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盘算得很好,结果刚回村和陈爱红分开,还没到家,就遇到打着赤膊和玩伴在沟里摸鱼的陈建业,他先是愣了两秒,才双眼放光地从沟里跑上来,边跑边冲叶知知喊,“赔钱货,你理头了!卖头的钱呢,快交出来!”
怎么会遇到这个瘟神?叶知知皱了皱眉,不想和他一般见识,转身就换条小路走,打算绕过去。
“你敢跑!”陈建业可是记得叶知知不少仇,眼见着叶知知要走,左右看看,从田埂上抓起一大块烂泥巴,狠狠地往叶知知那里甩过去。
“哈哈!你跑呀,你跑也跑不掉,你等着我告诉我妈我奶,打不死你!”陈建业得意地看着虽然没有被砸中却溅了一身泥巴的叶知知。
咬牙闭眼加快脚步,叶知知努力平复自己心底的怒气,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原主的亲弟弟,亲弟弟!是老陈家的宝贝根子,不能打!打坏了自己也要遭殃。
叶知知的沉默隐忍让陈建业愈加得意,他在陈家作威作福惯了,在伙伴面前欺负他的亲生姐姐,竟让他生出无法言喻的快,感,笑得更加起劲,四处找着泥块追在叶知知身上扔。
“不就是进厂上班么,你得意什么劲,你就是上了班嫁了人,那你也是我陈家的一条狗,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赔钱货……”
烂泥混和着污言秽语铺天盖地的追着她落下来,叶知知的脚步再也不能往前挪动,她前世当了一辈子独生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陈建业再混蛋也才八岁,这种话也多是听大人说了学来的吧!
父母如珠如宝地疼着她,连家务活都舍不得让她沾半点,她长那么大不说一点委屈没受过,但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叶知知,你都被人打骂到头上来了,你怎么还能忍下去!
叶知知气得头脑空白,等反应过来时,陈建业已经被她抓在了手里。
“放开我,陈二娇你个王八羔子,烂货!赔钱货!死丫头片子……我要告诉我奶!”陈建业尖叫着往叶知知身上挥拳头,叶知知哪里能让他打到自己,看着他手里的泥块,恨不得掏一把泥,直接敷到他脸上去。
到底没有被气到没有理智,叶知知扭过陈建业,一巴掌拍到他的屁股上。
“我是你姐!我是王八羔子,你是小王八羔子吗?”叶知知气道,也不知道以前原主受了这魔王多少欺负,单她这段时间忍得气都过了上辈子的总和,又是一巴常打下去,“这一巴掌是替你姐打的!”
被啪啪打了两巴掌上,陈建业才反应过来,立马尖叫着挣扎起来,力气大得叶知知差点没抓住他,一边哭喊一边威胁着。
围观的几个孩子吓了一大跳,胆子大的边看戏边嘲讽陈建业,胆子小的一溜烟跑回陈家告状去了。
“我告诉你陈建业,你再敢在这面前乱骂,我听到一次打你一次,你信不信!”叶知知举着手正要落下,远远就听到一声怒吼。
妈呀!赵秀菊拿着扁担跑来了。
叶知知打了个抖,这完全是这身体的应激反应,哪里还顾得上陈建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度推开陈建业跳起来就往反方向跑,头都不敢回。
赵秀菊本身就已经很可怕了,何况是被激怒了的扛着扁担的赵秀菊,想到那胳膊粗的扁担,叶知知觉得自己再跑慢一点,只怕会有断手断脚的可能。
此时她心里哪里还有什么委屈,心里盘算着要去哪里躲躲才好,直到跑了好远才敢回头看,赵秀菊没有追上来,抱着哭嚎的陈建业在哄着,叶知知长抒一口气,暂时逃过一劫。
明明知道陈建业是陈家的宝贝疙瘩,她怎么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呢?叶知知在外头躲了一下午,估摸着赵秀菊可能消了气,才悄悄地摸进了陈家,刚进陈家院里,在屋檐下打毛线的赵秀菊就看见了她。
“你一下午死到哪里去了,你还回来干嘛,你怎么不死在外头!”赵秀菊脸色阴沉叉着腰站在屋檐下骂她,倒没有像往常一样拿起手边的东西就要扑上来,只是这话骂得却是极不好听,叶知知心里一酸,得亏她不是原主,对赵秀菊没有过多的期待,这话是亲妈说的吗?
她倒是不想回来,可也要她有地方去才行,一没身份证二没介绍信,连唯一的庇护人,叔婆都去了大堂姑家里,她除了陈家还能往哪里去!
听到赵秀菊的骂声,陈建业拉着陈奶奶从里屋走了出来,陈奶奶一张老脸阴得能滴出墨来,把叶知知叫进堂屋,指着她冷声道,“跪下!”
陈家只有卧房的地面是平整过的,堂屋和厨房这些地方地上的泥虽然踩得紧实,却像装鸡蛋的纸壳一样起伏不平,跪上去的滋味不比跪搓衣板好受。
叶知知怎么肯跪,陈建业那么欠揍,她只后悔不该在外人面前打陈建业,可半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要是重来,她一定把陈建业抓到没人的地方再打一顿。
“我没错,我为什么要跪?”
叶知知站在门边不肯动,看向陈奶奶的目光带着倔强。
第二十六章 不了了之
这时陈家上工的人都已经回来,灶间炊烟渺渺。
长辈教训晚辈是常有的事情,大家并没有当回事,自顾自地忙着,谁也没有料到她居然敢忤逆陈奶奶的意思。
叶知知脊背挺得笔直,她虽然没只跪天跪地跪父母的想法,但没有犯错却要受到惩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服的,在她看来要跪的人应该是陈建业才对,但显然陈奶奶不是这样想的。
站在八仙桌旁边的陈奶奶削瘦矮小,她身后的墙上挂着陈家老辈的黑白画像,没有神龛香烛,却格外显得肃穆,傍晚的堂屋没有开灯,显得有些错暗,陈奶奶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风干的眼皮往中间挤去,眼晴被挤成三角形,阴狠地看向叶知知。
“反了天了!”陈奶奶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怒道。“我还管不得你了啊,老大压着她给我跪下!王八羔子你以为你出息了啊,竟然敢打我爱宝,你还知道你是谁不?读了那些年的书,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大,给我按住她往死里打!”
叶知知猛地回头才现陈志坚两兄弟就站在堂屋门边,陈志坚是个孝子,这毋庸置疑,早在叶知知不听话时就已经气得额冒青筋,此时听得陈奶奶的命令,刚从田地里回来手里还握着扁担的陈志坚,挥着扁担就扑了过来。
手臂粗的扁担夹着劲风呼啸而来,叶知知下意识地跳开才险险躲过一遭,扁担上吊着的铁勾甩过来还是砸了她一下。
旁边的陈二叔赶紧扯住了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陈志坚,把扁担抢到一边。“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大哥,孩子不懂事你教就是了,你这样打也不怕打坏了!二娇你也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还不赶紧给你爸你奶认个错。”陈二叔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被扁担砸的那个小坑,看了眼有些被吓呆的叶知知,又看了眼站在陈奶奶旁边幸灾乐祸的陈建业,皱紧了眉头。
“你疯了!”赵秀菊也吓了一大跳,自家男人力气有多大她是知道的,万一打中了那是要出人命的,她再不看中两个女儿,可她们也是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忙把气着鼻孔喘着粗气的陈志坚拉到一边。
冲到叶知知身边,上手就狠狠地拧了一把,想推她跪到堂屋中间去,没推动。“死丫头,你是要气死我啊,还不赶紧跪下给你奶认错,哎呀!你倒是说话呀!……”
“犟!犟!老子打死你!”
叶知知怔在原地没有反应,陈志坚气得又要打人,赵秀菊顾不上女儿,忙回身拦住他,原本在厨房的杨满春也被今天这阵仗惊到,这会反应过来忙跑来劝叶知知,陈二叔则赶紧把扁担收了起来。
“这是在闹什么!”堂屋里正一团乱,陈爷爷推开堂屋后门走了进来,板着脸扫过屋里的众人,落到陈奶奶身上。
听完陈奶奶的讲诉,陈爷爷看着站在堂屋中间愣神的叶知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犹疑,这个孙女儿可是大变样了啊,往后他还能不能拿得住这孙女?
眼看着这孙女马上要去酒厂上班了,陈爷爷心里不是没有顾虑的,招工表的事办起来容易,他也是花了大人情的,不说陈支书那里,村里几个老辈他可都去说了好话送了礼的,为的不就是二娇出嫁前能多补贴家里,以后出息了多拉拔两个弟弟。
如今闹成这样,可不成!像从前那样打,也不成!陈爷爷心里想着事,看叶知知的目光便有些幽深,陈奶奶还在一边骂骂咧咧地讲着她的罪状。
“行了,你少说两句。”陈爷爷不耐烦地打断她,点了根烟卷,看了眼叶知知后垂下眼皮,长叹一口气。“二娇啊,唉……”
那重重地一叹比打了她一下还难受,叶知知眉头蹙起,陈爷爷和陈家其他人不一样,他话不多很严肃,对等孙子孙女的态度都不怎么亲热,即便他同样重男轻女,但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不同于偏心眼到极点的陈爷爷和赵秀菊,对于这个爷爷,叶知知还是很尊敬的。
“二娇啊,你大了也晓事了,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了。”陈爷爷深抽一口,微微掀起眼皮看了眼有些愧疚的叶知知。“我们老了,你奶也管不住你了,可孩子啊,这是你奶奶啊,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不是让你同我们顶嘴置气的啊,你小时候冬日里高烧要不是你奶抱着你送卫生队,你哪里有命在这里。”
“孝顺孝顺,你知道啥叫孝顺不,你不顺着,哪里来的孝?我们老了,也不指望啥了,你说没错那就没错吧,管不了了啊!眼看着我们也是黄土埋脖子的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走吧,自个去想想,你到底做得对不对吧,想得通……是我和你奶的福气,想不通,就算了吧,唉!~~”
陈爷爷这话说得格外心酸,叶知知心里也难受得慌,虽然明知道陈爷爷就是要这样说,就是要她内疚,可她也忍不住反思自己,或许她真的做得不对?再怎么样,陈奶奶也是长辈,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堂屋里气氛有些压抑,大家心里都被说得有些不是滋味,陈志坚倒想上前揍叶知知一顿表忠心,却被陈爷爷的目光钉在原地。
“老头子,你这是说什么,老了老了一辈子,到头来还要受孙女子的气,这日子没法过了啊。”陈奶奶突然一拍大腿哭起来,瞬间打破安静,指着叶知知骂道。“你这赔钱货搅家精,早晓得有今天这一遭,当初就应该溺死你,吃我的穿我的还要打我金孙,你……”
陈爷爷被陈奶奶的话气了个倒仰,猛咳了两声狠狠地拍了桌子,才阻住陈奶奶的怒骂,再看叶知知脸上,愧疚的表情已经变得平静,心累地长叹口气,正要出言屋外传来陈爱娇和李强的声音,他们回来了。
“叔,婶,爷爷奶奶都在哪,路上不好走,回来得有些晚了,我买了块肉打了酒……。”李强提着东西走了进去,他的话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屋里的人都动起来,陈建业扑到他身边要糖,杨满春笑着接过酒肉去了厨房,剩下的人寒暄起来,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生过一样,那些沉重的气氛消失殆尽,变得温情美满。
后脚进门的陈爱娇察觉到了什么,悄悄把叶知知拉出了屋。
第二十七章 生恩情债
晚饭过后,送走客人,陈家的堂屋难得地亮起了灯。
陈家早拉了电线全家却只有一个灯泡,因为怕费电,从来都是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