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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尸歪着脑袋,张了张嘴巴,轻轻发出一声短促的“嗯。”
它竟然已经能听懂她说的话。
初夏的阳光热烈刺眼,谢天意觉得有些眩晕,她转过身走向屋里再不看它。
“滚。”
大门被咚得一声带上了。
一直站在隐蔽处的小姑娘走出来,拉起行尸的手。俩行尸在院子里站了会儿,然后慢腾腾地离开了。这当中行尸频频回了好多次头,谢天意隔着窗帘间的缝隙看着,最后还是狠心移开了视线。
赶走了行尸,屋子里静得不像话,她恹恹躺在床上,没了喜欢翻腾捣乱的行尸,有那么一些不适应。谢天意瘪瘪嘴。不过谁让它把明明不是自己做的事揽在身上啊?它就那么怕她伤害那小姑娘?
小姑娘跟他们住一起有段时间了,克制不吃血食的时间也不算短,也已经有了明显的好恶表现,谢天意相信它是能接收到自己对小白的关心和重视的。但是它仍然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恐怕不仅仅只是内里本能作祟这一个原因。
小月老浮了出来,大概还对她上次脱鞋子的凶猛劲有些心有余悸,位置离她远远的:“你怎么把目标男主赶走了?”
“它不走,那小姑娘就也不会走。这次是小白,下次保不准就是我了。它就等于是个定时炸弹,我得在它爆炸前赶紧丢手。”谢天意不满地摊开手,“当然如果你能给我开个挂,钢筋铁骨百毒不侵之类的,我不介意去找它们回来。”
小月老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硬邦邦丢下句爱咋咋地你自己看着办吧就像来时一样迅速消失了。
谢天意咂舌。几天没见脾气见长啊。以前倒没发现这系统还有傲娇体质呢。她在床上发了会愣,想起因为这段给行尸勤洗澡的缘故,之前囤的净水都快用尽,她势必还得去市区一趟了。
城区倒是有不少家有井水的。不过她不知道这种sdna病毒是不是通过地下水传染,所以一直不敢放心去用。趁着现在阳光正盛,她在外面的弃车里选了辆性能最好的,开始向市区进发。
行尸们本来三三两两分散在市区各处游荡着,见到有车子驶过纷纷起劲地在后面追赶起来。谢天意注意到相较于先前见到的,现在的行尸群又有了很多不一样的变化。不光是身体上的,透过后视镜,她能模糊看见它们脸上的表情。
已经不光是围捕猎物的兴奋,而是掺杂了其他之前没有见过的复杂情绪。
谢天意心里涌起奇怪的感觉。这次她没有踩下油门冲撞挡路的僵尸,而是左突右冲尽量避开和它们直接冲突。这样直接导致了她严重偏离了原来的路线,没有按照预想的到达市内最大的连锁超市,而是停在了一所医科大学的门前。
静静观察了一会,确认四周没有行尸出没,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拎着瓶防身用的红酒下了车。果然像她想的那样,学校里的后勤处码着许多桶装水。她哼哧哼哧搬了几桶上车,看着离日落还早,索性在建筑楼里溜达起来。
最后不知道怎么就窜到了一间实验室里。各种试管烧瓶和仪器散落一地,还有大片已经干涸的深色血渍。萎缩干枯的断肢随处可见,断口都狰狞得很,应该是遭受了行尸的袭击。谢天意的注意力被桌上的纸张吸引过去,上面是潦草非常的笔迹,应该是在紧急状况下记录的。她仔细辨认了一会,才发现对方写的是:吞噬血液,急速膨胀,个体分裂,无限繁殖。
sodangerous。
这是sdan病毒的全称。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写下这些的人是已经研究出了这种病毒的体征,那么他有没有找到对应的治疗方法呢?谢天意开始在实验室里四处搜寻起来。翻到陈列柜那边,被什么东西勾到,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回头打眼一看她吓得急退几步。一个行尸靠着实验桌半坐在地上,它身上是大量呈喷溅状的血痕,联系到之前看的断肢,很容易就能猜到它曾经在这里做过什么。
一人一尸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这具行尸身板瘦条条的,眼窝塌陷,一双浑浊的眸子带了些疑惑和戒备瞅着她,倒是没有一点要攻击的意思。谢天意试着向门外挪,它也跟着慢腾腾撑起身子。大概是在这里坐了太久的原因,脚步不稳跌倒在地上。
谢天意惊异地看着它额头擦破的地方,那里渗出来一点鲜红的血丝。之前还没断网断电的时候,她也在电脑上搜寻过相关的报道。根据专家说的,他们对死去的病人进行解剖,发现他们的身体内部已经没有一滴血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斥在大小血管里的不知名物质。
那么现在这是个什么状况?
谢天意小心靠近,颤颤伸出了手。同时空余的那只手握紧了酒瓶,准备对方一有异动就一瓶子下去让它嗨。行尸愣愣地,最后终于理解她的意思,握住她的手费力站了起来。
她离开实验楼,它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直到她上了车发动引擎,它还站在门那边看着,模样瞧着有些可怜。谢天意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有吸引行尸的独特体质,她认命地叹口气,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回了城郊的家,她正来回倒腾着把桶装水搬进去,瘦条条的行尸眼色挺快,默默过来帮她。毕竟是男的,力气比她大了不少,两个来回就全部搞定。谢天意冲它竖起大拇指,瘦行尸摸摸后脑勺,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惯例是去洗澡。谢天意把它需要的都置办好,关上卫生间的门。里头一阵哗哗的水响。过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走出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人,五官挺端正干净的,看谢天意对着它笑,又习惯性地摸了摸后脑勺。
照顾它显然轻松很多。碗摆在面前,会自发地端起来咀嚼,虽然动作还有些笨拙。晚上也不会拿着脑袋使劲往门上擂。半夜里谢天意打开卧室的门,看它窝在沙发里睡得挺香挺乖巧。
跟那个喜欢腻着她的歪果行尸一点也不像。
她揿灭手电筒的光,默然靠在墙面上,觉得有些想行尸先生了。
谢天意试着和这具行尸沟通,很显然它能听得懂她的话,也能回应些简单的字眼。但要问起一些关于生平过往的事情,它都会皱眉苦思一阵,然后睁着茫然的黑眸,摊开手表示不记得了。
“没关系,慢慢来。”她拍拍对方肩膀安慰着。突然想起一桩事情,到养父的房里翻了本《楚辞》出来。他老人家生前是中学老师,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类书籍。她随手翻开一页,“我总不能老是喂喂地喊你吧,有个称呼方便些。既然你不记得从前,咱们就从这里头选个寓意好的,作为你的新名字好不好?”
行尸点头,显出高兴的模样,把身子挨近了些。谢天意翻了几页,它突然伸出手指,停在一句“凌恒山其若陋兮”上。
“凌恒?”谢天意翻看后面的注解。原来是有登高远望俯瞰众山的意思,是个挺有意境的好名字。于是瘦行尸的名字问题顺利解决。凌恒有了名字后很高兴,嘴里嘀咕不停练习了一下午。
到了晚上突然下起暴雨,硕大的雨点敲击在屋顶四周,连空气里都是湿漉漉的水汽。连续几周的暴晒天,这场雨下得挺合谢天意心意,于是启了瓶红酒,就着两样小菜和凌恒对饮。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咚咚捶打声。谢天意本来有些微醉,听到这不平常的动静头皮一麻,立刻清醒过来,她从卧室里拿出手qiang,再小心翼翼把大门拉开一条缝。
门外站着有些日子没见的行尸先生。暴雨把它淋个透湿,衣服紧巴巴贴在皮肤上,六块腹肌若隐若现。谢天意觉得酒劲又上来了,舌头像粘在牙齿上,半个字都说不出。
大门渐渐敞开。于是行尸先生就看见个不认识的家伙坐在客厅里,手里掂着杯红酒喝得正嗨。察觉到它的视线,木愣愣转过头来,然后扬起嘴角露出个傻乎乎的笑容。
这明显是喝高了。不过行尸先生可不这么想,它觉得对方的笑容……嗯,很是欠扁。
于是脑袋一热冲上去就要揍它。谢天意不知道它哪根筋不对了,只下意识抱住它的腰,同时歪头对凌恒大喊:“凌恒快进我卧室把门锁上!”不知所以然的凌恒挠挠脑袋,乖乖照做了。
谢天意再转过脸,就看见行尸先生一脸悲愤的表情。
“你、你们……睡觉?!”
☆、第56章 歪果行尸
电闪雷鸣伴着瓢泼大雨,两个都被淋得跟落汤鸡一样。行尸先生攥着谢天意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根本没法甩脱。她在雨中连打了几个喷嚏,想着总不能这么干耗下去,好歹先拖它进屋再说。
行尸先生坐在沙发上,仍然杀气腾腾地盯着卧室的门。谢天意又好气又好笑,拿了干毛巾给它擦头发。它是天生的衣架子,穿着养父的旧汗衫和运动裤,不仅一点不显拖沓,反而有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干净和清爽。
即使是坐着,也比谢天意高出不少。当下它配合地歪着脑袋。眼睛微闭,沾了水气的睫毛颤颤的,尽管女孩的动作粗鲁,它的脸上也是一派享受的表情。
半干的头发毛茸茸的,谢天意忍不住伸手摸了几把。看到从它裤管滴下来的水渍渐渐晕成两小滩,赶紧推它去养父房里换上干净的衣服。她站在门外听了半天没动静,终于忍不住推门进去了。看它依然是木愣愣地站在衣柜前,有些无语:“你站在这里这么久,难道是在思索怎么消灭银河系五大行星保卫地球安全吗?”
行尸嘴巴撅得老高,把头一扭,赌气不去看她。
这又是咋了,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转眼又生气了。她都大人不记小人过没跟它算之前的老账呢。谢天意觉得头有些疼,没精气神和它闹,于是靠近几步主动放软了语气:“你怎么了?是不是淋了雨身体哪里不舒服啊?”
“是的。所以你……换!”这回行尸先生终于转过头,肯眼对眼地看她了,不过语气还是硬邦邦的。
谢天意消化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换衣服?”对方毫不犹豫地点头:“都是……你换的,以前!”
刚住一起那会,它还是头野兽,除了进食的本能对于其他一概没有概念。于是她就手把手地教它引导它,它渐渐变得很依赖她,有些事情它未必不会做,却偏要睁着无辜的蓝眸,表示自己非常需要她的帮忙。
这家伙明显是把她当佣人使了。谢天意叹口气,这种事情她已经做得驾轻就熟,行尸瞬间又温顺得跟只大金毛似的,借着身高优势不时用脸蹭蹭她。她其实也湿透了,衣服湿哒哒贴在身上难受得很,估计头疼也是被这带出来的,得赶紧去换了。把凌恒赶出卧室,她急匆匆套上睡衣就跑出去,顺眼瞄到闹钟上的时间,竟然已经过了半夜两点。
客厅里的气氛果然诡异得很。凌恒察觉到对方的敌意,收起平常的和颜悦色,隔着茶几和它对峙。俩行尸个头都挺高,嘴里发出嘶嘶的低吼,窄小的客厅里满是紧张的压迫感。
谢天意当机立断,一个抱枕砸到凌恒怀里:“晚安。”再死命拖着行尸先生进了卧室。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她已经懒得发火了,也没力气去问许多细节的东西,揿灭了手电筒就往床上钻。头疼跟着缓解了许多,她闭上眼睛,沉沉睡着。这一觉睡到了快中午才醒。从窗帘缝隙里漏出的一道阳光映在地板上,明晃晃的。谢天意迷瞪着眼睛盯了会,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