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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棠观察细微,尤其还是他在意十分的人,“你怕什么?”
采蘩笑容大大,“我怕看大夫。还怕吃药。好好的,请邈手来作甚?他一出手,没病也当大病来紧张了。”
“谁都没紧张。倒是你最紧张。邈手又不是江湖郎中,让他把个脉,没事最好。”独孤棠却给央一个眼色,让他找人去。
“央,回来。”采蘩撅嘴。转头对独孤棠道,“瞎紧张,吃饱就精神抖擞了。这么点事找神医,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吃完饭要是还像鬼脸,你把扁鹊华佗请来我都乖乖听话。”
央站在门口,抱臂笑。“老大,她这话的意思是绝对不会乖乖听话的,谁能请得来扁鹊华佗啊。”
采蘩斜央一眼。正好麦子丑奴端了吃的进来,就又对独孤棠摆甜笑,“先让我安安心心吃个饭吧。”
“你这是撒娇么?”独孤棠刀眉挑疑峰,“采蘩,你越如此越古怪。而且你刚说那边肯放我们走了?”
央坐了回去。他赌老大妥协。
“撒娇是古怪?”采蘩拉盟友,“丑奴。你说呢?”都是成了亲的女人。
“因为你平时不撒娇,临阵磨枪当然让人以为有大战在前。”丑奴却一向公允,谁也不偏帮。
倒是麦子好,“先吃饭吧,饿肚子的时候看着就好像要大病一场,饱了便痊愈了。”
独孤棠看采蘩迫不及待端了碗,仰面抬眼瞧着他,等他点头才能开吃一样,不禁好笑,“像一顿没吃萝卜的兔子,快吃吧。”
采蘩吃得很快,心慌的感觉和疼痛的感觉渐渐远离了,不知道是不是独孤棠坐在身边,还觉得身上温暖了起来。温暖了,但眼睛也烫了,一眨便落一层白雾。不怕,不怕,她心中说。至少他会在她身边,一直到最后。
“向琚会放我们吗?”央看采蘩吃得差不多了,便问。
“是向老爷子。”独孤棠道。
采蘩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又恢复明眸善睐,“今晚你们就拔营,和尉迟觉他们会合,然后等我把帝王书造给向老爷子。约摸五日便能离开。”
“五日?”沙军师有些不解,“我们的救兵怎么都能到了吧?向老爷子难道完全没看出是缓兵之计?”
“不管怎么说,对我们有利就好。”丑奴道。
“不会有救兵的。”采蘩轻叹,但凡有一点希望,她也不必选这么受罪的路走。
“你从向老爷子那儿听了什么?”独孤棠盯望着采蘩,虽然她的脸色仍差,但双颊确实有了些暖红。该放心,可是心放不下来。
“向老爷子早知你们跟着,装作不动声色请君入瓮,是要将你们灭在这片草原上的。他已经向你们新帝送了信,新帝不会听从庄王或肃公发兵。所以,不会有救兵了。”北周会是什么样的乱局,采蘩压根不愿意去想,现在能救多少是多少。
沙军师摆沙盘是将援军算进去的阵法,现在成了一盘平,他喃喃道,“怎么会呢?即便冲着西穆王的背叛也该派兵施加颜色啊。西穆一直臣属我北周,他这样放肆,我们若不吭声,等于默许其他属地藐视,北周边境将陷入危险。新皇帝怎么不想想后果呢?”
独孤棠似乎自嘲,嘴角撇冷笑,“这么看来,不如支持余相称帝,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在领土上妥协的人。朝中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大概也在后悔,为先帝尽心尽力铲除余求,到头来扶了这么一个庸碌的太子上位,帮谋逆之人出卖自己的将士。殊不知,他此时报恩根本不在那些人眼中,他们要的是他屁股下还没坐热的龙椅。”
采蘩骇笑,“说的你自己好像不是忠心皇上的,你可是为先帝也出了不少力。”
“忠心皇上?”独孤棠哼一声,“先帝不庸不昏,姐夫需要帮忙,而我正想得到权力,所以才参与了而已。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如今也没什么求着皇帝的,如果这次能平安,就打算辞官了。”
“我才知道你这么打算的。”所以才跟老兵说要离开长安吗?
“我也是才决定这么做的。”并非保密,独孤棠又道,“所以,四年前庄王送我们上了罪路,这次他却是送我们上了绝路吗?”
采蘩有一句说一句,“也不能这么说。如果连你们的皇帝都想你们死,庄王能如何呢?他自己说不定还是新帝的眼中钉。总之,北周现在的局势也难断是乱还是稳,我们别指望谁了。”
“以为太子庸碌,当了皇帝肯定会依赖原本的忠皇党,却不料--”可笑了,独孤棠但叹,“采蘩,对方既然做到这个地步,难道只因为你帮他造纸就能放过我们的吗?”
沙军师也同问,“不错,我们可是知道了他们不少事,放我们就是放虎归山,他们不怕这些年的筹谋变成一场空么?”
“所以你们必须严守秘密也是其中的一个条件。”离自己撒谎的地方渐近,采蘩却淡定下来,“我已经帮你们答应了,千万要遵守。”
央切道,“那位向家老爷子也挺天真的,听答应就当真啊?只要我们将他的事捅出去,北周戒备自然不说,南陈肯定会血洗向府,揪出所有与向家有牵连的人,他和向五这辈子都别想踏入南陈土地一步。老爷子可能到处培植着力量,不过没有南陈那位四皇子给他们让出皇位,他们的天下梦就是异想天开。”
“当然不是听我答应就当真,而是我以诺换诺,让他相信我们绝对会帮他保守秘密。”采蘩道。
“以你的诺换我们的诺,他信你,你许他什么诺?”独孤棠绷紧了面部表情。
“我让望山在身上下了一种毒。”谎言有真有假才令人少疑,“你们要是大嘴巴,我就死定了。”
“什么?!”独孤棠瞳孔敛冷。
采蘩却撇头去看央,“这样你还会说出去么?”
央哑然半晌,叹口气,“你--!死老头真太狠了!”哪里是以诺换诺,明明是以命换命。
“央去喊邈手来,其他人出去。”独孤棠的目光几乎要瞪穿了采蘩。
帐中再没第三人,采蘩伸手抚独孤棠有些阴冷的面颊,“我只是中了毒,不会消失的,别那么瞪我,吓得我心里发毛。我知道你想什么。”
“知道但还是坚持己见了。”如果要以她的命来封口的话,这毒不会不霸道,“采蘩,你至少该跟我商量一下。你以为你不这么做,我们就一定没办法了吗?你明知我不会坐以待毙,就算杀开一条血路--”
“然后你得死多少兄弟?”采蘩摇着头,“独孤棠,我要一个都不落下,一起来一起走。我没跟你商量,也根本不可能跟你商量,因为你肯定不同意。我不良善,但护短。你是蛟盟的老大,我被他们叫着大嫂,他们就是我的兄弟姐妹。这辈子我没有父辈的缘份,我不想我们的孩子跟我一样。”
因为是在乎的家人,所以必须守护!
第437章 把相公逼出走的老婆
“怎么样?”邈手帮采蘩把完脉,独孤棠就急问。这脉把得有点久了。
邈手沉吟片刻,不回独孤棠的话,却看采蘩,“大嫂,你真不知道天衣教主下的什么毒?”
采蘩含笑,“不知道,只知是可以解的毒,但解药现在不会给我,只会给我缓毒剂,每月一小瓶。”从袖中拿出一个蓝色,拇指大小的瓷瓶,“这就是。等我把帝王书交给老爷子,他们会给我六瓶,也就是半年份。”
“半年后呢?”独孤棠心情很糟糕。
“半年后,老爷子会派人再送六瓶来。”采蘩却有心情安慰独孤棠,“而且他不会不送的,他的那点事都在我们眼里呢。只要我有什么万一,你们也不会让他好过,老爷子清楚得很。”
“等他得了南陈呢?等他得了天下呢?”突然看不到的将来,勒住了独孤棠的脖子,硬是深呼吸的话,就好像会撕心裂肺。
“那当然会把解药给我了。”采蘩眼中清澈。
那么清澈,让独孤棠想去相信,但心里隐隐的不安令他坚持,“到时候天下已定,他纵然不送解药,我们又能如何?”
“正如你所说,天下都定了,我死了对他也没好处,更何况我这双手还是挺了不起的,留着才有点用处。”让她混过去吧。
“如果他们永远实现不了野心,你一辈子要靠他们送药活着?为了拿这些药,我们只能在一处住着,出个远门都得提心吊胆。万一摔了一瓶,丢了一瓶,又怎么办?”简直就成了他们手里的风筝,看似能飞,其实哪儿都去不了。“采蘩,你喜欢的自在没有了也不要紧吗?”
“至少还活着,能跟你在一起。”采蘩笑着。
“别笑了。”独孤棠猛地站了起来,“你也许觉得这是一笔好交易,但我从没这么挫败过。”居然不等邈手说诊脉结果,他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采蘩看门幔掀了又合,怔着,“他竟对我生气了。第一次。”
“我都来气,更别说老大了。”邈手拿起瓷瓶,闻着看着。“这种时候笑得出来,好像你是从容赴死了,却只让看着的人绝望而已。”
采蘩蹙起眉。“什么从容赴死啊?至少能活半年。半年,又不是半天,六个月的工夫可以研制解药,哪怕能制出这个缓解剂也好,我怎么看都是生望。”
邈手审视着采蘩。“你真这么想?”
“不这么想,难道我还希望自己赶紧丢命么?”大实话。选了死门,可她不会真当成死局来看待。向老爷子说过,死门亦能变成生门,但他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然而,六个月之后。说不定她自己就能创造出机会,不需要他给。
“我佩服你的无畏,不过大嫂。有时候你也靠靠老大,行不行?男人有自尊的,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知道老大也有说挫败的时候。
“真因为他保护了我,我才能保护他。夫妻要相互守护着。日子才能长久。我要是那么娇弱的女子,他也不会喜欢上我的了。”采蘩神情淡淡却清浅。“邈手,你把这瓶药拿去吧。”
“可是,这东西拿一瓶少一瓶。”邈手倒是真想拿,但又犹豫。
“所以,别想研制无夏那样拖拖拉拉的,这回拿出点真本事,尽快出个结果。”采蘩起身,却往内帐走。
“我没拖拖拉拉--”邈手的话还没说完,已经看不见采蘩了,长长叹口气,自言自语,“把人气走了,好歹也追一追。”
但他刚走出帐,就被一只手臂拦住,看清之后再叹口气,“老大,你把离家出走执行到底,才能让兄弟我撑一撑你。”这自尊便宜啊。
独孤棠冷冷看邈手一眼,“我没有离家出走,出来透口气罢了。说吧,你诊出什么来?”
邈手不能对要透口气的人讨论自尊问题,只道,“脉象还算沉稳,但时而跳虚了。可能刚中毒,暂时还看不出太多异常。不过,大嫂把缓解剂给我了,我会尽快找出其中的成份。”
“她把缓解剂现在就给你了?”独孤棠皱深眉川。
“我也说不用急,少一瓶就是少一个月的命,不过看大嫂真是果敢,比多数男人都强。老大,我该说你幸运还是--”邈手眼睁睁看手里的瓷瓶让独孤棠收走,“老大!”
“等拿到另外六瓶再说。你通知下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