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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茶苓剩最后一根的时候,谭红花说:“小姑娘你等一下,我问问我妹妹要不要,要的话给她捎几根……”
大妈终于拉下脸皮,说:“我也要一根。”
前后花了不到五分钟,茶苓二十根草一售而空,赚了四千块。
大妈握着草,也同样有了谭红花她们的体验,顿时觉得神奇,看茶苓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再看茶苓这副模样,便以为她是哪个大师的徒弟或者亲戚之类,问:“这样的草还有吗?是出自哪一位大师或者道长的手笔?”
刚刚还觉得这是小区里的草,现在大妈不觉得了!
这哪里是普普通通的草,这肯定是仙草!指不定是高人大师静斋沐浴,花费七七四十九天呕心沥血从仙山里采摘回来的居家必备的仙草!
瞧瞧这草的表面,平滑不带一丝纹路,和凡间的草根本不是同一品种。
茶苓:“现在没有了。”
她刚刚下楼在草地上了拔了二十根,用自身灵气灌入,最后画了符咒在草里锁定了灵气。没想到这群阿姨这么捧场,一根都没剩。
大妈说:“我们加个微信?下次还有新的,记得通知我。你怎么称呼?”
大妈的态度截然不同!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要加微信。
谭红花生怕以后供不应求,大喊道:“先加我的!我是第一个顾客!还买了五根!是大客户!我妹我弟家都有需求!”
“加我加我。”
“还有我!”
“我也加!”
……
***
门外的吵杂声越来越大,盖过了屋里毛氏夫妇抱头痛哭的声音。
正在屋里做法的卢兴安注意到了,拂尘一挥,赫然发现原本逐渐聚集在鼎内的阳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养的小鬼正扒拉在门边,试着用手去碰触那一群大妈们,手还没碰着,就跟被烫到手似的缩了回来。它固执地试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第四次的时候才放弃了,脑袋一百八十度地转了过来,怨恨地盯着他,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黑气。
卢兴安的身体抖了下。
前几年他去国外旅游,那时他气运不好,正好碰见有人兜售佛牌,说是可以改运聚财,心想事成。他本来是不信这些的,但是那天鬼迷心窍地就买了个佛牌,没想到里面却有个小鬼。他原以为真能助长自己的气运,便每天拿鲜花香烛供养着。没想到这小鬼竟然是用主人的气来养着。没几个月,他就瘦得不成人形,后来在偶然之下,找到了一个方法,用别人的气运来供养小鬼,他才摆脱了日渐消瘦的状况,然而从此开始了他装道长的坑蒙拐骗之路。
几年过去,小鬼被养得白胖精神,他的气运也越来越好,坑蒙拐骗从未失败过,还渐渐有了名气,不少有钱人家花大价钱找他上门做法。
今天他也是按照老套路,打着超度亡魂的名头吸一波活人们的阳气,没想到竟然出了状况。
他沉声道:“作法期间,不得喧哗,扰了亡灵,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喧哗声就消失了。
卢兴安很满意,正要再板着脸说教几句时,围在门口的大妈们忽然整齐地往两边退了几步,让出了一条小路来,一个看着不大的女孩走了出来。
她跨过了门槛,才停下脚步。
卢兴安皱眉问:“你是什么人?”转头又问毛氏夫妇:“你们家的亲戚?”
毛氏夫妇连连摇头。
茶苓淡淡地瞥了眼门边的小鬼。
只一眼,小鬼便感受到了气场上的威压,先前还是愤怒的脸色不翼而飞,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物似的,如一阵风般的地飘回卢兴安的身边,然后钻进了他戴在胸口上的佛牌里。
与此同时,之前被小鬼逼到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毛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大腿,连滚带爬地奔到茶苓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大师!鬼好可怕啊!”
……兄弟,你也是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晚上八点更新哦~~
因为前面修文的原因,没能赶上这次的榜单,由于榜单有字数要求,到下周三前,每章字数会更得比较少,从下周四开始恢复日三千,入v后会更六千哒。
第5章
卢兴安头一回碰见这样的情况,有点蒙圈。
佛牌里的那个小鬼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恶了就凶他,让他找吃的。今天居然知道害怕?还知道躲进佛牌里?
额滴乖乖!
眼前是一尊多大的佛?!
卢兴安立马认错三连!
“大师!我错了!对不起!我的实力不允许我超度亡魂!我先走一步……”
茶苓弯眉浅笑:“你错哪儿了?”
卢兴安拂尘扔到了桌上,态度诚恳地表示:“我不该鬼迷心窍,为了五万块欺骗雇主的感情。”
“哦,还有呢?”
卢兴安咬咬牙,说道:“也不该用这该死的器具吸收其他人的阳气!我认错!我有罪!但我发誓我绝无伤害她们性命的念头,最多让她们病个几天。”
听到这话的大妈们都惊呆了。
“恶毒的神棍!”
“我这个年纪病得起吗?病几天能要了我的命!”
……
面对责骂,卢兴安只能一口闷了,夹起尾巴当孙子:“大师,我承诺以后绝不再犯!求你原谅我一次,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保证好好做人,天天行善,为社会做贡献!”
茶苓看得出来小鬼身上没人命的痕迹,加上眼前的卢兴安认错态度良好,经过这一次,他未必能在玄学圈里招摇撞骗了。
她点了点头,和蔼地说:“好的,你走吧,下次不要让我撞见哦,不然我会让你怀念做人的时光哦。”
卢兴安:“……”
……哦去!这神仙嗓为什么能说出让人这么毛骨悚然的话!
他立即点头,拔腿就走。
还没到门口,茶苓又叫住了他。
卢兴安怂得一匹,问:“大、大师,还有什么吩咐吗?”
茶苓关心地道:“你收了人家夫妻的钱。”
卢兴安:“我、我立马按照原账号打回去。”
茶苓微微颔首:“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
很快的,屋里就剩下毛氏夫妇和茶苓三人。
毛今的妈妈从去廉租房领回自己儿子的尸体后,眼泪就没停过,她不信自己的儿子那么年轻就死了,直到昨天法医的验尸结果出来后,确认是用脑过度,加上年纪轻轻久坐不动,饮食作息不规律,才引起的猝死。
如今毛今的尸身还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躺着。
毛今的妈妈家里信教,想在儿子的尸身火葬前,把亡魂超度了,才托了关系请了卢兴安这位大师回来。
没想到居然是个骗子。
毛今妈妈眼泪又掉下来了。
“我这命苦呀……儿啊,是妈妈对不起你。”
毛今爸爸拍着妻子的背,轻轻地安抚着她,目光落在了茶苓身上。
此时,穿着一条花裤衩的毛今也红了眼,在茶苓身边低声说:“大师,我只有一个遗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和我爸妈说几句话?哪怕一句话也行。”
茶苓说:“也不是没办法,不过我今天耗费的灵力有点多,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毛今爸妈愣了下,呆呆地看着茶苓:“大师,您在和谁说话?”
茶苓说:“你们的儿子,毛今。我在外面碰见他的,他如今的魂就在这里。他说有话要对你们说……”
毛今的妈妈又哭了起来。
“儿子啊!你在哪?妈想你。”
毛今爸爸又拍了拍毛今妈妈的背。
毛今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了,他对茶苓说:“大师,你今天因为我的事儿费神费力了,你要是不嫌弃,我把这十几年来创作的版权都转让给你。我只是个四五线的作者,每个月每篇文包括电子无线的收入零零碎碎加起来也只有一两千,虽然稿费收入不多,但是一年也有一万多,好一点能有两万,按照多的算,十年也有二十万了。能不能当我分期付款这笔钱,我想跟我爸妈说几句话。”
茶苓略微沉吟,问毛今父母:“有毛今的物品吗?最好是贴身常用的。”
毛今妈妈立马说:“有。”
说着,她去洗手间把毛今用过的牙刷拿了出来。
毛今爸爸又问:“需要重新设坛吗?需要准备什么工具?”
“都不用。”
茶苓凝神,捏了个手决,蓝色的牙刷腾地就有了一层微光,眼角的余光一瞥,刚刚卢兴安走得匆忙,他设的坛上还有几张没用的黄符纸以及朱砂。
茶苓用手沾了朱砂,直接在黄符纸画了一道阴阳符。
本来她可以不用自身的灵气,直接画符,但只有加了她自身灵气灌入的符篆,才能称得上高品阶,使用的效果也大大的不一样。考虑到这算是她的第一笔生意,茶苓不打算敷衍。
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一张灵气满满的阴阳符篆新鲜出炉。
她双指轻点牙刷,桌上的阴阳符转眼间从桌上腾空而起,贴在了牙刷上,黄符纸上的朱砂符文似有了生气一般,微微泛着光,脱离了黄符纸,一举跃入了牙刷内。
黄符纸登时化为灰烬。
目睹这一切的毛氏夫妇世界观被刷新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茶苓。
此时茶苓握着牙刷,对毛今说:”你拿着它,你父母就能看见你,也能和你交流。“毛今擦干眼泪。
“等等,让我冷静一下……”
他迅速揉了揉眼睛,挤出了一抹笑容,还深吸了一口气,先前涕泪横流的模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精神飒爽的模样。
他握住了牙刷,身形逐渐显现在毛氏夫妇面前。
毛今咧嘴:“爸,妈!”
毛今妈妈:“傻孩子!家里又不需要你负担,你能养活你自己就行了,这么拼是为了什么?就算养不活自己,你还有爸妈啊。以我们家里的情况,你这辈子不用工作也能活得好好的……傻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倔?”
毛今妈妈的眼眶再度泛红,想上前抱抱儿子,然而却直接穿过了毛今的身体。茶苓说:“阴阳始终相隔,你们好好告别吧。”
她算了下时间,说:“今晚十二点之前,阴差就会来带他走,你们还有两个小时。”
他们一家最后团聚的时间,茶苓不想干扰,又说:“我先走了。”
正好这时毛今爸爸的手机响了,收到了卢兴安的返款,他对茶苓说:“谢谢大师帮我们识破了骗术,也谢谢大师让我们一家有最后团聚的时间,不知道大师您怎么收价?”
茶苓收了毛今的允诺,也不好再收毛今爸妈的钱,说:“你们儿子已经付过钱了。”
毛今爸爸硬是塞了一张银行卡过来,说:“里面钱也不多,就五万块,密码是六个八。这钱您该收的,要不是多亏了您,我们可能就傻傻地被骗了,还害得邻里街坊生病。大师您要是觉得银行卡麻烦,你留个微信,我微信给你转账过去,如果后续要是有什么事情,还得再麻烦大师您过来一趟。”
刚刚茶苓露了一手本事,毛今爸爸是看在眼里的,打心底明白这姑娘看着长得嫩,实际上道行深着呢。
指不定以后儿子在下面还得靠大师疏通关系。
茶苓一眼就看出了毛今爸爸的意图,心里了然,也不拒绝了,作为她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客户,茶苓还是很愿意包办售后服务的。
在现实世界里,她也格外喜欢这样的客人,出手大方,上门频繁,多次为她的豪华衣物间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