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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易本待不答,转念想到刚才和天鹏三鸟的约定,自忖莫若告诉他们,彼此分手也好早办要事,才傲然答道:
“是那位武林中的奇客,人称长寿老人欧阳子规的前辈,指点我进谷的路径,如今话已说完,你们可以走了。”
哪知天鹏三鸟不作答,他们反而互望一眼自己商量说道:
“果然是他.看来实在是‘人无杀虎心,虎有伤人意’了,怎么样,莫若擒得此子,和老匹夫一分是非!”
“老夫说得对,此非我等不仁,是老匹夫他先不义,若想生出这不归谷中,只有这样办了!”
天鹏三鸟商量已毕,却突然面转狰狞,连个招呼都不打,暴然发难,三个人疾若闪电,—齐向欧阳易攻到!
欧阳易虽然听出三鸟对话之意。似要对自已不利,但是因为内中有一句话,耐人寻味,故而并未防备,再说也梦想不到,对方这般下作.以三攻一,连招呼都不打,是故根本没有还手。
天鹏三鸟功力本来很高,这次又是心存必得,下手又快又准,欧阳易尚未挪动,麻穴已被对方点中,接着后心一疼,知觉已失,昏死过去!
暗中观望动静的圣僧和异丐, 旧睹事情自然难耐,才待出手,却被怪客伸手拦住,并悄声说道:
“两位莫急,天鹏三鸟绝对不敢伤他,再说三鸟早已入伏,根本就走不了,何不静静地看个热闹。”
异丐闻言冷哼了一声,意似不服,怪客却说道:
“我没想到欧阳易果已知悔,如此我必须改变安排了,两位千万其动,请信我言,我去去就来。”
“施主哪里去?”
圣僧追问出这句话来,怪客简单地答道:
“去放那欧阳子规脱困!”
话声方住,怪客已如脱弦之箭,迅捷无俦而去。
这时场上也又起了变化,就在天鹏三鸟暴然下手擒获欧阳易后,怪客闪身而去,天蓉姑娘和真假梦生,却也疾若闪电般纵到了当场。
原来假梦生当欧阳易指点他说,对面的少年和梅三丰关系甚深之后,他急欲得知内情,立即走了过去。
首先将解脱坡上那段往事说出,梅梦生这才如梦方醒,难怪刚才乍见假梦生的时候,看着他非常面善呢。
继之假梦生说出寻找梅三丰的原故,梅梦生和天蓉姑娘,一时倒不知道怎样对他解说才好了。
后来还是天蓉姑娘聪慧,想出来了办法,她含笑对假梦生说道:
“现在时间紧迫,强敌当头,我只先告诉你一个消息,就是咱们都是通家世好,稍停打发了天鹏三鸟,再仔细谈吧。”
假梦生无可奈何,只好点头应诺,真梦生却也想到了一件要紧事情,故而他接着天蓉姑娘的话锋问假梦生道:
“你怎会和欧阳易走成一路的?”
假梦生也吁叹一声答道:
“说来话长,一言难尽,等会儿一块说吧。”
真梦生疑念难去,接着问道:
“你不怕欧阳易暗中伤害你?”
“我才不怕他呢。”
“他可知道你是谁?”
“知道,不过他却说我并不是梅三丰的儿子。”
天蓉姑娘闻言看了真梦生一眼,问假梦生道:
“那,他说你是谁呢?”
假梦生恨恨地说道:
“从前他只说我不是梅梦生,并没指出我姓什么来,前几天我和他一起困在不归谷中,他才说我应该姓及,父亲叫及东风,祖父及哮天,他又说及东风是他杀死的,谁知道他在捣什么鬼。”
至此天蓉姑娘和梅梦生,才知道欧阳易已悔悟往日恶行之非,不由暗中叹息一声,但他俩却又深感怅然,欧阳易既已知悔,自己是否还要报父母的仇恨呢,梅梦生正感困惑苦恼之时,而天鹏三鸟却对欧阳易突下毒手,天蓉姑娘当先娇叱一声,真假两个梦生,也不约而同赶到当场。
他们对欧阳易虽然都没有好感,但却不容天鹏三鸟将欧阳易擒去,是故飞纵到当场,分三面阻住了道路。
天鹏三鸟目睹事情,一声狂笑,手指三人喝道;“娃儿们意图何为?”
假梦生当先沉声说道:
“尔等速将欧阳易释放,免得小爷动火。”
三鸟闻言哈哈狂笑不止,手指着假梦生说道:
“娃儿你乳臭未干,口气好不小……”
他们话声未完,天蓉姑娘一旁接口问道:
“你们到底放不放欧阳易?”
“不放,丫头你待怎样?”
天蓉姑娘瞥了三鸟一眼,冷冷地说道:
“你们还想不想活下去?”
“丫头,凭你能让老夫兄弟活不下去?”
“你们的年纪不小,可惜糊涂到了家,可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不归谷中的一座树林而已!”
“真是井底之蛙,你们早已身陷绝域,这座树林,乃是不归谷中最最厉害的一座阵式,尔等立处,是阵中的要地,若将欧阳易释放,姑娘答应平安送尔等出阵.否则我将阵式发动,再想走出此困可就难了!”
天鹏三鸟怎肯相信,哪知站在另外一方的真梦生,这时却悄没声地飞纵到了姑娘的近前,附耳对姑娘说了几句话,姑娘点了点头,真梦生立即再次顿足,纵在假梦生的身前,低声对他说道:
“请你紧随我的身后,切莫离开.我要发动林中的阵法,使天鹏三鸟难以脱逃,好教欧阳易出困!”
假梦生虽然当时点头应诺,但他心中却在自忖,设若阵式发动,果然将天鹏三鸟困住难逃,可是欧阳易仍在对方手中,对方执之以为人质,岂非投鼠忌器,毫无用处?这一点就是假梦生比真梦生经验多的地方了。只是他因为不明阵式奥妙所在,不便插言,故而当时并没有追问下情,只好谨守真梦生嘱咐的言语去作。
此时暗中观望的圣僧和异丐,却也看出真梦生经验不足,他俩不由暗自着急,已备必要时出面和三鸟—搏。
岂料真梦生虽然见不多此,天蓉姑娘却早已想到这层,她所以应诺真梦生随时准备用阵法困住三鸟的原故,只是防患未然的打算罢了,此时她目睹真梦生已经准备妥当,立即手按剑柄,将
双玉宝刃出手,对三鸟说道:
“此时你们已经无异笼中之鸟,若无我的指点,要脱身而去已然无望,姑娘并非只凭阵式地利欺人,你们若不心服,动手一搏也无不可。”
天鹏三鸟再次狂笑连声,手指着姑娘轻蔑地说道:
“丫头,就凭你也敢向老夫兄弟叫阵?”
姑娘却不答理他们这句问话,慢条斯理地接着说道:
“我是一个人,一柄剑,你们可以振任何一人前来.不过这—战的胜负输赢,却须赌点什么才行。”
“赌点什么,丫头,你是谁家的姑娘,口气这狂?”
天鹏三鸟冷笑着发问,姑娘仍然并不回答,又说道:
“所赌非当公平,我要胜了,你们必须立即把欧阳易释放,要是你们得胜,我保证送你们出阵,现在你们可以回答我,愿意与否。”
三鸟狡狯至极,闻言冷笑着说道:
“丫头好一张利口,虽说动手你必不胜,但是老夫弟兄却不受人欺,你怎能证明老夫等人已经困于绝地了呢?”
天蓉姑娘淡然一笑,若无其事地说道:
“除了我们双方站立的这三五丈地区,我为了要和你们公平一搏,尚未触发埋伏之外,其余地方全已早经发动,不信你们随便派上哪一个人,走五丈以外试试,不过我话可说到明处.去的那个人,绝对无法再活生生的回来,到时候可别怪我没在事前声明,现在我等你们派人。”
天蓉姑娘的话,真假难断,可是天鹏三鸟和聂承天兄弟多人,却无不身受过被困之苦,已成惊弓之鸟,闻言之后,彼此观望了许久,竟然没有一个人甘愿前往一试真伪,天蓉姑娘又冷笑一声说道:
“其实你们早该明白,已经陷于绝地的事实了,原先在林外,我请你们随我进林坐谈的时候,记得还有一位老和尚与一位叫化子模样的老者,如今他们两个人呢?可笑你们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天鹏三鸟,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能久等,你们要是不敢远出五丈一窥阵法虚实奥妙,那就赶快派人动手,也好了断这件事情。”
三鸟等人还真被天蓉姑娘吓唬住了,因为他们始终没有注意到圣僧和异丐两个人,如今姑娘提了他们个醒儿,这才发觉圣僧和异丐果然已无踪迹,不问可知,必然是已经陷身于无名阵中了。此时站于远处观望一切的圣僧和异丐,却彼此相互默然一笑,异丐以卓绝的真气,化声吐字对圣僧说道:
“章家丫头刁钻得可爱,竟拿咱们当了箭牌。”
“要饭的,妙在她并没说咱们是陷在阵中。”
“所以我才说她可爱,不但唬住了那群匹夫,使咱两个还没法挑跟。”
“看来战是难免,要饭的咱们准备接应吧。”
“我总觉得奇怪,和尚,这丫头又何必……”
“我懂你要说些什么,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天鹏三鸟和聂老贼等,不敢闯阵之下,必然拼斗,论战,和尚我说什么也不信她能接过十招。”
“所以罗!这了头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若说她那‘五丈以外必然入伏’的话是真,又何必坚欲一搏?”
“反正两者必有一真,咱们等着瞧就是。”
“化缘的和尚到底比我这个叫化子会讲话.难怪化于要向人讨,和尚却有人施舍了,像这种不费力的话,化缘的,你还是省省吧。”
“要饭的你先少挑骨头.仔细看看场里,已经动上手了!”
第五十九章 了了恩仇
原来当圣僧和异丐,各以真力化声对淡之时,天鹏三鸟已决定了方策。
他等几经思考,觉得与其犯险闯阵,莫若答应姑娘搏赌胜负为高,这原因非常简单,他们深信自己胜券在握,何况天蓉姑娘所定胜负之道,对他们毫无损伤,至多不胜之时,释放欧阳易而已。
因此天鹏三鸟推出老二,和天蓉姑娘一搏胜负。
天鹏三鸟本来是怀有一柄绝奇的‘柔剑’,可惜已经全都为怪客所得,如今和姑娘对搏已无兵刃。
天蓉姑娘问知对方并无兵刃之后,含笑说道:
“这没有关系,我也把宝剑收起来,各折一枝树枝儿用好了!”
三鸟中的老二,闻言轻蔑地说道;
“丫头,老夫空手相斗,怕你也走不了十招!”
“狂言大话何用,你摘不摘树枝儿动手呀?”
“你若坚持如此,老夫不愿占你便宜,你用真剑好了。”
“这倒可以,快去折摘树枝吧。”
天鹏三鸟中的老二,冷笑一声,他顿足提力,全身倏忽高数丈,顺手捋下一条长约三尺四五的细树枝儿,撕去乱叶之后说道:
“好了,你进手吧。”
“你要当心!”
天蓉姑娘此言方罢,手中双玉剑微然一抖,步临春风,剑走轻灵,一招‘和风轻送’,刺向对方的胸前:
三鸟乃武林中出群的一等高手,对剑术一道,精研半生,说实话,他等对天蓉姑娘声言以剑相搏一节,是暗中窃笑:
因此天鹏老二虽然手持树枝为剑,但却极端轻蔑天蓉姑娘攻到的这一招剑式,故而不躲不闪不封不避。
武林中,名家用剑,上乘者以“意”动,天鹏老二,自认为属上上之选,对天下剑术,无不精研,姑娘招法乍展,他却已经看出这一招“和风轻送”有六处破绽,心中不由暗笑。
暗中窥探动静的异丐和圣僧,恰好停下话锋,注目场中,异丐双眉一挑,瞥了圣僧一眼说道:
“这一招真正岂有此理,非但不足以令敌者退却,反而授人以柄,竟有‘七’处可供敌者乘隙攻进,看来丫头并不……”
圣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