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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鬼将-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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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颜含泪续道:“她抱琴出谷,只为寻那负心之人。十年后,在一权贵之家不意相逢。巫言以曲试探,那人已无动于衷;巫言暗问旧情,那人竟邀来群凶!众人持兵相见,可叹巫言少练攻杀,以至搏战中被人挑开面纱,可笑那持刀者,刀落脚背,喷血而不觉;舞棍者,棍砸头顶,晕沉而不动。巫言笑问众人,‘我貌何如?’有自定者尚能点头;巫言自毁容貌再问众人,依旧只见点头。那负心人突然跪地哭求,巫言自恨堕陷尘泥,一曲《杀破心》后,转眼青丝成雪……”

吴颜说到此处,将头纱一掀——但见雪丝如暴瀑,白发似怒涛!天颜永不变,只是人心老!

小猛凄凄摇头,切齿悲叹,“情是困咒,永无破解之法!生而抱守、死而不绝,是情痴;为情而生、弃死永活,是情魔!”

刀子怔怔点头,拭泪道:“情为何物?从无真知确答。生爱其伤,死爱其罚,无悔憾;抱情而终,犹甚感赞,无怨言,唉……”

兄弟二人各有所悲,吴颜却大喜,“未料此世还有守情、解情之人!吴颜空活数年,今日得见一个情痴、一个情魔,实是我残年大幸!”说着凝视刀子道:“十九年前,我为神鬼门名余光魂者算过一卦,莫非你就是她托梦给鬼师救走的那个孩子?”

刀子急忙点头,小猛顿悟,悲喜交集道:“若非高人预言,我弟弟实难存活。今日得见恩人,我却无以为报,这……”

“不必如此!”吴颜淡淡笑道:“我向来只算可算之人,对你并无恩德。你不必记挂在心,也不要称我高人,须知神诞之人巫言已死于二十七年前,如今此间住着的是吴颜。”

说着就请小猛二人进屋,送上茶水后,却一言不发进了内间,出来时把个锦盒摆在桌上并顺手打开来。

“归元石?”刀子惊呼,小猛却很莫名,这鸟蛋大小的红宝石是啥来由,怎么会令弟弟也惊诧如此?

吴颜朝刀子点头,“你识得此物,可见鬼师对你十分信爱,那他一定给你讲过冥元珠。”

“是的。”刀子神色转沉道:“师父说过,乌山有圣宝冥元珠,得其可得天下。冥元珠在密匣之内,匣有四门,各持一法监守圣宝,能操习四法其中之一,便可让圣宝发威,从而令四海臣服、天下归一。但师父也说过,冥元珠虽是天启神物,却也是隐祸之物,幸亏有归元石能死封四门,令其不致为祸,而且不论开法还是封门都不是常人能为,必须是会神兵鬼将咒的人。”

吴颜笑而点头,沉吟道:“十九年前,我在边城巧遇余光魂,才知冥元珠早被恶人盗走,此宝一直由乌山圣师监管,为防恶人寻机作乱,圣师将四法交予四个儿子,让他们东西南北分居四部,终身不许往来。这样一来,即使冥元珠落入贼手,没有四法也是徒劳。圣师临终再三审度,才将冥元珠交付鬼师保管,谁知被你三师公盗走!你师姑余光魂正是为了此事才私逃出谷,细想来,余光魂也是情痴一个,鬼师无疑是个情魔!可惜鬼师错入人手,终负了余光魂一腔痴情!冥元珠一失,鬼师恐惑难安,见师兄终日踌蹰,余光魂定下苦计。身为培奴却私逃出谷,只有真爱之人不怕恶咒啊!这几十年来,落月谷谬于此事,甚至发下绝令,但提余光魂者处以死刑!可叹赤子至诚、忠心难表。唯鬼师深知其意、痛领其悲!余光魂忍辱负重,苦寻冥元珠却始终无果,为尽周全,她转而搜寻四法,于十九年前得了三法,可惜我算到她已死期不远,你遇难时,她已无暇顾及,才会托请鬼师相救。算起来,你应该早得了她的通天甲,果真如此,还算没有辜负她的苦心。”

小猛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抚了抚身上。刀子却很迷茫,“师姑的通天甲?这其间有何关系?”

吴颜笑而不答,小猛却点头称叹,“前人行事,可谓用心良苦、辗转忧忧!冥元珠三法已在通天甲中,鬼师又单传你神兵鬼将咒,两件事行来契机默然,实在令人慨叹!”

刀子闻言彻悟,一时悲师姑之苦、一时痛师父之逝,竟失态而泣。

吴颜听了小猛这番话却暗自惊心——不得了!此人心思敏捷、擅悟神道,果然是个非凡奇才,只是犯了我的大忌!他的巧心灵窍能克解我的预算术,我已算到他是摧毁狂欢城的人,按以前的卦中所言,我应该把冥元珠和所剩一法的下落告诉他,可他机谋善断,我若明言,定局之事也会被他翻转;若是不说,卦定之事又会被我搅乱。前者要得犯规之嫌,后者必受恶应之报,于今看来只有隐语相告了,我已时日不多,让他自领自悟吧……

主意打定,吴颜将归元石交给刀子,“这个你拿着,我只问你,鬼师传你神兵鬼将咒时,可有禁告?”

“有的,师父告下禁咒,不许我擅传他人,还命我立下绝誓,除非保命或封锁冥元珠四法,否则不得擅使!”

“这就好!冥元珠确不该存于此世,如今你已得了其中的三法和封门的归元石,待我预算一盘,指引你找到冥元珠和所剩一法,早日将此圣宝送还冥界,完你师姑和师父的心愿吧!”

刀子不胜感激,唯有跪拜。

吴颜步入院中良久默立,兄弟俩不知她早有预算,因此不敢稍动,怕扰了她的神术。

吴颜许久才回身进屋,肃穆道:“听好了,预测不言二遍,天语有疑不解!冥无珠落于‘非凡人之人’囊中,所剩一法握在‘非真人之人’手里,要得二者,必求‘非常人之人’相助,此人身在此世不属此世,心怀天下不得天下,只有他能助你成事,不过……”

吴颜后面的话却是对刀子的耳语,小猛磊落之人,因此并不介意,但有一事令他十分不快,为何弟弟面露豫色、眼神凄历?

第一百三十七章 顺理成章

辞别吴颜后,兄弟二人循原路步入溪后小巷。

小猛突然按住刀子,刀子吓得只差要哭,“哥哥恕罪,不是我存心欺瞒,吴颜后面所测之事,我确实不能明言……”

小猛哑然失笑,“怕什么?我又不问这事!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吴颜不是说冥元珠是你三师公盗走的吗?你又说过,你三师公就是劫持圣灵夫人的人,可见正是他帮白一正造了地下兵工厂。而当初白一正是听命于钟可发的,那就可以推断冥元珠落在了钟可发手里。有了这根线索,还愁理不出头绪?”

“呵呵!”刀子傻笑,“你一下就说了三个人,可为什么一定是钟可发?也许是白一正?甚至冥元珠还在我三师公手里!但这三个人死了两个,如今只好去问我三师公了!”

小猛捧腹不已,“我的傻老弟呀,吴颜怎么会自己说了冥元珠的偷盗者,又去预算它的下落?所以你三师公早把冥元珠给了别人。他如今恨不能吃了我们,去问他也是白问!白一正虽然是兵工厂的监造者,但他为什么没有藏械图?所以他弃其量是个车,真正的老帅是钟可发,因此最起码他临死时,冥元珠还在他手里。照常理推断,冥元珠现在最有可能在四个人手里,这四个人,陆萍首当其冲,她是钟可发的妻子,一般说来,将贵重物品交给内人保管很合理,但钟可发是作乱的人,他知道一旦事情败露,欲图圣宝的人会立刻想到陆萍,因此咱们暂且将陆萍排除;其次就是钟情,她钟可发的独生女儿,应对党领袖的唯一继承人,冥元珠在她手里也很自然,但钟可发不可能预知党内的突变,所以不会提前把冥元珠交给女儿;第三个人嘛,是陆中海,钟可发花了大量心血栽培他,可见对他寄予厚望,把冥元珠交给他,钟可发应该很放心;第四个人,也是嫌疑最大的,就是陆中天。钟可发派他去混帮派,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作乱而联合众多黑社会势力。但这不是一般人能担任的差事,只有深得钟可发的信任,才能长年在外而又不被怀疑地随时归队。因此我推断,当陆中天带着这种特殊身份突然回到狂欢城,并突然掀开造反的序幕时,钟可发根本来不及作任何应对,冥元珠很自然地被熟悉内务的陆中天抢在了手里。如果我的推断没错,那我需要解答的只是吴颜的预测。她说冥元珠在‘非凡人之人’囊中,谁是非凡人之人?这话似乎暗指三师公,但这不可能!如果不是疑题,吴颜何必预算?既然有意算了,必定另有所指!”

刀子集中精神地听着,仍难跟上小猛的思路,“你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想了这么多?不过你的推测向来没错!如今大事在即,咱先放下此事,破城之后再说,好吗?”

小猛点头,把行动方案细致地交代一遍,才满心难舍而又不得不匆匆离去,因为他突然想起,那个受骗的少女还在洗浴中心!

陆战是什么人?

温柔娴静的大小姐?善解人意的小可人?知书达礼的乖乖女?柔情似水的俏红颜?

都不是!

她在钟家堡是出了名的怪物一个,成天女扮男装、拉帮结伙,打架喝酒、惹事生非!高兴起来要翻天,发起火来要捅天,根本是乱世太保、鬼见愁!

换个地方又怎样?这狂欢城是她姨父打下的江山,本是她表姐的城池,也本该有她陆战的一席辖地!如今虽以客者自居,其实揣着主人心态。

在休息室里茶点也吃了,烟也抽够了,依旧不见薛威出来,这小子淹死了?

“妈的!”陆战叫骂着冲进男宾部,一间一间地大喊着“薛威!”吓得那些赤身裸体的男客如见罗刹,有的慌忙找浴巾围遮羞体,有的干脆贴墙而站,光腚子上肌肉紧绷又瑟瑟打抖。

有个来不及闪躲的男客一头淹进水里,陆战以为是薛威,抓了头发提起来一看,獐头鼠目地生来就该打!她抽了这家伙一嘴巴又骂骂咧咧地往别间去找,直到绕回大厅才发现薛威在柜台边付帐,管它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说,她上去就是一脚。

小猛侧身避开,手一挥,甩出一串玉石项链,晃悠悠地让陆战转怒为喜。

这手法烂得掉渣,但很管用。从外城回到内城贵宾楼,陆战都在喜滋滋地赏玩未婚夫送给她的定情物。要不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薛威怎么会洗了澡不等她,而是溜到街上去,几乎跑遍了所有珠宝行,才挑到这据说是独一无二,仅此一挂的翡翠珠链?

管它是不是独一无二,哪怕是地摊货呢!陆战一会儿戴在胸前,一会儿挽在手上,要不是头发太短,她真想高挽云髻,将这定情物顶在头上!直到进了堡主的房间,陆战还舍不得把珠链收起来。

钟情见表妹玩得开心,心里自是高兴。

钟强则大笑,“我说陆战少爷,那是娘们儿戴的,你啥时爱上了?”

陆战捋袖要打却碍着表姐,钟情却不理这事,吩咐众人早点休息,大伙这才各自回房。

唯战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诈

第二天的寿宴定在上午,这是陈规;祝了寿就得走人,这是旧俗。

陆中天怎么敢留钟情长住?他比谁都清楚这女人不好对付,稍不留神就会丢了吃饭的家伙,所以每次钟情来了,他都推病不见。钟情是他的一面照妖镜,少打照面为好。

不过寿宴这天他是推不掉的,但他会“敬而远之”,可惜他每年都是以区别不大的开场白跟钟情打招呼,连他的手下都听得乏味。

“堡主,让兄弟们别客气,多吃点哈!我这身体不争气,酒嘛,实在陪不了了!”

陈词滥调!钟情照例在心里这番评价后才冷笑作答?“要不是你孝心过重,我何必带人车马劳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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