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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你说。”洛安索性将目光转向云熙,满目殷切。
“兮儿,聊了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跟叶公子终于能冰释前嫌,并成为一家人。”云熙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也不怎么想坦白。
“可你们已经吊起我的胃口,我今儿个要是不知道你们之间聊了什么以致于你们冰释前嫌,今晚肯定会睡不着觉的。”洛安不依不挠,索性转向苏子淇、含玉和夙君华,“你们说,他俩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小玲,我刚才到这边的时候,他俩已经讲到尾声,并没有听到什么,而且,就算真的听到了,我也不敢说。”苏子淇腼腆一笑,弱弱道,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灵活地在叶逸辰和云熙两人之间流转,似乎也十分好奇两人之间究竟讲了什么。
“麟儿,我跟夙公子过来的时间更晚,所以,我们更不知道什么了。”含玉见洛安看来,连忙答。
“玉,你跟君华是一起过来的?”见含玉和夙君华坐得近,且两人之间的气氛有微妙的亲密,洛安就感觉有猫腻,当即半眯眸审视着两人。
“早上我一起来就感觉浑身筋骨痒痒,就找他打了一架。”这次夙君华答了,一边死命拖着身下的石凳往洛安身边挪,那热情劲儿,就像蜂蝶看到了花朵,狗看到了骨头。
“夙君华!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洛安咬牙切齿。
“麟儿,你别多想,夙公子只想在跟我切磋武艺,没有恶意。”含玉不想让洛安对夙君华生出误会,连忙解释了一句。
洛安心里明白含玉的用心良苦,也明白夙君华既然愿意跟着她,说明他已经接纳她身边其他的男子,对含玉,其自然不会有恶意,刚才她那般说也只是想让其以后收敛些,并无真心责备之意。
因此,听得含玉的话,她索性顺着他的话说,“敢情你们俩是越打越亲密?!”
“自然,火儿难道不知打是情、骂是爱?”经过一番努力,夙君华终于如愿挪到洛安身边,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对她笑得十足妖孽。
洛安嘴角抽了抽,并不抗拒男子的亲近,任由他揽着,一边在他耳畔低声反问,“你难道不知‘打是情,骂是爱’是用在相爱的男女间的?”
含玉脸色有些不自然,双目含着爱恋坚定地望着洛安,无声地向她表明他对她绝对的忠贞不移。
云熙一脸平静,优雅地端起杯盏喝了口水,即使杯中水只是凉白开,他依然能细品,仿佛那到他口中的凉白开是百年难得的佳酿。
叶逸辰和苏子淇都憋着笑,感觉夙君华是个挺有意思的男子。
“知道啊。”夙君华一脸无辜。
“那你怎么还这样说?”洛安回给含玉一个表示信任的眼神,一边依旧压低声音问向身边的男子。
“只要你心里明白就成。”夙君华牛皮糖般黏在洛安身上,蹭着她发鬓喃喃地回了一句,声线压低,略微沙哑,透着情欲的色彩,向女子传递着暧昧的信息。
“‘欲求不满’也要有个度,哪一天精尽人亡了可别怪我。”洛安一把推开拼命往她身上黏的男子,毕竟还有其他男人看着呢。
“有火儿在,我怎会舍得自己精尽人亡?”夙君华笑得暧昧,女子推开他,他也不想为难她,令她对他生出抵触的情绪,就不再往她身上黏。
“熙,爹爹人呢?”洛安见黎歆不在场,有些奇怪。
“爹爹今日清晨出去了,说要去买点东西。”云熙笑意浅浅,清冷如仙的面容因为这份笑意多了几分暖意。
“爹爹可说要买什么东西?”洛安蹙起眉,有些担心,“还有他出去的时候,身边可有带人?”
“他没说,身边也没带人。”云熙说得淡然,并不担心,“兮儿,你放心,爹爹自有分寸。”
“他可说几时回来?”洛安还是不怎么放心,对放在心上的人她都会多一分紧张。
“午膳前。”云熙见洛安如此紧张黎歆,心底划过一阵暖流。
洛安点点头,表示已经听到,稍稍安下心,想到自己还有重要任务,她连忙站起身,打了声招呼,“你们继续聊吧,我该去厨房做午膳了。”就欲往外走去。
“洛安,我来帮你!”
“兮儿,可要我帮忙?”
“小玲,我也会做膳,可以给你打下手。”
“麟儿,我能不能过来帮你?”
“火儿辛苦了,我等着开饭。”
洛安的话才落,一众男子除了夙君华全都站起身,同时开口,话语的内容不同,但意思基本相同,唯独夙君华比较有自知之明,依旧坐在原位,手上端着一盏茶,透着几分潇洒。
见另外四个男子的反应,他有些惊讶,感觉自己不怎么入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连忙改话,“我也想帮忙,只是怕火儿会嫌弃。”
看着一众男子的反应,洛安忍俊不禁,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况且,厨房里的人可不是吃白饭的,我要是应付不过来,自然会吩咐他们帮忙。”
“洛安,你做这些,我心疼。”叶逸辰目光紧紧地凝着洛安,突然道出一句,含着祈求。
“是啊,小玲,你贵为皇女殿下,却在私下里为我们做这些,我也觉得不忍心。”苏子淇出声赞同。
另三个男子未言,但眸中也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了赞同,均感动于洛安的付出,却也为之心疼。
“不碍事。”洛安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认真地回视着眼前每一个男子,轻松地笑曰,“我现在仅是你们的女人,能为你们做膳,是我所高兴的,并不觉得这有多苦多累,反而觉得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所以,你们别多想。”
她的话语发在肺腑,令五个男子心里皆感到触动,愈加珍惜之,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洛安做完晚膳,黎歆果然回来了,手上拎着包裹,里面的东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一行人在云水居用完膳,洛安就称要带云熙和黎歆去一个地方,其他男子对内幕都心知肚明,也不多问,各自回各自的宅院。
唯独夙君华临走时对洛安抛了个媚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出府的时候,洛安见黎歆手上提着一个包裹,忍不住问出一句,“爹爹,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黎歆眉眼间覆着浓浓的愁,双目微红,貌似哭过,紧紧凝着洛安,未答她的问题,径自问出一句,语气悲戚,“麟儿,能不能告诉爹爹她究竟怎么了?”
洛安一愣,随即察觉不对劲,眯眼审视着黎歆的眼,“难道爹爹已经知道什么了?”
云熙站在黎歆身侧搀扶着他,垂着眸,面容很平静。
“昨晚上,她托梦给我,说已经离开,向我告辞,并叮嘱我好好照顾熙儿和轩儿。”黎歆怅然落泪,眸中亦盈满了伤感。
洛安面色复杂,都不知该如何答,沉默了片刻,才掏出帕子递给黎歆让他擦泪,一边道,“爹爹,她都已经梦中托孤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你——”黎歆猛然抬眸看向洛安,面色已经煞白,哽咽出声,“是你杀了她?”语气沉痛,既惊讶又沉痛。
洛安眸光一冷,一点不后悔自己所做,话语间透着一股残忍霸道的杀伐之气,“她该死!”见男子整个人懵住,她则轻笑出声,“爹爹何须如此?她身中寒毒,整日陷在生不如死的境地,死亡对她而言也许反而是种解脱,你说是不是?”
“虽是这样说,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黎歆只感觉自己的心好痛,充斥着无尽的绝望和空虚,纵使那个女人不爱他,可他依旧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得一份善终。
依稀记得,去年她离开山庄前寻过他,与他一夜缠绵,迷蒙间,她在他耳畔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当时他问她为何说这句,她只说,感激他,但无以为报。
可见那个女人虽不爱他,但心里对他也是存着些许情谊的,关乎亲情,只是与她对云初起的爱恋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
他怨她、恨她,后来,知晓所有真相内幕后,他对她的怨恨更上升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高度。
然,虽恨,又何尝不爱?
如今,她没了,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她竟就这样没了,他心里真的好难受,感觉自己以后的人生将永远暗无天日!
“爹爹,先上车吧。”就在这时,云熙开口了,面容很平静,但眸底藏着的伤感令人无法忽视。
黎歆点点头,任由云熙搀着上了候在门外的马车,双眸无声地淌着泪,手上依旧紧紧攒着那个包裹。
洛安望了眼湛蓝的天空,无奈地叹了口气,就一甩袖跟了上去,心里有歉意,但只针对黎歆。
云幻之和她两个手下被埋在凤都郊区的一处平民墓地,虽立了碑,但碑上无字,唯三个鼓起的土丘昭示着这里埋着人。
土丘周围野草丛生,由于在一处山峦的后山背阴处,即使春天已经降临,这里仍刮着瑟瑟寒风,显得凄凉至极,任谁都难以想象这里埋着富有“天下第一山庄”美誉简直富可敌国的醉云山庄堂堂庄主云幻之。
洛安一行人下马车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黎歆远远地看着,目光呆滞,沉默了片刻,他问向身边的女子,“中间那块碑是她的?”
“嗯。”洛安轻轻应了一声。
听得此声,黎歆就立马撒腿往中间那块碑奔去,完全不顾自己的仪态,至那块碑前,浑身的力气瞬间抽空了一般,猛然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
洛安搀扶着云熙悄悄走了过去,站在黎歆身后,无声地守着。
哭了半晌,黎歆才渐渐停歇下来,哭得红肿的双眸覆尽悲伤和绝望,面色苍白,一头长发早因为刚才激烈的奔跑散开,凌乱地披在身后,风拂过,带起几缕,徒添几分凄美。
突然,他想起什么,连忙打开自己拎来的那个包裹,里面的东西才展露真面目,都是一些白事上要用的东西。
将白蜡烛、香炉、水果生米等东西一一摆放整齐,他就对那块碑正式磕了几个响头,接着,烧起了纸钱,一边喃喃念叨着,“幻之,我这次过来带得不多,以后会多带些,你在下面一定省着点用,还有那两个与你同生共死的手下,也别亏待了。”
洛安目光复杂地看着黎歆所做的一切,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明明想安慰他,却根本说不出口,因为她没有安慰他的立场。心里有些彷徨不安,怕黎歆以后会恨上她,不再将她当成他的亲人,更怕他以后会为云幻之做出什么傻事。
她身边的云熙看出她的隐忧,连忙伸手执过她的手,轻轻握了握,想让她放宽心。
“熙,你要不要做点什么?”洛安看向身边的男子,眸光一闪,想起这土里的三人跟他均有不浅的渊源,心更是悬了起来。
“不用。”云熙摇了摇头,双眸望着眼前的三块碑,始终波澜不惊,仿佛土里的三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见她们已经入土安息,我便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做的了。”默了默,他继续说,“即使她们死了,都无法弥补曾经犯下的罪恶。”
兮儿的亲生爹爹,兮儿的第一个孩子,还有他最心爱的兮儿,都被这三人害得丧命或差点丧命,所以,即使他不恨她们,但心里依旧无法释怀。
“熙,谢谢你。”洛安感激地看向云熙,因为他选了她,而她定不负他这份沉重的选择。
“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