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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蘩面如霜冷,他不虚伪她也真,敷衍的语气,“有没有找到,五公子难道不知道?”
向琚眸中含温笑,“你又没求我帮忙,如此怨愤说话,可是怪我吗?我看你那么仰赖独孤棠,心想不用我多管闲事罢了。毕竟,采蘩姑娘此来不为公,我若擅自动用护军找你妹妹,恐怕引人非议,想来你也不会喜欢。”
采蘩哼道,“五公子无需解释,我确实没有请你帮忙。只不过你这最后一句话我不以为然。不说我,我妹妹姬雅是南陈子民,家族姬氏与向氏同为四大士族之一。她虽与我属于私家出游,但一直和由你带领的使团同行。在北周出了事,南陈百姓第一个想到的会是自己的官府。你身为南陈正使大人,不但不闻不问,将责任推给北周将领,这时还把它归为闲事。采蘩不知,引人非议的到底是你擅自动用官兵找自己国家的百姓,还是你的冷漠自私。如此官,如此君子,如此大族之士,令人心寒。我不求,因为我不用求,我以为这本就是你身为使官的职责。”
向琚目光顿锐,但他反驳不了,一个字都反驳不了。她说得没有错,姬雅出事,他应该管,而且应该全力管。他没那么做,因为是他以公报私。他惊觉无明是对的,他放了太多心思在采蘩身上,影响了他的决断。他突然省悟,却似乎为时过晚,有点进退维谷。若现在帮,就是承认自己的疏忽;若仍不管,回陈后不能对姬氏,甚至皇上交待。
“童大姑娘,你不必此时才来诘问公子。当初张大人问过,是你说独孤棠已经追去,我们又要赶路,这才没有派出人手。”向琚有得力帮手护驾,白老头过来串言。
“五公子何时成了弱不禁风的少爷,还要他人为你挡风遮雨?究竟是你私心,还是我倔强,各自心里有数。”采蘩上车,摔帘在身后。
“这丫头――”白老头冒火,“太嚣张了,当我们是纸捏的,竟敢摔帘,等有机会非给她点厉害瞧瞧。”
“罢了!”向琚语气冷冽,“白老今后要抢话,最好还是先问过我。”说完也上车去了。
白老头嘿了一声,满脸挤皱纹,“娘咧,弄了半天,我自己两头不是人。”
“公子心里想认错了,是不是?”无明在车里,“但是公子记住,你是不会错的。即便真做得不对,也绝不能承认,尤其对方是女子。”
向琚捏了杯子要倒水,但颤得倒不下,最后长叹,“此女乱我心,惨矣。黑老,你派人追查姬雅的下落,有消息即刻回报。不是为她找妹妹,而是为皇帝找子民。”
无明应了,如一只黑色大鸟,从车窗里翻了出去。他和向琚都不知道的是,雪中送炭的机会不再。
这时,小兵在车夫座上等出发,丝毫未察觉车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堵东葛青云的嘴很容易,给好吃的就行,独孤棠看着两个瞪着他的小姑娘,将食指竖在嘴上,“你们记得我吧?等一下我会把布条解开,你们别出声,行不?”他收养了很多孤儿,对孩子极其耐心。
雅雅和秦筝点点头。绑嘴的布条落在脖子里,秦筝才张嘴,雅雅就拉她一下,学独孤棠的动作,还对食指吹口气。
“好孩子。”独孤棠声音压得很低,“坏人有没有欺负你们?可以小小声说话。”
“坏人好凶,总绑着我们,不让我们说话,还吃不饱。”雅雅平时娇气,这时却很懂事,“大哥哥,是不是姐姐让你来救我们的?可是坏人有一种吃了肚子痛的丸子,说就算有人来救也没用。”
独孤棠拢眉,“你们吃了么?”
“他逼雅小姐吃了,没给我。”秦筝帮雅雅的衣袖撩开,细幼的手腕青脉蔓上一条乌线。
“大哥哥,我不怕死。”雅雅笑眼如弯月,“爹娘就死了,我能见到他们吧。”她的认知中,死只是一个遥远的地方。
独孤棠因她纯真的笑颜而不能露出忧虑,“雅雅,你不能死。你死了,你大姐,还有你二哥,他们可怎么办呢?”
雅雅蹙起漂亮乌黑的眉毛,郑重想了想,“嗯,雅雅不死。二哥常跟大姐闹脾气,我得看着他。爹爹还有娘,娘待爹爹好。”意思是她爹娘用不着她管着。
独孤棠摸摸雅雅的头,怪不得融化了采蘩的冷性子,这孩子有一颗温暖的心。但见那道乌线,他眸光却冰,听说天衣教的毒药十分阴狠,不知给雅雅吃的是哪种。原本想救了人就走,如今却要先拿解药。但不能把小兵逼急了,否则来个同归于尽,死都不肯交出解药来。
独孤棠想了一会儿,俯耳对两个孩子说了好些话,重新给她们绑回布条,又道,“雅雅,筝儿,别怕,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你们,随时可以救你们出去的。”
两个女娃,两双大眼,眨了眨,都无惧意。
使团出发了,小兵听到前方命令,正要赶车,突听车门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他拍了一下,在周围好奇的目光中,嘿笑解释,“一定又是东葛大人无聊了。”
但咚咚声不止,小兵黑面。
第287章 无夏
关紧车门,小兵憨厚老实的表情就有些狰狞,不看一旁傻乎乎的东葛青云,直盯着雅雅和秦筝,恶狠问道,“是你们俩吧?我说过,别给我惹麻烦,否则杀了你们。现在想死吗?”
雅雅躺在板上乱滚,秦筝脸憋得通红,发出呜呜声,急得又要撞车壁。
小兵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拎了起来,“不知道疼就学不乖?”
秦筝呜呜挣扎,眼睛直瞥滚来滚去的雅雅。
小兵终于注意到雅雅的异样,一脚踩住她的小腿,一手摘掉秦筝的布条,“你家这位娇小姐怎么了?”
“小姐肚子疼。”秦筝都快哭出来了,“是不是你的丸子害她成这样的?求求你帮她,那丸子给我吃,我代小姐疼。”
小兵皱着眉,将秦筝的嘴堵上,扔到一边,蹲身按住乱动的雅雅,看她蜷身抱臂,真是脸色泛青的痛苦模样,不由自言自语,“明明说是慢性毒,怎么会疼成这样?”
秦筝呜呜不断,吵得小兵没法想,从内袋里掏出一个瓷瓶,倒颗绿色的小药丸,塞进雅雅嘴里,“行了行了,吵死了。你丫头忠心,我就让她暂代你,不过你可能比她命短,最多再活三日。”转身喂秦筝一颗红丸,“再吵,我可就不客气了,哪怕只是小孩子,也照样打得你们半死。”
小兵走了,秦筝躺着抽搐,雅雅扭身过去支撑着她。
“雅雅,筝儿,你们很棒,我已经知道解药在哪儿,很快就会回来救你们。”独孤棠的声音从板下悄悄传入两人的耳朵,原来板已裂了缝,刚才小兵拿瓷瓶选药丸的动作尽落他眼。
他让两女娃闹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骗小兵取药。没指望如此顺利,显然小兵只是遵照吩咐行事。并不清楚毒药的性能,到底在乎雅雅的命,不敢让她这会儿就死。同时,让他还知道了,如采蘩所料,小兵真有同伙。
独孤棠从车底钻出,赶上采蘩的马车,敲敲窗。“采蘩姑娘,我来了。”
采蘩掀半张帘,“请上车说话。”她等着他的消息,因此让丫头们上了另一驾车,只和麦子两人在车里。
独孤棠上了车,将雅雅和秦筝的情形说一遍,没有隐瞒。
“雅雅的脉上有一条乌线?”采蘩睁圆眼,立刻让丁大去请姬三。
姬三不知独孤棠在车上,进来就没正经,“蘩妹妹居然邀我上你的香车。真是――”语调一抖,“独孤棠。你也在?”
“香车?”独孤棠眯眼抬眉,勾起冷笑,“姬三公子,真是什么啊?”
“真是肯定有要紧事。”姬三干笑。
采蘩不管他们两人搞什么,拉过姬三的衣袖直撩上去。
姬三简直流冷汗,“蘩……蘩妹妹,当着别人的面对我这么蛮干不太好吧。”他可以说非礼么?这也算了。独孤棠――他看一眼,不由怔愣。
独孤棠抱臂靠车,一副有趣的表情。注意到姬三的视线,“姬三公子不用害臊,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不是想我撑你一把吗?这可是争取同情的好机会。”说到这儿,目光一凝,他看到姬三手臂上的黑线,“这是――”
采蘩代姬三开口,“此毒叫无夏,也就是过不了十五六岁,人生夏季的意思。三哥这毒是姬莲的娘下的,后来飞雪楼楼主传他一套心法,延缓了毒性的发作,但没有解药。独孤棠,你说雅雅中得毒是否是无夏?”
“虽然都是沿脉而上,但雅雅那条黑线从手腕走起。”独孤棠比个手势,“约摸这么长。”
采蘩还不及松口气,就听姬三道,“很可能正是无夏。我臂上这条黑线原本也是从手腕开始的,后来练了楼主传授的心法之后,手腕到手肘这段黑线才消失了。”
“你说无夏没有解药,但小兵拿出一颗绿丸来,雅雅服过后,黑线就消失了。”独孤棠凑板缝看到。
“也许雅雅服这种毒还不够久,这是她的运气。”姬三将衣袖放下,神情自若,“独孤棠,你可同情我了吗?我要求不高,只希望能脱离飞雪楼,最后几年不想杀人过日子。”
“最后到底是几年?”独孤棠问。
“我觉得你和她真像,两人都没有同情心。”姬三对采蘩努努下巴,“别管我还能活几年,我是真中了毒的。”
“被飞雪楼的阎罗说没有同情心,我不会感到惭愧。你既然还能活几年,就等着吧,先把眼下的事处理好。”独孤棠不放在心上,转而跟采蘩商量,“我认为小兵的同伙很可能也在这团人里,避免一波波没完没了,防不胜防的,最好能把那人一同揪出来。估计雅雅这么一装毒发,小兵会向那人问清楚。等到傍晚可好?到时不管那同伙出不出现,我们都救人。”
采蘩想了半晌,最终微微点头。虽然她想赶紧救雅雅和秦筝,但独孤棠说得也有道理。如果那个小兵真有同伙,只怕小兵倒了,同伙又来折腾。
“我能为雅雅做什么?”她不想干等着,全靠独孤棠一个人。
独孤棠还真给她找活儿干,“你手里还有那张纸笺吧?”写着长安圆月夜,七彩宝灯芯的那张。
“有。”采蘩一向妥善保管重要物件。
“我觉得那字迹虽方正,但笔力偏弱,似乎出自女子之手。你是造纸巧匠,看看能不能从纸笺上找出线索,如此便不必依赖那个小兵。”两方面着手,同一个目的。
采蘩道声对啊,“我光着急了,完全没想到手上还有这样好东西。那纸――”
“蘩妹妹,正所谓关心则乱。”姬三却打断她,“纸你自己慢慢鉴,有结果告诉我们一声就行了,我们一窍不通,你说得再仔细也是对牛弹琴。”他是牛,顺带拉独孤棠成牛,要一起下车去。
独孤棠是狠主,在姬三的手将要碰到自己的霎那,突然手上连翻数圈,袖子卷出一个麻花,再用力一振,姬三就被送出了车外。
麦子看了,认真问道,“大兄,这甩人的功夫好,可否教我?”
独孤棠不答她,单看采蘩,“你这位三哥有些太不正经,我看着很不顺眼,就代你教训了。”他在这儿,那位都跟花花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