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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头实在忍不住了,出声问道:“二奶奶,你把二爷的衣服拿出来,又放进去,放进去,又拿出来,你到底要干嘛?”
“你家二爷还没有衣冠冢了。”初尘淡淡一笑,最后决定只拿三套不能穿的衣服,三双不一样的鞋子包起来。
二丫头一听,心下一紧,不敢多问,拽了拽手指头,半响才道:“啥时候去弄,奴婢还叫人准备。”
“今儿吧,今天气好。”初尘言语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好似心如止水。
“那奴婢这就去叫人准备。”二丫点头,正要离去。
初尘连忙抬起头,“不要通知太多人,你就叫二壮和全叔跟着去就好了。”
“嗯,奴婢明白,但香蜡钱纸在福婶哪里……”
“那再叫上福婶吧。”初尘不由得一笑,这丫头最近一个月小心谨慎,生怕就惹着她了,做事都有些拘谨了。
“嗯。”二丫头应声,便出了门子。
初尘想起那一场恶梦,宛如历经地狱的轮回,让她生不如死。梦里一个佛陀与她言,要是再敢透露历史,她将失去更多……
“青慕,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可是却连累了你。”初尘抱起衣服,将头埋在衣服里面,可这里面找不到一丝他的味道,让她心寒如这个冬。
初尘收拾好包裹后,来到梳妆台前,拿起剪刀,撩起一缕青丝,眼睛一闭,剪了下来;在梳妆台上拿了一个锦盒,将青丝放入,却发现铜镜里,自己憔悴的容颜,想起青慕曾言……
“娘子,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吗?”
“娘子,以后我要给你做一个最大的梳妆台,让你每天都美美的。”
“娘子,你不许哭,因为你哭了就不美丽,那样我这铜镜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娘子,我会一直让你看着铜镜里的你,渐渐变老,渐渐变丑,然后告诉你,我们已经百年好合了。”
“娘子……”
初尘想着,眼眸又被莹光覆盖,她那千疮百孔的心,就算揪在一起,都不能完整。
绿萼来院子,不见二丫头,便直接来初尘屋子,见初尘出神,咳嗽一声,道:“二奶奶,初慧小姐来看老夫人,说是顺便来看你了,刘佩少奶奶问你要见吗?”
“不见。”初尘敛了神情,将锦盒放入怀中,转身拿起桌子上的包裹,“告诉她,能得意的时候,尽量多得意,好好享受如今的幸福,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来惋惜当初的隐忍。”
“奴婢记下了。”绿萼颔首应声,这主子说话,就算这么毒,句句带刺,可就是让你找不到根在哪里。
“还有,让二壮他们走后门,我不想看到她幸福的样子。”
绿萼有些好奇,忍不住道:“毕竟初慧小姐是你亲妹妹,二奶奶也用不着畏惧……”
“畏惧?!凭她?”初尘止步,转身看着绿萼,在她面前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冷笑道:“你二奶奶不是畏惧她,是畏惧自己,我很怕自己如今不幸福,见不得她好,然后失心疯了,瞬间捏碎她的幸福梦。”
绿萼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连连吞了好几口唾沫,都还浑身寒栗不止。这个主子太可怕,真不知道二丫头怎么熬过来的……
绿萼回了春福苑,对刘佩如实回禀,恰好被初慧听到,便走了进去,轻蔑一笑,“自己死了男人,就生怕别人过得比她好,她还真是无耻,我看你们以后可得小心点,免得那天她失心疯了,把你们一个个全都弄得妻离子散。”
“初慧,她可是你亲姐姐,你怎么可是说出这种话?”刘佩气急,瞪着她,“你也不想想自己如今的幸福是谁给的?”
“我自己争取的。”初慧一声怒吼,冷道:“她什么都没给我,给的只是她的怒火与责骂。”
“你如今出息了?”刘佩冷冷一笑,“自己个摸着良心想想吧,我可是听你大哥说了,当初要不是初尘冒着被世人责骂帮补娘家的罪,回来迎接了你们,你们如今可是在英县吃苦挨饿了。”
“哼,那也是她应该的。”初慧满脸恨意,“当初要不是她偷吃东西被打,哥哥救她,再被打,家里怎么会变成那样?她这一生,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对我们的伤害,你等着看吧,她这辈子注定凄惨一生。”
王氏正好如厕回来,听到里面的话,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抬手就给了初慧一巴掌,“她是你姐姐,你这种混账话都说得出来嘛?”
“娘,你每次都为了她打我,凭什么?”初慧含着眼泪,抽泣着。
王氏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初慧,“你姐姐差点就殁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吗?”
“我凭什么要心疼她?”初慧咬着牙,怒道:“她何时心疼过我?我成亲那日她都不肯来,除了大哥和大小双,你们谁来过?”
“初慧,我告诉你,要不是你姐姐叫你大哥去,你大哥死都不会再见你。”刘佩怒火上来,指着初慧就骂道:“别不知道好歹,你姐姐送你去学织锦,一个可是要月花五十两白银,左晋刚开始是为了讨好你姐姐,跟她做生意,后来知道你学习织锦,才瞄上了你,实话说了吧,左晋当初和你好,就是要利用你,也是因为你姐姐,她才会……”
“那又怎么样?”初慧打刘佩的话,冷冷一笑,“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而且现在知道的最清楚,所以我才恨她。”
王氏气的咬牙切齿,推着初慧往外,“你给我滚,一辈子都别来看我,我当没生过你。”
“娘,你住手。”初慧本能的挡了一下。
那知道王氏一个重心不稳,应声倒地,头不偏不倚,磕在了门槛上,顿时鲜血长流。
“娘啊!”刘佩惊呼一声,连忙跪地抱起王氏,回头看着绿萼,“你还愣着干嘛?喊人啊。”
“绿萼回来。”王氏喝斥了绿萼,喘着气吩咐道:“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要多嘴。”
“奴婢明白了。”绿萼不敢耽误,连忙应声,便转身奔跑出去。
初慧傻眼,浑身颤栗,“娘,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挡了一下,娘,你不要吓我……”
“落小妹,你走吧,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事,包括你姐姐。”
王氏有气无力的说完,眨巴了眼睛,刘佩连忙掏出丝绢,为王氏擦拭了额头的血,焦急道:“娘,你别说话了,等准方少爷来了再说。”
“娘,我扶你去屋里。”初慧也傻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蹲下身子,欲要去拉王氏的手。
王氏挪了一下手,对着刘佩说,“佩儿,这次祸事,你恐怕要自己扛下了,回头赐福要是责骂你,你可千万要忍着,别说出事实后,初尘狠下心肠弄死了这个孽障,犯下杀妹的罪行。”
“娘,你别说了,佩儿知道,佩儿不怕,求娘别说了,先回屋子去。”刘佩泣不成声,可惜自己个生完孩子后,身子骨就弱,压根抱不起王氏。
“娘,娘,你先起来吧。”王氏连番交代,宛如留遗言一般,初慧吓得连连哭喊。
“我不是你娘,我是仇人,你走吧。”王氏再也不说话了,幽幽的闭上了眼,在最后一刻,想着的是初尘,所以露出了笑容。
“娘啊……”
此刻,初尘刚走半山腰,忽然,手腕上的玉镯子瞬间断裂,毫无征兆的断成两截,这可是王氏陪嫁的嫁妆,唯一留下的一对玉镯子,她和初慧一人一个……
“娘。”初尘心里瞬间升起不好的预感,立刻转身,“今日不去了,先回家。”
春福苑路,刘佩抱着王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众人闻讯赶来,都叹息不止。
“通知初尘了吗?”许氏问了一句,孟氏摇摇头,“落雪苑没有人,粗使婆子说是出门了。”
“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唐氏说着,瞪着绿萼,“还不去挂白,通知这院的当家。”
“是,奴婢这就去。”绿萼刚带着李准方来,这就殁了,真是不幸。
李准方声声叹气,“老太太身子骨一向不好,上一次晕倒后,就常有眩晕,你们怎么就不知道仔细点,嫂子才大病初愈,你们这院又出事,还能让她好好的修养一下吗?”
“你们李家还是人吗?”初慧一听这话,起身瞪着李准方,“难道我们想吗?你们可别忘了,这你死的可是你们的金主的娘,你们应该想想,怎么让你们的金主别气得一起殁了,到时候你们没有了靠山。”
“这姑娘怎么说话的?”江氏怒气上来,“这里可都是你的长辈,你这一口一个金主,说的好似我们李家人忘恩负义一般。”
“难道不是吗?”初慧冷哼一声,“你们有时间质问我们,不如先给我娘披麻戴孝。”
“混账东西。”初尘正好过来,抬手就给初慧一巴掌,扬声道:“来人,给我轰了出去。”
江氏回神,讪讪一笑,“初尘,别生气,婶子他们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初尘淡淡一言,走到大门口,一看这一幕,踉跄一步,险些倒地。
“嫂子,你可得撑住了。”李准方连忙扶着初尘,“落大哥还没回来了,你得先安排。”
“落初尘,我不走,我要给我娘送行。”几个粗使婆子,抓着初慧,也没往外拽,毕竟这可是死了亲娘。
初尘充耳不闻,推开李准方,扶着门,慢慢的跪了下去。
“大妹,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好娘。”刘佩连连认错,哭得是肝肠寸断。
初尘望着王氏露出的笑容,抬手抹着额头的鲜血,笑了笑,“傻娘,你知道吗?我会唱你哭嫁的歌,我现在唱给你听。”说完,泪水决堤,张口唱道:“清早起来哭一番,女哭娘罩角短,娘哭女也肠干……”
众人哪里还忍得住,全都泪流满面,这时候,刘玉赶了过来,一听是刘佩没尽心,一声大哭,上前就打刘佩,“你个混账东西,你怎么能让亲家奶奶摔着了啊,你个混账东西,你怎么跟落大哥交代啊,混账东西……”
“大嫂,你别这样,刘佩妹妹已经很伤心了,你别在责怪她了。”李准方上前拉着刘玉,拽到一边,“你别添乱了,嫂子都伤心欲绝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刘玉泪水直落,这下佩儿该怎么过?
突然,初尘猛的起身,疾步走到初慧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就算娘要原谅你,可是我不会,你别指望大嫂能瞒得住,我不是傻子,从今儿起,你要是敢踏入李家村地界,我瞬间废了你。”
“管我什么事?”初慧咬着牙,瞪着初尘,“是娘自己摔倒的,难道还要我来承担不成?”
“畜生,连你大嫂都知道伤心,你了?”初尘怒骂一声,深吸一口气,“既然娘要维护你,那我就成全她,让你好好活着,我绝对不会动你,让你自生自灭,回去告诉左晋,开春后,好好迎接我的愤怒。”
“你不是神。”初慧甩开抓着她的粗使婆子,瞪着初尘,“我恨你。”说完,看了看王氏,含着泪,心一狠,冲出了春福苑。
“怎么回事?”许氏好似明白了什么,瞪着绿萼,“到底怎么回事了?”
绿萼连忙跪下,战战兢兢的,如实回禀了刚才之事。
初尘转身来到刘佩身边,“嫂子,谢谢你的大肚,起来给娘准备丧事吧。”
委屈被解除,刘佩顿时崩溃,抱着初尘,“大妹……”
落赐福接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看着满院子的白,顿时嚎啕大哭,扯着棺椁,一哭就是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