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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紫竹)-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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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西侧,一位戴着帷帽的素衣女子款款向聚集的人群走来,白色的轻纱,在寒风的吹拂下微微飘荡。薄纱下,隐约可见一张娇俏清冷的脸,如柳般的细眉,星辰似的凤眸,琼鼻和樱唇也无一不精致美丽。虽只是一袭素衣,却丝毫不影响她清水出芙蓉的高雅气质。
  
  
  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位手提药箱的双髻小丫环和一位手捧木匣的少妇。三人渐渐靠近,围观的人群自发地从中让开一条道儿。
  
  
  “哎哟!哎哟!”人群正中,二豆的呻吟声越来越痛苦低弱,他的母亲钱氏瘫软着半跪在地上,已吓得六神无主,只知道颤抖着手抱着他的头哭泣。
  
  
  倒是二豆的父亲,反应过来众人口中的姨奶奶是谁时,又经过身旁的众人几次推搡,才放开怀里痛得满头大汗的二豆,起身准备相求。
  
  
  
  “你可是想小解?”王卉凝步入人群中,见那黝黑的中年男子紧张地攥着两只大手,一张布满担忧的脸涨得通红,却是憋不出一句话来,便直接来到二豆身旁蹲下,轻声地问着二豆。
  
  
  二豆又忍不住伸手捞了一把胯下,却是极为痛苦地扭了扭下身又收回了手,听了王卉凝的问话,怯怯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
  
  
  
  趁着散开的人群还未合拢之际挤了进去的灰衣老头,背着把瑶琴无视众人怪异不悦的目光,捏着下巴用探究的目光静静看着王卉凝蹲下身子用清冷的声音询问二豆。
  
  
  
  “是这里痛吗?”王卉凝拨开二豆捂着肚子的手,伸出两指轻轻的地按压了一下他的小腹,见他神情越发痛苦。一只手忍不住探向下身,忙又道,“可是下面也痛?”
  
  
  二豆痛得闭了闭眼,却仍怯怯地点了点头。
  
  
  “近几日可经常会想小解却又解不出?”王卉凝一边示意白芍打开药箱,一边又问道。
  
  
  
  看二豆的举动,刚才那一触,应是已令他痛及肾襄。由这个情形,她基本可以确定二豆患的正是闭尿之症。若不及时疏通,他的小腹会越来越胀痛,若是内里的尿到了一定的量而排不出的话。很可能损伤膀胱。
  
  
  “他前几天高烧过后,便时常……嚷着要小解,却又解不出。”二豆的父亲终于在这个时候憋出了一句还算完整的话来,悄悄看向王卉凝的眼神中带着惊叹。
  
  
  庄稼人的孩子从来都不娇贵,二豆近几日时常嚷嚷着要小解又解不出来,他们夫妇也只道他是大病初愈之故,并未放在心上,哪知会到今日这般严重的地步。
  
  
  
  王卉凝听了点了点头。从药箱里取出针具来,淡淡地对中年男子道:“他应是得了尿闭之症,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施针帮他排尿,否则不止会一直痛下去,危急时还可能伤及五腑中的膀胱。”
  
  
  “有……劳姨奶奶!”中年男子小心地措着词,王卉凝便对着抱着二豆的钱氏道。“让他坐在你的腿上,把小腿放下来。”
  
  
  
  指导着钱氏让二豆正坐在她的腿上,王卉凝伸手将他的腿屈膝成直角,伸指在他的小腿内侧足内踝尖上3寸处找到足太阴脾经穴。右手从针具里取出一支未用的毫针,正欲下针。乖乖坐着的二豆却忽然挣脱被王卉凝轻轻抓着的右腿大哭起来,两眼惊恐地盯着王卉凝手中的银针。
  
  
  
  二豆突然的举动令中年男子夫妇惊慌起来。围观的人也暗暗着急,唯有捏着下巴的灰衣老头,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侧着脑袋用右手食指轻轻地拂动着唇下的短须。
  
  
  
  王卉凝下针的手堪堪顿住,看了一眼又痛又怕哭得泪人儿似的二豆,略一沉吟,清脆如黄莺般的嗓音轻轻流淌,柔声道:“你的肚子是不是又胀又痛十分难受?”
  
  
  这回二豆却只是流泪哭泣,并没有点头回应,但他捂肚呲牙的模样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旁人他有多痛苦。
  
  
  王卉凝浅然一笑,继续道:“如果我只用针轻轻地碰一碰你的腿,你的肚子一会儿就不痛了,内里的尿也能解出来了,你也不同意么?”
  
  
  
  二豆愣愣地看了王卉凝一眼,却还是没有乖乖就范的打算,王卉凝只得继续轻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些上阵杀敌的好男儿,都是不怕苦不怕累宁可流血也不流泪的,更不会将小小一根银针放在眼里,你不想将来长大后像他们一样坚强勇敢么?”
  
  
  
  她曾见过府里下人们的孩子见到孙钧时那钦佩仰慕的眼神,也曾见过他们摔倒时将孙钧作为榜样自我安慰的好笑情境,想着二豆虽比他们年少些,却也是男孩,便决定试试。
  
  
  
  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二豆看上去不过四五岁,听到此处,竟是哭泣立止,用手拭了拭眼泪,怯怯地看向王卉凝,虽没有开口,却分明是同意了的表情,看得一旁围观的人群都忍俊不禁了。
  
  
  
  王卉凝对着二豆投去一抹赞扬的浅笑,心底却是闪过一丝波澜与酸楚。却不知我的熙儿摔倒摔疼时,身旁有没有人会真心安慰他。应该会有的吧,起码一向忠心的紫衣不会有半点假意。
  
  
  
  看了一眼抿着唇害怕地别过头去的二豆,王卉凝不再耽搁,将他的腿再次摆正,左手按在穴位旁边,右手举针快而轻地刺入他的皮肉之中。略略一顿,又开始将寸余长的银针缓缓深入,直至半数埋于皮肉之中后,便轻轻地捻动针身。接着,针身轻轻上提,又是一番轻捻,尔后上提,再下一瞬,王卉凝竟是如拔毫毛般,将针迅速地拔了出来。
  
  
  一翻动作轻巧娴熟,直看得一旁围观的人连眼睛都忘了眨。一直捏着下巴拂着短须的灰衣老头,却是时不时地轻点一下头,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腿上始终传来的轻痒感令侧着头抿着唇的二豆疑惑地转过头来,却正对上王卉凝收起针具放入药箱中,不由越发疑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不过,下腹的肿胀感却令他急急地伸手抓着裤子,再次不适地扭动着身子。他的爹娘和周围看着的人,不由都对王卉凝投去一抹疑惑中带着几丝质疑的目光,唯独灰衣老头笑而不语地看着她。
  
  
  
  王卉凝静静地收拾着东西,并未回头,却似乎看到了周围人怀疑的目光,对着中年男子道:“他的腹痛已止,但尿还需再过片刻才能排出来,所以难免仍有些不适感。你们先将他带回家去,一会儿便会没事了。”
  
  
  “谢谢,谢谢姨奶奶!”钱氏两口子还未从震惊与惊吓中缓过神来,又是旁边的人狠狠推了一把,方才要向着王卉凝磕头道谢。
  
  
  
  “我们回去吧。”王卉凝挥手制止了钱氏夫妇的行为,扫了一眼时不时便用不悦的眼神瞅上钱氏一眼的白芍,道了一声,便提步离开。在柳家庄村民的注视中,缓步向候府庄院走去。
  
  
  
  她虽然一直想靠行医赚些钱财,却并不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透过钱氏一家三口身上补丁摞着补丁的衣服,她能看出他们的生活有多艰难,打算救治时,心里并不像救柳家小少爷那般,存了赚钱的心思。
  
  
  “文远候府别院?”三人行到离候府庄院大门不过十几步之遥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道带着几分苍老又似含着几许笑意的男声。
  
  
  
  王卉凝眉头一蹙,顿住脚步回身看去,便见数步之外,站着一位身背瑶琴的老者。那老者看上去五十开外,正抄着手笑呵呵地看着王卉凝,狭长的凤眸里透出的是懒散却又不失精明的眸光。那张带着几分沧桑的脸,只一看便能瞧出他年轻时是怎样的丰神俊逸,虽一身的风尘,穿着也极为普通,却无法遮掩他身上若隐若现的优雅气度。
  
  
  
  “你是文远候的妾室?”见王卉凝只是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便举步离开,灰衣老者唇角弯了弯,又对着王卉凝上下打量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怪异的光芒,笑着问道。
  
  
  “不是妾室,是侧室。”灰衣老者的话令白芍两眼一睁,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却见那老者只是暧昧地笑了笑,白芍越发生气,伸着手指还想说什么。
  
  
  “白芍!”王卉凝声音清冷地呵斥住了她,神情淡淡地看向灰衣老者,“阁下若只是询问此事,我想你已经得到答案,可以离去了。”
  
  
  
  张平家的说得对,侧室与妾室有何区别,不过是因着皇后娘娘而被冠以了一个好听些的名头罢了,不同样是在候府里做小伏低么。原来的王姨娘倘若不是因对孙钧有爱慕之情,怕也不会选择这条路,致使后来失了性命吧。
  
  
  对于这个并不似穿着打扮那般普通的素不相识的老头突然问起自己,王卉凝感到十分疑惑。难道,他竟认识孙钧?
  
  
  “呵呵,你是文远候的妾室也好,侧室也罢,都与我无关,自不是我感兴趣的。”灰衣老头抄着手歪着乌黑地未见一丝白发的脑袋笑眯眯地看着王卉凝。
  
  
  王卉凝欲要再度提走的步子堪堪一顿,双目透过薄纱静静地再次打量了老头一眼,半晌方缓缓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不知阁下究竟意欲何为?”
  
  
  那老头看似慵懒,眸光却锐利精明得很,王卉凝心里不由提高了警惕。
  
  
  
  第七十四章 医武双全的怪医
  
  “左手重而多按,欲令气散,右手轻而徐入,不痛之因。针入贵速,既入徐进;针出贵缓,急则多伤。”灰衣老头将抄着的手从袖中取出,从背后托了托背着的瑶琴,状似玩笑地说完,又看向王卉凝。
  
  
  
  看她针灸的手法,却是深得其法。便是那孩童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便是最好的证明了。“没想到阁下也懂医,方才现丑了。”王卉凝眸中闪过一抹意外,方想起方才替二豆针灸时,似乎一直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异样的目光,此时看来,怕就是这位老者了。只是,他既能看出自己行针之法,方才为何不先行救治。此时悄悄随来,说出这些话又有何用意?心里如此想着,王卉凝不由又抬头淡淡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老人,却只看到一双含笑的凤眸,以及额头上泛起的皱纹。灰衣老头捋了捋不过长出一丁点的胡茬,颇有深意地对王卉凝道,“我见你施针手法尚算娴熟,不知师从于何人?”“呵,敝师不过一普通医者而已,说出来恐污了阁下尊耳,还是不说为好。”王卉凝浅然一笑,极为客气地道。
  
  
  别说飘雪不曾说过此事,她并不知道曾经的王姨娘到底师从于谁。便是知道,又岂能随意说与面前之人听。
  
  
  
  面前之人一不知道名姓,二不知道底细,他不但主动前来搭讪,还突然提及她的师傅,莫不是知道她的底细,察觉出了什么异样?看了一眼头顶日渐升高的太阳,王卉凝不曾吃过早饭的肚中微有些饥饿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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