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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笑道，“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介绍一个画廊给你，以你目前的水准，已经可以自己来开画展了。”
方若华到真有些心动，却还是摇了头：“我随意画画还行，准备画展太耗时间，我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还是多谢您的好意。”
对方这才注意到方若华搁在手边的那一叠试卷，这下子不得不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还在读高中？”
等到知道方若华还在读高一，准备参加今年十月份的奥数竞赛，顾秀珍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顾秀珍是真挺喜欢方若华，隔三差五地就要往‘文房四宝’跑，但凡遇到方若华作画，总是一看大半天，颇有痴迷的迹象。
慢慢就越来越熟悉，方若华和顾秀珍的关系也越发地好，才知道顾秀珍今年已经六十，性格其实不像表现得那么温柔，还挺活泼。
“你们这整日从早到晚不停地学习，也太辛苦，好不容易暑假，不落下功课是应该，但同样该放松一下。”
这日傍晚，顾秀珍穿了一身裁剪得非常完美的旗袍，手里拿了一把小小的团扇，坐在‘文房四宝’内的沙发上，一边看方若华喂食猫和狗，一边笑道：“正好，我有几张《三圣》开播发布会的现场门票，怎么样，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那位顶级小鲜肉，身材巨好的洛邢可是主演，到时候肯定会和现场观众互动，你就不想要张签名？”
方若华有些意外：“没想到顾姐姐还有这爱好？”
“美色，是个人就喜欢。”
顾秀珍的目光在窗外逡巡，没有看到那惊鸿一瞥的世间绝色，到略有些失望，“人对美的追求，永远都不会停止。”
方若华失笑，这看人，还真不能只看外表。
就说顾秀珍，怎么想也是大家闺秀，年逾六十，风韵犹存，通身是年纪消磨不掉的风情。
方若华觉得，她应该是那种二十岁有二十岁的美，四十岁有四十岁的美，六十岁依旧美，即便有一日满头白发，脸上长满了皱纹，那皱纹里也写着一个美字。
但是她美的特别文艺，连头发丝都充满了传统的气息。
总之，不像那种会说出喜欢小鲜肉这种话的女人。
“怎么不像？你以为我是那种出门只喝茶，欣赏的不是京剧，昆曲，就是高雅音乐剧？爱看的不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就是唐诗宋词？”
顾秀珍笑起来，“虽然我确实也挺喜欢，比如说你画的画，我就很欣赏，但我也同样看日本动漫，看台湾偶像剧，也看网络小说，《墓穴迷情》的舞台剧我可是场场都追，看了好多遍。”
“娱乐圈里的演技派，偶像派，各类大叔，小鲜肉，我也是如数家珍。”
方若华：“……”
顾秀珍莞尔：“就是这些，不让先生知道罢了，在我先生眼中，我永远得是那天上的明月，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楚，带着神秘。”
“傻孩子，你以后结了婚，也得明白，在丈夫面前，不能拘束，但也永远不能太敞开自己，你和闺蜜们可以聊的话题，就不要在你丈夫面前说。”
方若华：“……”
她是不知道顾秀珍女士这类说辞有没有道理，不过，她看起来挺高兴，活了六十岁，年轻开朗，容颜不老，想必对她来说，这种相处方式没什么问题。
估计这位顾女士和她的先生，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相处，到是不必旁人置喙。
《三圣》是今年的大制作，讲本地历史上著名的棋圣，画圣，书圣的故事。
除了弘扬传统文化，还涉及宫廷斗争，据说加入了些江湖厮杀，爱恨情仇。
制作方舍得花钱，投入的资金和电影比，恐怕也只多不少，请的除了目前颇有名气的流量小生，还有影帝影后来配戏。
整部电视剧宣传的时候，就是拿制作精良当卖点，光是各种顾问就请了好些，服饰道具更是精工细作，演员们进组之前还培训了一个多月的礼仪之类。
总之，宣传的时候是下了大力气。
至于究竟成品怎么样，暂时不知道，但光有小鲜肉在，想来流量就有保证。
方若华对开播发布会什么的到不好奇，但谢明他们，是真心心里痒痒的不行，特别想去。
此时，暑假也过去了大半，马上就要开学，开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半点休息的时间。
方若华便很干脆地答应下来——答应如果谢明他们的学习成果，达到她的要求，那么，大家一起去参加《三圣》的发布会。
想去发布会的，还是女孩子居多，谢明不追星，更不会追什么小鲜肉，但是，能在繁忙的学习之余出去玩，别管做什么他都乐意。
方若华的要求也不高，谢明是以往的奥数竞赛题目，至少独立做出两道。
其他人更简单，方若华出一道数学比较基础的题，他们做出来就算过关。
这姑娘出的基础题，就连他们数学老师都觉得有点意思。
并不是说很难，甚至还没有历年高考最后附加题的难度，但是考察的知识点都非常全面，如果不是对高一教材里所有的知识点，各种公式都非常熟悉，运用娴熟，肯定会卡在其中哪一步，再也做不下去。
他们数学老师有一次无意中看到高亮和那些题目奋斗以后，干脆和方若华商量了下，拿这些题目当课后作业用。
一时间，班里按时做作业的学生们个个呜呼哀哉！
第795章 发布会
‘自由’的滋味或许是太过甜美，当然，有可能是还没得到它的时候，在脑海中，想象中，它更甜美，谢明他们的学习效率瞬间提升了好多。
谢明他爹谢建党看自家儿子半夜还挑灯夜读，恨不得连吃饭喝水上厕所都做题的模样，陡然升起一丝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念头。
要不要去拜求一下那位小老师方若华，咱稍微少留点功课，其实，他也不是一定要儿子考清大、燕大那个级别的学校的。
S大能上，他就偷笑一辈子了。
以前最高的奢望可就是个专科，能上好一点的专业就十分不错。
当然，这些想法只藏在心里，当着方若华的面，能说出口的只有：“多谢方同学费心了，您可千万得严格管教，我这小子太淘气，他不听话，您直接打。”
事实上，谢明他们要是只有自己读书学习，或许真会坚持不下去。
但是现在吃苦受罪也是大家一起，再加上学习的进度肉眼可见，这些辛苦，也就渐渐不觉得是苦了。
等到发布会开始的当日，所有人都完成了方若华的要求，于是，一行人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着顾秀珍，顾姐姐出去玩。
六十岁的老太太，要求别人叫她姐姐，这要不是她保养得好，长得年轻，恐怕大家还真叫不出口。
方若华先领着高亮他们去买衣服。
发布会到没什么太严格的着装要求，只要整齐干净，不失礼就行。
可高亮他们正长身体的时候，最近方若华没少给他们补充营养，年纪最大的高亮也长高了一截，其他人蹿的更快，穿的旧衣服自然就都短了许多。
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买点衣服穿，而且顾秀珍在这部剧里有投资，她的座位都是最前排，总要梳妆打扮的漂亮齐整，才显得更合宜。
买完了衣服，到发布会这日，顾秀珍还盯着他们化妆。
“这回发布会是直播，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万一要是被拍进入，那素颜可不好，化妆品是女人的武器，不装备武器就上战场，那简直是把脆弱的自己直接暴露到敌人面前。”
方若华：“……”
好在这位时髦的顾姐姐大概是觉得，他们只是去做个观众看热闹，到不需要造型人员专门给打造造型了。
方若华就看顾秀珍和几个什么全球粉丝后援会成员说得热热闹闹，派人拿来各种各样的唐装汉服，还有不少配饰化妆品。
“都说好的，你们也都要全副武装，款式可以不一样，颜色必须统一，统一才有气势。”
顾秀珍一本正经地和一群年龄大概最大不超过二十五岁的粉丝们交代，气势十足。
方若华：“……”
她激灵一下，没等顾秀珍动手，自己挑了一件淡蓝色的褒衣博带礼服穿上。
顾秀珍准备的衣服都是新的，显然考虑了他们需要的尺码，非常合身。
头发也是自己梳。
方若华都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她梳头这般娴熟，三分钟没到就给自己梳了个‘飞仙髻’。
不过她平时就挺心灵手巧的，到也不奇怪。
准备妥当，顾秀珍就开着车载方若华他们出发，方若华看到路边广告牌上‘洛邢’的宣传画报，忽然想起来，好像她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周小鱼，就是洛邢的粉丝。
记忆里她还挺狂热，经常去参加粉丝见面会，还去机场接机什么的。
不知道这回发布会对方会不会去捧场？
念头也就略微一转而已，方若华想到这些的时候，仿佛隔着一层东西，对于过去的那些人和事，根本就是雾里看花，没有多少真情实感。
……
《三圣》发布会直播现场，就在圣心影都三楼，整个会场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嘉宾和观众。
后台却是乱作一团，工作人员们最后一次整理各种道具箱子。
嘉宾们拿着剧本认真看。
虽然是发布会，其实还是有个粗略的剧本，嘉宾演员大体都知道他们上台后要做些什么。
洛邢盯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伸手拿起毛笔来试了试，写下——‘山僧对棋坐，局上竹阴清’
后一句是什么来着……
助理特别娴熟地给他打了下提示板，苦笑道：“祖宗，您上去了可别掉链子，现场直播，提示板没法打。”
“还不是怪你，今天早上来晚了，现在马上要上台才把剧本给我。”
洛邢翻了个白眼，“好在我小时候学过一点毛笔字，还能糊弄过去。”
粉丝们的滤镜还是很厚的，就算他写得不怎么样，只要脸够好，就没什么人去注意他的字。
“就是听说赵玉清赵大师也来了，在他面前丢人，真是有点没面子。”
洛邢叹了口气。
赵玉清就是《三圣》原著小说的作者，今年已经九十七岁，他是当代极富盛名的国画大师。
五年前，他的作品《夜幕中的海》，在佳士得拍卖行拍卖，最终以一千四百万美元的价格，被一位美国收藏家拍走。
赵玉清老先生是晚年不再作画以后，才开始爱好写作，居然仍旧精力充沛，笔耕不辍，最近几年连续创作了多部作品，广受好评。
助理也笑：“好在赵老爷子是公认的性子好，为人随和，从来不给人难堪，就是知道你这笔字写得不怎么样，也肯定会夸你句够努力。”
说了几句闲话，发布会就开始了。
这回请来的主持人，虽然不是特别有名气，但是非常专业。
他们在后台都能听得到前面观众席上沸腾的笑声和欢呼声。
顾秀珍的身份显然不那么简单，方若华带着高亮他们，和这位顾姐姐一起坐在第一排偏左一点的位置，紧挨着电视剧的主创人员。
整个发布会现场热闹的很，顾秀珍是如鱼得水，和身边的几个不认识的老人家聊得特别开心。
谢明几个也非常兴奋，虽然不是追星族，但是今天现场的影帝演过的电影，电视剧，他们也是看过好多遍，这会儿把人家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