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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鸣山?”苏轻皱眉重复,“一分为二,分属南国和金朝边境的金鸣山?这三百人在金朝那边?”
“是。虽已开始向南国边境退来,但对方是南靖王的精锐队,探子回报时这三百人已死伤过半,如无增援,断无撤回的机会。”
“王爷,现在辰亲王还未到,统帅不在,我们只得按捺。”苏轻身边的侍卫听了亲兵的话,看向苏轻。
苏轻听了,心中有些犹豫。正迟疑不定时,亲兵看看两人,再次开口,“可、可我听探子说,那三百人的首领,似乎叫敛淞沧。属下担心是曾经和王爷熟识的那位敛先生,这才……”
“什么?!”苏轻听闻,猛的看向亲兵,“难道……”
瞬间心念一转,一拉马头,战马嘶鸣,前蹄立起。
“马上赶回点齐本王人马,奔赴金鸣山。并送小王子回营!其余人跟我来!”
“是!”此起彼落的声音后,是跟在苏轻身后,往金鸣山奔赴的几人。
苗潇见了,有些错愕的看着已经行远的苏轻背影,冲她喊了一声“苏暄莞?!”后,正欲一拉马头跟上,却被自己的护卫队队员和苏轻亲兵拦住。
“小王子,王爷让属下将您安全护送回营。”亲兵开口。
“可……”苗潇想说点什么,却被自己的护卫队出声劝阻,“小王子,还是听王爷的安排吧。”
苗疆小王子听了,又朝苏轻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这才微紧抿了唇,轻轻点头。
亲兵大喜,连忙道谢后带着苗潇等人往回赶。她必须得赶紧回营,调齐人马增援王爷,并将这事马上告知佐、右两位将军才行。
不然万一王爷折损在金鸣山,那……
一想到这点,亲兵又抽了下马鞭,再次加快速度,而跟在她身后的苗潇等人明白她此刻的焦急,并无怨言的打马跟上,争取再快一点回到营地,给苏轻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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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剑和戟相击,横劈、斜挑、直刺,几息之间已过数招。但敛淞沧受箭伤在前,又被北唐士兵消耗了不少气力,现在暂时虽未力竭,却已是强弩之末。
兵器相击,重剑架住戟端月牙形锋刃,手腕一转便欲用强力让敛淞沧脱手。
敛淞沧见状,不敢硬接,再次急退后撤,但握戟的手却依旧避免不了虎口迸裂,顿时鲜血从手简滴落,点点洒落黄土,再填新伤。
南靖王重剑斜劈而下,单手持剑朝敛淞沧疾跑。手腕一番,重剑发出呼呼声时,南靖王高跳起,双手持剑反身朝敛淞沧重砍而下!
这一击一旦落实,定能让敛淞沧从右肩到左腰,斜砍而断!
敛淞沧见状,不敢硬接,只能继续向后急退,眼角察觉脚边便是北唐士兵的尸体,随即旋身,长戟挥舞的同时,戟尖一挑地上尸体,朝南靖王砸去。尸体朝她飞去的同时,长戟回转,再挑周围大小不一的石块,刀背狠拍,直袭南靖王!
与此同时,他戟尖向地,朝南靖王疾奔,手轮转长戟,试图借着尸体和石头作为掩护,拼着一死也要重创南靖王。
然。
重剑直劈而下,将已至眼前的尸体一剑劈砍成两半后,剑气未减,竟挡下了半数石块。她再手起脚踢,将即将落地的尸体重新踢起,顺势阻挡了剩余的石块,顿时扫清眼前障碍,和朝自己冲来的敛淞沧正面对上。
金戈之声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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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焕景抵达时,恰好和率了人马出营的佐、右将军遇上,眉头微皱的同时,一拉缰绳,看向两人,“出了什么事?”
“王爷!宁王殿下带了百余人,去金鸣山拦截南靖王去了!”佐将军急急开口。
“什!么!?”苏焕景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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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带起金鸣山山上的黄土外,也将血腥气传得及远。
南靖王重剑剑端轻插地面,借此调息略乱的气息。对面前单膝跪地,依旧手握长戟,致死未松手的人,眼带几分敬意。当赶至她身后的将士,准备抽出佩剑上前打扫战场时,却被南靖王微微伸手制止。
“……千岁?”将士微楞,看向南靖王。
战败者被割掉头颅,由战胜者作为战功带回,这在战场上是很寻常的事。
“就这样吧。”南靖王微深缓吸气后,收剑回鞘,站直后左手微按剑柄,冲敛淞沧微微欠身。以表敬意。
又看了眼后,这才转身。身后黑氅因风鼓起,猎猎飘扬。
“走吧,这里距离南国边境不足十里,很快就有南国将领赶到,回营。”
“……是。”将领冲南靖王的背影微微欠身,又看了看面前的尸体后,超远处看了眼,这才收剑回鞘,跟随南靖王离开。
真可惜,要不是千岁爷要和面前这人单打独斗,那护送金朝百姓离开的十几人,也断没活路。
将领暗叹一声,率军离开。
半刻钟后,一阵马蹄声从敛淞沧背后渐行渐近,一行约莫百人,最前面的不是苏轻又是谁。
她到了跟前后,一拉马缰,不等战马停稳,就已飞身下马,在战场上寻觅。身后众人虽无话,却明白她的意思,纷纷下马找寻,并努力寻找是否有生还者。
又过片刻后,苏焕景率领佐、右将军极千余人抵达。还未下马就看见在战场上翻找的苏轻。
苏焕景微楞,下马后快步朝苏轻走近,身后佐、右将军见了,互看一眼后同样翻身下马跟上。
还未行近时,却见苏轻似看见什么,身形微僵后,朝某处走去。
单膝跪地,致死手握长戟,头微垂,长发随风轻飘的不屈身影,逐渐映入众人眼帘。
而当苏轻慢慢走至那人面前,静看半响后,默不作声缓缓双膝跪地的举动,不仅仅是让苏焕景等人感到震惊,也让原本就因统帅不在,不能随意出兵心中有愧的佐、右将军,更是难受。
苏轻跪在敛淞沧面前,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俯身,双手撑地,头贴着黄土。
半响无动静后,才见平放地面的双手慢慢握起,骨节青白。
“……南。靖。王。”
苏轻额贴地面,轻缓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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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敛淞沧站于一片漆黑之处,有些恍惚茫然四顾。周围无路、无光,竟不知道应该要往哪儿走才好。
正举足不定时,忽有一抹极微弱的光从远处而来,当他眯眼看了一会儿后,才发现那是一盏宫灯,被人用细细的竹棍挑着,慢慢行近。
只奇怪那光只能照亮一点点来者的前端,却照不亮来者的容貌。
直到行近,只隔几步的距离时,也依旧看不清来者。
“你……”敛淞沧面色冷清,正欲询问时,却看见来者挂在腰际的玉佩,顿时无声的抬头看向静静站在自己面前,明显就是来接他的人。喉结微上下滑动,竟感到有些语塞。
来者见状,冲他又行两步,并缓缓的伸出手。
掌心朝上,掌中带薄茧,手指纤细却蕴含韧劲。
敛淞沧眸色闪烁,过了半响后才将手伸向她。紧紧握住那只和自己同样冰凉、毫无生机的手。想来清冷的脸上,带了些许的笑意。
“那封信。……我已经撕了。”
“这次……你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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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碗直直砸落地面,顿时摔得粉碎,和里面的茶汤一起四散飞溅,几滴茶渍更是溅到智葛的鞋面上,留下难看的水渍。
智葛低头怔忡时,房外传来闷雷隆隆,竟惊得她猛的朝窗外看去。
隐带着海水味道的风吹拂而来,拂动她的的发和衣摆后,萦绕一圈又从屋内消失不见。
似在话别。
第52章 佂佂佂
苏轻带回了敛淞沧的尸体, 交给剩余的十几人后,让她们带回。而她则留下了先生的那只长戟。
金朝隔着汴京, 路途遥远,十几人不得不将众人的尸体就地焚烧,装进骨灰坛里带走。
送行那天,天色阴沉,云压得极低, 苏轻骑在马上,单手持长戟, 看着山丘下已行远如蚂蚁一般大小的众人, 又抬眼看向更远的远方,静默了片刻后一拉缰绳,率领嫡系掉马离开。
回营后几天, 苏焕景有些担心苏轻的情绪, 尤其是佐、右将军。更是对苏轻有种说不出的愧疚。
偏苏轻神色并无半点不对, 甚至还宽慰佐、右将军。表示理解她们的难处。
只是这样的宽慰,除了让两人更添愧疚外, 并无任何的帮助。
但苏轻并没有时间去安慰两人, 她得熟悉先生留下的长戟才行。
就这样又过几日后, 苏轻竟等来了宋衍。
帐帘一掀,正欲进入的苏轻一抬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 已等待许久的宋衍, 先是一愣后, 才在对方冲自己微微一笑时回神, 竟首露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笑,“咦?你怎么来啦?”
“奉皇命来看看你。”宋衍看着走近冲他笑的苏轻,眼眸停在她的脸上一会儿,才伸手将她脸颊边的污渍擦去,“脸都花了。”
“哎,没办法。我现在是个惯常打打杀杀的女孩子呀~”苏轻摊手,笑。顿了顿后看向站在一边的竹青,又重新看向宋衍,拍拍肚子瞅着他,“我饿了,有吃的没?”
“早等着你了。”宋衍点点头,笑言,朝竹青的方向看了一眼。
竹青微福身,退下出营帐去拿晚膳。
而苏轻也趁着这个时机,将手和脸洗了洗,又转去屏风后换了一身衣服后,转出来热腾腾的饭菜已摆在桌案上,而宋衍也已坐在那儿,冲她看来了。
两人坐在一起,一面闲聊,一面吃晚膳,等饭后,天已黑尽。
收拾了桌面后,苏轻才和宋衍说了几句话,就有传令兵来通传,统帅请王爷和佐、右将军去帅帐商量一些事宜。
这是很寻常的事,毕竟这次面对的是楚国和北唐两面,三国之势,比起两军对垒更有诸多变化。
稍有不慎,就会面临其余两国的夹击。所以比之从前,苏焕景更显谨慎。
苏轻和宋衍简单说了两句后,就随手拿下旁边的薄披风,一面往外走,一面拉着披风向后一旋,划过一弧度后披在身后。
洒脱利爽得很。
宋衍在她身后看着,竟觉这个傻姑娘,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又帅气了些?
这念头浮上来时,宋衍微愣,随即哑然失笑,微微摇头重新回到营帐内,拿起一边的书继续翻看了起来。
苏轻和其他将领在苏焕景的营帐内,足足待了近两个小时,之后才终于确定了方案,和众人一起退出帅营,还未回到自己的营帐,就见宋衍站在外间,微仰头看着今晚很亮的圆月。
见苏轻回来后,冲她招招手,等苏轻走近才轻拍了下广袖,悄声,“走,找个地方喝酒。”
苏轻一愣,大笑后点点头,阻止了贴身侍卫和竹青的跟随,拉上宋衍往营地旁的山丘走。
权当夜晚散步?
这附近的山势多为石头山,比起苏轻见惯的郁郁葱葱的秀丽山林,到显得别有一番滋味,显得孤傲凌厉。
“先说好啊,我酒量特别不好,等下要是醉倒了,你得负责把我弄回去。”苏轻半玩笑的接过宋衍递给她的酒袋,在手上掂了掂。
这酒袋倒是不大,就比苏轻的手掌大一些而已。很适合随身携带。
怪不得宋衍能装两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