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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想请,可你看,连万算盘都不及田姑娘,你们知道万算盘是什么工价吗?那可不比管事儿的低,请不起啊!”
“咱们请不起,张老板行啊,张老板可是咱富华县数一数二的大商户啊!”
此刻,吕老板也在怂恿张老板,“张哥,我看这小姑娘不错,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前途不可限量,你就不考虑考虑?”
张老板沉吟了会儿,点点头道:“我见她从始至终都镇定自若,对突发情况也应对自如,最初那卖鱼郎压上全部家当,她也只收了自己应得的那份,可见其心性。这姑娘,各方面都不错,只是……”
他说到这里,沉沉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愁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正焦头烂额着,得隆对面新开了家仁慧,比咱大,比咱强,又是从德庄府那等富贵地来的。我们跟人家比,哪里有半点优势啊?说实话,得隆虽然在富华是了不得,可要是放在德庄那等黄金遍地的地方,根本就是个渣!这可怎么是好啊?!”
吕老板万份同情地拍拍他肩膀,鼓励了两句,又道:“你确实是不容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两者也没什么冲突,你要近期没空,不妨先将这小姑娘丢在一旁,也不妨事。而且,你那不是正好缺人手嘛?说不定这小姑娘福气大,帮你把晦气都驱走了呢?”
“你啊你,就知道逗我玩。也罢也罢,只要我得隆一天没倒,缺的人手就该补齐。”张老板笑着摇头,想了想,觉得也是那么回事,再加上朋友力荐,他不好再推辞,便没太在意地与田蜜敲定此事。
张老板眉头始终紧锁,他如今一大堆糟心事,哪有心思去关注一个小伙计?便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儿,只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十分随意地对她道:“明日正好初一,你便明日来药坊上工吧。你既然要做帐房,就得先到帐行去记个名,如此,我们药坊才敢用你。帐行的事儿你也不必担心,明早你来了药坊后,刘管事自会领你去的。”
田蜜点头记下后,张老板又寥寥鼓励了几句,随后,便与吕老板相携而去。
见没什么热闹可瞧了,大家也都散了,田蜜谢过老大爷,并奉上二十文铜板。老大爷也没推脱,大大方方地受了,并夸奖了她一番。
而后,她又请茶楼的人来搬回桌椅,谢过掌柜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站在街道上张望了会儿。
人潮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一刻钟,人满为患的街道便空空旷旷,只余地上零零碎碎的果皮纸屑,风一吹,翻几个滚,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四处都没有乔宣的身影,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管他了,他那么大个人,难道还找不到回家的路吗?
田蜜站了会儿,便拄着长长的布幡,慢慢向原路走去。
直到那矮矮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二楼临街的窗户内,一人才低头浅压了口茶。
“还是要欠点火候。”阿潜自语一声,放下茶杯,拿起案几上的茶具,继续煮茶。
少年白净的手指在杯盏间翻飞,徐徐茶汤顺着壶嘴流出,涓涓水声在室内清响,随之,一股醇香萦绕开来,经久不散。
袅袅茶香中,他的音容有些飘渺,就如同室内浮动的珠帘,迷离地有些不真切。
直到田蜜走到出县的岔口上,乔宣仍没有出现。
她回头看了一眼,见偏西的骄阳下,每一样东西都有着长长的影子,影子投下来,将一切半明办暗地分割成两半,光与影在此迹格外分明,就好像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她突然意识到,他们跟乔宣或许就是这样两个世界的人,乔宣的出现与消失,都与他们无关。
田蜜抿了抿唇,肉嘟嘟的嘴巴直压成一条严密的线,然后,她收回目光,转过身,快步往回走。
边走,她边习惯性想问题,神游了一圈后,念头转到:这就是富华县的水平吗?这些基础性的东西,她上学那会儿就熟得不能再熟了,这里,连复制记账法都没有,而她会的,却远远不止这些。
这样一想,她心里就轻松多了,轻轻松松地,她算起了今天斗算赚的钱,越算越欢乐,肉嘟嘟的嘴巴夸张地咧开,整个表情都有些傻乎乎地,到最后彻底抛开了乔宣那个坏家伙,哼着小曲儿,脚步轻松地走回家。
似乎,自打她的灵魂进入这具稚嫩的身体后,情绪也跟着变化多端了起来,时常来得快,去得也快,快乐与悲伤也清晰了起来。
田蜜踏着轻快的步伐,绕过青藤缠绕的围墙,一把推开自家院门,人未入声先至,挂着一张大大的笑脸扬声道:“娘,我回——”
来了……田蜜意外地看着房檐下拉着自家娘亲的手,热切说着什么的妇人,余下的咋呼声自觉消散在喉咙里。
谭氏看了田蜜一眼,对她招招手,又回头对笑容亲热得一塌糊涂的妇人,尴尬地道歉:“孩子小,不懂规矩,见谅。”
妇人掩下眼里的不屑,暂时停止了她的滔滔不绝。
田蜜有些纳闷,这妇人穿得花里花哨地,发髻上还别着朵大大的红苕花,极其热络地拉着自家娘亲的手,一副熟得不能再熟的样子。
可是,她确信她家从来不曾出现过这号人物啊。
田蜜缓慢地眨着眼,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陌生妇人,慢腾腾地挪过去。
“球球,这位,是——”谭氏努力保持脸上的笑容,犹豫了会儿,斟酌道:“花大娘。”
花大娘……田蜜缓缓行了个礼后,傻乎乎地站在她娘身后。
“球球,你先回房。”谭氏不自在地避开花大娘的视线,对自家女儿道。
田蜜没说什么,慢腾腾地转身,挪进堂屋。确定外面看不到后,她脚步一提,飞快地闯进了田川的房间。
田川不在,乔宣握着卷书正依窗而读。
但见他衣冠整洁,墨发闲散落在宽肩,目光垂落在书卷上,嘴角含着丝自然的浅笑,神色舒坦淡然。
就好像,他一直就在这里,以这样的姿态,站成隽永的画面。
而她在在大街上、人潮中,从衣领里摸到的那个小纸团,根本跟他扯不上丝毫关系。
这个念头急转而过,田蜜很快抛开,她此时才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上前拉了拉乔宣的袖子,将他的注意力从书卷上转移过来后,边拉着他往对面的墙壁走去,边道:“帮我听听她们都在说什么,可别跟我说什么‘君子非礼勿听’,那也得看个轻重缓急不是?我觉得那个花大娘好像做某种职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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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彪悍的田蜜
更新时间2014…5…27 8:12:33 字数:2509
所以,听墙角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吗?乔宣失笑。
田蜜非常努力地将小巧的耳朵贴上墙壁,又大又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神情异常专注,她顺手拽了拽他宽袖,见乔宣不配合着蹲下来,不由转移视线,抬头巴巴地瞅着他。
她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听不清楚,零零碎碎的,根本不知道她们在讲什么。
乔宣轻笑一声,反手握住她手腕,俯身拉她起来,原路返回,将她安置在窗下的木椅子上。
田蜜刚开始还略有点反抗,后想起以乔宣的功力,应该并不需要像她这般做贼似地靠近,便停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跟上他的脚步。
屋外,花大娘见院子里没人了,看了看天色,终于不再东拉西扯,而是抚着谭氏细长洁白的手背,满脸不忍地道:“我看,妹子你这生活也挺不如意的,破瓦危房,吃糠咽菜,你看看这如玉小手,都快扎成针巢了,这得多疼啊。”
花大娘直唏嘘,谭氏似乎想缩回手,动了动,未果,她便腼着脸低着头,勉强扯了扯嘴角,低声道:“还好,这样也挺好的。”
“哎呀,好什么啊好!”花大娘一票否决后,又笑得跟朵花儿似得,推心置腹地道:“大妹子啊,姐今天就跟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姐知道,你一个寡居女人,真心很不容易。这细腰廋肩,却要撑起一整个家,其中艰辛,说也说不完。还有,外面那些腌臜东西,见妹妹如此貌美,哪里不生点龌龊心思?妹妹这心中,指不定有多凄苦。”
花大娘感同身受的一席话,轻易就勾起了谭氏的情绪,谭氏低头抹着泪,哽咽道:“多谢大姐理解。”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花大娘一脸怜惜地揽着谭氏,边帮她扶着背,边无限叹息道:“知卿不易,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唉,这女人啊,终归得有个男人依靠才行,知冷知热,总好过冷暖自知。妹子,你说是不?”
谭氏伏在她怀里,眼泪连成珠串,顺着她莲花般的脸,倾泻而下。她哽咽难言,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不瞒妹子说,姐这里倒是有个不错的人。”花大娘抚着谭氏后背,没发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谭氏,突然僵住了身体,自顾自地道:“村里的王二你知道吧?这王二身强力壮,家有桑树良田,前妻已死,仅有一子,实为良配。妹妹这等花容月貌,哪个男人不心动?嫁过去,那王二还不宠上天去。只是妹妹这一双儿女……着实拖沓了些,只恐惹人不喜。”
花大娘没发觉谭氏剧烈颤动的肩膀,顾自认真思索一番,拍手道:“这也简单!你家姑娘虽然傻些,但傻也有傻的好处,听说依红楼有人专好这口,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你那儿子,据说还识几个字,这就更好办了,卖给大户人家当个书童还是很不错的。你看,这样得话,你的嫁妆也就出来了,以后在夫家也站得稳脚跟不是?”
花大娘越想越得意,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她一脸笑容地扶起怀里的谭氏,当看到那张白如地域孤魂的脸后,顿时僵住了。
谭氏脸色惨白,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大娘,一手指着她,一手扣着自己胸口,剧烈喘息着。
花大娘吓了一跳,后见谭氏这般柔软的身段,也就有恃无恐了,她冷笑一声,也不再装了,刻薄的话张口就来,“哟,你这是吓唬谁呢?老娘我做了这么些的媒,啥人没见过!就你这样的美貌寡-妇,整个就一不要脸的狐狸精,那不是勾-引男——啊,别打别打,你个小蹄子,住手,住手,啊——”
花大娘满院子滑稽地跳,田蜜操着一把比她人还高的大扫帚使劲地抽。
“你个没教养的小蹄子,跟你娘一样——啊,痛死了痛死了,啊——”
花大娘抱头鼠窜,忍不住去抓脚上的伤,岂料手刚一放下去,那扎成一大把的细竹条立马抽了过来,她保养得又肥又白的手,顿时全是红痕,有好几条还有血渗出来。
“啊——老娘跟你拼了!”花大娘恼了,肥胖的身体一转,不顾一切地去抓扫帚。
她体壮力大,田蜜那小身板哪是她的对手,很轻易就被她的力道牵制住。可惜还不等她得意,脚腕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有石子类的东西打在了她腿上,角度刁钻,力道巧妙,她“哎哟”一声就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田蜜往堂屋看了一眼,虽然什么也没看见,但心里有数。她回头,乖巧可爱的小脸上露出个阴森森的笑容,两手操着扫帚,毫不客气地向花大娘招呼去。
她娘好欺负,她可不好欺负!什么王二,什么良配,狗屁!那王二一脸麻子,人称王麻子,其人好吃懒做,好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