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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真不语,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三人各有思量,白楼门里气氛微沉。
张重元哈哈一笑,对葛红云道:“你且给妙姑倒杯酒来。我怎忘了妙姑是不喝茶的。真是多有疏忽。哈哈……”葛红云听闻就是离去。
张重元接着,道:“想来妙姑不会是为了疏来忘了这个而责怪于我吧……”他一看葛红云走远,连忙话锋语调一转,“要是妙姑愿意跟了我。我愿意为妙姑担保引荐入宫,想来南斗大人也会甚为欣慰。不说那湛泸剑,凭妙姑天资还不是……”
“哼!”妙真就是一声冷哼,打断了张重元“重元大人你真是厉害。”妙真听他说起那话,就觉得心中有刺,妙真又习惯性的把手弄在袖子里,只是妙真这次把左手弄在袖子里,在狠狠地挖自己右手臂上肉。“今日这饭,我吃的受益良多。就此告辞。”
妙真这样说,这样做。张重元没有任何反应,他开始自顾自的正儿八经的吃这个宴席。就是在妙真走到门口时,道了句“我在找湛泸剑时,找到了一个人。用了点手段,得了点叶梦得死的线索。”
真假情义不变
京城,白门楼附近
在街口,妙真就看见葛红云站在那等她。背影如花,罗袖迎风身段小。
妙真唤一声“红云。”
葛红云也唤一声“妙真。”
“我有事托你。张重元好像知道了什么有所安排,我恐文静那会不会有些什么事……”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薛文静那。”葛红云曾明里暗里都骂过薛文静是个疯婆子,一般来说是有葛红云就没薛文静,有薛文静就没葛红云的。
“抱歉,这事本来是我做的。可我与人有约,这人我不等不行。”
“是马空?我不明白,你回来后。马空为何一直没出现,他不是号称是最喜欢你的吗?”
京城,西城酒肆
又是西城酒肆,葛红云去了城郊的叶府别院。妙真坐在这里等人,这人当然不是马空,而是喊马空前辈的武大。妙真那天闻阮阳与叶梦得尸身一同失踪时,就要武大去查这件事了。无论是不是有人绑走了阮阳,他们都要带走一个尸体。这样就很引人注目了。又除非,阮阳了知道什么,毁了叶梦得尸体不说,还杀了阮阳。
当日武大走时,妙真交给他一张符纸,告诉他如有要紧事情,可写在符纸上,这样消息就可以到妙真手里了。昨日夜里,妙真得到了阮阳已死的消息。
妙真在酒肆里没有要酒,她觉得今日是个不宜饮酒的日子。
有个带着青竹斗笠的大汉进了酒肆,也没要酒,也没说话。他坐在了妙真的身背后,低声道:“有人近日在追杀我。还请姑姑自己也小心些。姑姑要我查的事,我已查清楚。是阮阳带着尸体失踪不假,他扮作赶尸人,往北走。昨日我追他到一个村口,他在里面住下。我按姑姑吩咐,稳住不动,看是不是还有旁的什么人。可没想到,一入夜起了道旱天雷。把阮阳住的那屋劈着了。我无力营救。等火灭的差不多了后,我检查了,确有两具尸体。我本想把尸体都带回来的,可……暗里还有人,抢了尸体不说。还一路追杀我。”
妙真等来武大,等来了这种消息。只要她一想到,叶梦得的尸体被烧的焦黑,她就心胸撕痛难平愤。妙真甚至想过,要去泰山府君那给叶梦得还魂的。现在连尸体都这样,还被人夺了,这叫她怎么向薛文静交代。“是大半夜打的旱天雷?”
“是。”
“你速速去马空那。并告诉马空,这一切。还有,张重元跟了李有若,有可能他也已经是德高殿主了。这些都要一一详说。你要他在阿觉那等我。”
“那姑姑你的安危?”
“我是老精怪,不死之身。废南北二斗,设三殿。不仅仅是云福宫自己的事。只怕叶梦得的死,只是一切的开始。江湖正是因为有了云福宫,才是江湖。”
这一切的确像妙真所言的那样,只是开始,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妙真想去找徐伸,找张重元,找追杀武大的人,甚至是去找长甘。她想他们都会多少知道些什么的,知道些能让妙真更加不能入睡的东西。
妙真就在恍恍惚惚中,往叶府的方向走去,她想重头再来一次。
就在她刚出西城口子时,听到有人议论。
“刚死了男主人,这侍女丫鬟也死了。”
“叶府不幸哦。”
“不说定,这叶梦得是和这丫鬟……”
哐啷,那人就是打了正在说话人的一嘴巴子,“你这腌臜畜生,休得胡说!”
妙真听闻后,觉得不妥,转而又往城西门走。刚一出城门,又碰上了要回城的葛红云的。
“你在这,甚好。”葛红云道。“宫里传我急忙回去。马上权势变动交替,我不得不在中心口子里,这才能保全我自己。我与你说后,我就走。”
妙真急急道,“是不是文静出事了?”
“她被人带走了,而且她的近侍丫鬟也死了。昨日夜里,被雷劈死的。我听闻,马空多年前,曾能引雷劈死过人。”
“红云,我问你一事。”
“说。”
“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喜欢的,一个是你信赖的。你是希望哪个死去,哪个背叛你。”
“我希望我信赖的人死去,我喜欢人的背叛我。”葛红云,一闭眼,接而再瞪出双眼来,看着妙真,“至于你妙真。你最好是不要背叛我,也不去死去。……最后,三殿内定之人除了张重元外,还有一人就是叶梦得。这样你什么都知道了吧,叶梦得死跟云福宫有关。你还是……”话未说完,葛红云闭眼转身离去。那背影,像是一股子悲伤紧紧跟着葛红云。
妙真在后面看着,葛红云仍是白门楼里的那身华服,也同有来客栈里第一次再见时一样没穿鞋,只是现在葛红云的双脚,满是泥泞与沙尘。
京城,白门楼
妙真有个优点,她一直知道自己是要去哪的,她总是有目的,从不迷茫。现在她知道她要去哪里找薛文静,也知道去哪可以解决问题。
入夜,白门楼附近整个街道无一人。
妙真在白门楼前,掐了个诀才进门去。她一进门,就看见了桌上放着一炉香,薛文静坐在中午张重元坐的那个位置。妙真觉得不对,她没有立马行动,只是对薛文静道:“文静,清醒不?我是妙真。”
薛文静没有说话。倒是,张重元从后面走了出来,道:“妙真难道不知道。香能撩人,也能杀人吗?”妙真盯着桌上香炉,暗叫不妙,想着怎么把薛文静一把拉着,自己掐个符就走。张重元又说道:“妙真觉得葛红云的茉莉香好闻吗?其实啊,你闻了葛红云的香没什么。闻我这的香也没什么。就是这两种香,不能在一天内闻混了。”
妙真不语,静静走到薛文静跟前,又暗叫了声不妙。她看见薛文静被绑着,而绑着的绳子,她也是认得,——长虹索。被捆着的人,是无法用法术带走的,除非被捆绑的人死了。
张重元眯合着凤眼,道:“你还想带走薛文静?你难道不知道,杀死叶梦得的人就是她吗?”
“无凭无据,你休得瞎说。她可是叶梦得妻子,未亡人。现在叶梦得死了,你是欺她。还是不把我妙真放在眼里。”妙真就是一通大吼,又急忙扶着薛文静的肩道“文静,我们走。日后,我定向张重元讨回今天这仇。我们先回去。”可薛文静,仍纹丝不动,活像失了魂一样。
“妙真是不信。还是不愿相信?叶府别院的管事,看见薛文静初八深夜里匆忙回来。夜不寒冷,却身着厚重。细瞧之下,发觉那件外衣本该放在京城本家叶府,不是她出门所穿。再往细里看,不得了,里面绿衣上有血迹。这作何解释?”
“他家的奴仆,是你能盘问的吗。一个奴才为了迎奉你堂堂重元大人说谎,反咬主子一口也没什么。”
“我说他说的是真话,你不信也罢。只是你现在承认了,然后我也把薛文静放了。只要你入我帐下,为我做事。一切好说。”
妙真瞪着个双眼,“你张重元算个什么东西!”
张重元也不怒,嘻嘻一笑,“我张重元不算个什么。哪比得上,大名鼎鼎的江东薛家。”
妙真不听,其实她心里已暗自有些发怵,她看薛文静一直没有反应,又对张重元吼道:“你对文静做了什么。”
“江东薛家,百年世家,每代都是杰出的雷法术士,雷霆律令堪称江湖绝技。可是,五十多年前,传闻薛家与妖魔勾结恐对江湖不利。就在他们家二小姐,出嫁之日。云福宫一个白天,就让江湖上从此没有江东薛家这个名号。我就是不明白,薛文静是怎么逃出来的。”
妙真听到这里,身上有些张狂之气,“你想知道是不是?去问问你们南斗大人,当年他带队迎亲,转眼又变成了杀人魔。经此一役,他倒是身价大涨。你想知道,就去问他,问你们的宫主大人去。”
在这狂声之下,有一低音丝弱开口,“当年我是逃婚。我叫我的丫鬟印沫假扮新娘,我逃了出去。没想到,我胡闹一番却捡了个性命……”这声音就是薛文静发出的,她突然尖锐起来,“只是我情愿不要这性命。”妙真慌张,“文静你没什么吧。”
“原来如此。谢谢薛大小姐。哦,不。是谢谢,叶夫人。想来,我也明白你为何要杀叶梦得了。你像是已经知道,叶梦得其实也是云福宫里的人了。当你丫鬟真是命苦,都要因你而死。想是你的丫鬟看见你处理血衣,你就杀了。再是,你怕阮阳知道了什么干脆也杀了。夜里哪会又什么旱天雷,还一连劈死两个人。而且这种雷法道术,却很稀奇。幸而我也算的博学,这才查出了江东薛家。现在只要再有个物证,那就全齐了。来人啊,拿高醋、烈酒来。薛文静我想你现在手上带的首饰,还是杀叶梦得那天晚上带的吧。”
薛文静高声道“不用劳烦了。人是我杀的。”
“文静……”妙真一把抱住薛文静,护住她。
“我知道叶梦得是云福宫里的人后,就动了要杀他的念头。以前他有教过我,白虹贯日这招。于是我就找徐伸要了药,在他饮食里下了药。夜里我就用他的佩剑杀了他。回来后,我烧了染血的外衣,没想到我披在外面的衣服也沾染了血迹,被我丫鬟发现。再加上,我听闻阮阳带走了叶梦得的尸体,我怕他知道了什么。我就一鼓作气杀了他们两个。就是这样。”
“不对,叶梦得不是你杀的。文静,是不是张重元对你做了什么。”妙真又是大吼又是大叫。
“妙真不信?人呢?高醋、烈酒呢。金属做的首饰沾了血后,就算被擦干净了。只要被高醋跟烈酒一泡。血迹就出来了。我们试,就可知。”张重元说话间,仆役已把高醋跟烈酒端来,都装在大盆子里。
嗖的一下,绑着薛文静的长虹索就回到了张重元手里。接连,薛文静自己也刷的一下,把手放进两个盆子里泡过,再拿出来,果然薛文静戒指上有斑斑血迹。
妙真一把手,挥翻两个大盆子,一把抱住薛文静,作势从怀里拿出一张符来,往地上一丢,喊声“走。”可惜没走成。
“呵,妙真你是想验证下我说的话,是吗?今晚你是别想用道术了。条件不变,你为我效力,我可以放薛文静一马。”
妙真冷笑,“你当你是多了不起。”妙真面如凝脂,眼如点漆,手里结了个张重元从未看过的印,食指贴合,其他手指相互交错,整个手看起来宛若荷花花苞。张重元觉得不妥,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三宝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