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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上,能填饱肚子而已。行走江湖,歇客栈吃饭庄的日子其实少,多数露宿荒郊野外。干粮吃腻了,就得想办法弄热乎的东西吃,久而久之会做一些野味。”独孤棠自己也盛了一碗汤,“少了盐,将就吧。”
“就是白水我都能喝下去一缸,更别说有蘑菇有肉鲜,山珍海味不过如此。”她爹当初就是不够狠心,虽然关她屋,打手心,但从不饿她一顿。人哪,有时候就是欠。要像这么饿上两天再给她吃饭,说不定就立马变成好孩子了。咕嘟咕嘟吃得香,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独孤棠拿过她的石碗,这回夹了两块蛇肉,同时告诉她自己的打算,“等会儿吃完了,我就跟东葛青云到前面探路。”将地图铺开,“好几个出口,我先试最近的。当然一下子走通最好,若然不行,就得试别的路。等我找到,就立刻回来接你。”
采蘩点点头,明白他如果背着自己,万一要换出口,会消耗很多体力,而他也伤得不轻。他带着东葛青云,恐怕是要处置了的意图。在她看来,东葛青云无论体力和脑力都已经撑到极限,所以这顿饭之后,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该散的时候。
独孤棠看采蘩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扶她回之前的石头上坐下,听着身后饿死鬼投胎一般的急步,他头也不回,只嘱咐采蘩,“这里视野开阔,若有蛇虫鼠蚁,能看得很清楚,你不要随意下来走动。记住,防守容易进攻难。遇到任何危急,先冷静,保命第一。”一抬眼,看采蘩瞧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怎么了?”
“此时独孤棠,彼时孤客,天壤之别也。”她笑了笑。
“此时童采蘩,彼时采蘩,亦天壤之别。”他跳下岩石,“有些人,初见时未必能生好感,日久才现真性情,却发觉原来可为知己。我和你,就是这类人。”
“知己啊――”采蘩微侧了头,眸光动若流水,“我喜欢。独孤棠,我从此刻起引你为知己了。”
“采蘩姑娘急性子,这话我刚想说,却被你抢了先。不妨收回,由我先说?免得你日后再来跟我清算,委屈得很。”独孤棠怕她的倔强,尤其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倔强。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去的道理?除非是反悔。”采蘩听他说得有趣,笑声如铃清脆,“独孤棠,下回你早点说嘛。大侠客,大将军,大公子,怎么说话婆婆妈妈,输给我这个小女子?你说得慢,就不能怪我清算。女子小气,天经地义。送你三个字,赶紧――改。”
“我看是你好强,凡事要争先。算了,落你之后,也不丢人。采蘩姑娘今后但凡有这样的好事,尽管先开口,我必定应了就是。”和她在一起,终做自己。傲也罢,孤也罢,油也罢,她似全部接受。唯有倔强让他头痛,怕她存着心结。东葛,向琚,这两位屡屡败阵的经验供他借鉴,他以为徐徐图之的好。
“呃?我让你赶紧改,你却想捡现成便宜啊。”妙目不嗔,笑容不娇,但灵艳逼人,“算了,干脆我在你面前当哑巴,你说一句,我答一句,帮你改了这婆婆妈妈的性子。”
“采蘩姑娘若做得到,我也做得到。”当哑巴?他赌她坚持不了一刻。
采蘩瞪眼,沉默,半晌叹气,“这里就三个人,我不跟你说话,还跟傻子说话不成?”做不到。
独孤棠过去拎了啃骨头的东葛青云就走,快到另一端时,突然回头说道,“采蘩,记住,我字有狐。”洞中有回音,一遍遍传到对面女子那里。
独孤棠,字有狐。狐,千面,狡诈也。从此,再不藏心。
第263章 第三道谜
滴答,滴沥沥,滴答,滴沥沥。
采蘩拉紧袍子,全身酸痛虽然缓解了,手心发烫,不时又冷得打颤。独孤棠告诉她他的字,她不知怎么就不能平静,心潮起伏。按理,知道一个人字什么,并没有特殊的意义,就像向琚字兰烨,姬三字潇轩,东葛字――她不记得了。独孤棠字有狐。嗯,出处诗经,跟她的名字一样。不过,拿诗经取名字的人多了,也不说明他和她十分有缘。他用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神情,说出有狐,就好像――就好像――化为人形的妖怪说出自己的真身?
她抱住头,里面仿佛要裂开一样。好吧,必须承认志怪小说给了她无限的想象力。干脆不想,却又突然发现,没有人分享,即便是美景,一眼过后也会无趣的。刚才乍见希望的惊喜已经过去,此时她一人坐在大石上听水声,耳朵便渐渐起了茧。怕倒是不怕,这地方除了她,肯定没有第二个人,至于蛇虫鼠蚁,她觉得比人好对付。可是,寂寞也能“杀人”的。睡不着,躺着枯燥,坐着乏味,又有光芒从眼前闪过,她便在大石上站了起来,活动活动发酸的腰肢。于是,她看见了――
光。
刚看到西面石壁上一些光亮时,采蘩没在意,因为洞顶有孔,还以为那是漏下的阳光。但再一想,才进洞时,阳光笔直而下,现在应该偏西了才对。抬眼看,果然自顶而下的光束落至洞东。然而,当她再发现西壁的光,正是由于这些阳光不知借助什么反射引起的,心中便立刻想到了四个字――可借其光。
日头会落,光束会移,解谜的机会也许稍纵即逝,顾不得手脚发软,她急忙爬下大石。在东还是西的去向上略加思索。先走到了西面石壁。折光的东西不会消失,但光会。
盯着面前的石壁,光悄悄在动,采蘩开始忙。瞧过去,是石头;摸过去,也是石头;闻过去,还是石头。一而再,再而三。摸索盯看了好一阵,直到反光不见,得出的结论和第一次毫无差别。无字无图,凹凸不平,没有令人诧异的地方,更没有令人惊喜的地方。不是对方太聪明,就是她终于把好运用完了。
采蘩并没有焦急,独孤棠的话牢记心头,遇事要冷静。她转身朝东面去,一拐一拐。却半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如果可借其光是要运用在这儿,恐怕往前去的独孤棠找不到出路。一定要解出这句话。才能出得去,她有着这种强烈的感觉。
独孤棠望着前面本该是出口的地方又一次让乱石堵住,心中便觉不对。地图没错,但一到路口就截断了,而且这已是第三个出口,除了人为的原因之外,没有别的可能。然而。为什么呢?这般大费周章,仅仅为了藏住另一头的那些银子?
再次拿起地图,他突然发现一处忽略的细节。以凤尧村的名义画出来的地图。也就是说这上面标示的地名山名路名也都以凤尧一带的名字代替,因此他没在意名字。除了假话斋这段路无名,重见日光的洞叫千孔丘,而一路来经过的几个小洞也各有其名。然而,这几条通往洞外的密道共同围绕着一个叫铁蹄坡的巨大圆形地,他却没看到它。
铁蹄坡是什么?山洞,还是山头?他直觉是山洞。但这么大一个山洞,为何在它旁边的路上走却全然不曾看见?
因这个疑问,独孤棠探最后一个出口时分外上了心,时不时敲一敲洞壁。然后,真让他听到了不同于结实石头的空空声。是石门!以为打开它要费一番力气,没想到他在贴着地面的壁上找到两个凹槽,正适合十指抓力。
“乖儿子。”他给显得“很闲”的东葛青云派活,“咱俩比个力气,看谁能把这片石板抬上去。你要是比得过我,我给你吃一整锅蛇羹,你娘都没份。”
东葛青云嘟着嘴,“爹和娘就爱骗孩儿,孩儿不比。就算我赢了,爹也不会给我好吃的。刚才你们就剩了骨头给我,汤都剩那么一点点。”
离出去的时候越来越近,“傻子”也越来越“聪明”,独孤棠嘴角勾笑,“这回我说话算数,只要有蛇,就都给你吃。你不比也行,那我们就待在这儿,直到你肯比为止。”傻子变聪明,他只能更聪明,不可能自己去抬石板,把后背留给敌人。
东葛青云僵了一会儿,垂头丧气低头,走过去蹲身伸手,“爹爹欺负孩儿,我将来――”居然一下子把石板抬起来了,他用力过度,不禁松开手,屁股坐地,呆瞪着重新落下的石板,“这么轻?”
“这么轻还不举好?”独孤棠没说实话,到这时他已经不能运用内功,需要保存体力。
“傻子”却怕极了这位“老爹”,乖乖再去抬石板,委屈着表情但一言不发。
独孤棠看在眼里,不但不觉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对,还火上浇油,走过石门时,狠狠拍了东葛青云的脑袋一下,“有儿子这么瞪爹的吗?我欺负你,你将来想怎样?不孝顺啊?”
东葛青云揉着头,那一下打得他眼冒金星,但又不敢不跟紧“爹”,刚想顶两句,却让冲鼻而来一股臭气熏得呛了起来。好不容易停了咳嗽,直起腰来一看,立刻犯了恶心,把刚才吃下去的那点蛇肉全吐出来了。
火把在手,眼皮底下是个凹入的大山洞。洞顶倒吊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让他吐的,是散满洞底,各种各样的骨头,其中最多是人骨头。游走在骷髅眼孔肋骨之间的花斑毒蛇,蝎子和蜈蚣,他完全可以想象,这些毒物和人共处的恐怖场面。
“我要出……出去……”他转身一抬脚,却见门边就是一堆白骨,骨头上盘踞着一条毒蛇,一动不动。他啊啊大叫两声,毒蛇顿时竖起头来,嘶嘶吐信,恶魔一般的眼盯着他,吓得他魂不附体。
啪啦啪啦。惊动一大群蝙蝠,似乎擦过他的头,然后不知从哪里的孔穴中飞了出去。
“你再叫下去,就把所有毒物都招来了。”独孤棠用衣袖捂着鼻子,看向洞内的目光锐利万分,比怕死鳝人在意的东西多得多。
“蛇……上来了。”东葛青云一边看着门边那条蛇,又注意到不少蛇开始爬上通往这里的石阶。他想出去,但手脚不听使唤。也怕看门蛇会突然咬他。冷汗滴滴下,觉得没法呼吸,比死还难受。
“嗯,上来了。听说东葛大人怕蛇,所以连黄鳝都让你喊救命,看来是真的了。”独孤棠淡然说着,不但不走,还下了两步石阶。
东葛青云见状,当即决定寸步不离,但刚想靠近。就被独孤棠突然亮出的宽剑吓定住身,结结巴巴道。“爹……爹,孩儿……怕。”
“我知道。”独孤棠好整以暇,“所以,这时候让你说实话是再好不过了。”
东葛青云贴着石壁,眼珠子不停得东瞄西瞅,抖着下巴,“先……先出去……再说。”
“我觉得这里说话挺不错。”突然出剑。将最先爬上来并张开毒牙要扑他的一条毒蛇砍去脑袋。蛇身掉下洞底,同时成为其他毒物的一顿盛宴。
蛇头飞向东葛青云,在他眼前命尽一咬。他惨叫抱头,蜷曲着身体抖若筛糠,连忙交待,“我装的!我没傻!一睁眼就见那女人想杀我,我当然装傻。求求你,先离开这儿,我发誓一切都听你的。还有,你们之间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传出去,否则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求求你,大公子!”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没傻?”独孤棠还是那句话,对付真傻子,有失剑客风范。
“没有!没傻!大公子,你爹与我干爹余求一向交情不错,你我本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