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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霆的眼睛亮得惊人,嘴角噙着一丝笑,看着观远楼二楼的方向,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的同伴少有见他如此安静的时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中现出了然之色。“好奇了吧?想去看看那位孟林到底是何方神圣了吧?”
皇甫霆嘴角的笑意不减,眼中却多了一丝不明的意味。“能让诗作鼓动人心的人,的确有些本事。我在想,这个孟林是不是朝廷派来的。难道边关那边兵源紧张了吗?”
同伴大笑起来。“当今朝廷有这样出色的人物吗?再说,这几年牧族那边风调雨顺,扰边入侵的情况少有发生,连战事都没有。兵源怎么会紧张?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御国大将军不是姓孟吗?不知道与这位孟林有什么关系?”
皇甫霆的眉头动了动,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且等着,到时候就知道了!”
观云楼内,田先生正磨着孟灵湘,非要她再作一首以“酒”命题的诗作不可。
而他的理由既然是:“这首《凉州词》虽然也是极品,可是太短了,不算!”
这样也行?在场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田先生。这位享誉文坛数十名的老泰斗居然在跟一个年轻人耍无赖,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孟灵湘此时已经有些醉意了,自从莫名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后,身体里一直绷得静静的神经在这种微微的醉意下放松下来,脸上的笑容多了些、也真诚了些。
她歪着头看旁边的宋文第和赵楚生等人。“有这样的规矩吗?”
好像在茶馆里的时候,那位说书先生并没有说赛诗会的规则里有规定一首诗必须要达到多少字数啊!
孟灵湘并不知道,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显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水光潋滟的,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长而卷翘的睫毛根部仿佛都染上了一层湿意。
看着这么一双眼睛,赵楚生等人觉得他们这位“孟贤弟”平凡的五官突然间变得好看起来,几个人呐呐地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宋文第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呼吸也为之一滞,过了良久才从鼻腔里缓缓嘘了一口气,看向旁边翘着胡子瞪大眼睛看着他的田先生。好像只要他胆敢说出一个不字,这位老先生就会跳起来拍他的脑袋。
为了自己的脑袋着想,宋文第憋着笑点了点头。
虽然有些对不住孟贤弟,可他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都想再看看孟灵湘还有什么大作啊!
卷一 第一百零七章 将进酒
孟灵湘在酒精作用下不比平时灵敏的大脑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看众人一致点头,她只好傻乎乎地问了一句。“字数一定要多吗?”
在场的人,包括宋文第在内一齐用力点头,点得尤为用力认真的非田先生莫属。
“如果还想刚才那首《凉州词》一般的字数,你还得坐三四首才行!”田先生这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旁边诸人再次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对这位老先生的无赖敬佩不已。
“哦!”孟灵湘傻兮兮地应了一声,接过宋文第递过来的毛笔,低头沉思。
有那首诗是关于“酒”的,字数还多的呢?
孟灵湘思考的时候有一个小动作,用指头敲击桌面,或者用笔头在脸上划来划去,这是她在读书的时候就养成的一个习惯。
而她忘了现在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时代。笔尖可以藏到笔管里,要用的时候再按出来的那种笔,现在可没有。
这么一来,在她思索的时候,蘸饱了墨汁的毛笔在她脸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墨渍。
在她叫了一声“有了!”并抬起头的时候,站在她两旁的田先生和宋文第看到她的脸,都愣住了。
田先生气得跳脚。“多大个人了,竟然还如此……如此……”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此时的孟灵湘。
宋文第回过神来,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怎,怎么了?”孟灵湘被他们吓了一跳。
宋文第指了指她的脸。孟灵湘用手背擦了一下,这一下更是把那些墨渍擦得乌七八糟,她那张脸黑了一半。
宋文第无法,只能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擦拭。孟灵湘很配合地微微抬起头来,眼睛认真地注视这宋文第。在如此干净澄澈的目光注视下,宋文第是脸慢慢热了起来,就连呼吸都比平时急促了些。
他不得不按捺住心神,认真仔细地把孟灵湘脸上的墨迹擦得干干净净。然后,他发现了一件事情,孟灵湘脸上刚才被他擦拭过的地方,肤色好像比刚才白皙了许多。
这,他仔细看了一下,确认着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的这位孟贤弟,是乔装改扮的?能拥有如此细腻白皙的皮肤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男子?
宋文第觉得自己的呼吸又一下子滞住了,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用那张沾着墨汁的帕子重新在孟灵湘的脸上又擦拭了一遍,用淡淡的墨渍遮掩住她白皙的肤色。检查一遍觉得没有问题后,才收回手来。
“干净了?”孟灵湘还仰着头望着宋文第。
宋文第点点头。“干净了!”
她闻言对他笑了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的,让宋文第心跳如鼓,别开视线。
“准备好了吗?”田先生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
“可以了!”孟灵湘点点头,把脑海中的诗句仔细回想了一遍。此时她真无比感谢自己的好记性和读书时期的刻苦用功,否则遇到这种情况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孟灵湘看着铺展在书案上雪白的澄心纸,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稳稳把笔尖落在其上。
宋文第也收拾心神,把孟灵湘写的内容慢慢念了出来。
“《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开篇的气势磅礴就让在场的众人为止心潮澎湃,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宋文第也是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念了下去:“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
写到这里,孟灵湘笔尖一顿,看了看因为激动而脸上通红的田先生,已经四周翘首以盼的众人,嘴角边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想了想,继续写了下去。
“田夫子,众文生,将进酒,杯莫停。”
她知道这样改有些不伦不类的,可没办法。要是按照原著那边写,有人问他岑夫子和丹丘生是谁?她可答不上来。
田先生对于自己被写到诗作里激动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围观的众人也是兴奋不已。
虽然这首诗还没有写完,可到这里就已经知道这是一首可以传诵百世的佳作,自己能成为“众文生”中的一份子,一齐见证这首传世佳作的问世,一齐被后人口口相传,那岂不是一件光耀后世的幸事?
孟灵湘不知道众人的情绪,她继续写了下去。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孟灵湘写完把笔扔在一旁,一点大大的墨渍晕染了澄心纸雪白的边角。
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注意到这点细枝末节的事儿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首传世佳作上。
二楼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田先生才爆发出一声大笑。“好啊,好啊!我田颂这辈子能见到这样的佳作,也就不枉此生了!”
一边笑,眼泪一边从他的眼角流下来,沿着他脸上的沟沟壑壑滴落在他的衣襟上。
周围的人好像刚回过神来一般,也跟着抚掌较好,癫狂兴奋的样子好像每个人刚才都灌下了三百杯美酒一般。
孟灵湘有些傻眼,也有些愧疚。这些诗作都不是她的,虽然这个世上没有李白没有杜甫、没有白居易和王翰,她借自己的手让这几位大家的诗作可以在这个时空里被众人传颂,可……
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在众人的欢呼雀跃中,被围在中间的孟灵湘却安静得出奇。
宋文第发现了她的异样,本来想拍一拍她的肩膀问一句“是不是高兴傻了。”可手掌还没有碰触到孟灵湘,他就想起了刚才自己的发现和怀疑,手掌顿时在半空中顿住了。
“怎么了?”他问得小心翼翼,然后又笑起来。“孟贤弟,你今天晚上可真是让我大涨见识啊!看了你那些诗作后,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以前作的那些句子也算是诗了!”
卷一 第一百零八章 不信(一)
说罢,他摇着头苦笑起来。
孟灵湘看着他,笑了笑。“如果我说,这些诗都不是我作的呢?宋兄会怎么想?”
宋文第根本不信,他觉得孟灵湘再说笑。也许是众人兴奋癫狂的模样把她吓住了,毕竟,这位孟贤弟极有可能是位姑娘。
他脸上的笑容温和了下来。“我亲眼看着你写下来的诗句,怎么可能不是你做的?你不要怕,若是有人敢对此质疑,我会站出来为你作证的,赵兄、唐兄、吴兄他们也会。别忘了,你还有田先生呢!他一定不会让你陷入别人的质疑之中的。”
孟灵湘想了想。“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用别人的诗作来参加赛诗会,赢了奖金后来被发现了,会如何?”
宋文第闻言笑了起来。“这种事情很多年前也发生过,据说是有个富家子弟哄骗了一个落魄的文人,用他的诗作来参加赛诗会,得了彩金。后来被发现,皇甫家的人把这富家子弟的家都抄了,他的右手手筋也被挑断了。日后别说是拿笔,那是拿筷子吃饭都办不到!”
这么残忍?孟灵湘打了个寒战,酒醒了一大半,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手腕。她可不想自己变成废人。
“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宋文第对上孟灵湘惊惧的眼睛,摇头笑了笑。“你不用担心那些,你这样的诗句断断不可能是从别处讨来的。谁让又舍得将这样的机会拱手让给你?放心吧,不由有人质疑你的。”
一连五首都是极品佳作,谁会那么慷慨大方呢?
孟灵湘的担忧和惧怕,看在宋文第的眼里就是突然一鸣惊人之后的患得患失的表现。他理解地看着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听了宋文第的话,孟灵湘在心里苦笑。她不是怕别人的质疑,而是自己心里那关有些过不去。
不过相比起断手断脚这样的酷刑来,她还是闭紧自己的嘴巴吧!
孟灵湘一点都不介意承认自己是个怕死的人,不仅怕死,还很怕痛。哪怕她是个见惯了生死和病痛的大夫。
“那就好,那就好!”孟灵湘扯着嘴角对宋文第笑了笑。“不管怎么样,多谢宋兄和诸位了!”
刚刚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的赵楚生等人拍着孟灵湘的肩膀大笑。“孟贤弟如此客气,岂不是把我们当成兄弟?这样可不行,赛诗会之后,咱们一点要孟贤弟请一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