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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苏尧正不知所措,远远地就看见一身绫罗的苏夫人步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苏尧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她可算回来了,太子殿下这样,她真心应付不来。
苏夫人一进门就看见紫衣逶迤的太子殿下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家女儿,而后者面有难色,有些手足无措。
“还请殿下见谅,小女大病初愈,脑子还有些不灵光,若是拂了殿下的心意,必定是无心之举……”苏夫人不知晓情况,只能一面顺着叶霖的好来说,一面观察叶霖的反应。
苏尧舒了一口气,这才微微放松些。
叶霖倒是从善如流,很快起身告辞了,说是等苏尧再好些,再来看她,带她去别处转转。
苏尧这个时候就不太希望自己“再好些”了。
苏夫人目送着风流倜傥的太子离开,心里倒是有些疑惑未解。
她是苏家的长房主母,大雁朝的宰相夫人,眼力自然不拙,看得出太子是在韬光养晦,并非池中之物,自家夫君也有意匡扶正统,这才答应了婚事。
可惜和苏瑶说得再明白,她还是哭闹着不肯嫁,方才顺着太子的意思借故离开,也是希望太子殿下能亲自和苏瑶谈谈。
她虽然不知道方才两人究竟谈得如何,单刚才所见,也能觉出叶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
“阿瑶,你方才说了什么,叫太子殿下这样愉悦?”苏夫人疑惑道,叶霖那一抹笑意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苏夫人没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叶霖的笑。
苏尧仔细想了想,她刚才仿佛也没说几句好话,天知道太子殿下怎么就忽然转性了。
大概,真的是被压抑的心理出了问题?
苏尧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阿瑶也不知道。”
苏夫人皱了皱眉,方才屋中只有她们二人,她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自打苏瑶醒来,就和中了邪似的,往日里的聪明伶俐全不见了,如今这样一问三不知,说出去非被他人耻笑不可。
不过,想到苏瑶不再哭着闹着要拒婚,算是表示合作了,苏夫人也就没有苛责她。
苏夫人这样想,心底仍怕苏瑶搞出什么乱子,路过等在外面的锦鸢时,低声吩咐道,“你留意些,平日里大小姐有什么不寻常举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时时向我禀报着。”
锦鸢连忙应下了。可她心里却并不打算这么做。
重新醒来的小姐没什么架子,对她不薄,性情随性得很,虽然有时会说些听不懂的胡话,可这样的小姐比以前可爱多了。
她觉着这样的小姐挺好的。
苏尧哪里知道身后跟着的小丫鬟脑袋里这些弯弯绕,因为身体尚虚,晃晃悠悠半天才回了闺房。
又捞起一本野史来看,照例朝嘴里塞几个糕点,苏尧觉得还不算无聊。虽然没有手机电脑,可她过得倒也充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充分了解雁朝的历史风物。
就比如她这身体所在的苏家,也是很值得研究的。
苏家的郡望在平溪,而平溪是雁朝文化最鼎盛的地方,因为这个平溪有个雁朝大名鼎鼎的书院——平溪书院。
苏氏之所以显达,也正是因为这个书院。
其实最初平溪书院只是世家苏氏的家学,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儒出现,苏家的名望也就越来越高。而苏家一向好善乐施,常常接济没有经济来源的寒门弟子,送书送钱,甚至将其接到家学来,慢慢地也就由家学变成了书院,苏家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大了。
雁朝科举盛行,到了这一朝,朝中大半官员都和平溪书院有那么一点渊源,也就是说,都和苏家有那么点关系。
因此,苏家虽然少有族中弟子在朝为官,可是苏家的影响力却是实打实的存在,颇有分量。
苏家一向远离朝局,与世无争,直到七年前,苏瑶的父亲,苏氏的长房苏序被当今的陛下亲自请出平溪为相,才算真正踏进了朝堂。
苏序在长宁京里做宰相,却没带着一家老小,苏瑶又自幼多病,一直养在平溪别业,今年过年时才来了长宁京,没想到一来就被太子看中了。
所以说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苏家那么多女儿,偏偏就是苏瑶被挑中了。
这么看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渐暗,苏相回府,苏尧才把这本野史看完。
因为苏尧身体虚弱得厉害,苏序也就免去了她请安的礼节,也不用去正房和他们一同用餐,给她配了小厨房,专门为她做药膳。
大约是觉得她脑子不太好用,苏尧已经吃了好几天的鱼头了。
苏尧其实很奇怪,苏序对她着实有些冷淡,言语间也没有丝毫疼爱。
也不知道苏瑶生前到底做了什么,叫苏序这么生气。
☆、第4章 宿敌
夜深了。
东宫一处亮着灯火的楼阁外,却是刀光剑影,凶险异常。
不知道打斗了多久,黑衣夜行的刺客终于全部伏诛。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一片尸体,鲜血已经将白玉台阶染得鲜红。
擒住一个活口的影卫正要将那黑衣刺客拎起来,殿门打开,屋中走出一人,紫衣绮丽,容貌比衣饰更加惊艳,在昏黄的灯光下竟有几分清冷离世。
此时叶霖脸上冷若冰霜,全然没有白日里见到苏瑶时那般温柔。
那人徐徐走近,用一柄白玉扇骨的扇子扳起刺客的下巴,眯眼看了看,漫不经心道,“学艺不精,还敢到东宫来卖弄?”
察觉到异样退后一步,叶霖扭头对一影卫道,“抠开他的嘴,有□□。”
影卫当即用力扳开刺客的嘴,果然抠出一小块东西来。
看来这刺客是打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吞毒自尽的。
叶霖这才重新走近,唇边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来,“吾今日不要你的命,回去告诉他,若是还要玩这样的把戏,东宫奉陪到底。”
话毕,朝揪住刺客的影卫使了个眼色,便扭头朝屋里走去,丝毫不担心那刺客拼死在背后给他一击。
刺客也是明白人,影卫一松手,便咬咬牙,提气隐匿在夜空里,几乎顷刻之间就不见了踪迹。
叶霖一边走着,一边左右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已经有些凝固,在已经看不出本色的台阶上显出一片殷紫,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可恨之至,脏了吾的台阶。”叶霖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抬腿迈进房里,身后立刻有人轻轻关上了殿门。
屋里还坐着一个人,白衣胜雪斯文俊秀,正低眉垂睫看着什么,见叶霖进来立刻起身,道,“可是他?”
叶霖闭了闭眼,冷淡道,“这朝堂内外,除了他,还有谁敢如此造次?”
那白衣人只是静默,不再接话。
叶霖在一边坐下来,才开口问道,“今夜之事,懿行以为,他是何意?”
懿行,是白衣公子的字,此人正是太子太傅之子,东宫的太子詹事,崔述,崔懿行。
崔述沉默了一小会儿,开口却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殿下今日去苏相府上了?”
“嗯。”
“可见到了苏大小姐?”
叶霖颌首。
想到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想到那双顾盼流辉的美丽眼眸,叶霖心底蓦地就升起一股暖流来,嘴角不禁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他终于等到了她,他的阿尧……
崔述见叶霖如此失神,心里暗暗有些吃惊,不知道白日里在苏府发生了什么。往日提到苏瑶,叶霖都是神色如常,哪有今天这副痴痴的样子。
崔述后来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就是从这天开始,如高岭之花般清冷孤高的太子殿下,开始和常人一样露出喜怒哀乐的情绪,再也不是那个对一切事物都冷眼旁观的人了。
“听说……”崔述试图挽回叶霖的注意力,却也不敢将话说得太过直白,只是点到为止,“摄政王世子快要回来了。”
叶霖脸上的温柔神色果然在听见“摄政王世子”这五个字时消失殆尽,残留的只有一片冰凉,声音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寡淡,“哦?”
摄政王世子封策,九岁被送往平溪,受平溪书院苏老先生指点,与许多世家子弟皆是同窗,其中也包括苏相的嫡长女,苏瑶。
他一走便再未回京探亲,如今已是第九年,摄政王封维舟在京中势力如日中天,确实也该回来了。
崔述没再继续说下去,苏瑶和封策什么关系,叶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还是选了苏瑶,叫崔述想不明白。
别说苏瑶的真实心思难猜,要想苏瑶心甘情愿嫁给他,恐怕都是难事。
前些天闹得轰轰烈烈的拒婚事件外人不知道,东宫可是清清楚楚,苏瑶还生了场大病,昏迷了许久,差点就没救过来。
“殿下觉得,苏大小姐……”
叶霖明白他的顾虑,打断他的话,道,“无妨,阿尧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阿瑶?
倒是怎么一回事,就去了趟苏府,现在已经唤上人家闺名了?!
跟去的随从没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崔述此时的内心可以说是完全崩溃的。
还有,什么叫,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叶霖看崔述难得有迷惑不解、一时语塞的时候,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才扯了一个借口,道,“阿尧烧坏了脑子,如今已经不记得封策是何人,更别说往昔之事了。”
崔述这才稍稍放心。
可,保不齐苏瑶什么时候想起来,终归是个隐藏的祸患。
他就不明白,叶霖为什么非要选苏瑶,非要选一个这般危险的不确定的人。苏家好女千千万,不是长房嫡长女又如何,碍不着叶霖半分事。
说到底,叶霖从来没见过苏瑶,反而是和苏家二小姐苏璎相识,娶了苏二小姐岂不是更顺理成章?
何苦非要抢封策的心头好……
从前京中局势还未成现在这般情景的时候,陛下还没病着,叶霖和封策也是自幼一处玩耍的好兄弟……
如今虽然对彼此的立场心知肚明,可面子上终究还是要过得去,他偏偏要撕破脸皮……
想到这,崔述突然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些什么。
当年的陛下和摄政王大人,也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啊……
因为是好兄弟,所以,才更加不能容忍背叛吧……
叶霖抬手将把玩在手的白玉折扇展开,修长如玉的手指拂过空白的扇面,声音极轻,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吾与封策……是宿敌。”
手中这把折扇,后来她时常把玩。
叶霖知道在未来的某一日里,她终将要在这空白的扇面上留下亲笔书写的墨迹。写得其实不怎么样,歪歪扭扭的好像初识字的孩童,可她不在意,还能坦坦荡荡地给他背诗。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永以为好也……
他们本该琴瑟和鸣,相携一生……
他们本该白头偕老,永不相疑……
眸色渐渐变深,最终变成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叶霖“啪”地一声合上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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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一本书重重地掉在地上。
苏尧打了个激灵,翻身坐起来,扫了一眼四周明亮的日光,才想起自己是看着书便睡着了。
自从穿越以来,她总是嗜睡。
苏尧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