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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去砍竹子吗？”砍柴回来的涂狼，问他们。
“去。”
周季背着藤筐，筐里还放着石锄，跟在涂狼后面去了竹林，而刚被打过的河跟在最后。
进了竹林，周季还有些害怕，毕竟在这里有心里阴影，她本打算不进多深，就在这两人旁边跟着。
挑了几颗竹子，画上记号，让他们砍。
他们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光从上方射进竹林，被竹叶、竹枝切的零零碎碎，这就是传说中的竹影斑驳。
周季之所以带着石锄过来，就是想挖些笋回去，还没走两步，她就到才冒尖的笋了。
以河和涂狼为中心，周季只在不超过他们三米远的地方转圈，就这样周季还挖了小半框竹笋。
之前她也挖过竹笋回去，小部落的人虽然也会吃，但明显他们更喜欢番薯和芋头，因为那两样东西好保存，而竹笋则放不了多长时间。
“可以做笋干啊。”周季想到这个办法，挖的更起劲了。
人高兴起来就会忘了恐惧，周季挖着挖着，就走远了，幸好今天太平，没有遇见让她害怕的东西。
过了中午才回去，河跟涂狼来回扛了两次，才把竹子扛回去。
做桌子比板车简单多了。周季在地上量好位置，画了六个圆圈。
“比一下就这么长，砍下来，一共要六个这样长的，粗细也要差不多的。”周季蹲在地上跟他们说要怎么做。
这六个是桌子的脚，对应的就是在地上画的那六个圈，长短粗细都是差不多就行。
没有锯子，只能用石斧砍，周季也不要求切口多整齐，因为这六根脚有一段是要埋在土里的。
桌子腿解决后，又砍下三根差不多长短的竹竿，每个在相应的位置抠出两个洞，这两个洞刚好扣在之前的桌子腿上，这便是支撑。
做完这个，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只需将竹子砍的长短相近，然后用麻绳紧紧的绑在之前那三对支架上。
按着这个做法，在天黑之前，他们又做出了两排长凳。
速度能这么快，多亏了大地他们，他们下午的时候就把窑做好了，回来看见他们在做事情，二话不说就来帮忙。
周季趴在刚做好的桌子上感叹：“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到灶台那边拿来所谓的砧板，周季坐在长凳上，处理她背回来的那些竹笋。
大地他们还在逐日部落时，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不是出去打猎，就是去找盖房子的石头，到了这边，他们自己说了算，轮着休息。可轮到休息的那个人，还需看顾好部落的东西和人，总体来说还是不能放松。
像现在这样，小部落大部分人什么都不干，就坐着歇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青枝就坐在周季的对面，“季，这叫什么？”
“竹笋啊，雪天之前不是吃过吗。”
“我们今天有这么多肉，还吃这个吗？”青枝问她。
“今天不吃，我把它做成笋干，等以后吃。”
“还能以后吃，跟肉那样放在罐子里吗？”
放在罐子里？周季倒是想起来，这菜也是能腌制的，只不过她之前没做过，不知道在这种环境下能不能腌制成功，反正竹笋也多，不如腌一罐试试。
“青枝，你去摘点辣椒过来。”
“哎。”
快到准备晚饭的点了，红果她们都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周季面前摆了一桌的竹笋皮，不由有些好奇。
“季你做什么呢？”
“做笋干，把这个晒干了，留着以后吃。”
能留住以后吃，这对小部落的人来说，是一种诱惑。
他们饿怕了，囤积粮食变成一种本能，所有能够长久保存的食物，不管味道如何，肯定是比无法保存的食物更有价值。
此话一出，女人们全过来帮忙了，周季看着想过来又有些不敢的宿草，朝她挥了挥手里的竹笋，“来帮忙剥皮。”
周季把她怀里的孩子放到凳子上，让宿草在孩子旁边坐着，“就这样把外面这些老的皮剥掉。”
“我这边用不了这么多人，马上天黑了，你们不去煮肉吗？”
红果拉着花：“走吧，花，还是我们去煮肉吧。”
周季切掉竹笋上硬的部分，再将竹笋梳着切成长条。虽然用的还是石刀，但笋干要比肉好切，周季没费多大的劲。
切成条的竹笋，放到锅里，加盐水煮熟，等熟透后，捞出，放在架子上晾干。
还有一小部分，周季特意没有处理，是打算试验用的。
小部落已经有了专门腌制肉的罐子，样子就是周季根据她家腌菜的坛子来做的。
周季找了个干净的罐子过来，把没有煮锅的笋干塞到里面，又加了些姜片、辣椒进去，最后倒满冷透的盐开水，合上盖子，在罐口加水，防止空气进去。
她做完这些，天已经漆黑，小部落也可以吃晚饭了。
周季将桌子收拾干净，是想让小部落在桌上吃饭，但是，这些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围着火堆坐。
算了，多年的习惯不会说改就改，必须有迫切的需要，人才会意识到现状得改变。
这天小部落是吃得早，也睡得早，每个人都是早早躺下了。
白结还没有睡意，拉着周季说话，“季，你们部落知道的东西好多啊。”
周季闭上眼睛，那当然了，“因为我们部落已经存在很多年了。”
“你们部落有多少年啊？”白结问她。
“五千年吧。”周季回答。
“五千？”周季叫他们数数，只有学的最快的吉水才知道千，别人还不能理解。
周季闭着眼睛说：“就是很多很多年。”
“季。”白结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到我们这里来？”
周季睁开眼睛，无意识撇到窗口透进来的月光，“我也不知道啊。”
正文 123、田园和争霸
周季恍恍惚惚做了个梦，梦到她妈叫她起来吃早饭，醒来却还是简陋到极致的土房。
落差太大，她一时有些不能接受，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眶。
天只蒙蒙亮，旁边的白结还在睡，周季出了自己的屋子，洗漱过后，就沿着河岸慢跑。
等她跑步回来，看到的就是一番田园景象，红果带着宿草在喂哞兽、阳在磨石刀、青木跟花一起坐在自家门口编着藤筐、大树和吉水正在收草木灰、猎队的人拿着石斧准备出去砍柴。
这场景也太日常了吧！哪里像是以后要争霸世界的部落。
两相对比，周季觉得自己的想法异常可笑，就算是这个世界，也不是她要争霸就能争霸的。
在没来这个世界之前，她向往的就是混吃等死的日子，怎么到了这个世界，就冒出这样的雄心壮志了？
谁不向往安逸？
衣食无忧、无病无灾就是多少人毕生的追求。
她那么中二的要去争霸世界，不说世界愿不愿意，大地愿意吗？自己每次提到这种话题，大地也只是附和的点头，想必是没当回事。
爱怎样怎样吧！
在周季看来破落的部落，在其他人眼里，却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其他部落还在吃不饱的状态，小部落已经开始囤粮了。别的部落还围着兽皮，小部落已经有了棉麻布料。
想到布料，周季就想再做一台织布机，雪天的时候存下的布料都做了棉衣棉被，后来那些东西全留给了黑岩部落，小部落目前的布料不多。
红果喂完了哞兽自己回了屋子，周季想了想，还是要跟红果说一声。
“季，有事吗？”周季进去的时候，红果刚好坐到织布机前。
“嗯。是有个事。”周季问红果，“你看宿草这个人怎么样？”
“不太说话。”
确实，但周季要问的不是这个：“她做事情怎么样？”
红果想了一下，或许是没想到形容词，反而问周季：“你要说什么？”
“我想再做一台织布机，让宿草来织布。”红果没有立刻回应，周季猜测她不放心，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你看啊，我们部落现在没有多少布，多一个人做，肯定能做的快一点。还有宿草她身体瘦小，做别的事情，她也做不上，不如让她织布，这样她能够做，也能解决部落的需要。”
“好。”
说通红果，周季就开始准备第二台织布机了。
拿着剩下的竹子在地上比划尺寸，没有去处砍柴的乌雁凑了过来，“季，你在做东西吗？”
“嗯。”周季用石头的尖角在竹竿上刻出痕迹，回答的时候连头都没抬。
“我跟你一起做啊。”
听到这话，周季抬头看向乌雁，手里拎着的竹枝一下一下打在面前的竹竿上。
周季想到昨天做桌子的时候，乌雁也是非常积极的，“你喜欢做东西？”周季问。
“啊。做什么？”乌雁的思维显然不跟周季在一个频道。
“做织布机。”周季眯了眯眼睛，用心留意着乌雁的表情，“你知道给黑岩部落的棉被是怎么做出来的吗？它外面的那一层，就是用织布机做的。”
乌雁没有进过大地的屋子，只是透过窗口远远看见过红果的织布机。
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他在外面看了那东西很久，最开始只是好奇，红果坐在那边干什么？后来听到别人说是在织布，他也不明白织布是什么意思。
他到小部落的时间尚短，小部落这段时间又不怎么用棉麻的布，也就没有想到棉被，是用那个奇怪的东西做出来的。
乌雁轻微的皱眉，然后飞速的放松，这是一种想通某种事情的表情。
“我来帮你做啊。”乌雁想明白后更加积极了。
织布机对周季来说，非常重要，这是将小部落区别与其他部落的重要工具。
如果来帮忙的是青木或者原先小部落的任何一个人，周季都不会有这番犹豫。
关键来人是乌雁啊，已经让他知道了陶器的制作方法，难道织布机的做法还要透露给他吗？
周季手上的竹枝落到地上，她站了起来：“我现在也就是在测个距离，要做还得到晚上，你们打猎回来，到时候你再来帮我吧。”
“哎！”乌雁很高兴，离开的步子都是轻快的。
周季能教宿草织布，她放心她。乌雁比宿草更早来，周季对他的防范之心却更重，似乎说不过去，但周季就是这样认为。
她也想找个人来问问，乌雁是否可信？把部落掌握的能交给他，会不会成为危险？可这些问题，她无论如何不能问出口。
当初是她第一个招揽了乌雁，如果这时候她去问别人乌雁是否可信，那她做事不是太可笑了吗。
“季，你站在这里干嘛？不热吗？”白结拎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路过周季，无意中碰到她，发现她身上都晒的发烫了。
周季回过神来，躲进阴凉处啃了个果子。
“白结，我跟你去看看玉米吧。”周季忽然这样说。
多亏了玉米和番薯这两种作物，小部落才能安然度过雪天，只是周季从来没有去发现玉米的地方看过。
“有点远啊。”
“没事，今天天还早。”
“就我们两个去？”其他人都在帮忙纺线，似乎就只有她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