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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紫竹)-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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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我竟是不知道你已出息到如此地步。竟还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恶毒之事来。”王卉凝才一掀帘子。便觉一物向着自己砸来,情急之下身子一侧,便听得“哐当”一声,脚下碎了一地的瓷器碎片,竟是赵氏将手边的一个茶碗就这么向着她扔了过来,碗中温热的茶水溅了她一头一身。
  
  
  王卉凝眸光骤然深沉。抿着唇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却是顶着头发上沾着的茶叶渣走上前,也不向赵氏施礼。直起身子凛然道:“老夫人,请恕妾身愚钝,您这闹的是哪一出?妾身几日来小心看护着小少爷的伤。从没想过在老夫人面前讨半分好,却因何反而落下不是来了。”
  
  双目一扫,却是看得孙钧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双手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仿佛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随时都会霍然起身冲着她而来。
  
  
  “你还愚钝?你借着为熙儿治伤接近他之际,却暗地里将针扎在他的暗穴上,你还愚钝了?你若是再聪慧些,岂不是立马便要了他的命!”赵氏还欲再将东西砸向王卉凝,却是抓了个空,气得右手在几上重重一拍,大声斥道,“我原料着你便是再歹毒,也不敢公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行凶,却不想你竟已猖狂到了如此地步。难不成你以为有了皇后娘娘那层关系,你在我们候府里便能翻了天不成。”
  
  王卉凝的眸光逐渐深邃,垂在身侧的双手轻轻地握成了拳头,努力保持脸上的一惯冷静,心中却如排山倒海般。
  
  什么叫将针扎在了熙儿的暗穴上?人之穴位大多攸关性命,将针扎于其上,那不是取人性命的行径吗?
  
  
  她脑中突然一闪而过那日离开清月阁里翠竹眼神闪烁藏着右手的情形,心中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秦含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当初老夫人答应让她照看熙儿的伤其中定还有秦含霜的功劳,她怕是自那一日便想好了此招,竟借她为熙儿治伤之际,再来一招一箭双雕的阴招,当真是天下最毒的妇人。
  
  王卉凝心中一凛,拳头捏得更紧,冷着双眸转身盯向秦含霜,仿佛能凝成冰的眸子里,射出的是无法掩饰的仇恨。
  
  
  “老夫人您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好歹熙儿已无大碍,相信是姐姐在天有灵,才佑得他无事。老夫人如今能将那歹毒之人抓住,便是对姐姐在天之灵最好的安慰。”秦含霜感受到王卉凝的仇视之后,竟是身子往孙钧身旁缩了缩,双眼发红,哽咽着安慰赵氏。孙钧一拍椅子的扶手,强抑着胸中的怒火,冷声咬牙问向王卉凝,“把你带来的东西拿出来,随后立刻在我的眼前消失,我不想再见到你。”
  
  
  王卉凝心中对孙雨熙的担忧,在听到秦含霜劝慰赵氏的话后,稍稍放下了些。此刻听到孙钧如此狠决的话,却是胸口一窒,紧紧地抿着唇仰头望着房顶,双眼闭了一闭,将眼眶里湿湿的东西强行逼了回去,再次睁开眼时,却满是嘲讽的笑意:“我从前只以为候爷只是不喜我而已,却没想到我竟已令候爷厌恶到了此种程度。但,今日候爷便是再厌恶我,再不愿见到我,我也不得不将一些事情说明白了再离开。我便是再不如人,也没有差到任人摆布任人一再随意诬蔑的地步。”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杀了碧纹
  
  到底是她以前对孙钧了解得不够,还是他如今被秦含霜完全蒙蔽了,致使连带着智商都低了许多,竟一再地被秦含霜激起对她的愤怒,她已不想去深究了。自她知道他与秦含霜那龌龊的勾当后,心中原本存着的那份幻想,便已掐灭了。
  
  因此,此时听到孙钧说出如此狠决之言,更多的只是失望与惋惜。
  
  看着她决然而清冷的脸上含着的那一丝嘲讽的笑意,孙钧眸光一紧,胸口一疼。在这张脸上,他竟是再次看到了雪儿的影子。
  
  
  “这便是你暗暗刺入熙儿腋下的银针,明晃晃的证据摆在眼前,你竟还有脸说你是受人诬陷的?”秦含霜从几上取过一物用力掷在王卉凝脚边,柔柔弱弱的脸上满是愤怒与伤心,“老夫人,熙儿可是您堂堂正正的嫡孙儿啊,又是姐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如今却有人如此居心叵测欲要取了他的性命,您可不能不管啊。”
  
  
  赵氏自王卉凝进来起,脸上便始终是怒色,此时再听秦含霜一说,更是怒上加怒。若说对于王卉凝有可能谋害了秦含雪一事她还只是生气外加装糊涂的话,此次一听到孙雨熙腋下的大片瘀青是医者所用银针所扎后,她已是毫无理智地恼怒了。她孙家本就血脉单薄、数代单传,到了孙钧这一代,更是二十四岁上才得了这么个嫡孙子,如何能令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任何的闪失。
  
  
  眼见着赵氏似乎又要抓起青柳新换的茶往自己身上掷来,王卉凝的眸光紧了又紧,双拳握得更紧,开口道:“夫人口口声声说小少爷身上的银针是我扎的,可是有谁亲眼所见?差爷断案尚讲求个人证物证,这虽是咱们候府里的私事,却也人命关天。难道老夫人和候爷竟要如此草率吗?”
  
  
  顿了顿,无视赵氏越来越狠厉和孙钧越来越冷的目光,她弯腰将地上那闪着亮光的银针拾起,看着这一头缠了银丝的细小银针,她眸光一沉,再次一字一顿地道:“妾身不明白,老夫人和候爷因何只凭这一枚银针便断定是我要害小少爷?”
  
  
  “老夫人已命人将熙儿贴身服侍的人都审了一遍,她们已无嫌疑。如今只剩你近日与熙儿最为亲近。恰巧这银针又是医者所用之物。咱们府中除了王姨娘你,难道还能寻出第二个有这样东西的人来吗?”纵然有了前几次的应对,对于此刻王卉凝越来越冷静的反应,秦含霜的心里还是有着点惊讶与担忧。不过想到自己心中一件接着一件的谋算,她的心中便又只剩下暗喜了。
  
  “哼,你们夫人说得正是这个理儿。除了你,紫衣紫兰她们都是一惯服侍熙儿的,是定然不会存这个心思的。”赵氏冷冷地道。
  
  
  成功再次激起赵氏心中对王卉凝的怒意。秦含霜借着拭眼之际,唇角勾起一个旁人察觉不到的得意的笑容。想和我斗,便是你再活一回。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上次我只将你弄去了庄子上,这回却是要彻底斩草除根。你不是想借碧纹之手证明自己的清白吗?待会儿我就让你重新再滚上一层污泥,让你永远也无法洗清。
  
  
  王卉凝并不知道碧纹心中所想,却是将手中的银针举起,对着众人道:“这枚银针看着与我平日所用极为相似。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它针柄上的缠丝和纹路与我的还是有着差别的。老夫人若是不相信,尽可让青枝姑娘拿去外面同我药箱里的银针比对一番。”
  
  说着,竟是上前一步径直将手中银针交到了青枝手上。青枝看了一眼赵氏,又看了一眼孙钧,见她们似乎并无反对之意,便接过银针转身出了屋子。
  
  
  秦含霜见着王卉凝冷然平静的神色,却是不自然地抓紧了手中的帕子,转而却是用她那绵软的声音弱弱地道了一句:“便是不一样,也是自然。毕竟没有谁会故意将自己的把柄遗留给旁人。”
  
  “呵,那按夫人之言,我用针刺用的银针而不用其它,难道不是故意将把柄遗留于人吗?”
  王卉凝听着秦含霜这样的话,面容反而平静了下来,冷冷一笑后,望向孙钧缓缓道,“敢问候爷,您见多识广,觉得我的医术可还尚可?”
  
  她方才被仇恨与担忧充斥着,竟是没有仔细思虑秦含霜这嫁祸之中如此明显的破绽。
  
  
  只见孙钧眉头一蹙,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却不待他蠕动嘴唇,便似笑非笑地道:“虽说我无法与那些名医相比,但凭着我对穴位的了解,想要一刺得逞,自恃也并非难事,又何至于蠢笨到将银针留下来,主动授人话柄。候爷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以蒙眼将人腋下的几处穴位找出来试试。”
  
  
  青枝出去了片刻,返转回来时,手中已是捏了两枚银针。她将银针托在掌间,呈到赵氏面前,轻声道:“奴婢方才细细地比对了一番,这枚银针确实与王姨娘药箱里所放不同。这枚银针上只有六圈缠丝,王姨娘药箱里的却均缠了八圈,且上面的纹路亦不相同。”
  
  赵氏将针捏在手中举在眼前眯眼看了看,一旁的孙钧盯着针柄却是眉头动了动。
  
  
  “莫说没有谁真见过你有如此本事,便是真能如此,匆忙之间谁又能有个准儿?就是名医,谁又能保证他们慌忙间不失准头呢?”秦含霜眼见着青枝的话说完后,赵氏和孙钧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自觉不妙,不由得狠狠抽咽了起来,“可怜熙儿小小年纪,连个话都说不周全,却是碍着了谁的眼,要让他受这等罪。姐姐在九泉之下见着他如此受罪,又岂能闭眼?”
  
  
  “夫人这话倒是说得有理。”王卉凝陡然接过话题,饱含深意地望着秦含霜,“老夫人和候爷确实该好好思量思量,小少爷作为将来要承袭候爷爵位的嫡长子,到底是碍着了谁。”
  
  
  老夫人和孙钧俱都眸光一沉,秦含霜抓着帕子的手一颤,紧接着心中却是闪过一抹得意,起身哭着扑向老夫人:“老夫人,您是一家之长,可得为熙儿作主啊。”
  
  
  没想到王卉凝竟连这点也看出来了,如此一来,候府里更是容不得她了。幸亏她及早发现了碧纹的异样,将东西弄到了手。只要候爷找不出异样,她再利用些其他的事将她一番抹黑,她就不信了,王卉凝还能逃出生天去。
  
  
  红着的眼眶中滴落出泪水来,她借着拭泪之际,对着一旁神情有些萎靡的翠竹使了个眼色,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声音柔弱而痛苦地道:“翠竹,把你昨晚上在碧纹家看到的情形禀报于老夫人和候爷。”
  
  
  抹了一把泪,她又转向赵氏,似是隐忍着莫大的痛苦,道:“妾身原本以为她重回府中来,好歹总要收敛些,本还是不信的,却没想到她都敢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对熙儿下手了,却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除了此桩,还有何事?”赵氏端庄的脸上已是因愤怒而铁青着,听了秦含霜的话,几乎是咬着牙问出的口,“你在碧纹家见到了什么?还不速速于我道来。”
  
  
  翠竹眼神闪烁着垂下了头,感受到秦含霜紧紧逼视的目光,想到一旦自己不按着她的要求做会是什么后果,身子哆嗦了一下,终于咬了咬唇,缓缓抬起头来,不敢去看王卉凝,声音低弱地道:“夫人准了碧纹回家休养后,昨儿下午又着了奴婢带些东西去她家……却不想一进门便瞧见碧纹脸色惨白捧腹大叫,一直嚷嚷着肚子疼,不一会儿的功夫,好好的一个人竟就没了。叫了大夫来瞧,却说……是被人下了毒。一番查看,竟是她的药里含了几味相克的药物。碧纹的母亲去年才失了儿子,丈夫又疯了,哪里还受得了这个打击,当即便撞了柱子。可怜现如今只余下她一个疯疯癲癲的爹还活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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