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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先走鹿邑。”八表狂生说:“拼命逃不是办法,我要请人对付这狗东西。”
“谁还敢帮助我们?”亲信绝望地叹息。
“有一个人,他不可能知道禹小狗的底细,而且也对付得了禹小狗,只要能提供有利的条件,他会答应的。”
“谁?”
“鹿邑太清官的幽冥教主道宏大法师。”
三位亲信脸色一变,虹剑电梭也大吃一惊。
“老天爷!谁能请得动这个半人半鬼的妖道?”一名亲信惊呼:“他的紫薇宫其实是地底冥府,里面美女如云,珍宝积山,好色如命,分文必争,与他打交道的人,倾家荡产是必然的结果。副会主,咱们的盘缠不多了,那有珍宝奉献给他?””
“我有我的打算。”八表狂生咬牙说:“五裁心血付之流水,禹小狗坑得我好惨,鹰扬会山门已倒,他仍不甘休穷追不舍,我咽不下这口气。”
“但……与魔鬼打交道……”
“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八表狂生回避虹剑电梭的目光:“今晚必须准备停当,明早出南门走鹿邑,让禹小狗在西行的路上等我们。”
接著,商量出城、聚会、赶路等等细节,有了完备的脱身计划。
东行官道第一条北岔的小径,通向两里外的丁家洼。再东行里余,南岔的小径,至三里外的新安庄,两者之间,毫无疑问有地缘关系。
守住官道,越野南行北走的人无所遁形。
丁家洼四年前曾经接待玄天绝剑的风声放出,心虚的人果然沉不住气了。
夕阳西下,五个庄稼汉越过官道,岔入通向北面田野的村径,肩上荷着锄头,挑着大型的柳条大萝筐,不折不扣的当地朴实农夫,毫不引人注意。
这条村径,不是通向丁家洼的小道。
但条条大路通长安,乡野小径也可以通长安。这是说,这种平原地带,任何地方都可以通行无阻。
天刚黑,丁家洼的十余户人家,家家炊烟四起,在田地工作的人皆已返家,妇女们皆在厨下准备晚膳,厅堂中,油灯的光芒勉强可以照亮全厅;
犬吠声一阵又一阵,今天小村的狗好像都反常了。
丁龙丁虎兄弟俩,各有农宅毗邻而居、其实本来是一座大四合院住宅,兄弟俩分住东西厢,正屋由一位三叔全家居住。兄弟俩的父母和大伯,早巳逝世多年,产业是三叔名下的。
兄弟俩在南房外的厅上闲谈,等候晚膳先彻上一壶茶。
“狗不断惊扰,不可能有妖魅出现。”丁龙眉心深锁,不安的神情显明朗摆在脸上:“我感到眼皮整天都在跳,有不祥的预感在心头,二弟,真得小心留意。”
“大哥,你认为有人踩采?”丁虎也感到不安。
“可能的。”
“应该不会呀!狗可以侦察出一里左右的不寻常声息,如果有人踩采,该已接近至一里以内了。可是,一里以内咱们布下的机关削器,不可能全无效甩呀!”
“咱们这些简陋的机关削器,对付不了行家,砍一株树开进,窝弓伏弩便成了废物,小陷坑也陷不了一步步探道的人,所以,我怀疑人早已到附近潜伏了。”
“他们来好了,哼!”丁虎冷笑:“我的砍山刀好久没磨了,我这就回去准备。”
“好的,所有的人都得好好准备,我这就将警讯发出,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我们的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警觉心都快生锈了啦!大哥,能猜出是何来路吗?”
“很久没进城打听消息,怎知道江湖上的风声?明天你走一趟,找到贾家探探口风,他的消息灵通得很呢!”
“也好,又聋又瞎,早晚会被仇家找上门来的。”丁虎放杯而起:“把刀磨利,我不信有仇家能讨得好去,我的砍山刀砍脑袋仍然灵光呢!”
兄弟俩各自回家,戒备的信号发出了。
十余栋农合,有一半是丁家兄弟的,其余九家,是堂兄堂侄的产业,其余没有几个壮丁,老少妇孺占了一半,能操刀保家的没有几个人。
犬吠声一阵阵,此起彼落,间歇不定,吠得令人心烦。有两家人干脆把狗唤入,闭上了狗洞,狗便无法出屋与狗群起哄了。
三更初,每家农舍都黑沉沉。
犬吠声突然转剧,太不寻常了。平时如果发生这种情形,如不是来了陌生人,那一定是有不长眼的狐或狼,闯入材觅食了。
东北角传出一声叫号,引起了更剧烈的犬吠。
丁彪刀隐肘后,出现在大院子里。
“我出去看看,好橡有人出了纰漏。”他向隐身在暗处的丁虎低叫:“真不妙,来的人真不少。”
刚跳上屋顶,侧方的另一问厢房黑影幻现,三个人影一跃而登,轻灵矫捷可圈可点,三个人同时飘落瓦面,毫无声息发出。
“是丁兄吗?”黑影之一低叫,语气友善。
“咦!你们是……”他一怔,飞跃而进。
“水无痕。”
“哦!”他在三人身前丈余止步:“贾八爷的东下庄管事,踏水无痕水兄,诸位为何?”
“兄弟特地来传警的,不请咱们下去坐坐吗?”
“哦!白天你们就来过了?”
“没有呀!咱们直接从新安庄来,沿途快赶并没停留,你这里发生事故了?”
“没有,哦!刚才那边有人喊叫。”丁龙用手向东北一指:“兄弟躲在下面,听不真切……”
“是断魂刀与丧门剑两人,跌了一交。”水无痕也用手一指:“你瞧,他们俩来丁。”
两个人升上瓦面,其中之一脚下挫了挫,传出瓦片断裂声,可知脚下因摔交而闪了踝骨。
“原来如此,诸位能安全通过外围的警戒线,本村的子弟毫无所觉,佩服佩服。请诸位下去吧!请。”
“且慢!嘿嘿嘿嘿……”后侧另一问房舍的瓦面,出现了五个黑影,怪笑声刺耳。
“又是你们的人?”丁龙不悦地问。
“不是。”水无痕嗓音一变:“我们只来了五个人,这五个……”
“多五个不嫌多。”黑影接口:“但对那些玩弄阴谋诡计的混蛋,半个也嫌多了。”
“你们是于什么的”丁龙厉声问。
“来等要等的人。”
“等人?”
“不错,等了一整天,总算如愿等到了,不虚此行。”黑影朗声说:“料中了所怀疑的事,拨云见日真值得高兴欣慰。”
丁虎上来了,带来了两个子侄。
“你们要等什么人?”
“他们。”黑影指着水无痕:“新安庄的人。”
隔了一座屋顶,天太黑看不真切,只看到朦胧的黑色身影和那奇怪白纹的头部。
“为何要等我们?”水无痕沉声问。
“等你们来杀丁家兄弟灭口呀!”
“胡说八道!”
“是吗?东北角村外的土堤后,你们已经杀了一个警哨了,一剑没将他咽喉切断,被他临死叫了一声。你其中的一个,也一脚踩入一只陷马坑,仅扭伤了踝骨而脚未断;相当幸运呢!伤踩的那位仁兄不要紧吧,仍能高来高去,很了不起。”
丁龙兄弟大惊,四人忿急退出文外。
“到底怎么回事?水无痕!”丁龙大喝。
“丁兄,别听他胡说八道……”
“哈哈!是吗?”黑影抢着说:“丁老兄,四年前八月天,天长堡的玄天绝剑一群人,在你们家落脚,晚上便到新安庄会晤贾八,从此他们就秘密遗使往来,玄天绝剑必定有一批金银财宝资存在新安庄。
目下东窗事发,你这落脚处成了泄露天机的地方,只有杀炸你们灭口,贾八才可以放心大胆一口否认,拒绝承认他与玄天绝剑有往来,所以你们非死不可。”
“水无痕,可有此事?”丁龙火爆大叫。
“他不是说要来传警吗?”黑影说:“问问他传什么笛,不就明白了?”
“水无痕,你听到了吧?”丁龙相当精明,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在听你的警讯。”
“有人找你。”水无痕硬着头皮说:想不到他们快了—步先采了。”
“你们找我?”丁龙向黑影问。
“不错。”
“有仇?”
“无仇。”
“有怨?”
“无怨。”
“为何?”
“要你证明曾经接待过玄天绝剑。”
“对,四年前八月间的事,我与他有数面之缘,交情并不深,接待他是普通的朋友应酬。他三十余人住了八天,便东下徐州,从此不再往来。”
“好,没有你的事了。现在,是水无痕几位仁兄的事啦!”
“你们是……”
“玄天绝剑的死对头,我,大破天长堡的禹秋田,仗剑在江湖缉凶的债主。”
“我不管你们的事。”丁龙说,钢牙一咬,钢刀向水无痕一指:“回去转告贾八,不要欺人太甚,惹得我火起Qī。shū。ωǎng。,我会召集三山五岳的绿林好汉,把新安庄踏成平地,你们滚吧!”
“我会把他们带回新安庄找贾八的。”禹秋田说:“你的话我也顺便带到。”
水无痕发出一声撤走的怪叫,向邻屋飞跃而起。
这家伙的注意力,全放在禹秋田五个人身上,忘了一旁的丁家兄弟,飞跃时恰从丁虎身侧约八尺左右,扭头后望身形前飞。
泼风刀光芒一闪,丁虎斜掠而出,出其不意一刀背敲在水无痕的腹背上,再伸手一把将人抓住按倒在瓦上,又一刀背般在水无痕的右肩尖
“我的弟兄如果真被你们杀死了,你得偿命。”丁虎厉叫。
禹秋田身后的北人屠、千幻夜叉两位姑娘、九州游龙梅一元,分头追赶四散飞逃的四个人。
禹秋田到了丁虎身旁,背手而立。
“人交给我,放心啦!他会偿命的,”他向丁虎说:“贾八要杀你全家,是真正的主凶。”
“你休想!”丁虎发疯似的努吼,一刀挥出。
眼一花,提刀的右腕被扣住,扭转,咽喉立即被勒住了,乖乖丢刀就擒。
“你并并不聪明,丁兄。”禹秋田放了丁虎推至一旁:“与贾八为敌,不啻以卵击石,他派五个人,就有把握屠绝你全家。人交给我。置身事外岂不两全其美?人我要定了,谢啦!”
手一抄,挟了水无痕一闪即没。
34
天刚亮,守庄门的庄丁,便看到距园门百步的大道两旁,廿余名骑士据鞍高座,似有所待。
警钟大鸣,全庄戒备。
不久,雄伟的庄门楼挤满了人,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廿六位男女骑士衣着华丽,女骑士甚至不穿骑装穿衣裙,红红绿绿争奇斗艳。
“咱们枉布了两张网,连一条小鱼也没捞到,真是栽到家了,这些鱼实在够精明够狡猾!”九州游龙似有无穷感慨:“谁也没料到分道逃命的两批人,最后鬼使神差仍然逃到一条路上来了,以至估计错误,失败得真冤!”
“梅叔,咱们已经表现得很不错了。”禹秋田倒是乐观得很:“至少迄今为止,咱们仍然找对了路。有些人追踪仇家几十年,追得头发都白了还毫无音讯呢!”
九州游龙所指的两张网,是梅家与禹家的子弟,都是些江湖追踪的能手,发誓要捉住祝堡主而甘心。
至于八表狂生,禹秋田并不积极,不是两张网的主要目标,关键是祝堡主的下落。
这次得到八表狂生的踪迹,禹秋田对祝堡主下落不明的事深感烦恼,只好转而追踪八表狂生,大鱼网不到,小鱼也不错,没料到居然在无意中,发现了大鱼的踪迹,以为一举两得,便迫不及待来硬的了!
廿六个人,足以踹平与天长堡同样坚固的堡寨。
庄门终于大开,出来百余名好汉列阵,刀枪耀日生光,阵容十分浩大雄壮。
贾八爷贾彪,腰间缠着他那威震江湖的霹雳神鞭,乌光闪亮颇为唬人