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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景鹤在受到重创之后,才会那样惊恐地恳求秦泽宴将景良辰带走。
因为那个人。
“良辰,你变聪明了。”男子突兀出现,午后日光透过树影斑驳落在他的脸上,恍若鬼魅。那一向噙着微笑的唇角紧抿,神色冷漠又陌生。谢天意只觉手脚发凉,牙关都抖得咯咯作响:“为了嫁祸秦泽宴,你竟然不惜伤害爹爹。”
宋临山缓步靠近,朝她咧开两排寒光闪闪的牙齿,这样的他看起来像是某种危险的兽类:“不只是为了嫁祸他。我做青云门的大弟子,已经太久了。”
他将嘴唇附在她的耳边:“不过爱上你,却是在我预料之外。”
一枚乌沉药丸递到谢天意的唇边:“散魂丸。我已在师父的药里化了一粒。师父师娘的命,如今全看你如何选择。”宋临山的笑容愈加模糊,“良辰,我不会伤害你。你可知道,你答应我求亲的那天,是我生平最快意的日子。等除了罗刹教之后,我便迎娶你做青云门的掌门夫人。”
吃了那粒丸药之后,身上整日地使不得劲,每日里有大半时间在昏睡。眼前浮浮沉沉宋临山和娘亲的脸,谢天意强撑起眼皮,又立即被梦靥困了去。
朦胧中也听到娘亲在她耳旁低声说了许多话。她说宋临山代替景鹤在和众掌门商讨剿除魔教事宜,还说景鹤的伤日渐好了起来,偶尔清醒的时候拉着她的手似乎总想说些什么。
谢天意不能告诉她实情,也不敢告诉她。知晓了宋临山的秘密,只会让她陷入险境。
五月五,过端午。宋临山来了谢天意的屋子。他如今鲜衣冠帽,俨然已是代教掌门的姿态。他弯身塞了块润泽滑腻的玉环到她手里:“在翡玉斋瞧见的,你应该会喜欢。”
谢天意软绵绵地翻个白眼。
同时有弟子急急奔来,嗓音颤抖禀道:“大师兄,魔教的秦泽宴来了!”
宋临山眸中寒光一凛,将眼神从谢天意身上收回,折身出门。
谢天意睁大眼睛。听小月老说那日他被众多江湖高手围攻,若不是红衣护法及时赶到,定然会跟之前的命运那般力竭身死。如今才堪堪半月,又是噬毒才刚刚发作完的日子,这样不顾一切急急赶来,恐怕又是凶多吉少。
她强撑了身体想要坐起,手臂却在半途软软垂了下去。咬牙去推桌上的瓷盏。杯盏掉落发出清脆声响,外间却无回应。
谢天意无力瘫倒,眼角沁出大滴泪珠。
这般不知多久之后,屋门被咯吱一声从外打开。
有穿堂风急急而过,空气里仿佛浮动起浅淡花香。
谢天意蓦然睁开眼睛。
后记。
魔教护法秦泽宴与盟主独女景良辰同时失去影踪。
武林盟主景鹤半年后伤渐痊愈,自让出盟主之位。
同年,有人在偏远边境小镇上见到形容癫狂的乞者,相貌酷似曾经名动江湖的青云门大徒弟宋临山。
两年之后,衣饰普通的青年夫妇带着一双相貌可爱的儿女敲开了青云门的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景良辰:好无聊啊,我们玩游戏吧。
秦泽宴:嗯好啊,玩什么?
景良辰:我夸你一句,你夸我一句怎样?
秦泽宴:好啊。你先说。
景良辰:你真好看。
秦泽宴:嗯你眼光真好。
景良辰:(⊙_⊙)
☆、狂狷捕快
老鸨娘递过去一个眼神,龟公立即心领神会,伸脚大力踹开屋门。一股子难闻的腥气散了出来。老鸨娘皱着眉头拿帕子掩住口鼻,同时骂骂咧咧地进到里屋:“好吃懒做的小娘皮,昨日得罪李大官人的事儿老娘还没跟你清算呢。你这扶不上墙的赔钱货……”
掀开层层珠帘,只往里瞧了一眼,老鸨娘就翻着白眼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重帘遮蔽的昏暗屋内,是一大滩蔓延开来的暗红色液体。被开膛破肚的女子静静躺在血泊之中。
……
束发帽冠,背甲青衣,织带皂靴,谢天意直愣愣瞧着铜镜里面英气干练的装扮,慌慌张张摸上这具身体的胸。
硬绷绷平坦坦。
一定是她睁开眼的姿势不对。否则这具男人身子是怎么回事!
谢天意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圆凳上。在地府里,月老非常明确地告诉过她的任务对象都是男人,现在穿成这副身子,难不成是要她去搞基?
爆0菊或者被爆0菊,这是个问题。
身周的事物突然开始扭曲,只瞬间宽敞明亮的屋子就变作了无边际的一片混沌。小月老机械的声音在虚空里清楚响起:“任务四开始。身份:女扮男装的六扇门捕快楚采。目标男主:六扇门捕头顾易水。”
楚采对顾易水一见倾心。为了接近意中人,两年前扮成男子进入六扇门。无奈顾易水是个智商高情商低的工作狂,对楚采的情意也仅限于同僚和兄弟之间。楚采心灰意冷,最后离开六扇门回家嫁人。
以上就是原定的结局。
小月老还絮絮叨叨说着什么,谢天意却没听进去,只满脑子兴奋着女扮男装这件事。肩头突然被大力拍了一下,谢天意眨眨眼睛,不知何时已经重回了任务空间,眼前出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发什么愣呢?吻花阁又出人命了。快些出发。”裴傲神情严肃。
“……喔。”谢天意呐呐地拿过桌上横刀,跟在他身后出了屋子。
京都果然繁盛。建筑鳞次栉比,行人车马往来川流不息。谢天意停在一间包子铺前直流哈喇子,被回头来寻她的裴傲拎着衣领拉走了。两人风风火火地赶了一路,最后在装饰华美的两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本是盛名满城的青楼,此时却是大门紧闭,一派诡异的冷清。裴傲拍响门环,龟公抖索着探出头来。认出是六扇门的捕头,忙恭敬着请了两人进来。一群面色苍白的女子聚在大厅中。裴傲目不斜视,领着谢天意直接上了二楼。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随着脚步移动,愈加明显起来。同样装束的壮硕男子探出了头,朝他们做出快些进来的手势。谢天意强压住胃里翻涌起的不适,举步走进阁房。
里间站了三个面色凝重的捕快,正低声讨论着什么。地上还半蹲了一人,削背劲腰,正蹙眉仔细勘验着地上尸体的创口。侧脸轮廓精致,深眸微凝,显然正在苦思之中。
谢天意顺着他的眼神往下一瞧,突然几步窜到屋外,抚着胸口大声呕吐起来。裴傲跟过来拍打她的后背,语气很是有些不满:“这都多长时间了?看见尸体怎地还是这般没用的样子。”
妈蛋这惨烈程度完全超过我的预期好吗!谢天意抹抹眼泪鼻涕正要直起身子,里屋传来清楚的男声:“跟前几次一样,凶手把心挖走了。”谢天意只觉胃里又开始剧烈翻搅,她弯着腰吐起清水。
回了官衙,谢天意已经双腿软绵绵地发起颤。裴傲蹙眉看她一眼,转脸对前面的男子道:“老大,你看小个子好像有些不对劲啊。”谢天意正昏沉间,眼前突然覆过暗影,然后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了自己额头。
身高刚过自己肩头的瘦弱少年,闭着眼睛把脸往自己的手心蹭了蹭,神情似是舒畅快意。白皙脸畔浮起两朵不正常的红云,淡色的唇也像染了胭脂般润泽鲜艳。顾易水用另只手撑住她软软塌下去的身子,嗓音清冽如酒:“怎么烧烫得这般厉害。”
“他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副失了魂的模样……”裴傲的声音像是渐渐后退的海潮,愈加不清晰起来。谢天意低低咕哝一声,昏睡过去。
这样过了几天,谢天意仍是有些恹恹。衙内的气氛也很沉闷。京都连续起了四起命案,被害人都是盛名在外的名0妓。死者浑身赤0裸,从胸部至肚腹被利刃剖开,心脏都不翼而飞。
一时谣言四起。说是有红目利齿的妖怪,专吃美貌女子的心脏。说得有鼻子有眼,弄得人心惶惶。老皇帝在早朝上命大理寺卿一月内破案,这样堪堪过了半月,仍然毫无进展。
尸体的创口平滑齐整,且除了被摘除的心脏外,其他脏器皆无破损。可以想见凶手除了有一把极锋利的凶器外,力道也是拿捏得极准,显然不是头次操刀的新手。
于是开始了整个京都范围内的盘查。大大小小的铁铺,还有各色武林中人,甚至是杀猪宰牛的屠夫也都被仔细问询过,并不见有可疑之处。且京都每日往来人等众多,若说这凶手混在人群中悄然出了城,还怎能寻到他的踪迹。
裴傲苦恼地一摊手:“真不知凶手取了心脏要去做什么,难不成真跟传闻的那样拿去吃了?”
始终默然不语的顾易水此时微眯了双眸,眼神投向缩在角落里安静看着案宗的瘦小少年,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楚采,你怎么看?”
堂内的捕快们纷纷看了过来。谢天意清清干涩的喉咙,犹豫道:“是标记。或者可以说是,纪念。”
“喔?你细说来。”
“就像是书画家会在完成作品之后题字刻印一样。一场精心策划的凶杀案后,取走被害人的心脏,等于刻上专属自己的标记,会给凶手带来极大的自我满足感。”谢天意咧嘴干笑,“当然啦,也不排除凶手有特殊的癖好,拿去吃了也有可能。”
幽深眸子闪过一丝赞许,顾易水微倾了身子过来:“案宗可看完了?你有什么想法么?”
受到鼓励的谢天意腾地站起身子,伸开手掌狠狠掐住裴傲的脖子。裴傲瞪着眼睛用力摆脱了,跳脚吼道:“犯癔症了啊你!”
“这就对了。人在受到袭击之后,为了保命一定会拼命挣扎。但是现场的受害人都是神色平静,除了胸腹部的创口身体其他各部并无扭打伤痕,住在旁屋的女子也都说没听到任何异常响动。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她们都不做任何反抗?”
“是昏过去了吗……啊对了!”虎背熊腰的张蛮一拍脑袋,“是迷香!凶手用了迷香!”
谢天意打了个响指:“Bingo!另外大家可注意到,案发都在深夜,且都是在女子当夜没有恩客留宿的情况下。能有迷香流通,而且对受害女子的作息情况了若指掌的,楚采觉得青楼中人,嫌疑最大。”
堂内一时安静下来。裴傲一个拳头捣在谢天意的胸口:“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谢天意捂着胸口疼得直抽嘴角。老娘的胸快被你砸成四川盆地了啊大兄弟。
顾易水瞧着打打闹闹的两人,唇角逸出如雾浅笑:“凶手若是已经逃走了呢?”
谢天意毫不犹豫地摇头:“他不会的。三个月内作案四起,作案的时间间隔逐渐缩短,说明凶手已经逐渐上瘾,对于犯案开始迫不及待。他已经停不下来。现在已经过了半月,他快要忍不住了。”
浅阳斜斜倾洒在少年自信满满的脸上,映照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愈加灵动。顾易水的笑意仍凝在唇边,正要抬手去拍拍他瘦弱的肩膀,那边厢的裴傲已经先一步用胳膊卡住谢天意的脖子:“平常见你吃得也多,怎么一两年下来还是这般弱不禁风的样子?个子没见拔高,下巴也是光溜溜的,该不会,”裴傲邪邪一笑,“那地方也还是……”
说着手掌就往她下身探去。周围响起一阵哄笑。谢天意懊恼地涨红了脸,曲起左膝,顶裆。
一阵杀猪似的嚎叫直冲府衙高空,久久盘旋不去。
对于京都内所有青楼的盘查持续了五天,仍旧是毫无所获。捕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