶出身商贾我们也认了,虽说千不愿,万不愿,最后还是把她娶进了门,这两年来,她骄纵任性,仗着老太君宠着,处处和妾作对,撺掇着俊儿把萧安送入官府,妾这是打了牙往肚子里咽,能忍都忍了,想不到她竟然是个庶女,老爷还说她救了俊儿,这次要不是因为她,俊儿会要死要活的折腾得阖府不安吗!”
“这事儿也不都是溪儿做的,你就少说几句。”
“什么不都是她做的!也不知这个狐狸精给你们吃了什么迷魂药了,俊儿迷上她也就算了,老太君处处护着她不说,这会儿连你也被迷上了,处处替她开脱不说,竟由着她闹得俊儿连家主都不做了,这个狐狸精不死,我们萧家没个安生!”
听了大太太的话,大老爷顿时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腮边的肌肉直抖,开口喝道:
“闭嘴,这也是你一个当家主母说的话!”
大老爷一声断喝,大太太一哆嗦,忙闭了嘴,脸色惨白的看着大老爷,好半天,只见大老爷稳了稳情绪,声音平和的说道:
“你仔细想想,到底是谁在折腾,就说安总管贪墨府银这事儿,他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贪墨的银子都哪去了,你比谁都清楚;溪儿是庶女这么大的事儿,你连和我商量一声都没有,就和秀儿捅咕着把梦飞弄进来,当着满府的下人,揭开这事,闹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让我和老太君丢尽了人,这也罢了,俊儿昏迷刚醒,你做母亲的不知好好安慰,竟要死要活的逼着他休妻,闹得俊儿险些没了命,这还不够,你还想怎么折腾!”
大太太听了这话,先是一惊,接着竟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
“老天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自嫁进你们萧家门,我起早贪黑的操持,一心一意为这个家好,图个什么,闹到现在,只为个低贱的狐狸精,儿子成了仇人,婆婆天天挑三捡四的不说,连丈夫也埋怨起我来!难怪太祖爷要先留下祖训,警示后人,自古以来,这庶女身份卑贱,就没一个好东西!”
大太太说到这,偷看了大老爷一眼,见他兀自铁青着脸坐在哪,不说话,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
“为了萧家的基业,为了俊儿的未来,这府里从今后,有我没她,有她没我,老爷您看着办!”
大老爷见大太太执迷不悟,不但不听劝,竟要挟起他来,铁青着脸,腮边的肌肉不住地抽动,猛起身下床穿起鞋来。
“老爷……”
没理大太太,大老爷穿好鞋,起身向门外走去。
“老爷,这么晚了,各房都歇下了,您要去哪?”
已到门口的大老爷停住了脚步,转身冷冷地说道:
“要真想让这个家好,真为了俊儿好,就听母亲的话,别再为难二奶奶!”
“老爷,您只穿着中衣……”
见大老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大太太猛地将床边茶几上大老爷刚用过的杯子摔得粉碎。
宝珠紫月听到声音,见大老爷走了,双双跑了进来,见大太太正浑身颤抖,脸色惨白的坐在床上,忙上前劝道:
“大太太,您消消气,您这身子刚好些,再经不住这么折腾,别人不疼您,您自己也得心疼自己。”
宝珠边说边为大太太斟了一杯茶,递了上来,紫月已小心翼翼地收拾起地面来。
大太太接过茶,喝了一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又落起了泪,边擦眼睛边说:
“你们说,我这是图什么,不都是为这个家好,好好的一个家,好好的儿子,就任这个狐狸精折腾成这样,一想起俊儿不做家主,我这心就揪着疼。”
“大太太,您也别往心里去,二爷从小孝敬,什么都听您的,只是一时犯了糊涂,可怜天下父母心,二爷总有一天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怕是那个狐狸精不死,俊儿是不会回头的。”
宝珠听了大太太的话,脸上一阵苍白,放在茶几边的手抖了一下,忙低头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收拾起来。
见宝珠没说话,大太太叹了口气,叫住忙碌的宝珠和紫月,说道:
“都撂那吧,不急着收拾,你们俩个过来。”
听了大太太的话,宝珠紫月忙放下手里的活,立在床边,看着大太太。
“上次二奶奶撵走知秋、知春,少了两个大丫头,我安排德总管给补上,现在人怎么样了,能近身伺候二奶奶吗?”
宝珠和紫月听了,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宝珠说道:
“回大太太,奴婢按您的吩咐,将您新调教的绿儿,云儿推荐给德总管,送了过去,哪知二奶奶说自己身边的人够了,把她们直接安排在上房伺候二爷,听萧湘院的人说,有一次,二爷和二奶奶刚拌完嘴,这两个丫头不知怎么冲撞了二爷,二爷要掌嘴,二奶奶于心不忍,说她们是您送的,替她们说了句情,那知不说还好,一说,二爷就势给撵了出去,因为那时您正病着,奴婢也没敢拿这点小事儿烦您,惹你生气。”
宝珠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太太,紫月接口说道:
“大太太想要按插人,奴婢这两天再挑两个送过去。”
“这事儿先放放,这个二奶奶心思细着呢,什么她好心说情,指不定就是特意惹怒俊儿,变着法的往外撵人,可惜俊儿被她迷了眼,是非不分。”
“您的意思……”
“二爷这几个姨娘,平日里都不近身伺候二奶奶,往二奶奶屋里孝敬东西吗?”
“回大太太,要说这几个姨娘,也就大太太近身伺候二奶奶,经常给二奶奶送些吃的,这次二奶奶住清心庵那几天,也都是大姨娘每天送吃的,其他姨娘奴婢倒没听说过她们孝敬过二奶奶什么?”
“大姨娘对二奶奶死忠,怕是我们也拉拢不过来,你们两个人,从现在开始,在红玉和张姨娘中挑一个,暗中笼络过来,不要心疼银子,也可以打着我的旗号许她们些好处,让她们也学着大姨娘一样,近身伺候二奶奶,没事了,常去上房和东厢走走,多孝敬些二奶奶。”
“大太太,您这是……”
“我以后有用。”
“大太太,要说从姨娘中拉拢人,翠平是现成的,我们何苦再费心思,何况,红玉这以后就像个死人,是事儿不闻不问,生怕树叶掉下砸了头似的,张姨娘这几年仗着二爷的宠,眼睛高的很,未必能为我们所用。”
“仗着二爷的宠?现在俊儿不是也不进她屋里了吗,是人都有弱点的,不是爱财,就是爱权,这两样东西我们都可以给她们,你们尽管去试,一定要做的隐秘,要说这翠平,整个萧府都知道她是我的人,二奶奶真在她手里出了什么事,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两个丫鬟又开始忙碌的身影,大太太眼中闪过一股异样的神采,暗暗咬牙道:
“二奶奶,这是你逼我出手的,这萧府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
梦溪庶女的身份被揭开了,令萧府众奴才瞠目结舌的是,二奶奶不但没有被逐出萧府,而且在萧府的日子可以说是风生水起。
尽管二奶奶庶女的出身有违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